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动物》chapter22③

　　才启未开车在路上，塞车。恰逢出城高峰嘛。平时塞车闹心，这会儿他恨不能干脆来个交通大瘫痪，给他截在路上才好呢！这样他就不用去面对谭琳了……
　　手指轻敲方向盘，才启未心乱如麻。虽说谭琳没把他的事儿跟向东说让他松了口气，可跟谭琳面对面他还是没底气。谭琳生气绝对是应该的，可生气也不解决问题，谭琳怒不可遏也一定是因为柳未然。柳未然是谭琳的朋友，谭琳把她介绍给了自己，自己却……
　　才启未原本计划是先找谭琳把事儿说清楚，虽然还不知道怎么说吧，然后宽慰了谭琳再找柳未然，把他们俩的事儿给断了。可他还没想出来怎么跟谭琳说清楚，他就得去见谭琳了。
　　在车河里缓慢挪步，才启未思来想去，情况怎么都对自己不利。这么冒然跟谭琳碰面，万一哪里不自觉招惹了她……后果不堪设想。莫不如先跟柳未然断了，把谭琳从媒人的身份里择出来，千错万错不是谭琳的错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先把这份责任担起来，也不至于让谭琳太难堪。然后再跟谭琳解释，可能这样比较稳妥。尤其，私心里来说，柳未然跟他也就是这半年的交情，谭琳不一样，谭琳不仅是向东的老婆，也是他的朋友，他不怕得罪柳未然，他怕得罪谭琳。
　　琢磨清楚，才启未有主意了，他决定先去找柳未然，然后再去大棚跟谭琳他们碰面。他虽然还不知道到时候该和谭琳怎么说，但跟柳未然断，他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就择日不如撞日吧，索性摊牌把这事儿先了了。本来，如果文盛没冒出来，他惦记这段时间找一天，约柳未然出来，把俩人的事儿给谈开了。于是，他发了条微信给小潘，说路上堵车，让他们先吃别等他。
　　小潘回的很快，说成知道了，你甭着急，我们喝着呢，让春天先吃，你来了直奔家里就行。
　　才启未放下手机，深呼吸了一口，给柳未然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才通，柳未然的声音不大，还是一贯缓慢的调子：“喂？启未？”
　　“啊……是我。”
　　然后就是十几秒钟的沉默。
　　还是才启未先开了口：“那什么……你在工作室？”
　　“啊，对，在工作室呀。”
　　“忙吗？”
　　“才忙完，跟学员一起吃饭呢。”
　　“噢噢噢。那我一会儿过去方便吗？”
　　“一会儿？”
　　“嗯，我正往你那儿去，结果堵在路上了。”
　　“这样啊……我都在，你快到了打电话给我，工作室大门关了，你进不来。”
　　“行，没问题。那你等我电话。”
　　“好……”
　　
　　柳未然挂了电话心还小鹿乱撞着，才启未明明冷了她好些日子，她明明在生他的气，可这会儿他一打电话过来，还说一会儿就到，她就沉不住气了。她是真气他，你就算再忙，每天打个电话能耽误多少时间？你就算再忙，一周抽个半晚上两人一起看个电影有多大难度？你就算再忙，回一条微信回一个QQ留言的时间难道都没有吗？
　　他敷衍她，柳未然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知道他敷衍她。但她喜欢他，喜欢就不愿轻易放手，喜欢就愿意把事儿往好的方面想。更尤其现在才启未主动来找她，她想，也许他真的很忙，他也没去大棚啊，他们又没吵架他总不可能为了躲她连大棚都不去，没道理的。那他来找她，肯定是想缓和关系，他还是对她有意思的。
　　于是柳未然饭才吃上就撂了筷子，回屋里梳洗打扮去了。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光彩照人，但不能表现出高兴，她要拿出冷美人的面孔，让他知道她在生气，也让他明白虽然她生他气但她却还是接他电话见他是一种成熟也是涵养。
　　对，她等他道歉，由心而发地抱持歉意，这样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冷落她。
　　男人就是这么一种动物，你不能对他太好，他会蹬鼻子上脸；你也不能对他太凶，他会觉得你不可理喻。尺度要拿捏的恰恰好，不容一丝闪失，尤其是像她跟才启未，他们才刚开始相处，她一定要小心翼翼。
　　想到这儿柳未然深深叹了口气，她跟他进展得可说毫无进展。这也相与了小半年了，她本打算谈个一年多就结婚生小孩呢。毕竟，她已经不年轻了。时光易逝，红颜易老，这漫漫人生路上，她竟还是孤身一人。不免心生悲凉。
　　
　　才启未开到柳未然的工作室七点半都过了，期间文盛来了一个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出现，才启未说我也没辙又不是开飞机，飞不起来啊。路上是真堵，也不知道怎么就堵成了这样儿。
