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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伦不类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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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3-29, 05:12

56
  “随便坐。”
  任伟把钥匙扔到了沙发上。
  “够热的。”龙语并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我怎么不热。”任伟嘟囔了一句,脱了Tee。
  “那谁知道啊?出租车上我就觉得闷。”
  “你又喝多了吧?”
  “你瞅我像吗?”龙语笑。
  任伟不接茬儿,“你今儿怎么想起自己一人儿看演出去了。”
  “找你呗。”
  “鬼话连篇。”任伟斜了龙语一眼,开了冰箱,把罐装啤酒扔进了龙语怀里,“我去洗澡。”
  “去吧。”龙语开了电视。
  任伟撇撇嘴,从客厅走了。
  进了浴室,脱裤子,扯上浴帘,开了花洒,任伟站到水流下,不住的揉搓着脸颊。
  龙语跟他回来了,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实际上,他根本没有预料到龙语的忽然出现。
  他从背后拍了他一下,笑嘻嘻的就跟上了他的步伐。他说话随意、毫不拘束,仿佛他们并没有离开过彼此一般。
  他是去买烟的,龙语跟上他就再没离开。任伟跟朋友们聊天儿,龙语也参与,他们倒是都算熟。
  离开时候,龙语拦了出租车,开门,等他上去,坐到了他身边。
  他是什么意思呢?
  任伟有些想不通。要知道,上次见面后,他冷淡的拒绝了他,跟他联系也从不成功。怎么今天倒是冒出来了?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浴帘晃了晃。不一会儿,龙语赤身裸体的站到了他身旁。
  他并不说话,按了洗发水揉头发。
  有些拥挤,但谁也不吭声。
  “热死我了。”良久,龙语抛出了这么一句。
  “别挤我。”任伟扯开了浴帘,拉过了浴巾。
  “这不是就不挤了嘛。”龙语说着,舒展了一下肩膀。
  “你几个意思?”任伟背对龙语,随意的擦着头发。
  “嗯?”
  “跟我回来干嘛?”
  “你又没不让我跟着。”
  “又跟人家吹了?”任伟哼了一声。
  “哪个人家?”
  “你说呢。”
  “我不知道。”龙语舒舒服服的冲澡,没一点儿严肃正经的意思。
  “装吧,装。”
  “我装什么了?”
  “就上回那男的。”
  “哪个上回?”
  “跟你格格不入那个。”任伟不禁皱眉。
  “哦。”龙语点点头。
  “你哦什么哦?”
  “本来就没什么,说了,哥们儿而已。”
  “是吗?难道我记忆出问题了?”
  “是你一直说我俩有什么。”龙语关了水。
  “你也没辩驳啊。”
  “我辩驳了,你还说有而已,不想再解释呗。”
  “就知道你看不上那样儿的。”
  “那你废什么话啊!”
  任伟扯过了一条毛巾递给龙语,自己继续擦头发。
  龙语囫囵的擦着,从身后靠近了任伟。唇落到他背上,他明显感觉到他轻微一颤。
  手缠上去,被任伟按住了。
  “不让啊?”龙语贴着任伟的耳根问。
  “找我解闷儿是吗?”
  “我可没强迫你,不乐意但说无妨。”
  “……我觉得你挺操蛋的。”
  “我门儿清,甭提醒。”
  “现在你总不能说你不知道我喜欢你了吧。”
  “嗯我知道。”
  “不怕我缠你了?”
  “怕。”
  “你到底……”
  “我就是这么一个寻欢作乐的人,不愿意告诉我就行。绝不纠缠。”就像是为了讽刺任伟,龙语的话里带笑。
  任伟咬了咬嘴唇,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纠缠着倒在床上,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沉重。任伟抓住了龙语的头发,目光锐利的盯着他看。
  龙语回望,并不挪开视线。与此同时,手并不闲着。极尽挑逗之能事。
  他一定会败给他。他知道,他也知道。
  闯进任伟的身体,龙语急切的索取着,谈不上温存。任伟的喘息声、呻吟声统统钻入耳膜,令他很兴奋,于是头脑暂且空白了下来。
  这才是自己。这是龙语此刻唯一的信念。而所谓“这”又到底是什么,龙语并搞不清楚。它可以是:这样的处事方式才是自己;它也可以是:这样的行为模式才是自己。
  “真有劲儿,再来……”任伟用力的攥着龙语的手臂。
  龙语轻笑,“行啊,讨好我。”
  事毕,任伟躺在他手臂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跟他说话。龙语只觉得困,觉得疲乏。他嗯、嗯的应着,不一会儿就合上了眼睛。
  任伟点了一支烟,仰面看着天花板,一口一口的吞吐。
  客厅里模模糊糊有声音传来,好像是龙语手机的铃声。
  龙语睡的很沉,任伟也不加以理会。
  
  很黑、很暗。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呼吸愈发的困难。
  他拼命的喊,却无论如何喊不出声音。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有谁知道我在这里!
