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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Chapter 07 惊雷

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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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7, 00:55

  什么是绝望呢?
  那大概是当人感到什么东西都离自己太遥远了,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才会感到绝望。这是懦弱的人的表现。
  谢晓辉发现,大抵,他就是个骨子里堆满懦弱的人。
  他与丁易就是这般的不同,他大概注定只能躲在他的身后。
  不是他自己这样认为,是什么人都这么去认为。
  炙热的光线在一窗之隔的户外,谢晓辉和衣躺在床上,身边还是那一封信。
  那天早上,他醒来,发现床的另一侧空着。翻身去摸,床单已经冷了。
  他不知道李默是不是去了庭院里,于是他下了床,穿上睡袍开门进入了庭院。那是一种属于自然的静谧气息。李默不在那里。
  那时候他还没察觉到什么,只是由于困倦又回到了床上。他想他可能去了大堂或者餐厅,想着想着就又睡了过去。许久没有经历过的性爱令他不是很容易恢复过来,又因为曾熟知那种滋味,他很难去抗拒与李默交欢,在他给了他安心与美好之后。他喜欢他那般的碰触他,亲吻他,抚摸他,他感觉到自己被人呵护被人迫切的需要。从来,他都是一个渴望被爱的人,在久久的拒绝这种感情之后,再度获得,令他不可能不雀跃。
  再醒过来,已经是午后三点。谢晓辉感觉到饥肠辘辘,然而比这更重要的是,李默仍旧不在房间内。
  他想,他是不是出去去到了哪里呢?
  床头柜上放置着香烟和火柴,谢晓辉伸手拿过来,头一次去注意李默烟的品牌。它有一个饶有意思的名字:希望。
  缓缓的点燃一支烟,谢晓辉下了床,决定去冲凉。他喜欢这里的环境,喜欢露天的浴室,他也需要令自己精神一些。
  他是洗漱完回来拉开衣柜的时候发现不对的,衣橱里只挂着他的衣服、旅行箱也只剩下他的那一只。
  他囫囵的换好衣服,甚至衬衫的纽扣都扣错了一颗。给服务台挂电话,小姐流畅的英文他却半数听不懂。
  拿了房卡离开房间,这时候谢晓辉才发现自己扣错了扣子。
  大堂很远,幸而路过的电瓶车停在他身旁,他上去,用蹩脚的英文告诉司机,他要去酒店大堂。
  他离他而去的消息,也正是谢晓辉在服务台获知的。
  他说着也许正确的词汇,讲着并不标准的英文,试图令服务台明白他的意图。后来来了一位领班角色的人物,他用语速缓慢尽量简单的英文告诉他:李先生已经离开了,留了一封信给他的同伴。房间订了一年整,他可安心居住,任何附加费用可采取签单的方式。
  谢晓辉不再听他说话,而是当即拆开了信封。
  就像李默的少言寡语,他的文丨字也是极为简练的:好好休息放松,等我办完事回来接你。
  办完事?
  谢晓辉几乎愣住了。房间预定了一年,他究竟办的是什么事?
  显然,他留下他,自己回了嘉华庄园。可是,单单只是他回去,那是行不通的。由此,谢晓辉想到了从他带他离开那一刻起,实际上李默就背叛了他。他一定与丁易商议好了,他们是有预谋的。
  遗弃。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他再次被人遗弃了。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房间的,只知道他坚决用走的。而这一路,他的脑子都很混乱,太多的事闪现其中。
  如果说,母亲曾经对他的遗弃与否定,身为婴儿的他还无从感受,那么,此刻,当李默的舍弃与否定摆于眼前,他又怎么可能毫无感受呢?
  他是那般的信任他、依赖他,他却和丁易一样,认为他什么也做不成。
  这种舍弃不关乎他们之间的微妙感情,比之更糟的是,关乎他的尊严。
  凭什么,他就要被轻视,凭什么,每一个人都认为他脆弱并毫无承担能力?他不怕面对毒蛇,因为他不是小白鼠,然而,好像除他以外,谁看待它,都是一只幼小的白鼠,只配蛇来果腹。
  他们将他驱逐了,他信任并长期依赖的两个男人。
  你可以接受吗?
