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动物》chapter13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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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等动物》chapter13③
戴凡睁眼时,阳光明晃晃地照在他身上。身边没有人,只剩他自己蜷缩在一侧。伸了个懒腰,他半坐起来,身上搭着的线毯滑落下来,露出他光洁赤裸的身体。身上不太畅快,这是昨夜纵欲的结果。文盛是真把他操透了,到最后他几乎昏厥过去。那男人已经许久没对他这么渴求过。当然,他清楚得很,那渴求并不是针对于自己。
从床上下来,他赤脚踩上地板,一路走去浴室洗漱。出来他套了件宽大的Tee,站在凭栏投映出的斑驳阴影里,出神地看着不远处的海滩。那儿站了个男人,他刚刚从海里走上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前额,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啧啧,身材真棒呢。长腿翘臀宽肩。那条四角泳裤就显得有点儿碍事儿。害他很想把它从他身上剥下来。这么想着,他的嘴角弯了弯,露出一丝坏笑。他越走越近,戴凡猫腰趴回了床上,他看着才启未走上回廊,走去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换了T恤和短裤出来,往浅滩那边去了。等他走远,他开始换衣服,这件不好,那件也不好,比来比去,他选中了白色的麻质上衣,以及麻本色的裤子。在穿衣镜前好生端详了一会儿,他又细致地给唇上涂了一层薄薄的唇油。清纯风轻松Get。
戴凡并没有靳少君的缜密心思,步步为营,他的特长是审时度势。否则他也不可能长久地待在文盛和靳少君身边。文盛喜欢他放荡,那么他在他面前就放荡。靳少君喜欢他听话,那么他在他面前就乖巧听话。至于才启未。毫无疑问,他看他是个清纯的娃娃,那么他就可以是个清纯娃娃。戴凡很明白文盛的意思,他想他勾引他,他当然会听话照做,但这跟文盛的意思并没多大关系,是他本身对这个男人感兴趣占了上风。温柔、细腻,却不失果毅、强硬;风趣幽默,但话却不多不碎;热情真诚,不会恃强凌弱;还有点儿害羞腼腆,像个少年郎。尤其,他很宽容,体恤每个人的毛病与难处。戴凡其实想不到文盛会有这样的朋友。不,不该说朋友。戴凡很清楚文盛正对这男人着迷。他还没见过文盛对谁这么恋恋不舍呢。从来没有过。真就是恋恋不舍。
谁心里没个小算盘呢。戴凡盘算得很清楚。不得罪靳少君不代表他不能搭上才启未,至少目前这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靳少君他得罪不起,大金主文盛他更得罪不起,对不对?再大的雷打下来,还有文盛顶着呢。退一万步来说,他许久没有看得上眼的男人了。就算是花点儿心思犒劳自己,都值。
磨蹭了好一会儿戴凡才从房间里出来,外面的阳光炽烈起来,烘烤着热带小岛和这一汪碧蓝的海面。他脚步轻快地踩着细砂,沿着海岸线走去另一端的水上屋,他知道,才启未正在那儿做理疗。他要去陪他聊聊天。
穿过栈桥,走进水上屋,看见趴在那儿的才启未,他本想笑着凑过去和他打招呼,却发现他睡着了。理疗师一丝不苟地给他按摩,他睡得很沉,呼吸声均匀而沉重。戴凡便在一旁静悄悄地坐下,摆弄起手机来。他偶尔会偷瞄一眼熟睡的才启未,啧啧,毛巾盖着的屁股真性感。
这位还真挺能睡。理疗师完成全部的推拿按摩悄声离开,他居然毫无感觉,还在爆睡。哎呦呦,你是有多累呀。自己昨天被文盛操弄成那样,今天睁眼累归累,可也没这么困唉!戴凡站起身,走近他,手轻轻搭在他身上,他竟一动也没动。才启未不动,戴凡大胆起来,他的手抚上他的颈项,顺着脊柱线滑下来,划过宽阔的背脊,划过腰窝,一直划到那翘挺结实的臀部。他没半点儿醒来的意思,戴凡便放心地揩油。啧啧,手感真棒。他想,自己要是女人,这会儿两腿间肯定湿漉漉一片。明明昨天被喂得饱饱的,肛口都有些酸胀,可这会儿居然又春心荡漾开了。他舔了舔嘴唇,心想:要是跟这个男人缠绵起来,那滋味一定特棒。他非常想知道,他做爱时候会是怎样的神情。是不是像他平时流露出的温柔一样一样的。如果那样的话,他就圈住他的脖颈,细细地亲吻那双唇,用舌尖勾勒出他嘴唇的轮廓。
困。理疗师专业的手法使人放松。人一放松,很容易就神思倦怠,更别提昨晚才启未基本没怎么睡了。这一困,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他一边寻思着中午给大伙儿订的食谱,一边就呼哈会了周公去。临睡前他是强打着精神给手机上了个闹钟。这要是一觉不起,全员都得挨饿了。
这会儿,闹铃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着极其不真切,所以任凭它响,他也伸不出手去制止它,虽然那手机就在咫尺之间。
身上有份重量。说沉不沉,说轻不轻。肩颈间的按摩力道比以往还要舒服,轻缓而温柔。有什么擦过脸庞,略微粗糙的质感,一带而过,伴随着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接着,遥远的闹钟的声音消失了。
才启未强撑着睁开眼睛,看见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放下了他的手机,手腕上挂着精致考究的手镯,就是它们相互碰撞,发出的叮当声。再往上,是轻薄宽阔的衣袖,白色,麻质,透着清爽。
随着那只手消失在视线里,脖颈上再度传来按摩的舒适感。
才启未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回头,以眼角的余光扫见了戴凡瓷娃娃般沉静、细腻的脸庞。
然后,他知道自己身上的那份重量打哪儿来的了——左右看看,一双膝盖跨在他身两侧。
戴凡想不到才启未的腰这么有劲儿,他猛地起身,害他一下儿失重,人仰翻摔了下去。
“哎呦!”
