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儿了遇见你》Act 21-25

　　Act 21 A Song For My Lover
　　
　　“嗯，行，这事儿你看着安排吧，反正写完扔给你了。”高羽依着窗口，看着车窗外灯火通明的世界。多少年如一日，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
　　“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怎么老是嬉皮笑脸？这是你的《迷途》被翻译成第十六种文字了。”
　　“是，就是第一百零六种也跟我没关系，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二重旋转》什么时候过稿。”
　　高冉从后视镜里看着高羽，夜色下看不清他的五官。
　　又有新的作品要出版了？真是畅销作家啊。
　　差距总是在无形中暴露出来。
　　这辈子，你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个，哼。
　　“喝水么？”沈默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高冉。这兄弟俩问题颇多，这是他这段时间观察到的，就连貌合神离都伪装不来。
　　“不喝。”高冉别过了脸，放下车窗让风灌进来。
　　真是烦人，干嘛要跟这俩混蛋坐在一起？看个Live都要运气！
　　停车位那么少，逼得三人乘一辆车。更崩溃的是，程奕给的票是连号，一会儿仨人得一起待三个钟头，煎熬！
　　“有些人就是这样，欲说还休。”高羽挂了电丨话，冷嘲热讽着高冉。
　　“你什么意思？”高冉头也不回，语气却咄咄逼人。
　　“不喝。哎呦，跟谁撒娇呢？”
　　“你有病吧？还是脑子别改锥了！”
　　“我没病，有病的是你。沈大夫，你有空给他瞧瞧。”
　　“打住，你们俩打架别又把我裹进来。”沈默开始同情程奕了，这日子他以前都是怎么过的？这俩兄弟的夹板气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不是吧。你又不是外人，那天我跟谁门外听见另一个叫丨床来着？”高羽这是一石二鸟。
　　“操你的！”沈默一个没留神，高冉已经放下了副驾驶的座位，爬到后面去跟高羽扭打在了一起。
　　“把你那嘴闭上，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高冉死死的拉扯着高羽的头发，气急败坏。
　　“我胡说？谁干了什么谁清楚！”高羽揪着高冉的领口。
　　“你们俩不觉得难看啊？揪头发抓脸，女人都不兴这么打架了！都坐好，我看不见后面了。”沈默极其无奈的劝架，他比谁都清楚劝也是白搭，这俩是天敌。
　　关于高羽说的叫丨床的声音其实是这样的。
　　那天，在高冉同志很不幸的被抓花了脸之后，气急败坏。
　　半夜三点这小神经一如既往的失眠，越想自己的遭遇越生气，他也不管沈默明天是不是有手术、是不是很忙，直接就破门而入了。
　　沈默正在跟那份蹩脚的报告较劲，见高冉一脸扭曲的站在门口，先是吃了一惊。回过神来才想起要问他怎么了。
　　沈默问，半夜失眠？
　　高冉答，操你的，爷郁闷了！
　　沈默说，郁闷总得有个原因啊，我招你了？
　　高冉说，招了，都是你的错！
　　沈默问，你给我讲讲，我又干嘛了？我怎么就又捅马蜂窝了？
　　高冉说，我见了女人不勃丨起！
　　真的，高冉的性格挺内向的，后来虽然说接触的人多了，自己又是人民公仆，免不了话也就多了，但是他很少跟别人说起自己的隐私。对沈默，大概是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什么难看的、丢人的，全让沈默碰巧遇上了……所以跟他面前，他也没心思掩饰什么了。
　　后来这事儿怎么就演变到高羽所谓的叫丨床了呢？
　　是这样，沈默本来想从学术的角度给他分析生理问题的。谁知高冉一门心思认定是他把他带沟里去了。一来二去，越说越歪，沈默没了耐心，他就想给高冉证明一下，是他性取向可能潜意识里就有问题，所以……
　　反正手口并用，那人就出声儿了。
　　你还别说，沈默觉得，高冉在床上是有一定的天赋的。
　　但这事儿又拧了，非但没让俩人有什么突飞猛进，反而是更僵了。
　　首先，高羽好死不死的那时候从客厅上来，特偶然的听到了俩人的动静。故意咳嗽了一声。
　　其次，高冉那脑袋不知道是怎么运转的，他没想到是自己有问题，却更坚持的认为是沈默把他带沟里去了。
　　反正，这么说吧，那事儿舒服了之后，这回高冉真没抂沈默一个巴掌。他卯足了力气，狠狠的给了沈默胸口一拳。要不是沈默反应快，估计肋骨得折上那么一两根。
　　这沈默真是倒霉，回丨回把人家伺候舒服了，自己下面撑着小帐篷还得挨打。
　　这叫什么事儿啊！
　　
　　体育馆里人声鼎沸，高羽他们到的时候，离开演也就还差十分钟了。乌泱乌泱的人声搅得大脑抽筋儿。
　　高羽一直没主动联丨系程奕。
　　闲散的日子还在继续着，高羽跟强迫症似的给自己找事儿，只要能不胡思乱想就成。
　　这不，闲的没事儿写故事玩儿呢。
　　这次还真没写推理，改玩儿言情了……
　　吃饱了撑的，绝对的！
　　程奕倒是时不时的发短信给高羽，比如：
　　【宝宝，有没有按时吃饭？>_<】
　　【亲爱的，睡了没？想你了@_@】
　　【今天大风，别开窗，别出门瞎蹓跶。】
　　【明天开始在北影有个欧洲艺术片巡回播映，没事儿就去看看，我知道你喜欢。嘿嘿。】
　　……诸如此类的短信程奕发了将近200多条。
　　高羽的回答却出奇的简单，就一句：【……】
　　高羽不是不想理程奕。他就是拉不下脸来，甭管每次吵架是谁的错，他就没认错过。