　　这会儿他给柳未然拨过去，跟她说自己到了，柳未然说那我去给你开门，才启未说不用，你出来吧，我车上等你。
　　柳未然挂了电话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车上等我？是要带我去哪儿吗？要拿手袋吗？穿这身衣服合适吗？什么场合呢？想完她又深觉自己没出息，噢，你叫我出门我就出门啊？才不要。你还是老老实实先道歉吧。谈好去哪儿都行，谈好再回来取包包换衣服。
　　才启未坐在车里，浑身都沉，说话就要见着柳未然了，他却几乎要打退堂鼓了。说实话，他从来没主动结束过男女关系。从来都是姑娘跟他摊牌，歇斯底里亦或一脸冷漠都有，怎么都行，他都抗得住。他总是处于被动的一方。施沐晨不算，他不是女的。
　　点了支烟，才启未放下车窗，神经质地点着烟蒂，其实并没有烟灰要弹。从天窗望出去，星斗满布夜空，预示着明天又是个晴天。
　　他有点儿后悔了，觉得自己太冲动，什么都没想好就赶来找柳未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开口。倘若一会儿柳未然笑嘻嘻地朝他走来，他如何能说出不再相处的话来？他不是木头，柳未然表达得很清楚了，她喜欢他，他也不是不想回应，可就是没法回应。这半年来他整个人都是乱的。回忆不敢有，未来他也不敢想，显然他的生活已经失控了，这让他茫然无措，心乱如麻。
　　香烟燃烧过半，才启未看见紧闭的陶艺工作室大门开了，紧接着眼眸里映出了柳未然的身影，她只穿了件毛衣，下身是条灯芯绒长裙，长得遮住了靴子，只露出脚面。她的双臂交叉在胸前，是畏惧寒冷也是种自我保护的姿态。等她走近，他捕捉到她脸上严肃甚至可说有点生气的神情。
　　才启未忽而淡定了，他丢掉指间尚未燃烧殆尽的香烟想：哦，原来他已经让她这么闹心了，他不应再犹犹豫豫，这会让柳未然承受更多她所不该承受的。
　　副驾驶一侧的车门被拉开，才启未看着柳未然上来，合上了车窗。他怕她着凉。柳未然坐定，并不说话，也不看才启未，她打定主意等他哄了。这就让气氛显得很紧张。才启未却并不在意，因为在他的无数次分手里，柳未然的态度算非常好的。
　　他轻咳了两声，作为他要开口说话的标志：“穿这么少冷不冷？”
　　“不冷。”柳未然慢条斯理地说。
　　“嗯，也是，大连还可以，北京挺冷的。我今天刚从北京回来。”
　　万事开头难。才启未没话找话。然而，其实不仅开头难，过程更难，结尾更更难……
　　“哦。”
　　“咱们这儿属于季风性大陆性气候，但具有海洋性特点。”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科普地理知识？”柳未然看向了才启未。
　　“啊不，不是。我……”才启未还没准备好进入主题呢。
　　柳未然洗耳恭听，她倒想听听这位想怎么道歉。
　　“我……我来……”
　　嘿，赶鸭子上架也得上啊！
　　“我来吧……你看我老出差，不出差吧……公司事儿也多……然后现在还在创业……”
　　“所以你忙。是，我知道。你说过了，你忙。”
　　“啊，嗯……我也特别不好意思……”
　　柳未然看着才启未，耐下性子等他解释。先解释后道歉，这也是男人的一贯风格。不曾想，才启未不说话了。她足足等了两分钟，身边的男人都没再开口，她沉不住气了，追问：“你忙，然后呢？”
　　“然后……”才启未深吸了一口气，“我就觉得吧……咱们这么处下去……太耽误你。”
　　柳未然全无心理准备，她听才启未说到这儿瞪大了眼睛，他究竟想说什么？
　　“不如还是当普通朋友，还像以前似的，群里聊聊天儿，周末遇上一起种种花儿什么的……”
　　柳未然失语了。她可是真没想到啊，才启未竟然是来跟她分手的！
　　“就……以前……挺好的。你也肯定能找到好的男朋……”
　　才启未话还没说完，柳未然已经推开了车门，眼泪就在眼眶里盛着，她的倔强不允许她在此刻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她伤心，她愤怒，她恨不能歇斯底里，可她硬忍着。
　　“小柳儿！”
　　才启未的呼喊随着车门被狠狠摔上，全憋在了车里。他直愣愣看着柳未然的身影消失在陶艺工作室的大门背后，最终也没能追下车去。

这周忙的我，没顾上看更新，攒了三天的，一起看。本来想的三天得好大进展了，咋也跟小才小柳一样呢，这慢的跟没进展差不多啊。兔子，咋能快点不? 这急的我。
还有，才哥哥改名叫才墨迹吧，他这犹犹豫豫的性格啊，憋求的！

雨石见 写道:这周忙的我，没顾上看更新，攒了三天的，一起看。本来想的三天得好大进展了，咋也跟小才小柳一样呢，这慢的跟没进展差不多啊。兔子，咋能快点不? 这急的我。
还有，才哥哥改名叫才墨迹吧，他这犹犹豫豫的性格啊，憋求的！

他就不是那痛快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