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动物》chapter14②

　　“抱歉我喝多了。”
　　这太荒唐了。才启未几乎都不敢置信。
　　眼见才启未要抽身，戴凡当机立断就缠上了他，他搂住他的脖颈，贴着他厮磨，“给我嘛……我想要……”
　　他的声音又软又甜，这攻势才启未哪里抵挡得住？他的身体由于情欲的煎熬热得不得了，贴在才启未胸口像把烧得旺的火。他伸出舌头舔他的耳廓，以牙齿细细咬着他的耳垂：“才哥哥……我想你抱我……求你了……”
　　他这样撒娇，害他下面又硬了几分。
　　但再挡不住也得硬着头皮上，才启未扳过戴凡的肩膀，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别胡来。”他说着胡乱抓过一旁的毯子就盖在了戴凡身上。然后他有点儿上火，他知道，这肯定又是文盛的馊主意。要不怎么戴凡好么泱泱爬到了他床上！还……还……还……这个混蛋王八蛋！骂他道德败坏都是夸他！三观不正都不足以形容！他就没三观！他就不是人！
　　“才哥哥……”戴凡眨巴眼睛，一脸的可怜相儿，特招人怜惜。
　　“你也是，文盛就没人性，他把你往火坑里推你还真跳啊！”他知道自己语气不好，也是给气得，还不仅仅是生气，他还非常怜惜这男孩，你因为什么你也不能作践自己啊！对，还有心疼。你看他这可怜巴巴的模样，你怎能不心疼？他不是文盛，他没一副铁石心肠。
　　“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愿意的……我看你喝多了，过来看看你，你一把抱住我，我在你怀里可踏实了……我也想有个怀抱能靠一靠……”
　　戴凡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才启未把这话说完，才启未懵了。他一向都是惯于把错误推给别人的选手，他把戴凡睡了，他自然而然相当顺手就把责任推到了恶人文盛身上。然，戴凡把话这么说了，他说是他酒后乱性，这错可就落在了自己脑袋上。关键是，他到底是不是酒后乱性把这男孩往怀里搂，他着实不知道。他不知道还不要紧，戴凡说来看他，这事儿他有点儿印象……
　　“你一直觉得我没节操是吧……”
　　戴凡是谁？他可不是吃素的。要没点儿见人下菜碟的能耐，他也混不下去。才启未什么性格他清楚得很，越是坦荡的人越怕自己不坦荡。你别说这是文盛交代他办的事，就算不是，就算是只他自己盯上了这个男人，他也会全力以赴把他搞定。你才启未越是个好人我越要让你当坏人。只有你内疚，我才能把你搞定！把你搞定了，文盛的交代就妥了；把你搞定了，你就能让我吃死。对，越好的人越容易被吃死。他很清楚自己这不是瞎折腾。谁对谁能没所图？他对才启未，就图一个安慰。他成天待在坏男人堆里，他就想有个好男人能正眼瞧他，就算做不到捧着他，也绝不会摔着他！
　　“你觉得我随便跟谁都能睡是吧。你别说不是。我知道别人怎么看我。但别人怎么看我不重要，我又不靠别人看我活着。我是常常身不由己，但我也不是随便的人。就因为是你，就因为你对我好，我才愿意。我喜欢你这个人。可你却……”
　　好了，现在戴凡与才启未之间，才启未彻底处于了劣势。他把人家招哭了，哭得伤心。那伤心是真的，这眼泪能作证。你看他无助地抓着单薄的毯子将自己紧紧包裹的保护姿态，你就知道他受伤了。