　　这回在程奕这么忙的时候他闹小性子，他知道是自己不对，是有点儿欺负老实人的意思了。可他就是犟，不肯低头一下。
　　实际上，他想程奕想的受不了，他就情愿想着他自丨慰都不愿意给程奕打个电丨话。
　　就这拧巴的性格。越接近他就越防备，就越怕对方碰到自己的底线。
　　反正不论高羽愿不愿意承认，他就是还没准备好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程奕，或者是交给任何人。
　　那种不安全感是与生俱来的。
　　暖场嘉宾已经出来了，某支新晋乐队，最近颇为走红，算是程奕所属的唱片公司下一个力挺的对象。
　　喧闹的音乐，沸腾的人群，高羽觉得有点儿热。刚脱下外衣，手丨机震动了一下。高羽拿出来看看，短信，来自程奕。
　　不是吧？你演出都要开始了，还有空发信息？
　　打开……
　　咳，定时发送的信息。
　　【来了吧？坚持看到最后，有礼物要给你。免回。省略号我看够了，谢谢。】
　　高羽刚要把手丨机放到衣服里，整场的灯全灭了。而后，蓝色的光线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迷离却魅惑。
　　朦胧之中，高羽看见了程奕。流畅的吉他声，性感的脸庞，极具爆发力的嗓音。
　　小子，你总让我着迷。
　　高羽就那么盯着舞台，这不是他第一次看他的演唱会，却是第一次，在他们确立关系之后，来看他的演唱会。
　　他对他来说不再是那个遥远的明星，他对他来说也不再是那个隔着某个世界的作家。
　　他们是情人。
　　高羽想到这里，忽然就脸红了。
　　他可以想起程奕很多的模样，随意的坐在地板上弹琴的模样；在厨房里转来转去的模样；看着成堆的脏衣服，一件件分类清洗的模样；在床上的模样；被他压在身下的模样……
　　太多太多了。
　　嘿嘿，你的样子我通通都知道。
　　“犯花痴呢？”高冉横空来了一句刺激高羽。
　　“滚蛋！”因为人声鼎沸，骂人都得抬高音量。
　　“天生的贱玻璃。”
　　“我要是天生的，你也是，咱俩遗传分子一样！”
　　这兄弟俩又掐起来了，沈默没注意到，一是现场本来就吵，二是，他现在全部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程奕身上。
　　那孩子长大了，再不是那个粘着他胆怯的孩子。现在，他，在超过十万人面前唱歌，淡定自若、潇洒自如。
　　你现在还会想程奕么？这是高羽问过他的问题。
　　这问题本身就是扯淡。怎么会不想呢？
　　他是他唯一认真过的一个，不是么？
　　只是，过去了就错过了，回不去了，所以尽量不去想就好了。
　　人总得让自己活得舒服一点儿。这才是不拧巴的人的活法。
　　那天，他在医院他吻他的时候，就知道一切纠葛都结束了，他们该彼此放手了，再多的不舍，也终将灰飞烟灭。
　　我们都被时间和岁月所改变，任何曾经的以往都只能被瞬间所定格。
　　演唱会顺利的进行着，高羽早已忘了程奕发短信给他说的，所以，当最后一首歌曲结束，观众们狂喊返场的时候，他已经想要离开了。反正演唱会结束后，程奕必然还有庆功会，他不必等他。
　　正要往出走，舞台上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是Matchbox 20的《Cold》。
　　有礼物要给你……
　　吉他的声音很清澈，加载的效果器很温暖。
　　程奕在流畅的旋律中淡淡的说，“这次演唱会顺利的结束了，前前后后我和我的工作人员为此忙碌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但为了所有的歌迷，这是值得的，我们也都因此有了一个难忘的夜晚。返场的曲目我选择的是Matchbox 20的《Cold》。也许大家并没有没听过这支乐队、这首歌，但是，我和我很重要的人都喜欢这首歌。最近我很忙，惹他生气了，我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来了现场。你们看，舞台很高，我看不见下面，或者说看不清楚，但是我想把这首歌唱给他，只为他唱。”
　　I will do without,The spaces in between.If you can tell me now,What it means to be……
　　高羽的脚步僵住了，他看向舞台，看程奕用简简单单的一把吉他弹着这首歌。
　　他知道，他喜欢这首歌。
　　傻子，干嘛又是你道歉？错的明明是我……
　　怎么，怎么我总是被你打动？
　　你知道我要什么，是么？
　　你在你所能达到的范围里，最大限度的，做到了。

　　高羽有时候像只猫，这是程奕的结论。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吓着了。
　　三点多蹑手蹑脚的进门以后，卧室里没一点儿动静，程奕定睛看了半天，这高羽是绝对安安静静的躺被子里睡着。
　　他轻手轻脚的进了浴室，关死了门，生怕吵到高羽。
　　可现在、目前，他刚坐到床边，就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那话儿。
　　“你信不信，我迟早是被你吓死的。”程奕拧亮了床头灯，那小妖精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只祸害人的手。
　　“不信，你又没心脏病。”这人无比精神，又装睡呢。
　　“往里，我累死了。”程奕推了推高羽，直接躺在了床上。
　　“那么累？你唱歌又不是搬箱子。”
　　“托今天胡说八道的福……我被镁光灯晃死了，嗓子也说哑了。”
　　“你自虐，没辙~”
　　嘿，什么叫热脸贴一冷屁股？这就是了。