  味道,甜腥的味道,令人愈发的憋闷。
  袁振猛地醒了过来,刺目的光芒令他眩晕。
  这是哪里?浑身为何如此疼痛?
  得有一分钟左右,袁振才发现自己窝身在车里。他的胳膊,还压着方向盘。
  一时间,他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他再次闭上眼,慢慢梳理着思绪。
  哦,哦对。他在等龙语。
  几点了?
  这么想着,袁振睁眼看了看手表——07:27。
  昨天,他给龙语打了几个电话,均是无人接听。老实说,袁振有点儿上火。会开车来他家,并不是什么理智行为。一口气爬上十九层,咚咚擂门,袁振设想着龙语也许会丧么耷眼的开门,口里嘟囔着:谁啊,要死啊?写东西呐!然而,门,迟迟没有打开,倒是犬吠声不停。
  龙语,不在家。
  不消说,又是去鬼混了吧?
  袁振意识到自己有点儿较劲了,然而,还是没能把车开走。他就想看看,这位又得喝成什么样儿回来。
  结果,这一个驻守,一不留神,就成了一夜。期间也不是没给龙语打过电话,可,就是没人接。具体自己几点睡着的,袁振不得而知了。
  我肯定是疯了。袁振想。
  何苦来的啊,半夜等门!
  这是他袁振干得出来的事儿吗?
  越想越觉得崩溃,袁振倒车,只想尽快离开这小区。
  明显的,他行为失常了。
  后面的车停的很近,袁振有些烦,几乎是擦着边儿倒出来的。倒出来就一给油开了出去。
  他找龙语来干嘛啊!
  干嘛!
  是恼羞成怒吗?袁振不知道。
  清晨的北京有些清冷,路面上的车却不少了。袁振开了调频,早间新闻主持人正好对听众们说:再见。广告接踵而来。
  换台,也基本是广告联播。
  无奈之下,袁振关了调频。
  找龙语干嘛?
  袁振有点儿跟自己较劲上了。脑子里来回来去就是这个问题。答案却像矗立在浓雾中的大楼,有轮廓,却不清晰。
  绞尽脑汁,他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关心关心他生活。
  你怎么那么爱关心啊?
  另一个声音马上斥驳。
  哦哦,那就是……
  那就是……
  对!那就是告诉他,心理医生不想再看了!
  没错!绝不再看了!
  一想起心理医生,袁振就来气——每次就是谈谈谈。什么都谈。要不就是催眠催眠催眠,醒来头晕恶心。
  成果呢?一点看不到。
  上周五,医生问他: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一些事吗?
  袁振问:什么事?
  医生答:什么事都可以。
  袁振问:具体多大的时候呢?
  医生答:说说你能想起的最早的。
  袁振就说到了七岁第一天上学的情形。
  医生听着,只会点头。听完,曰:那么更早些呢?
  更早?多早?
  任何人年幼时的记忆都不会清晰吧?
  也许,两岁幼儿一点点具备了智力,但记忆却是靠不住的。三岁、四岁的情况又如何呢?成年以后仍然保留着的最早的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袁振真有些说不上来了。
  他呆愣在那里,医生便问:你还记得你父母过世时候,你的年纪吗?
  被这么一问,袁振从迷茫中抽离,他笃定的说:七岁。
  医生点点头,继续问:原因呢?
  车祸。袁振马上回答。
  那双眼睛凝视着他,意味深长,令人相当不舒服。
  你的问题就让人很不舒服了,这样盯着我看……
  他引起了他强烈的反感。
  这医生,袁振不想再看了。
  对,他其实是来告诉龙语这个的。告诉他,不想再看了。浪费时间、浪费金钱。毫无效果。
  只是,仅仅是这样吗?
  唉。
  他一早就知道跟龙语搅合到一起没好果子吃,结果,还是没能及时抽身。
  这不该是他的行为,袁振知道自己否定自己行为的原因。他不是这样人的,他该是收放自如的。
  如今,龙语挥手说白白了,他却胳膊沉得抬不起来。
  好么泱泱,他干嘛说白白。袁振想不透。这发生的实在——毫无前兆。
  他适应不过来。
剑走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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