  这个问题谢晓辉问了自己许久。
  不能。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凭什么他不可以自己解决?
  他不是襁褓中那个嗷嗷啼哭的婴儿了。他有他独立的思维、有他果断的办事能力。他们不能这般侮辱他。
  起身,收起那封信,谢晓辉拉开衣橱,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他想,他跟丁易并没什么不同,他能做到的,他当然也可以。方式方法不同,然而他笃定能够解决是毋庸置疑的。他必须做好,他不能令丁易再去替他承担什么。
  他身无分文,他讲不好英文,但这些都不妨碍他离开这里,回到那个他必须回去的地方。
  
  接到许长风的那个电话,丁易刚替余芝盖上毯子。她逐步恢复了过来,医生已经撤掉了点滴瓶停了她的大部分药物。
  可以下地外出,她就央求他带她散步。穿的很厚,她说自己像阿福娃娃。
  掉了的体重还没能长回来,然而脸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潮红。
  在交谈间,余芝问了丁易这样一句话:“晓辉还好吗?”
  当时他们的话题停留在余芝的病情上,丁易回答:我身体挺好的。然而余芝的眼神看向他,令他明白这句话并非本身的含义。
  他想,这个女孩子大概是第二个分辨出他们的人。
  余芝对此不再说什么,而是继续跟他散步、交谈,笑容仍旧温暖。交互握着的掌心传来暖暖的热度,丁易想,姐姐就是这种感觉吧。
  和李默一起到达许长风的宅邸,夜晚十一点已经过了。电话里长者并未对丁易提及要马上见他的理由,只请他立刻过来。他们没有惊动司机,鉴于上次的经验,李默亲自驾车,一路上两人都丝毫没敢放松。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另一场阴谋的开端。
  许长风的宅邸比较靠近市内,奢华的同时不失雅致。不知是装饰灯的缘故,还是最近刚刚修葺过,整体看上去有一种崭新的感觉。
  按了门铃,院门缓缓开启,李默将车驶了进去。甬道很宽阔,庭院趋于西洋化的风格,看得出来每天园丁都在精心打点。
  停好车,走向正门,李默在前丁易在后。注视着那具背影,丁易不禁又去想晓辉现在怎么样了,在哪儿,是不是绝对的安全。李默不说,他无从得知。
  佣人从内侧打开了大门,他们随同他进去,上了三楼,来到了许长风的书房。
  老者坐在昏暗的光线里,那光线来自一只壁灯。他手里夹着的烟几乎燃烧到了尾部,面前的酒杯中只有杯底还挂着一丝酒。
  丁易错愕的看着许长风,他们今天白天还见过面,没想到几个小时过去,他竟然看上去苍老了好几岁。
  “你来啦。坐,坐。”老者收回虚无的视线,起身,从酒柜里又拿出了一只酒杯,他倒上浅浅一杯酒,推到了丁易面前。
  “怎么了吗?”丁易很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令这只老狐狸如此狼狈。
  长者重新燃起了一支烟,良久才缓缓开口:“谢晓辉……晓辉回来了。真的、谢晓辉。”
  丁易与李默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庄园里出事了,余光言赤条条的死在自己的床上,警察进进出出,最后将穆珂带走了。
  余芝披麻戴孝,在父亲并不怎么隆重体面的葬礼上泣不成声。
  反观谢美华母子,脸上并不见多深的悲伤,余芝看向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家庭到底是个怎般模样。
  下人间传着各种各样的流言,无非是些个人揣测。
  谁都知道了余光言与谢志意情妇间的不雅关系,然而对于余光言的死似乎大家都不怎么在乎,反倒是对于穆珂被带走,很多人持怀疑态度——多数人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至于哪儿不简单,自然与谢美华脱不了干系。