　　“你怎么还没睡呢？”程奕转移话题，他可不想跟他较劲。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数星星玩儿。”高羽伸手指了指天窗。
　　程奕侧脸看看身边人，居然笑得特无邪。
　　绝对是自己冷落他了，要不这么严肃一大作家数星星不睡觉？
　　“我说……对不起。”程奕不太好意思，翻了个身背对高羽。
　　“嗯？”高羽不明白这对不起是打哪儿来的。
　　“最近我过分了……但我真是特忙，我没注意扔你一个人……那个……明儿开始长假，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你是觉得该我的还是觉得欠我的？”高羽这话横着就出来了。
　　“你这人什么毛病啊！你还让不让人活了？”程奕翻过身，怒视着高羽。
　　他这人怎么这么拱火？
　　“小奕，你喜欢我什么？”高羽拿过了烟，点上。
　　“我说我喜欢你了？”程奕欠身起来，也点了烟。
　　“嗯，明智，别喜欢我就对了。”
　　“高羽，你今天又抽什么疯？”真的，程奕已经克制自己很久了。
　　“我特烦人，特喜怒无常，是吧？”高羽笑了，笑得匪夷所思。
　　“祖宗，您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你不是说了么，我抽疯。”
　　程奕颓了，他真是摸不透高羽，他这么累的赶回来，不是来跟他吵架的。
　　“想做爱么？”高羽的烟没抽两口就掐了。
　　“你……”程奕一脸苦笑。
　　“累了？不想做？”
　　程奕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是累不累的问题，他是怕这人一会儿莫名其妙又哭了。
　　“不用你动弹，我伺候您。”高羽说着，把睡衣脱了下来，裸露出了自己的身体。
　　“爷……您别闹……”程奕话还没说完，裤子就被高羽拽了下来。
　　高羽用手挑逗着程奕，一下一下的，力道时而轻时而重。程奕被他弄了几下就兴奋起来了。高羽俯身跪下，伸出舌头去舔弄那勃丨起的前端。
　　“你不把我弄疯了你不甘心！”程奕说着，一把拽住了高羽。高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程奕压得死死的了。
　　“你不累啊？”高羽笑了，抓住了程奕的腰。
　　“大不了死你床上。腿分开点儿。”
　　“你得了吧你，你这么死了明天就是报纸头条。”
　　“操……”
　　“乖乖躺下来，我让你舒服。”高羽说着，伸手拿了床头柜抽屉里的KY。倒了很多在手上，全都涂到了程奕坚挺的欲望上。
　　程奕被高羽按倒在了床上，他跨到他身上，慢慢地、一点一点的吞噬着程奕的那话儿。
　　“嗯……”
　　程奕看见高羽的表情很……痛苦。
　　“下来，别闹了。”程奕心疼了，拽住了高羽的手腕。
　　“适应一下就好了。”高羽倒吸了一口凉气，确实疼。
　　渐渐适应以后，总算是把那勃丨起的坚挺都包裹了起来，高羽开始慢慢地扭动腰肢。那种感觉很舒服，程奕抓着高羽的腰，忍不住从下面动了起来。
　　“小奕……慢点……疼……”高羽死死的抓着程奕的肩膀。
　　“慢不了……你都把我挑逗成这样了。”
　　“嗯……太深了……嗯……”
　　“深？”程奕坏笑，“趴下来，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深。”
　　“不要！”高羽觉得自己真不该点火儿，这程奕……
　　跪在床上，程奕就那么从身后闯了进去，剧烈的抽丨插着。
　　高羽觉得自己俨然需要找个支撑点了，他下意识的就抓住了床头。这么一摇晃，床发出了响声。
　　“小奕……你慢点儿……出声了……高冉真可以不用睡了……”
　　“那就别睡了，让他体谅一下，我想要你想了不是一两天了。”程奕今天格外的坚持，已经不去管高冉的死活了。
　　“嗯……程奕！你要把我弄死了……”高羽喘息着，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粗鲁？
　　“你别离开我，行么？”程奕说着，握住了高羽的***，他抚弄着他的那话儿，他想他们一起高丨潮。
　　“什么呀……”高羽已经被程奕弄得糊里糊涂的了。前面和后面都被刺激着，他快要死过去了。
　　“小奕……慢点儿……”
　　“不行……我要出来了……”
　　程奕说着，用力的抽丨插了几下，每一下都在撞击着高羽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高羽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叫出来，被高冉听见了又是事儿……
　　但你知道，这是徒劳。
　　最后，两人重重的倒在了床上，精丨液弄得满身都是。
　　“你还说我技术差么？”程奕压在高羽的背上，把那些白浊的液体涂抹到了高羽的皮肤上。
　　“再不敢了……您跟这儿等着我呢！你想把我弄死啊？”
　　“弄疼你了？”
　　“废话！起开！让我擦擦，床单都脏了！”高羽说着，从程奕的身下蹭了出来，伸手去拿床头的纸巾。
　　程奕侧过身，看着高羽。
　　他的背真美，那种线条和曲线总让他那么兴奋。
　　高羽把纸巾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转过身却发现程奕还是那样趴着。
　　“你真累死了？”高羽用手去拔拉他。
　　“活着。喘气儿呢。”
　　“起来，擦擦。”
　　“不想动……”
　　“你……”高羽翻过了程奕的身体，拿过纸巾，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程奕拿过了烟，点上，看向高羽。
　　“你看我干嘛？”高羽被他看得别扭了，推了他一下，赌气似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手里还抓着那团纸巾。
