《低等动物》chapter38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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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等动物》chapter38⑥
啵蒂见主人进门也是高兴,憨胖的身子加上助跑力度,结结实实扑到了才启未身上。没给撞飞了也是才启未还算有点儿余力。
它穿了件儿浴袍。半点不夸张,真的是件浴袍。跟人穿的一模一样。说跟人穿的一模一样也不是没有参照物,走过来杵在他身前的男人穿的是同样的浴袍。
文盛是要跟才启未撕逼的,这没错,现在人跟眼么前儿了,看他那腮都要嘬进去的模样,震惊大过于他的愤怒。
“你这是怎么了?”他不由得问。不是文盛夸张,是才启未这德行真夸张,人瘦了一圈啊,整整一圈!
“啊?”才启未不明所以。他也懵呢,文盛这又是凭空出现。
“我操你这是……”文盛的手抚上了才启未的脸颊,他揉着、捏着,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能憔悴至此呢?
才启未看向了门口的穿衣镜,他每天看见的自己都是这样的,至于跟从前有多少不同,其实并感觉不出来。
“怎么了?”
“怎么他妈瘦成这样儿了!不是,你他妈忙个项目,你这是要疯啊?吃饭吗?睡觉嘛!你不是吸毒了吧!”
“什么呀。”才启未让文盛说得怪不好意思的,他拉下他的手,脱了外套挂起来。
“你说什么呀!你自己照照镜子!”
“哪有那么夸张……”他嘟囔着拖着袋子们进厨房。
也就是文盛知道才启未家里没啥变故,要不就他这德行,你怀疑他死了爹或者死了妈都不为过。
“不是你跟我说说,你这一个来月都干嘛了?”
“我没事儿!你怎么那么婆妈!”
“我操!我婆妈?也就是电视上没播你在逃,就你丫这操行,跟一在逃犯没什么区别!”
“唉你别喊,那么大声儿干嘛呀……”
把过期食品从冰箱里择出去,才启未把新买的往里放,好在没生鲜,要不非得有味儿不可。
文盛急了,推了才启未一把,硬把冰箱合上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才启未直起腰来,看着文盛的眼眸,那里面的焦急直射他的内心,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我……我没什么啊,真没什么。就是……忙吧。”
“干嘛能忙成这样儿啊?”
“你不是说过嘛,我这样儿的蝼蚁只配干点儿吃力不讨好的。”他不是想怼他,他进门看见他挺高兴的,可他不怼他,就躲不过他的质询。
“那你什么也别干了,反正有我呢。”
“我又不是你情妇。”
很好。话赶话,可就刀剑不长眼了。
一时间,两人都有点尴尬。
才启未本以为文盛会开撕,不曾想,这人一转身,抬脚要走。
他拉住他的手腕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行为,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拉住,但他就是伸出了手。
文盛也没想到才启未会拉住他,他其实从来搞不懂他都在想些什么,因为他从来也不说。
不想说我错了,因为本来也没错,他跟文盛算什么呢,呵。可他又不想跟他确认什么,不想确认也就不想一切有所改变。就是这么矛盾。但他拉住他,肯定应该说点儿什么。说点儿什么呢?他却并不知道。
文盛看着才启未,看他纠结成一团,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也着实叫人揪心。看着这样的他,其实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在他眼底清清楚楚地读出了“在乎”二字。
“我真的没事,以后我会注意调整工作节奏。”这是假话。但有时你就不得不对你在意的人说假话,说假话的目的也极其简单,掩饰真相安抚对方。才启未有了这么一回,打死他没下次了,搭进去半条命啊!不安像张网,铺天盖地的蔓延。
“你随便。”
“你总不是飞了一千公里过来专程找我吵架的吧。”
“我还真是。”
“那你搬个小板凳坐着吵。我把冰箱收拾好给你做饭。”
“我不吃。”
“你不吃我吃,我饿了。”
“你也不许吃!”
“你还是吃吧,吃饱了有劲儿了再吵。”
“你少跟老子嬉皮笑脸!”
“又不是嫌我面瘫的时候啦。”
这架,确实是吵不下去的,才启未压根儿不跟他吵。所以最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说了八千句废话,浇灭了文盛的不服。他服,他举白旗,他认怂。谁叫他就栽他身上了呢,别说八千句哄了,半块巧克力都能收买。更何况值此期间他还搞了个牛油果酸奶给他喝。
饭也是做不成了,现在做哪会儿吃啊?才启未跟一家相熟的居酒屋订了位子,去浴室冲凉了,文盛举着酸奶杯再是愤愤不平也只剩干瞪眼。待到这位先生出来,他已经喝完了一整杯酸奶。说不饿的那个自己表示无地自容。他都快饿懵了。当然,这一整杯里也有啵蒂一份,你不给它他也不干啊。
“我是不是也有件同款浴袍?”
才启未擦着头发看着沙发上横躺的两位大爷问。
“没有!”文盛歪头看着电视,语气十分乖戾,“贵着呢,你不配!”
“我还不配了……那就不配吧。”
“你要是求我,我可以考虑考虑。”
“别了,让我穿一身金子睡觉我容易失眠。”
“土豹子!”
“你起来换衣服吧,吃不吃饭了。”
“不想换。”
“那也成。你就穿着浴袍出门儿呗,再抱上你旁边儿的狗,人家充其量以为你给杂志拍照片,不容易拿你当精神病。”
“我抽你你信吗?”