  当然,这种话是悄悄的、是私下背后说的,谁也不敢叫谢美华听见。
  只是丁易并不这么去看,在他看来,余光言的死诚然不简单,但除去谢美华这层疑云,有些事更加令他在意。
  余光言生前在天创集团一个无关痛痒的位置却握有一些股权,最近一段时日他与贾鹏征走动频繁,不单单是他,许多小股东最近也都行动诡异。贾派与许派的纷争渐渐跃上了台面,且,在丁易看来,许长风几乎快要败下阵来。
  与许长风前些日子的深夜会谈令丁易非常迷惑,有些他笃定的事情开始动摇。
  谢晓辉回来了,真的、谢晓辉。
  丁易除了知道这一个“谢晓辉”不是自己的弟弟之外,其他还一无所知。只是和许长风一样听闻,这一个“谢晓辉”可以用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
  那么好吧,来吧。答丨案就近在咫尺了。
  此刻,主屋的大厅内,人到的很齐。长辈、晚辈,各在各的位置上。许长风低着头一支接一支的抽烟,谢美华在他不远处坐着,一边往茶杯里加砂糖,一边轻声的咳嗽。儿子余彻始终坐在母亲身旁,余芝在另一侧,披着羊毛披肩看着厚重的古典书籍。秦贻窝在沙发的一角,似乎并不关心屋内的气氛,更加关心的是今天会不会下雪。这会儿下起来,他笑了笑。
  丁易站在窗畔,李默就在他身边,两人都是淡定的看着窗外。
  一辆轿车不久之后在大门前停稳,丁易看着贾鹏征从车上下来,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一张陌生的脸颊映入丁易的眼帘。
  佣人从内侧开了门,玄关传来了声音,等到两人进入屋内,率先起身的是许长风。
  贾鹏征并不急着开口,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遍。跟在他身旁的男人高大结实,若不是拄着手杖,大概还要更给人一些威慑力。
  在贾鹏征扫视众人的同时,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旁年轻的男人身上。他们知道他是谁,这包括丁易与李默。
  “晓辉,跟姑妈表姐表弟打个招呼吧。”贾鹏征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挑高的大厅里。
  男人仍旧不开口,他只是定定的看着这一家人。
  丁易打量着他,面无表情。
  良久,男人沉稳的声音温厚的响起:“姑妈……你是我姑妈对吧?”
  谢美华起身,缓缓的握住了男人的手,“你才是晓辉?是晓辉对吧?看看你跟你爸爸长得多像啊……”
  余芝在这个当口放下了书,微凉的手伸出去,握住了站在一旁的丁易的手,她反复的摩挲着他的手,似乎想给他力量。
  “余芝!”谢美华尖声呵斥了女儿一声,“你拉着他干嘛!过来!离他远点儿,到妈妈这儿来,别跟这个骗子在一起!你知道他居的什么心!看看,看看这才是你表弟,跟你舅舅多像啊!”
  “居的什么心?呵。”余芝不动半步,仍旧安然的坐在沙发上,手交握着丁易的手,“这房间内,哪一个不是居心叵测?过去?过去你身边吗?等你再一次舍弃我吗?他才是晓辉。”余芝说着,看向了丁易,“这才是我弟弟。”
  “你……”谢美华的脸沉了下来。
  “余芝。”贾鹏征这个时候开口了,他缓缓在余芝身旁坐下,看着她安静的眼睛:“他是假的。”这么说的时候,贾鹏征阴冷的眼睛扫向了丁易,“你看看他,他像你舅父吗?他像你记忆中的晓辉的模样吗?”
  “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觉。”余芝说的斩钉截铁,“晓辉,我累了,送我回房间好吗?”
  “表姐……”‘谢晓辉’ 开了口。
  “我不是你表姐,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肯定不是晓辉。”
  余芝说着,起了身,拢了拢披肩,挎上了丁易的手臂。
  “那是因为你们都被许长风骗了。”贾鹏征并不制止余芝,而是从容的点燃了一支烟。
  “老贾?!”许长风抬头,震惊的视线对上了贾鹏征。他何出此言?