　　“那天为什么哭了？”程奕往枕头上挪了挪，伸手搭在了高羽的腰上。
　　“不是告诉你自然生理现象么。”
　　“我知道我这人毛病多，脾气也不好，最缺乏关心别人的本事，但……高羽，别离开我……”
　　“你怎么就那么爱我啊？”
　　“不知道，反正陷进去了。”
　　“……你个疯子。”
　　“赶紧的，答应我。”程奕贴近了高羽，把他整个人搂到了怀中。
　　一个细微的小动作，让高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是不是，我可以把自己交给他？
　　“小奕……你老问我，我跟高冉为什么关系那么差。”
　　“嗯。”
　　“你想知道答案么？”
　　“看你想说什么了，你要是说完把咱俩搅散了我就不听了。”
　　“你狗皮膏药啊，甩都甩不掉！”
　　“你刚知道？晚了。”程奕碾灭了烟，用下巴蹭着高羽的肩膀。
　　“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喜欢一个男人。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念书……后来，我对他说，我喜欢你。我把衣服脱了，想跟他发生点儿什么。被他拒绝了。”
　　“像你风格……”
　　“操，跟你说正经的呢！”
　　“说说说，我特认真听着呢。”
　　“这事儿被高冉告诉我爸妈了。”
　　“啊？不能吧？你弟不像那么……”
　　“我也觉得不能，我们从小关系就不好，总是对着干，但绝不会搞出这种实质的伤害。”
　　“那你问过他干嘛要这么做么？”程奕伸手拉过了被子，“你也不冷啊？进来。”
　　“没问，那时候他刚从奶奶家回来，人特阴沉，我有点儿不敢招他……这辈子就怕过他那么一回。”高羽翻了个身，搂住了程奕。
　　“总得有点儿原因吧？你是不是欺负人家欺负过了？”
　　“没啊，从初中开始到高中毕业，我们俩见面不超过十次。”
　　“算了，你也别较真了，我想他……可能没想到后果……后来呢？后来你爸妈？”程奕问着高羽，忽然想起了自己十六岁那年的夏天，沈默打碎他们家窗玻璃的时候，自己父母的样子。
　　“后来斗了一段儿就算默认了，你也看见了，他们喜欢你。”高羽一句话带过，那段拧巴的日子别说了，没什么可说的。那些苦，他也不愿意再想起来。
　　“那个……真的……原谅小冉吧，毕竟他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你，那时候也小也不懂事。”
　　“早不在意了，要不能收留他？就是有时候想起来觉得特搓火。”
　　“你这人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程奕说着，吻了吻高羽的额头。
　　“……你为什么不问那个男的的事儿？”
　　“我觉得你不想说。”
　　“你大爷的，就你那脑子还想揣测我？”
　　“我是不是跟那男的有点儿像？”程奕出其不意的一句惊诧了高羽。
　　“哈？”
　　“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么？你把我灌多了。”
　　“嗯，有这么一出儿。”
　　“后来我确实喝大了……好像咱俩滚一起了。”
　　“是。”
　　“你亲我的时候，我听你叫……离。”
　　“我丨操……真的？”高羽抖了一下。
　　“其实那时候我也心术不正，我就是想上你，也没太在意……要不做完以后我问你是不是单身呢……后来，咱俩就那么好上了，我有时候会去想，离是谁。”
　　“他……”
　　“别说。”程奕按住了高羽的唇，“那是过去了，我不想听。现在你是我的，我不想听你说别的男人。”
　　“看不出来你还挺霸道的。”高羽拿开了程奕的手。
　　“我就是霸道，你好好跟我过日子就完了，别再去说他、再去想他。”
　　“你就不怕我拿你当他的替代品？”高羽笑了。
　　“有什么可怕的？我这替代品也是独一无二的。”
　　“你……有个性。”高羽翻了个白眼。
　　“以后别再哭了，你哭我比你还难受。”
　　“你就酸吧。”
　　“刚吃完话梅，成么？”
　　“……”
　　“一辈子陪我吧。”程奕认真的看着高羽的眼睛。
　　“不认真你当我抽疯啊？我神经病随便跟人一起买个这么贵的家！”
　　“你就是有话不好好说。”程奕笑了。
　　“诶……今天的礼物我很喜欢。”高羽忽然就把脸埋在了程奕的胸口上。
　　“是么？”程奕回答的随意。
　　“那是我最想要的礼物……”
　　是啊，高羽最想要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认同。
　　“这个你还想要吗？”程奕抓住了高羽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那话儿上。
　　“你想当一夜七次郎啊？”
　　“扯淡，第二次好么？被我丨操糊涂了？连数数都这么离谱。”
　　“还讽刺我？挤兑你都听不出来，我看你是累糊涂了！”
　　“我累不累你自己体会就得了。”程奕说着，手指伸进高羽后面的那个洞穴。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帮我整高冉呢，我估计他明天可以向学校请假了。”
　　“你这么坏，我要是你弟弟我也得治你！”
　　“来吧，小弟弟。”
　　“操丨。”
　　“我说，我这不算老牛吃嫩草，勾引未成年人吧？”高羽勾住了程奕的脖颈，坏笑着。
　　“看来我得把你这上下两张嘴都堵上。”

　　“哎呦……你慢点，你不怕烫着啊？”沈默看着程奕，哭笑不得。
　　“……烫死我认了。”程奕乌里乌涂的回答。
　　“你把碗给我，我刚想起来，你还没洗手呢。”沈默说着，拿过了程奕手里的碗。