　　兵败如山倒啊。才启未也不可能不败。他活了三十多年，没主动谈过一次恋爱。无论是十六岁跟施沐晨纠缠，还是那四五六七八个女朋友，都是他被人追到手。他其实压根儿搞不清楚所有人在想什么，他向来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没有，我真没有……”才启未急于解释却词穷。他保证他真没看不起他过。他这么说不是啪啪打他脸么。他冤枉。戴凡这么一哭，他还真不是人了。他占了人家便宜，他还侮辱人人格。戴凡对他一句埋怨没有，却活活把他挤兑成了一人渣。才启未也一向笨嘴拙舌，姑娘他从没哄利索过，男的……男的……从来都是施沐晨哄他。这会儿可真把他窘迫坏了。
　　他窘迫坏了，戴凡舒心了。你看，他拿捏他真是半点儿不差。他那七寸被他摸了个一清二楚。戴凡也当然有分寸，对于这样的男人，委屈点到为止即可，他得懂事，懂事惹人疼。他得可爱，可爱惹人爱。
　　“你弄得我好难受……”
　　戴凡说着以跪坐的姿势挪了挪身子，伸手搂住了男人结实的腰，小脑袋往宽阔的胸膛里一扎，脸颊蹭着温热的皮肤，抽泣也恰到好处，表现出想哭又强忍的小坚强。
　　才启未还能怎么办呢，他当然就像戴凡想的那样，伸手环住了那具抖着肩膀的身躯，“别……别哭了……是我不会说话。我也挺喜欢你的。”
　　诶，对了，标准的才启未式语体：我也挺XXXX。
　　文盛上回不就听见了嘛，才启未敷衍柳未然也是这么一句：“我也挺惦记你的……”
　　可戴凡不是柳未然啊，他字典里矜持二字是摆设啊。柳未然听才启未说我也挺惦记你心脏突突跳，戴凡听才启未说我也挺喜欢你那就直接上了啊。
　　“真的吗？”他吸吸鼻子仰头看他。
　　才启未可能说假的吗？
　　“真的吗？”戴凡撒娇火力全开。
　　“真的。”才启未再一次肯定。
　　戴凡努了努嘴，把湿漉漉的嘴唇送到了才启未面前。
　　才启未骑虎难下了。他想解释说——我说喜欢不是这种喜欢，又觉得这么说了戴凡肯定生气。废话，当然生气。人家刚跟你干了那档子事儿，你张嘴说喜欢，扭脸你又解释？可不解释吧，这事儿就真说不清了。他是文盛的小情儿，他跟自己怎么能往一块堆掺和啊！
　　戴凡保持着闭眼翘嘴唇的姿势，才启未看着他，看他睫毛微微地颤抖，看他嘴角弯出的弧度，看他期待又害羞的模样……手环着的腰细细的，指尖下的皮肤润润的……戴凡漂亮极了，戴凡也极惹人疼爱，十分钟前他还跟他身体交缠……且，他还没把那档子事儿办完就……然后他想起了那种感觉。插进他身体里的那种感觉。毋庸置疑，那感觉很舒服。
　　嘴唇碰触到嘴唇，戴凡的手攀上了才启未的脖颈，他轻启双唇，包裹住男人的嘴唇，舌尖舔舐着整齐的牙齿，过五关斩六将如愿将舌头伸了进去。这吻一旦开始，他就抓住这个男人了。他就无法抗拒他了。
　　也诚如戴凡预料的，才启未被戴凡吻得舒服极了，那舌头又湿又滑，柔软而多情，像是有魔力，直接透过喉咙去缠绕他的心。才启未是个很理智的人这不假，但他性别男啊。你别说他压抑了这么多年天性，戴凡就是个姑娘他也扛不住啊——太撩人。更何况，他还醉着呢。
　　漫长的一吻结束，四片唇分开，唾液还纠缠在一起，让人意犹未尽。
　　“你弄得我更难受了……”戴凡凑在才启未耳边轻吐着气息，“好难受……”他说着，拉过了才启未的手，拉着他摸到自己的股缝间：“你刚刚才插进去……就忽然把我推开，这里……好想要……”
　　戴凡就是道迷魂汤。手指没入柔软的穴口，才启未就被他彻底灌懵了。那儿不是很湿润，却很柔软，紧绷绷的，一下就吸住了他的手指。他虽然从没跟男人干过这档子事，但他这个年纪有过的女人也不算少。手指顶进紧窒的甬道，戴凡的喉咙里呜咽出了呻吟，跟着他的喘息也急促起来，这促使他咬着才启未的耳垂，呢喃着乌涂的耳语，说着他身体的感受，原本圈着脖颈的手也滑下来一只，摸向了男人的阳具。
　　“嗯……再深一点……好舒服……”