  “依你所言,我带来了能证明他才是晓辉的证据。你空口无凭让大家相信你,我不会,我让大家心服口服。”贾鹏征说着,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只皮夹,“你自己看看吧。”
  余芝停住了脚步,和丁易一起将视线投往了许长风拿起的皮夹上。
  令丁易震惊的是那张陈旧的身丨份证,令余芝震惊的是皮夹内放照片的口袋夹着她与表弟的合影。他们甜蜜的笑着,背景是他们小时候常常窝居的树屋。那树屋早已拆除了,很多年,它只存在于余芝的记忆中。
  “晓辉,你自己对他们说,你都遭遇了什么。”
  男人的叙述可谓是倒叙,而这一部分丁易已经从许长风口中得知。
  ——到达B市的当天,他被一辆忽然驶出的车撞倒,伤势并不重,然而他昏厥了过去。醒来后,是在医院。说来也巧,正是贾鹏征的女婿经营的医院。“谢晓辉”被送来的时候,人处于昏迷状态,他们在剪开他裤子的时候,在他的口袋内发现了皮夹。里面那张陈旧的身丨份证令院方马上联丨系了贾鹏征。
  丁易从一开始就知道回来的不会是弟弟,如若是,许长风就不会是那个反应了。只是,他不知道,莫名其妙露头的“谢晓辉”究竟是谁。今天见到,丁易少许有些吃惊。这个男人,若说他像谢志意,很像;若说不像,倒也就不像。究竟像不像,丁易很模糊,因为实际上,对于他来说,谢志意的脸也是模糊的。
  男人停下,继而说:“贾叔,我只能说出这些。”
  “剩下的我替你来说。”贾鹏征说着,吐出了一口烟,“我想大家也发现了,晓辉……失去了记忆。这,正是被你陷害!”他说着,手指向了许长风。
  而后,贾鹏征开始缓缓叙述。
  他说晓辉从未离家出走,更没有遭受过父亲的虐待,谢志意视他为命根,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之所以会离开嘉华庄园,并不是出于本意,而是被许长风陷害。根本没有所谓的离家出走一说,分明是许长风一丨手策划,安排匪徒取晓辉的性命。他一丨手制造了晓辉离开的假相,一丨手安排晓辉的死亡。若不是晓辉命大,跳入海中最后被渔船搭救,怕是谁也不会知道真相!渔船载他到了A市,获救后的晓辉完全失去了记忆……
  “这分明是胡说!”许长风忍无可忍,整个脸颊憋得通红。
  “怎么是胡说?”
  “他不是失去记忆了吗?你凭什么揣测我陷害他?”
  “你听我说完啊。”贾鹏征冷笑了一下,“晓辉被人送到了A市的医院,他孤身一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说不清发生了什么,惊吓令他的表达能力萎缩。几天之后,来了一对夫妻,他们见到他就说他是他们失踪的儿子,从打他出海下落不明后,他们都快要报警找他的行踪了。晓辉糊里糊涂的跟着他们走了。他的‘父母’告诉他,他是他们的儿子李志!然而,回‘家’之后,晓辉偶然间发现了那一只皮夹,里面的身丨份证与合影都令他挂心,照片都浸了水,可他怎么看那个男孩的脸都觉得是自己的脸。于是,晓辉追问身丨份证上的男人是谁,他们说,是跟他一起出海的朋友,他遇难了,那是意外!他们说,如果不是知道他遇难,他们也不会找到他。‘母亲’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亲爱的,我不知道你们在海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的遇难,一定是意外。言外之意……我想大家都明白。从此,晓辉再不提及那只皮夹,也再不出海。他们,哼,老许,也是你安排的吧?杀手告诉你,谢晓辉跳海了,你不放心,派人又在相邻的几座城市寻找过吧?你就这样让谢晓辉永远的消失了,你甚至不用再去杀他,他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了!他将永远活在你给他的假相中!”