　　“你不是吧……”程奕要哭了。
　　“没人跟你抢，你先洗手！”
　　“大早上起来洗手就不用了吧？”
　　“嘿，被我抓着了吧，你不仅得洗手，还得洗脸刷牙。”沈默说着，把碗放到了桌子上。
　　程奕眼巴巴的看着那碗，特无奈的开了水龙头。
　　“你上楼洗漱去。”
　　“不了，我拿个新牙刷。”
　　“你至于么？谁能跟你抢啊？”
　　“我丨操，你是不知道，高羽一口辣的都不许我吃。”程奕把水杯里灌上水，开始刷牙。
　　“你不是吧，怎么成个妻管严了？”
　　程奕叼着牙刷，怒视着沈默。满嘴的泡沫他说不了话。
　　“你这样不行，被拿住了就真废了。”
　　“我呸。”程奕漱了口，终于能说话了，“敢情不是你，换你你试试，那就一祖宗。招他？那是作死！”水声哗哗的，程奕胡乱的洗着脸。
　　“毛巾给我。”他猛的把手伸向了沈默。
　　“给给给，你还怎么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以前早上就总糊弄。”
　　程奕拽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动作不快点儿，高羽醒了，逮着我吃辣的，我就死定了！”
　　“他干嘛不让你吃辣？”
　　“他神经，自己不吃辣，还说对我嗓子不好，连我吃辣也给禁了。”程奕说着，把毛巾挂到了毛巾架上，“赶快，把碗给我。”
　　“……你慢点。”
　　“最喜欢桂林米粉，你妈真好，还特意给你寄过来。”
　　“你怎么不说我好？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起个大早给你做？”
　　“老师最好了。”
　　“就这时候嘴甜。”
　　“嘿嘿。”
　　“你爸妈……嗯……”沈默有点儿不好意思开口。
　　“在澳洲，跟考拉抱一起呢。”
　　“后来……你们移民了？”
　　“嗯。”程奕稀里呼噜的吃着粉子。
　　“要不我怎么找不着你呢。”沈默接近自言自语。
　　“你去找过我？”程奕惊了一下。
　　“找过，出国第一年的假期，我回了趟阳朔……可你们搬家了。”
　　“……”
　　“吃你的，别那么看着我。”沈默别过了脸。
　　“……对不起。”
　　“别说，说什么也没意思了。”
　　“……嗯。”
　　“邋遢死你。”程奕还没反应过来，沈默手里的纸巾就抚上了他的嘴角。
　　呼吸吹拂到脸上，程奕突然就不好意思了。那是一种那么熟悉的气息。
　　“长高不少。”
　　“嗯？”
　　“我说你长高了不少。”
　　“啊，是。”
　　“你能别那么紧张么？搞的跟老师训学生似的。”
　　“知道了，沈老师。”
　　“你故意吧你。”
　　“哈哈哈……”
　　“呦呵，挺亲密啊。”高冉跟厨房门口出现的时候，吓了屋里的俩人一跳。
　　“呃。”程奕看了一眼自己跟沈默，是挺亲密的，有点儿过头了。
　　“高冉。”沈默见高冉白了俩人一眼就走，赶忙追了上去。
　　“你有病啊，你拽我干嘛？你小情儿一会儿不乐意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
　　“哼，我胡说？你自己看看你干什么呢。高羽还在楼上呢，这要是不在……”
　　“高冉！”
　　“小冉，不是，你误会了……”程奕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可这副被捉奸在床的样子他委实受不了，真没什么啊！
　　“程奕……不是我说你，你过了。高羽有多喜欢你，你自己清楚。”
　　哎呦！这两兄弟，互相还挺维护的。程奕哭笑不得。这还有什么心结解不开的？就是俩拧巴人。
　　“都干嘛呢？这么热闹。”高羽听到楼下有争吵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下楼了。
　　仨人全愣了……
　　“都哑巴了？你们仨大早上的吵什么呢？”
　　“吵到你了？”程奕往楼上走，先把这祖宗哄回床上再说，不能再裹乱了。
　　“废话！你们那动静快赶上原丨子弹爆炸了。”
　　“行行行，您回去睡，保准没声了。”程奕话还没说完，高冉就从身后赶了上来，一把推开他，紧接着是门和门框亲密接触的声音。
　　“操，高冉你小子抽疯啊！”高羽破口大骂。
　　“高羽。咱回屋……”程奕和稀泥。
　　“回个蛋！还能睡着么？不睡了，咱出门，省得跟家里对着疯子。妈的，养虎为患！”
　　……
　　这就是长假的开始么？怎么感觉像是恶梦来临？
　　程奕颓了。
　　
　　高冉回了屋里就开了PS2，直接选了一个格斗游戏，打得这叫一个解气！
　　死黑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天天缠着我，对我动手动脚的。结果……结果……
　　操的！
　　高冉你也是犯贱，你期待个什么呢？
　　“妈的，贱丨人，我打不死你的！”屏幕上血腥四溅，高冉的手都要木了。
　　沈默这个时候没犯傻去解释，现在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省省吧。
　　高羽和程奕没过一会儿就出门了，临出门前，高羽特戏谑的说，“沈默，加油！搞定他，给您腾地方了~”
　　沈默这叫一个哭笑不得，您要是知道刚才争吵的原委，您非得杀了我跟程奕不可。
　　回了屋，沈默有点儿闲的没事儿，想了想上次的报告还差一结尾，写完吧，反正早晚得写。
　　可……
　　当沈默终于完成了那个让人头疼的东西，存了盘，计算机……崩了！
　　上帝啊，这不是要我命么？沈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着急呢，他瞧见高冉挺悠闲的端着杯子从房间里出来了。
　　哎呦，这大仙儿专业是计算机！
　　可是，这怎么开口呢？刚把他惹急了……
　　等等，他急个什么大劲？
　　嘿嘿……
