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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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气氛热烈，第三瓶白酒端上桌的时候，林宇觉得不光是自己的脸要笑抽筋了，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小林，那就这么定了，明天让你朋友到我公司找运营部的经理把合同签了。”
　　“谢谢您，赵叔。我干了。”一整杯的白酒下肚，林宇尽量让自己的脸上保持着微笑。
　　“小爽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介绍的人我放心，而且这几天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个实在孩子，以后我们公司欧洲市场货物就走你介绍的物流公司吧。”
　　“赵叔叔~我也谢谢您，给我这么大面子！”陈小爽端着酒杯微笑着站起来。
　　“酒还是我来吧，还有……谢谢你。”林宇跟着站起来。
　　手里的酒杯被抢走，陈小爽看着林宇仰头一饮而尽。他那已经保持了好几个小时的微笑，令陈小爽微微的皱眉。
　　
　　送陈小爽回家的路上，林宇心里一直默念着：马上就到了，千万别现，马上就到了……
　　下了出租车，陈小爽看着林宇苍白的脸问：“你没事吧？”
　　“没事，你看哪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或者……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你可算了吧！赵叔叔是我爸的战友，我无非就是说句话的事。林宇，王旭你给多少钱啊，你这样帮他，那是酒不是水！”
　　“我还行，没事，不管怎样真的谢谢你，天冷你回去吧，改天请你吃饭。”
　　微笑，又是微笑。陈小爽无奈地摇了摇头。
　　出租车继续上路，林宇感觉整个车厢都在旋转，拿出手机拨号，李超的手机很快接通了。
　　“……喂，李超，我一朋友给介绍了家公司，想走你们的物流航线。上星期我跟你要的报价单对方已经看过了，大致也谈的差不多，你明天上午去对方公司谈一下细节，应该就可以签合同了。还有这事王旭要问，你别提我。我告诉你地址是……等下，一会儿给你打过去……”林宇火速挂了电话。
　　“师傅靠边停车！”
　　这句话出来的时候，林宇正感受着一个词——天旋地转。但这他已然顾不上了，推开车门就下车开始狂吐。
　　吐到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呕吐停止，可胃就像被拧干的毛巾，疼。
　　林宇大口的喘着气，又摸出了手机，“喂……李超你记下地址……国贸***大厦A座17层，找运营部李经理……电话是******xx……”
　　“林宇，你在哪呢？”
　　“我……马上就到家了，还有你明天一定拿着合同！”
　　“我问你现在在哪呢！”
　　“我真的就快到家了。”
　　“王旭今天晚上约的客户吃饭，现在这点儿差不多也完事了，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接你来？”
　　“别！李超……李哥了!”
　　“哪儿！”
　　“我在……”林宇眯眼看向四周，辨认位置着实的困难，头晕的厉害，“这是……等我问一下。”
　　
　　李超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奔赴，一下车就惊了——林宇蜷缩着坐在马路牙子上，头低着整个人几乎缩成了一团。
　　“林宇！你丫傻吧！”
　　“来了……”林宇抬头微笑，可这脸色已经苍白到发青。
　　“你丫不会在出租车上等我啊！”
　　“不合适，差点吐车上，就别耽误人家拉活儿了。”
　　“操！你……赶紧上车!”
　　“嗯。”
　　车里的暖风烘烤着身体，胃绞痛着、头晕……林宇现在真是难受到想死。
　　“怎么样，行不行啊？”
　　“没事……”
　　“操！还没事呐！您这脸盖张纸哭的过儿了！”
　　“对了，刚才电话里跟你说的你记住了嘛？我手机里有给你发过去？”
　　“林宇你跟我说实话，你哪来的客户？都喝成这操行了，怎么回事？”
　　“真的没事……”
　　“我还是给王旭打电话吧。”
　　“别打……我谢谢你了，让我缓一会……跟你说行吗？”
　　看着林宇惨白的脸上强挤出的微笑，李超叹气，把手机放回兜里。
　　车停在院门口，林宇下了车，李超从车里出来叫住他，“林宇那个……谢了，应你的事放心，我一定做到。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回去吧。”
　　“嗯，明天还要办正事呢，你也赶紧回去吧。”
　　“胃要是疼大发了，想着吃药！不行去医院，我走了。”
　　倒车的时候，眼角余光瞄到林宇弯曲的背影，李超摇了摇头。
　　虽说这两个多月王旭东奔西走的，但拉客户、谈航线效果甚微。航空公司那边告知如果欧洲航线的航班货位再是空飞的话，也会跟公司终止航运合同。于是，林宇介绍来的这个客户，对于公司来说绝对是及时雨。
　　可……不告诉王旭客户的来源……
　　林宇对李超这么说的：这个公司对于他来说，意味这什么，我明白。有些事情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同样明白。你们这么多年的哥们，为他好是肯定的，在这个时候我更不想给他添乱，我的不知道，会让他轻松一些。
　　回家的路上李超反复回想着这些话话，该这么说呢……林宇这人算的上心细如尘了。王旭啊王旭，你丫这次也许能玩真的吧。
　　
　　王旭进门的时候看到倒在床上的人有点惊。林宇蜷缩的躺着，不光鞋穿着，连羽绒服也都穿着呢。这是怎么了？
　　“林宇……林宇？”
　　把人翻过来王旭更惊了，一股浓重的酒味。林宇呼吸急促脸色惨白，前额的头发被汗浸湿着。
　　“……回来了？别动我……让我这么待会。”林宇把手按回到肚子上，胃部的疼痛让他浑身无力。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跟谁？不要命了！”王旭急了，林宇的酒量也罢，平时都怎么喝酒也罢，他太清楚了，这是他妈的不要命了。
　　“别喊……我爸那屋都睡了，你也洗洗睡吧，我没事。”
　　“你怎么回事？跟谁喝的？谁灌的你？你傻啊！灌你你就喝！”声音压低了，王旭翻抽屉找胃药，可这心里的火儿渐大。
　　“没谁……我没事……”林宇从翻箱倒柜的声儿里听出了这位的火气，但他真是没有力气辩驳。
　　“没谁是谁啊？张嘴把药吃了！”扶起床上的人喂药，王旭满脑子想的都是谁灌的酒。
　　“同事。”
　　“同事？谁？有周强没有？”
　　“没有……你能别问了嘛，我想睡觉。”
　　“……行，睡觉。”
　　胃药慢慢的发挥了作用，在睡着之前林宇能感觉到旁边的人一直在不停的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