  “含血喷人!”丁易看见长者不住的颤抖,“含血喷人!我凭什么要杀晓辉?我无儿无女,将晓辉视为……”
  “凭什么?呵呵,你说凭什么?凭老谢的万贯家财!谁都知道他痛失爱妻独疼这一个儿子,那时候美华与他关系又很疏远……你知道他的脾气,他身后,什么都是晓辉的。你除掉他,老谢再没了继承人,公司的股权……”
  “离奇!荒谬!”许长风拍案而起。
  “可是你想不到吧,就算谢晓辉忘了自己是谁,与父亲的血脉是不会断的!他出差来B市,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了老谢的死讯,他翻看报纸,久久不能忘记。他又想到了那只皮夹!那个叫做谢晓辉的人!之后,他始终关注着这件事。‘谢晓辉’死而复生了,远渡重洋留学回来的独子‘谢晓辉’即将继承父亲的庞大家业!几个月来,晓辉反复的做恶梦,梦里,正是你‘邀请’他去看画展,而后半路伏击他,你告诉他,他必须得死,你已经安排了他的离开,他的死,没人会觉察!他越来越害怕这个梦,他想试探着问及父母,又不敢开口。因为如果梦是真的,‘父母’也是不可信的,假的!更何况,他们又因何告诉他‘谢晓辉’是他死去的朋友?话里话外更是刻意强调一个‘意外’,其实是在暗示他,他害死了自己的朋友。他这次来B市,只想来嘉华庄园看看,只想分清梦境与现实!老天都不让你得逞!恰恰,他被车撞到,恰恰,他被送去了小婿的医院。我早就怀疑你带回来的谢晓辉。”许长风说着,看向了丁易,“直到遇到了真的晓辉,我才敢相信,你策划了这么一场阴谋!”
  “满口胡言!”
  “他是谢晓辉吗?”贾鹏征看向了丁易,“余芝姑娘,放手吧,别再拉着这个许长风请来演戏的。你,你自己告诉大家,你是谁!”
  “咱们回房间。”丁易环住了余芝单薄的肩膀。
  “不敢说吗?呵。你叫丁易,你是个礼服设计师,一直帮许太太做衣服。是吧?没说错吧?你以为这些谁都查不到嘛!”
  贾鹏征上前一步拽住了丁易,“在大家面前,把话说清楚!”
  李默的枪口毫不犹豫的顶在了贾鹏征的太阳穴上,“放开你的脏手。”
  “你!”
  “我说了,放开少主人,否则别怪我的枪走火。”
  “反了!”
  “贾叔。”‘谢晓辉’上前一步,拉住了暴怒中的贾鹏征。
  “别被低级的戏码骗了。”丁易轻蔑的笑了一声,环住余芝向二楼走去。
  “你们的骗局,别以为真能瞒天过海!别想欺负晓辉什么都不记得,有我这个叔叔在,你们,你和老许,都别想……”
  声音渐渐远去,被余芝挽着的胳膊传来丝丝暖意,丁易从这个女人身上感觉到了如同在母亲身边的踏实。
  “别急。是非黑白,自有道理。”余芝握了握丁易的手,笑得很温暖。
  “你知道我不是谢晓辉。”
  “我知道,但我更加知道他不是。我知道谁是,我知道……晓辉好好的,你在,就如同他在我的身边。”
  楼下还在吵吵嚷嚷,贾鹏征指责余光言的死也与许长风有关,是因为余光言想要将股权卖给贾鹏征,如同其他股东一样,他们信任他,而不信任许长风。再有股份流失,许长风将处于尴尬之地,于是他杀了余光言,却嫁祸到与之有染的穆珂身上。谢美华与许长风吵了起来,佣人报警了。
  
  
  车驶上滨海大道,余芝松了松围巾。再往前过去一些,就可以到达他们的目的地。
  丁易坐在余芝身旁,由于一直处于思考状态,他双手交握,两只拇指始终绕着圈。
  李默时不时瞟向倒后镜,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车辆,但这也不能让他放松。他时刻处于警备状态,对于丁易他容不得自己有半点闪失。这早已与他的名声无关,这关乎晓辉。丁易若有任何差错,对于谢晓辉来说都是不能承担的悲伤。是的,他在他身边不能站在应有的立场上,而对于丁易,他至少可以做到心无旁骛。