　　小子，你说你急个什么大劲？
　　“猎人啊。”高冉倒了水刚要进屋，沈默就开口了。
　　高冉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进屋。
　　“没劲了吧，阶级矛盾不能带进工作。”
　　砰的一声，门被死死地摔上了。
　　呦呵，小猎人，你成！
　　沈默站了起来，想推开对面高冉的房门，可，人家上锁了。
　　“高冉，开门，正事。”沈默敲着门。小子，你不能这么绝吧？
　　正想着，沈默被屋里传来的巨大音乐声震撼了。行，还真是两兄弟，都听这么躁的音乐。
　　“高冉！”沈默换成了砸门，“你有意思么你？真有事儿！”
　　沈默在门外敲了二十分钟，高冉不理。
　　得得得，你行，你不管拉倒！我外面修去，成不？
　　沈默越想越气，回了屋，拆了线，抱着主机出门了。
　　折腾了好几家维修的。好的生意忙，当天取不了，怎么也得排到一个礼拜之后了；技术差的倒是管修，关键是他也修不好啊。
　　搭进去了一个上午加一个中午的时间，沈默无功而返。
　　再回来的时候，高冉的房门开了，小少爷正打游戏打的开心呢。整个人趴在床上，不亦乐乎。
　　看见沈默抱个机箱，高冉惊奇了一下，而后继续回归平静，该干什么干什么。
　　“高冉，你行。”沈默几乎是咬牙切齿。
　　“黑狗啊，主人饿了。”高冉抬了抬眼皮，“我看你得给我当一辈子奴隶了，我这儿抓着的把柄你自己总不断丰富啊。”
　　“你……”沈默青筋暴露。
　　“我想吃海南鸡饭~”
　　“不会！”
　　“不是吧？早上是谁情儿情儿的起个大早给小情儿煮粉子啊？”
　　“……”
　　“我估计高羽晚上回来挺想听听早上的事儿的。”威胁。
　　“……我做饭去。”
　　“不要辣椒，青椒也不要哈。”
　　真是双胞胎，都不吃辣。
　　沈默这叫一个郁闷，出去折腾了半天，累得要死，无功而返，回来还得给这小子当奴隶。
　　沈默啊沈默，你图什么啊？
　　伺候着少爷用膳完毕，人家一抹嘴，“刷碗，奴隶。”
　　暴走。沈默绝对要暴走了。
　　这不是老妈子是什么？
　　全收拾利落了，再上楼，高冉终于丧么耷眼的问了一句，“你计算机怎么了？”说话时候高冉那表情跟恩赐似的。
　　“崩了。”沈默的回答极其简单，咱别自讨没趣了。
　　“抱过来，我给你看看。”高冉挑了挑眉毛。嗯，火儿也撒的差不多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估摸着沈默的承受已经接近底线，高冉松了松口。再闹就没意思了，又不是情人吵架。
　　
　　沈默打着游戏，时不时瞟一眼高冉的屏幕。密密麻麻全是他看了眼晕的符号。果然，术业有专攻。
　　“你那狗眼睛别瞟了，看得懂么。”高冉瞪了沈默一眼。
　　“看你呢，没看那屏幕。”沈默嬉皮笑脸。
　　“找抽呢吧？”
　　“来呀。”
　　“滚蛋!”
　　……
　　“靠，有没有天理了，这还是游戏么？”
　　文件抢救出来，刚要重新安装系统，高冉就听见沈默抓狂的声音。
　　“你号丧啊？”
　　“你试试来，我保准你比我号的还难听！”
　　“扯淡！”高冉敲击着键盘，按了一下回车，扑倒在了床上，“手柄给我。”
　　“修好了？”
　　“你催命啊？重装系统呢。”
　　“得，您是行家。”
　　“少废话，咋了？”高冉拿过手柄，盯着屏幕，这游戏他还真没玩儿过。
　　“就是这样，设陷阱，可我屡试屡败。”
　　“瞅你找那地方，你当游戏机是弱智啊。怎么操作？”
　　“这个，上下左右，这个，确认，这个，撤销。”
　　“得。知道了。”高冉摆弄着，自信满满。
　　可没过一会儿……屏幕界面变了，上面一行大字儿“YOU ARE DEAD”。
　　“你聪明，你还不如我呢！”沈默拿过了手柄，重新开始。
　　“操，是游戏设计有问题！”
　　“有可能，但你脑子更有问题，你更当游戏机傻子，谁不知道死角啊，可死角能没埋伏么？”
　　“去你妈的！”高冉说翻脸就翻脸，猛的向沈默扑了过去。
　　“不是吧，游戏打不过你就打人啊？”
　　“就是！我当真人快打了！”
　　说话的功夫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哦，不对，概括不准确，是高冉打人，沈默防守。
　　“得了，差不多了，你小子别得寸进尺。”
　　“打不过就闭嘴，老老实实挨打！”
　　“嘿，越不理你你越来劲是吧？”沈默说着，擒住了高冉的手腕，一把将他放倒在了床上。
　　“靠！你下去，你拿体重当优势啊？”
　　“说，可劲儿说，我还拿身高当优势呢，没听说过打架还得一个重量级的。”
　　“你混蛋！”高冉在沈默的身下挣扎着，拼命的扭动着身体，殊不知，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小猎人，别打了，又费体力又费时间的，来干点儿有意思的吧。”
　　沈默一坏笑，高冉心里就咯噔一下，他预感出沈默要干嘛了。
　　“你……你……我不要……”
　　“真不要？”沈默说着，大手已经盖住了高冉的***。
　　高冉嗵的一下就脸红了，他想挣脱他，可……他却把他弄得那么舒服。
　　唇压上来的时候，高冉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巴，让沈默把舌头伸了进来。
　　唇齿的纠缠间，高冉的呻丨吟声泄漏了出来。
　　等等！这，这是我的声音？
　　高冉几乎要羞死了，为什么沈默一碰他，他就这样儿？
　　“哈……你……别……”高冉推拒着沈默，他不想自己变得越来越怪。
　　沈默笑了笑，伸手解开了高冉的裤子，手钻进去握住了他勃丨起膨胀的那话儿。
　　“不要……”高冉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下面传来的快丨感却让他越来越兴奋。
