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by 灰色烟火-28-

　　28
　　
　　从早上出门的时候天就阴上了，中午开始雨就稀稀拉拉的下。从办公室的窗户望出去，路上打伞的人并不多。中午接到王旭打来的电话他说还要三四天才能回来，林宇想王旭回来的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以王旭的个性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他不敢想，终将要面对但自己能不能承受却未知可否。
　　手机响了，这点儿应该是陈晓爽。
　　“喂，快下班了吧？下班咱们去吃交大那家烤鱼吧。”
　　“好。”
　　“我姐们儿李丽说请咱们吃饭，她其实就是想见见你。”
　　“行，白吃还不去。”
　　“那好吧，咱俩约哪儿见？”
　　“嗯……你说吧。”
　　“交大西门？”
　　“行，我下班就过去。”
　　“我应该比你先到，那儿离我单位近。”
　　“好，一会儿见。”
　　
　　林宇打上车的时候手机收到短信：【我已经到了，就在门口的位子。】
　　一下车，他隔着饭馆的大窗户看见陈晓爽正冲着自己挥手，旁边还坐了一个女孩。林宇微笑着挥了挥手，走了进去。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同学李丽，这是我男朋友林宇。”陈晓爽笑着挎上了林宇的胳膊。
　　“你好。”林宇伸出手。
　　“你好你好，听小爽老说你，今儿可算是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行了，都别客气了，赶紧点菜吧 ，我都饿死了。”陈晓爽拽着林宇坐下。
　　“得。太后饿了，赶紧传膳。”林宇示意服务员拿菜单来。
　　“小爽，你家这位还挺逗的~”李丽拍了一下陈晓爽的手。
　　“那你是没赶上更贫的，就他身边那群哥们儿个个巨能聊。前几天一个结婚，我算是领教了。还有一个叫王旭的，我就看过一面，那位要是在这儿，咱这饭都甭吃了。”陈晓爽接过菜单低头翻着。
　　“是吗？哪天有时间，我得见见这个王旭。”
　　两个女人的话匣子打开了，林宇在一旁准备开听。
　　“谁这说我呢？”
　　后背传来的声音，让林宇直接定在了椅子上。这熟悉的声音让他完全傻了。
　　不可能……
　　“陈大美女。”王旭乐着走了过去，“够巧的，我这儿刚一进饭馆，就听见有人喊我名字。我一看还挺眼熟，敢情是你啊！”
　　“你怎么在这儿呢？”陈晓爽满脸惊奇。
　　“我约了人在这儿吃饭啊。”王旭把手按在了林宇的肩膀上，“我觉得这位我应该更眼熟。”
　　“林宇，你不是说王旭出差了吗？”陈晓爽疑惑地看向林宇。
　　“你不是说你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吗？”林宇转过头直直地看着王旭。
　　“提前回来了，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没通知我啊。”脸上的微笑依旧，但王旭盯在林宇身上的目光在一点一点的冻结，“林宇，你得跟我说说你和陈大美女这是怎么个关系啊？”
　　“……”
　　“说啊，别不好意思。”
　　“林宇，林宇。”陈晓爽推了推林宇，她被这忽然变得异常的气氛弄的有点害怕。
　　“小爽现在是……我女朋友。”
　　“哦。恭喜恭喜！这好事儿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啊？”
　　“你们先坐，我去趟卫生间。”林宇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这张桌子。
　　看着林宇惊慌的背影，王旭继续微笑着对陈晓爽说：“陈大美女，你跟那位美女先坐，我也得去趟卫生间，也憋着呢。”然后转身向林宇的方向快步走去，留下两个一头雾水女人互相对望着。
　　
　　冲进卫生间手撑在水台上，林宇觉得好像有无数的鞭炮在脑子里炸开一样噼啪的响个不停。紧接着，胳膊被拽得很疼，人被连拉带拽就拖进了卫生间的隔间。王旭的吻夹带着愤怒近乎疯狂地落了下来。
　　“你……你放开我……王旭！”林宇感觉到舌头被咬破了。他想挣脱，但这显然是徒劳的，王旭的手禁锢着他，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需要新鲜空气，王旭才把手松开。
　　“……哈，想让外面你的女朋友看到咱俩这样吗？”
　　“你……”狭小的空间里，林宇低着头，他很怕看见王旭的眼睛。
　　“说。你应该有话跟我说。”
　　“……”
　　“说啊！你说啊！”喊出来的同时，王旭觉得自己想杀人。