　　才启未的呼吸也明显粗重了起来，戴凡的手非常有技巧，套弄上一小会儿就让他沉不住气了。他也太会调情，那些淫乱的话语经由他的口中流泻出来，丝毫不会显得他放荡，反而有种率真的可爱。戴凡让人太难以招架，更何况是老实的才启未。他哪儿见过这阵仗啊！就算有四五六七八个女朋友，也都是大家闺秀，哪一个在床上也不会如此驭夫。
　　戴凡把才启未缠死了。也真真是馋死了。他要他怎样，他便乖乖怎样，弄得戴凡也兴奋得不得了。随着自己心意的性爱他遗忘太久了。他以嘴扯开一只新的保险套，拉掉那只旧的，却并不急着套上去，而是俯身含住了男人完全勃起的那话儿。
　　才启未被他的手弄得就欲火中烧，这会儿换了湿润的口腔，反倒有点儿惊慌。要不是喝了太多酒难以射精，他肯定要缴械投降了。这技巧真不是女人能有的。他想，或许因为同是男人，戴凡特别会挑逗人。女人鲜少乐于给男人***，偶尔为之也是撩拨撩拨情绪，点到为止。至少他遇上的都是。看着扔在一旁的保险套盒子，才启未特想找回理智，他知道他这么干肯定要完蛋，可他却控制不了事态脱轨。对，脱轨了。他对自己都有点儿刮目相看，他还真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套子裹住了硬挺的阳具，形成一种束缚感，接着是湿滑的液体淋在小腹与阴囊上，凉凉的。才启未被戴凡摁了下去，他跨在他身上，手在自己的臀瓣间翻弄，然后他压了下来。
　　那种插入的快感是难以言说的。但不等他细细品味，戴凡就动了起来，他在他身上起落，腰肢柔软地摇摆，身前的阳具挺立着，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晃。才启未看着他，那种由内向外的欲火被彻底点燃了。他特别不想承认，跟男人交媾让他特别兴奋。虽然他从来都知道，但他从来不承认。就像他在施沐晨怀里，总是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那比跟女人上床来得爽得多。
　　不想到施沐晨还好，一想到那男人，才启未也就失控了。他掐住了戴凡的细腰，一挺身就将他压在了身下。
　　戴凡叫了出来，是惊吓也是刺激。这男人太有劲儿了，这男人骤然将他掀翻反而进入得更深了几分。他贯穿了他，凶悍而粗鲁，他在他身上驰骋，他开始被他掌握快感。同时这男人也很温柔，会很小心地不令他受伤。他在他身下很享受，无需担惊受怕，也不用去察言观色。他喜欢他啃咬自己的脖颈，喜欢他利落而爽快的抽插，喜欢他偶尔停下问他是不是还好。他喜欢这种被人疼爱的感觉。真假并不重要，至少他表现得非常真诚。这就让戴凡心满意足了。这种自然的、没有凌虐或戏谑性质的，特别简单的性爱。它很直接，却不带攻击性；它很温存，不似虚情假意；它也很舒服，因为它很温暖。他的两腿死死勾着他的腰，他的双手用力圈着他的脖颈，他在这一刻爱死了身上的男人。
　　文盛隔着凭栏窥探暗淡的屋内，灯光很暖也很朦胧，他并看不清交缠在一起的肉体，但他还是看着。直到才启未掀翻了戴凡，他开始听见戴凡浪荡地叫床，才挪步走开了。他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明明是他叫戴凡去勾引才启未的，他却嫉恨他被才启未压在身下。有没有那么爽，叫成那样儿。小婊子。是的，他嫉妒他能跟他那么亲密。啧，平时表现得像个道德楷模，可还不是一被勾引就老实上钩，挺有劲儿啊，把个小***搞得嗞哇乱叫。是的，他还有点儿气才启未这么卖力。你不喜欢男的？你就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