　　“舒服就好好享受，欲望这东西再正常不过了。”沈默在高冉耳边轻声的说着，继而，滑向了他的***。
　　舌头轻轻的在那个东西的尖端打转，沈默饶有兴致的观察着高冉的反应，那身体不停地颤抖，一下一下惹人怜爱。
　　高冉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他绝对不要再发出那种声音，他知道那声音代表着什么。他不要，绝对不要。
　　“怎么没声了？不舒服？”沈默说着，大手用力的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
　　“啊……”高冉本来沉浸在性的愉悦中，被这猛然一捏丨弄疼了。
　　“这不是有反应么？想出声就出声，别压抑着，不利于身心健康。”
　　“你混蛋！”高冉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可沈默的手动了起来，害得他再没精力去骂人。
　　抓过手边的枕头，高冉把自己的脸藏在了下面，他不要看见沈默，绝对不要。更不要他看见他的样子，听见他的声音。
　　无论高冉愿不愿意承认，沈默把他伺候的太舒服了……他已经无法去控制自己的行为、自己的感官，只能接受他给他的快丨感。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在他面前反抗不起来？为什么被一个男人爱抚会这么有感觉？
　　不要！这不归路岂不是越走越远了？
　　欲望不断地升温，高冉的脑子已经空白一片，他没法再去思考什么、再去分析什么，乱了，全乱了……这他妈的世界，乱套了！
　　沈默看着高冉平坦的小腹不停的随着腰肢微微起伏，这是一道诱人的风景。他真想现在就剥光这个小男人的衣服，把他压在身下，进入他，让他呻丨吟、让他喘息、让他哭着叫他的名字……
　　但，不行，他还不能逼他，那是会把这小猎人吓跑的。
　　咱得一步一步来，让他自觉自愿的上他的床。
　　如果光要身体就没意思了，他想要的更多，要他的心、要他对他的依赖。
　　这不算奢望吧？
　　……
　　高冉最后终于又一次释放在了沈默的手里。他剧烈的喘息，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沈默拽下了高冉手里的枕头，那张小脸现在红彤彤的，嘴唇一张一翕，吐出温润的气息。眼睛微眯着，睫毛一眨一眨。超可爱。
　　“你……可恶……”高冉看到了沈默的脸，他那么怜惜的看着自己，别扭死了，“迟早杀了你吃肉！死黑狗！”
　　沈默还没反应过来，高冉就一把推开了他，一溜烟儿，躲进了浴室。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高冉特纳闷儿自己居然没想起来要给沈默一拳。
　　为什么呢？
　　匪夷所思。

　　“累死我了……”高羽一边开门一边抱怨。
　　“歇菜，你累？谁出馊主意要爬山的？最可恨的是！你赖地上不走，让我背你！”程奕叼着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回来了？”沈默正在收拾餐桌，看高羽和程奕进门，打了个招呼。
　　“有进展没？”高羽一见沈默，眉开眼笑。
　　我说你怎么就那么盼着你弟弟被人……程奕崩溃。
　　“怎么才算有进展？”沈默敷衍了一句。
　　“UP。”
　　“高羽你过了啊，你改名儿叫包打听得了。”程奕敲了一下高羽的脑袋。
　　“没，不急。”沈默倒是不太在意，笑嘻嘻的。
　　“你不是性功能障碍吧？”
　　“高羽！说他妈什么呢。”程奕拉住了高羽，对沈默深表歉意。
　　其实这是挺简单的一段对话，后来却捅出了不少娄子。
　　
　　“我说……”高羽踢了一下坐在地板上弹琴的程奕。
　　“干嘛。”
　　“你说他们俩咋就没进展呢？”
　　“你管的怎么那么宽啊！”程奕抬眼白高羽。
　　“哎呦，舍不得老情人被别人霸占啊~”高羽阴阳怪气儿的。
　　“越说越没边儿了啊。”程奕继续弹琴，不想在这么无聊的问题上跟他纠缠。
　　“难道不是么？刚刚我就说一句性功能障碍你就不乐意了。”
　　“没完没了了是吧？”
　　“你那什么态度啊！”本来是开个玩笑，可高羽现在笑不出来了，这程奕什么意思啊，你拉脸给谁看？
　　“我态度挺好的。”
　　“我说他你不乐意了！”
　　“没你那么说人家的……”程奕看高羽有点儿急了，想服服软儿。
　　“我怎么说了？我不就开个玩笑嘛！你倒是好，听我说他，你急了。”
　　“我他妈哪儿急了！”
　　“操你的，程奕！你再嚷嚷！”
　　“谁嚷嚷呢，你声儿小点儿，跟个泼妇似的。”
　　“你大爷！”高羽给了程奕一下。
　　“你有完没完了？”程奕一把抓住了高羽的胳膊。
　　“我还就没完了，你个小婊子，他操你操的那么舒服啊，我说他一句你就不乐意！”
　　“你！”程奕火儿了。
　　“本来就是，我说他性功能障碍你急什么，是是是，我怎么忘了，你一直让他操么。”
　　“胡说八道什么，你差不多得了啊。”
　　“你真当我傻子啊，早上你们仨吵什么，我听的清清楚楚，本来睁只眼闭只眼就完了，你还登鼻子上脸！贱丨人！你乐意让他操，滚他床上去！”
　　啪的一声，耳光响亮。
　　高羽没想到程奕会抂他一耳光，程奕也没想到自己会动手。
　　一时间，俩人都愣了。
　　“程奕……你行！”
　　高羽猛的推开了程奕，门死死的被摔上。
　　七点半刚过，高羽离家出走了。
　　程奕本来想去追，后来一想，凭他妈的什么啊！
　　去你妈的，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程奕发现事态比较严重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床的另一边是空的。高羽一整夜都没回来。
　　下楼看见高冉，程奕吃了一惊，“你今天没课？”