　　“……”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似乎要冻结了。林宇的头低着，他说不出话来，他更没有勇气看王旭的脸。
　　“女朋友？林宇……为什么！”手死死地抓着林宇胳膊，王旭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骗？为什么要交女朋友？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有太多的为什么他想知道。
　　“……我……你……你走吧。”
　　林宇抬起头声音低沉，王旭在林宇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耳光落下来的时候不光是疼痛，还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眩晕和耳鸣，林宇靠在墙上站了好一会儿，王旭已经摔门走了，只剩下隔间的门来回的晃动着。
　　慢慢地坐到地上，脸上疼痛和眩晕都好了些，但耳朵里不光是耳鸣同时伴随着尖锐的刺痛。林宇掏出烟，可一阵一阵的刺痛令他点烟的手抖个不停。
　　妈的！把打火机和烟都扔进马桶里，林宇笑了笑。
　　这一切都结束吧，应该都结束了。可现在除了身体上的疼痛，还有一个地方好像更疼，真的很疼……
　　“先生，先生您没事吧？”
　　服务员的出现让林宇猛地站了起来，“嘶……没事儿没事儿。”耳朵里的刺痛让他有些站不稳。
　　“外面有一位小姐让我进来看看，先生你真的没事吧？”
　　“谢谢，没事，我这就出去。”
　　“那好，我出去了。”
　　服务员出去了，林宇走到洗手台跟前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的脸上已经红肿成一片。
　　这样出去……
　　拍了拍脸，妈的……耳朵真的很疼。
　　林宇只是笑，他现在除了笑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了。
　　
　　陈晓爽在卫生间门口等了半天了，她现在是一头是雾水。先是王旭说接了个电话，公司里有事儿先走了；然后是林宇在卫生间里待了好久一直就没出来。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但等人出来的时候还是给她吓了一跳，林宇的半边脸已经全肿了，那情形让她触目惊心。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陈晓爽跑了过去，手覆上林宇肿了的脸。
　　“嘶……没事儿。”拿下那只手，林宇把脸转开了。
　　“你这像没事儿吗？你们两个人动手了？到底怎么了？”
　　“小爽，真的没事儿。就是吵了几句。”
　　“因为什么啊？你们俩不是哥们儿吗？”
　　“没事儿了，你不是饿了吗？走吃饭去，你姐们还等着呢。”
　　拉着陈晓爽往外走，林宇一脸的笑容。他想：现在这样一定丢人丢到家了。
　　“诶……你别走那么快啊！”
　　“赶紧，我饿了。”
　　
　　林宇在陈晓爽和她朋友疑惑的眼神中敷衍着吃完了这顿饭，虽然他尽量装的若无其事但肿了半边脸是怎么也无法掩盖的。一顿饭吃的尴尬无语，送陈晓爽回家的路上，陈晓爽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以后你跟王旭少来往，还哥们儿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非要动手！我的朋友还在呢！”
　　“都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别让我见着他，见着我必须跟他说道说道，你也是，干嘛不还手啊？”
　　“……”
　　陈晓爽说了一路，林宇听了一路，但陈晓爽没有再追问两人动手的原因，这让他着实松了口气，因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回到家进门的一瞬间，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林宇倚着门缓缓坐到了地上。耳朵里火烧火了的疼，连带着头也跟着疼了起来。屋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他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眼泪却不能自制地冒了出来。
　　原本已经预料到的结局，就在发生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爱王旭，但这爱已经被他亲手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