这声儿哎呦让才启未彻底清醒了,他慌忙翻身下来,伸手拉起了戴凡。戴凡给摔了个措手不及,别的地儿还好,后脑勺闷闷的疼。他疼,自然面目表情就如实反馈:平眉几乎交织在了一起,杏核眼眯缝成倒八字,薄薄的两片唇抿做一道线,直挺的鼻梁也皱了。他捂着脑袋忍受疼痛,脑子却还转着,借机一脸的可怜扎进了才启未怀里。
才启未是啥段数?负数啊!他是既自责又怜惜,怪自己鲁莽,恨自己睡得迷糊,见戴凡疼得面目扭曲,只会一边道歉一边帮着揉。戴凡挤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本就是一瞬间的疼,这会儿那阵闷痛过去,还是赖在才启未怀里,任他的大手揉着他的小脑袋。顺势发作着那份委委屈屈的娇嗔。
文盛是真没看错才启未,综合他历任女友的共同之处,才启未在面对对手戏演员这件事上,一,喜欢漂亮的;二,抗不住撒娇的;三,永远处于被动地位,好坏都不由他说了算。他就是个木头,以不变应万变,从来逃不出人家的掌心。
所以换到戴凡来跟他交手,他也还是这个水平。可戴凡能是他历任女友的水准吗?肯定不能够啊!一个能跟在文盛这“暴君”身边,又能跟心机婊靳少君交锋而不怯场的主儿,在拿捏男人这档子事儿上,该说登峰造极了。
“没事了……都是我不好。”
看吧,这胸膛是他自己扎进去的,这会儿也是他自己推开的,前者表现出他真的被摔得很疼,后者表现出他绝不是轻浮之人。一进一退,相得益彰。
“我路过这边,看见你在做理疗,本想着来陪你说说话,走过来却看见你睡着了。见你睡得熟,就没打扰你,后来理疗师走了,我发现你睡得没有之前那么自在,就想说给你继续做指压。”
戴凡说话的声音不大,头微微垂着,海风吹动他黑亮的发丝,轻薄的衣衫,让他整个人显得那么单薄。这本能的就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尤其是一个像才启未这样的男人。一个单纯耿直的男人。
“你不必这样。我不是他的那些朋友,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来讨好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才启未挺心酸的。他真是亲眼见过戴凡的不易。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不择手段也要走捷径,但这不代表他理应遭受这份侮辱与折磨。那些人渣那么对他,文盛又是如此不把他当回事儿,他是这样战战兢兢地待在这个男人身边,不能转身离开,真叫他替他心酸。这心酸里,还有那么一点儿感同身受。
时至今日,他也并不怎么愿意去回想高中时代,虽然他现在可以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地评述那段岁月,但他其实鲜少或者说根本不愿提及那段时光。就像小潘曾吃惊于若不是文盛出现,他从未提及自己是在北京读的高中。他下意识就会淡化那时的记忆。并非因与施沐晨的纠葛,他其实打心眼儿里感激施沐晨。那时的他就像此时的戴凡,想与不想都要屈居于高压的环境中。他是什么样的出身?他的同学们又是什么样的出身?如果没有施沐晨,没有施沐晨将他拉进他们的小团体里,那么恐怕自己一定会是大家霸凌的对象。他也曾一度仇视文盛,觉得他以强欺弱,仗势欺人,但在点滴接触中,他也看到了他的不易,你不把别人踩在脚下,别人就会拿你不当回事,你被别人不当回事,那你就混不下去。文盛其实很善良的,他清楚得很,他也感受得深,他既会在他被人羞辱的时刻替他出头,也会在他生病受伤时温柔照料,还会在他一无所有时真心替他担忧,但更多的时候,他就是习惯于以冷酷示人。就因为知道这些,他现在竟不能劝导戴凡离开他。他明知戴凡这样跟着文盛失去的一定比得到的多,他却也说不出口。他又何尝不是被他收买了呢?收买他的并不是金银财宝,而是较之更难以偿还的人情。命运的手实在残酷,他十余载摆脱不了那个会对他认真说情话的男人,好在愿与不愿那男人终于亲手斩断了跟他的一切缠绵纠葛,另寻爱人成家立业。本以为与青春期最后的一点藕断丝连终于被连根拔起,可另一个男人又横空出现了,紧抓着他,眼看就要把他带离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平凡生活。他竟束手无策。才启未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虽然警觉地察觉到了,可他却已经难逃其中。对,难逃其中。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借着上次大动干戈,干脆就跟文盛一刀两断,一了百了。
“你在说什么呀!”
让才启未想不到的是,戴凡竟爽朗地笑出来,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说:“是我欣赏你,才会想和你接近。我要是成天看每个人的眼色过活,那才真叫悲惨世界。很多时候我是身不由己,但还万不至于卑躬屈漆。”
“你这么说……倒叫我尴尬了。”才启未害羞地笑了。
“说起来,”戴凡伸了个懒腰,“你上闹钟的缘由究竟是?”
“咳!”
才启未把要去做饭的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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