  车在岔路口向右转,不过一会儿就驶离了大道,等到在海边浅滩停稳,李默熄了火,人靠在了椅背上。
  先开口的是丁易,他稍稍放下车窗,慵懒的点燃了一支烟,“晓辉说,那只钱夹是他遗失的。”
  许长风被警察带走,已经过去了两天,仍旧没能脱身。警察似乎早已视他为眼中钉,加上谢美华一口咬定丈夫的死与他有关,警方更是有恃无恐。
  李默说丁易不会联丨系上晓辉,他所处的地方并没有信号覆盖,然而丁易联丨系上他了。显然,晓辉已离开“安全之地”,然而在哪儿他并不告诉他。
  “什么?”李默猛地回过了头,“他……”
  “他离开你给他布置的安乐窝了,在哪儿却不知道。”
  “晓辉他……安全吗?”余芝也露出了焦急的神态。
  “我不知道。”显然,丁易对于谢晓辉的自我主张并不支持,甚至有些气愤。
  “要不要先找到他?毕竟……他的安危……”余芝拉了拉丁易的衣袖。
  “一个人想藏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而且只要他在庄园外面,而我作为他在庄园里,应该说,暂时不用太担心他的安危。比这更重要的是,咱们眼前的情况。”
  李默仍旧背对着他们,并不说话,对于谢晓辉的离开,令他难免不慌张。他始终将他看作一个孩子,忽略了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的责任心与自尊心。
  “不用说,那个李志一定是假的,问题是,既然他是假的,贾叔叔……为什么那么肯定他?是被他骗了吗?因为看你太不顺眼,就急着去肯定第二个出现的谢晓辉?”
  余芝认真的看着丁易,看着他指间缓缓燃烧的香烟。
  丁易的心里很乱,从打三天前第二个“谢晓辉”出现就很乱。他的出现,是他始料不及的,尤其是他所持有的那只钱夹,晓辉肯定那是属于他的。而且即便身丨份证可以作假作旧,那张与余芝两人童年时候的合影是难以伪造的。
  毫无疑问,袭击晓辉的人才会持有那时候的他的那只钱夹。可这样一来,难道说……他始终怀疑许长风是一个错误的方向?
  也诚如余芝所言,这一个假的晓辉得到了贾鹏征的大力支持,这是为什么?真的是急于否定他才是谢晓辉?会不会一切根本是贾鹏征策划的?如果是他策划的,他安插丨进来的假货又怎么会持有晓辉的东西?多年前的那场伏击是他安排的?是他的话,又怎么知道当年晓辉与许长风之间的秘密约定?再者,如果一切都是从多年前开始的,那么他为什么不一早就让这个假货作为谢晓辉回来?就像许长风安排策划他的进入一样。
  太多悬而未解的问题。
  “整理一下思路。”
  一支烟燃尽,丁易目视前方,他发现,李默正从后视镜里窥视着他。
  丁易缓缓的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余芝皱眉听着,李默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烟。
  语毕,李默浅淡的问:“这个假的,又到底是谁?”
  “是啊!”余芝附和,“我觉得对于他是谁,也是不能忽略的一点。你看,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虽然表现的很谦卑,但掩饰不住他的笃定。再者,你们不觉得他真的与舅舅……有几分神似吗?”
