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by 灰色烟火-27-

27
　　
　　从机场大厅一出来，李超把车就开到了跟前。将行李放到后备箱里上车，王旭说了句：“回公司。”一直到车开进了三环就再没有说过话。
　　拥堵的路况和王旭的沉默终于让李超忍不住了。
　　“你丫说话行吗？”
　　“说什么？”王旭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安静地看着前面的车海。
　　“林宇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这是李超最想知道的。
　　“……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吧。”
　　“应该是吧，周强新马泰蜜月去了，我也没告诉他你知道了。”
　　“好。”
　　“你要干嘛？”这样王旭让李超有些发毛。
　　“什么也不干，赶紧回公司，还有一堆传真要发呢。”
　　“王旭你听我说，林宇他……”
　　“你怎么那么啰嗦啊，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你……”后面的话被王旭噎了回去，“得得得，我他妈多余行了吧。”
　　车内再次陷入沉寂，李超感觉不到王旭的任何情绪，现在的王旭让他觉得慎得慌。
　　
　　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王旭除了应酬和必要的外出，剩下的时间基本都泡在酒店。
　　跟林宇每天都会通电话，但他却只字未提从周强和李超那里得知的事情。
　　仔细回想这段时间林宇有时闪躲的眼神、沉默的态度、刻意回避的话语，王旭可以肯定那件事情是真的。
　　道理很简单。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情绪动作语言不自觉的一点变化，那么另外一个稍加注意就会感觉到。
　　王旭是感觉到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宇会骗他。
　　作为生意人付出就会索取回报。这是王旭第一次对人付出感情，而林宇给的回报竟然是骗！他没有告诉林宇回北京的消息，他要知道林宇为什么，而且还有许多为什么他都要知道。
　　
　　手机在桌上震动，林宇看看时间还有20分钟下班。这短信肯定是陈晓爽发的。
　　【我今天又提起下班，快到你公司楼下了，我妈说让咱俩回家吃饭。】
　　【好的，你先在周围的小店转转，下楼我电你。】
　　收拾完手里的活，报表存盘正好下班的时间，林宇跟几个同事一起在楼道里等电梯，手机响起，是王旭。
　　“喂，下班了吗？”
　　“刚下，正在等电梯，你怎么这点儿打电话过来了？”
　　“约了人吃饭，还没到时间，无聊了给你打个电话，看你干嘛呢。”
　　“哦。”
　　“下班干嘛去？”
　　“……回家。”
　　“我现在最想一件事。”
　　“什么？”
　　“最想吃你做的饭。”
　　“呵呵。”
　　“我再过几天就回去了，你给我做点儿好的吧。在这儿我一进饭馆就饱出门就饿，半个多月了我就没吃过一顿顺口的。”
　　“我看你是够无聊的，漫游聊天，行了别贫了，电梯来了，挂了。”
　　
　　那头挂了王旭收起手机，眼睛盯着写字楼大厅的旋转门。
　　从下飞机跟李超回到公司，王旭忙和完所有的事，就直接换了公司拉货的金杯车。到了林宇上班的写字楼下，停到了大厅的正对面，渐渐的下班的人流陆陆续续地走出来，王旭在人群当中搜索着林宇的身影。
　　当他找到了的同时，也看到一个女人迎向林宇走去，她就是上次在夜店的那个女孩——陈晓爽。两个人笑着在离车不远的地方说着话，然后一起走向不远处的车站。
　　王旭盯着两个人，手里紧紧地攥着方向盘。看到两人上了车，王旭开车尾随在公交车后面。跟着走了有七八站，见俩人下了车，王旭把车停到路边，也下来远远地跟着走。
　　林宇和女孩进了一个小区消失在一栋居民楼里，王旭在楼下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到了车里点上烟。
　　这几天里，所有的疑惑、各种的不确定和他认为的不可能，现在大概算是有了确定的答案。一路尾随过来，王旭有好几回都想冲过去，抓着林宇的脖子问那个女的跟他是什么关系。但他做不了，话也问不出口。自己是什么？是林宇的哥们儿？男人？自己该怎么做？
　　脑子乱成一团，一盒烟抽完王旭开车回了公司。
　　
　　以后的三天里，到了林宇快下班的时间，王旭就会开着车到林宇上班的地方，然后看着林宇下班一路尾随。这三天里他看见林宇每天下班都会跟陈晓爽一起，不是一起吃饭就是逛街，显然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王旭觉得自己快要成神经病了，从一开始是为了证实林宇交女朋友，到看到后的愤怒。现在为什么自己还要跟踪尾随，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远远地看着林宇的笑容，他想知道那笑容是不是林宇跟自己在一起浮现的笑容，是不是那笑容比跟自己在一起会更温柔或者更灿烂。
　　
　　这一天跟踪完林宇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多了，王旭点上烟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头顶上方突然多出了一瓶啤酒。扭头，李超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你丫怎么在呢？”
　　“我就没走。”
　　“……”
　　“别躺着了，吃饭没有？没吃的话，咱俩吃点儿喝点儿。”
　　“行。喝点儿。”王旭坐起来，拿过李超手里的啤酒，对嘴喝了起来。
　　“我操！你丫慢点儿。”
　　李超伸手想抢王旭的啤酒瓶，可王旭没给他机会，推搡中一瓶啤酒王旭喝了个干净。
　　“疯了！”
　　“想劝我？甭劝，我没事儿。”
　　“没事儿？有事儿没事儿你自己清楚！”
　　“……”
　　“林宇那……真的？”
　　“嗯。”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把酒递给我。”
　　“什么他妈叫不知道啊！”李超把酒启开，倒在一次性纸杯里，递给了王旭。
　　“超，哥们儿这几天一直在想，我跟林宇是什么？”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现在好像已经习惯每天不管多忙给他打个电话，每天回到他那儿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回家。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过，这你知道。”王旭干了纸杯里的酒，“我看见林宇跟那女的在一起，我他妈……”
　　“你看见那女孩跟林宇在一起？”
　　王旭跟踪林宇！李超惊着了。
　　“我尾随三天了，说实话俩人还真他妈挺般配的。超……你知道吗？我看着林宇跟那女的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会想到我吗？我想知道这到底他妈的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可我连下车的勇气都没有，哥们儿真够废物的。”
　　“来，喝酒，我陪你。”
　　李超觉得自己该说点儿什么，但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宇所做的选择李超大概猜的到，但王旭是什么人他更清楚。李超想到了一句话：天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