才启未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文盛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起来,一身懒骨头跟了过去。
真是瘦了,背都显得窄了。也可能是心理作用,但文盛倚着门框就是这么觉得。屁股倒还挺圆的。
“你衣柜跟你那屋儿呢。”
“我等你穿完了伺候我穿。”
“我是得噗通一声跪下叫你太后嘛。”
文盛上手了,才启未不得不暂时放下套背心的事儿加以抵挡,你瞧他那狰狞的面目,都快青面獠牙上了。
他还真是擎等着他伺候,才启未倒也没什么意见,就是对他光着意见有点儿大。你就是洗完澡套着浴袍,你穿条内裤能死吗?那一片黑森林,里头还蛰伏着怪兽。
文盛才不在乎呢,才启未给他拿衬衫慢了,他就抬脚踢他屁股,歪在那儿装贵妇。
怎么啦,老子内裤还得叫你穿,你敢有意见!
对居酒屋文盛是有诸多不满的。老旧,就显得略脏;拥挤,就显得局促;店员过于忙碌,就显得态度不友好。总之你要让他挑,那简直是数也数不完的毛病。全是毛病。
菜却是好吃的。极好吃。与这家店的规格格格不入的好吃。食材新鲜是肯定的,不新鲜达不到这样好吃的程度。炸货也很清爽,下面的垫纸都没有一丝油污。烤串也很棒,炭烧味道十足火候掌握得恰当巧妙。烧酒地道,对面男人的松茸汤他也没放过,鲜美。
这时他才明白了才启未那句——你可知足吧,要不是来得晚,你桌边儿都是注视你吃饭的。
没毛病。饭菜没毛病。
像个贫民窟,就这装饰装潢完全可以负分滚粗。
拧巴。
才启未的食欲不是太好,不是不想吃,也不是吃不下,是长期不好好儿吃饭,吃点儿就饱,再吃多一口准要胃痛。他还没法喝酒,因为开车的人是他。所以他放下筷子,喝了口汤,选择点支烟结束战斗。
“你就吃这么点儿?”文盛拧着眉毛看才启未。
“嗯,再吃胃就该疼了。”
“你有多久没好好儿吃饭了?”
很久。但话不能这么说:“也不是。”
“我发现你特别爱给自己制造压力。你丫不怕秃头吗?”
才启未笑了笑,“那就刮个灯呗。”
文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想了想要说的话终究没说。他觉得他心里有事儿,现在没有之前也有。他反常嘛。瘦了这么多不说,眼底眉间也有一丝倦怠,就像提心吊胆了多时才放下那劲头,所以言谈举止间总透着股敷衍。他知道才启未,他不想说,他问也白搭。但他担心他,这他拦不住自己。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十分糟糕,而在他与才启未相识的这多年间,他最熟悉的感觉就是这“无能为力”。这个男人遇到什么事儿都学不会寻求帮助。你说他内向也成不愿求人也罢,他就这么个德行。他的世界,从来都是封闭的。他从来都撬不开他坚硬的内心。
回去的路上,才启未开着车,调频里是晚间节目特有的柔和音乐,不闹不躁,每个音乐符都清浅地敲打在人心上。身旁的男人很安静,摆弄着手机不知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
才启未感觉很安详,但转念一想安详这词儿不太对头,也许应该说平静?他词汇量匮乏,最后一琢磨纠结它呢,不闲的嘛!然后想到了闲适,继而是舒服。
对,两人不言不语,心却贴得很近。这很舒服。
文盛低头看推送,才启未车开得稳,也不觉得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儿看得难受。看到一张搞笑图片,忍俊不禁笑出了声,这时他感觉到了颠簸,抬起头,发现窗外不再是路灯与绵延不绝的公路,而是一条昏暗的小路,也就是天晴朗月光的那点儿照明,不等他发问,转了个弯,漫无边际的海便跃入眼帘。
车子在碎石与沙砾上跳跃,扬起了些许灰尘,不看脚下而去眺望远方,这世界仿佛无尽的开阔。星星是破碎的,散落在丝绸一般的夜空里,从微微放下的车窗,传来了波涛涌动的拍击声。才启未把车停稳,将天窗完全打开,凝视着一望无际的海与夜空交汇。星星像是漂浮在海面上,一闪一闪,是星也是海。
文盛将座位往后放,与身旁静默的男人一起凝望夜空。
“我从前常来这片荒芜的海滩。日落的时候更漂亮,但星夜也很棒。”
“从前是什么意思?”
“以前跟人合租,离这边近,毕竟远嘛。”
“不是为了住市中心才跟人合租的嘛。”
“比那要更早。”
“是吗。”
“那时候生活很不如意,觉得怎么别人都过的那么轻松,偏偏是我摸不着门路。到底要干什么呢?其实很想当职业运动员啊。可是青春饭不好吃。家里还有那么些债务呢。”
文盛扳过他的脸,以唇吻住了他的唇。起先,这一吻淡淡的,直到被吻住的男人给予了回应,那吻才浓烈起来。他的手环住了他的肩,他的舌拨弄着他的舌,吻与被吻的人交换了角色,像把火,引燃了内心的干涸。
“我真觉得自己挺蠢,竟觉得别人能给你温暖。”
“是我不想要那种温暖吧,怜悯有时候比嘲讽更残酷。”
“你为什么那么倔呢,非要一个人背负所有。”
“我也不知道呀。”
才启未的笑,看上去透着一丝无可奈何。这笑,是足以揉碎文盛内心的。
手交握在一起,酝酿出温暖的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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