  “我更在意的是,他为什么会有晓辉的东西。”
  “我觉得与贾鹏征脱不了干系。”李默弹了弹烟灰。虽然他能确定庄园里并没有窃丨听器,然而他还是坚持如果要谈论这一话题,最好在户外。谨防百密一疏,是他多年的信条。
  “我一直认为是许长风导演了这一幕幕戏,可是你看他那天的模样,那种震惊是很难扮演出来的。无论他在这场遗产的争夺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打着什么样的算盘,显然,这步棋对他来说是彻底的程咬金。他找了我来扮演谢晓辉,谈好条件让我帮他获得遗产……”
  “可以肯定。”李默插话,“一次次伏击你的不会是许长风。他雇用我,就是为了保证你百分百的安全,至于事后是不是会除掉你……虽然不可知,但至少这一年内他是需要你绝对安全的。”
  “我想一直动手脚的,我母亲……”
  “你母亲只是其中之一,并且,我相信并没有大动作。”丁易看向了余芝,“她渴望获得更多的遗产,却不是一个大手笔的人,胆量有限。”
  余芝咬了咬嘴唇,歉意的看着丁易。
  “最好调查一下那个李志。搞不好……”李默碾灭了香烟,回头。
  “搞不好,谢志意还有一个儿子。对吧?”丁易不屑的笑了笑。
  “哈?”余芝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舅舅他,舅舅他……有个私生子?这个私生子……是……是回来的李志?”
  “更令人在意的,是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指使他这样行事。真的是他自己吗?他又怎么敢这么暴露于众人的视线之下?”丁易眉头紧锁,他预感到谢志意围绕这场遗产所编排的戏码将上演到最高丨潮的部分。他安插了一颗颗棋子,丰富着单调的舞台。似乎,他可以看穿每个人心底的欲望,让他们自动投入到他的这部精装大戏之中。
  “无论这个人是谁,他的棋都不是刚开始下。”李默的视线从余芝身上转移到了丁易的身上,“这个人肯定就是十几年前,就想要除掉晓辉的那个人。”
  “晓辉以前曾被人绑架过对吧?”
  “那个你不用考虑了,谢志意早已令他死无葬身之地。”
  “也对。呵呵。这是他精心设计的舞台。不会有闲杂人等。”
  “你是说……舅舅……他……”
  “他想令晓辉回来,却绝没想他活着出去。”
  余芝颤抖着,他努力的回忆着她的舅父,那张威严的脸曾时刻令她不安,然而……
  “可晓辉是他唯一的儿子啊!他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知道你们的母亲还活着,并带着你,但他至少知道晓辉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他怎么会……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舅舅他,舅舅他是真的非常疼爱晓辉。无论你是不是相信,至少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也是亲眼所见他是多么的宝贝晓辉……”
  “如果晓辉是他的儿子的话。”
  余芝惊呆了,李默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凝固。
  “或者该说,如果他可以一直认为晓辉是他的亲生儿子。”
  李默忽然想到了那一晚,晓辉语调冰冷的对他说:因为你让我活了过来,结果,生不如死。
  他曾经那样的去恨他。
  此刻,他大概知道那是为什么了。
  他不仅令他遭受了侮辱,他也令他失去了身边唯一陪伴他长大的父亲。
  晓辉那次中弹,大量失血,输血的话……
  谢志意就是那时候知道晓辉并不是他亲生儿子的。以那个男人冷酷的性格,爱之深恨更深。他唯一所爱的女人死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而她留给他的他们的孩子,又是别的男人的种……
  奇耻大辱。想必这也是谢志意那般禽兽不如的对待晓辉的理由。
  李默,我大概不行了。我知道。因此,有件事,我需要拜托给你。我死后,如果晓辉回来,在他身边,保护好他。我只能信任你。我知道你会知道,回来的人,是不是晓辉。一切,都拜托给你了。
  李默发觉他完完全全的误解了谢志意的意思。他请求他做他财产的见证人,并不是希望晓辉能够获得这笔遗产。
  他……
  他并不在意晓辉是否能活下来,他只想让他尝到一无所有的滋味。眼看着,却拿不到。就像他的母亲所给他的那般滋味。
  遗产字字不离独子二字,若晓辉不是他的儿子,他还能得到什么?
  “你不用那样看着我。”丁易把玩着手中纯金质地的打火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是一场没有收益的游戏。我也不想拿他一分钱,晓辉当然更不想。我来到嘉华庄园,只是不想让他如意看戏,不想任何人再去伤害晓辉。他的财产不会属于晓辉,也不会属于任何人。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会让他——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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