　　高冉抬头看了程奕一眼，“没课。”
　　“哦……看见高羽了么？”
　　“半个小时以前看见了，他进门，拿了东西又出去了。”
　　“啊？他去哪儿了？”程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来又走了？
　　“没说，但我看见他们出版社的责编在门口，估计是去出版社吧。”
　　“哦。”程奕点了点头，转身就往楼上去了。
　　这事儿得赶紧控制住，隔夜仇不利于人民内部的团结。哄吧，我就给你当贱丨人了，永远都是您有理！常有理！
　　程奕去地下车库取车的时候，瞥见高羽的车就停在自己的车旁边。
　　他没开车？
　　往前开了几步，却发现高冉的车位是空的。不远处停着沈默的车。
　　有点儿奇怪，可程奕当时急着找高羽，也就没想那么多。兴许高冉的车又送修了，高羽是搭责编的车走的。
　　程奕啊，你一定没有过双胞胎的朋友╮（╯＿╰）╭
　　高羽趴在窗口，看程奕的车开出了社区，几乎笑出声儿来。
　　小样儿的，我不戏弄死你的！我今天非叫你北京一日游不可！
　　高羽笑着进了厨房，刷碗，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嗯，大仙儿也分不出来。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
　　死程奕，你就没见过我这个样子吧！
　　得，今天爷就装高冉了！
　　
　　程奕是一个小时以后回来的。
　　“高冉，我去出版社了，他们说他没去啊。你说的责编是哪个？”程奕一头雾水。
　　“就是新来的那个小姑娘啊，上次来过家里那个。”
　　“呃……我没见过……”
　　“反正我听他们说，有个什么策划什么的……对了……哦，好像是以前他们做过活动的那个什么温泉度假村，就是怀柔那个，他们好像约了人在那里谈事情。我给忘了，不是去出版社。”
　　“你早说啊！”程奕直接开门又出去了。
　　嘿嘿，小子，等你回来，再让你去顺义蹓跶一圈~
　　惹我？你死定了！
　　高羽伸了个懒腰，往三楼走去。成了，小奕，你这一趟得走个仨钟头了，爷补个觉去。昨儿跟客房凑合了一夜，还得睡得掩人耳目的，我容易么我？
　　沈默看见高冉往三楼走吃了一惊，“睡糊涂了？不会数数了？”
　　高羽愣了一下，靠，他今天怎么在？
　　这个，能不能忽悠啊？
　　“你傻缺。”高羽记得，高冉总骂沈默这一句。
　　“你今天没课？”沈默看着高羽，他也没发现异常。
　　“你今儿不上班？”几乎异口同声。
　　“不上班啊，我就说你睡糊涂了吧，我不是说我休假三天么，昨天还跟你说要是寂寞欢迎来我床上滚。”沈默一脸坏笑，还贫呢。这也是个……笨蛋。
　　高羽听到这话，忽然开窍了。
　　得，沈默，你是自己撞上来的！我就跟你试试，看看程奕迷你什么。
　　“你床？滚蛋吧你，给你脸了。”拿腔拿调。高冉，这是你一贯作风啊。
　　高羽说着，从三楼的楼梯上退下来，进了高冉的房间。
　　来吧，逗你玩儿，三小时够了。
　　开了PS2，高羽选了个拿手的游戏放进去。要知道，他水平不在高冉之下，他们俩以前没少拿这个单挑！
　　“玩儿不玩儿？”往床上一趴，媚眼儿一翻，这沈默……必然陷了。
　　沈默觉得有点儿怪，这高冉昨儿还叫嚣着要杀了他，今儿怎么就服服帖帖躺他身边打游戏？
　　身子离得挺近的，高羽还有意无意的碰着沈默。沈默连续输了五次，没辙，这心思哪儿还在游戏上啊？
　　“小猎人。”沈默把手柄扔到了一旁，粘上了高羽。
　　猎人？
　　高羽哪儿知道这暗号啊。
　　“哈？”
　　“你那什么表情啊。”沈默看着高羽。
　　得，你们俩暗号我哪儿知道啊？直接来吧，别他妈的露相了！爷也见识见识，您有什么本事把程奕迷成那样！
　　高羽想着，伸手勾住了沈默的脖颈。
　　沈默吓了一跳，妈呀，他这又是哪出儿啊？
　　唇贴上来，沈默彻底惊了，高冉吻他？主动的？不是疯了吧！莫非昨天那回合儿之后，他终于顿悟了？
　　高羽细细的吻着沈默，舌头伸出来挑逗他的唇瓣，不一会儿就钻进了他的口中。
　　沈默已经换成下半身思考状态了——再多的不对劲儿也比不上美人儿当前！
　　他翻身压住了高羽，手伸进了高羽的衣服里。
　　高羽却觉得……无比的别扭。
　　是，沈默比程奕高明多了，没几下就搞的他兴奋了起来。
　　可是……
　　他不想了，真不想了，他这是干嘛呢？
　　“沈默……别……”
　　高羽开始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沈默不去理他，只是伸手去脱他的裤子。
　　“操丨你妈的！你放手！”
　　“正常了？”沈默笑了。
　　“你下去！”高羽真怕了，沈默力气那么大，他推不开他。
　　“正常也没用，你把我火儿点着了。”沈默说着，索性扯开了高羽的衬衫，他啃咬着他的脖颈，并且酝酿着下一步的行动。
　　“你等，等一下，我不是要跑……”操的，硬的不吃咱来软的。
　　“等？有什么可等的？”
　　“……我，我想拿个东西……”
　　满脸羞涩状。操，高羽你还真装得出来！
　　沈默果然被迷惑了。
　　高羽趁机一把推开了沈默，“等一下哈。”
　　一溜烟儿，高羽跑出了房间。
　　沈默这叫一个纳闷儿，做爱他要拿什么？
　　要说无巧不成书，高冉，真正的高冉今天真没课，这会儿刚玩儿完滑板回来。前后脚的功夫，高羽刚跑上三楼别上了门，高冉就进门了……
　　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操丨，黑狗？这厮在我床上衣冠不整的干嘛？
　　沈默也惊了，做爱难道需要滑板？
　　＝＝|||
　　高羽，你捅了大娄子……

　　对于沈默来说，他从不缺伴儿，更不会为找伴儿费心。
　　首先，他这人不纠缠，合得来则来，合不来则散。
　　其次，他这人脾气好，挺愿意疼人的，也愿意倾听别人的烦恼，时不时劝慰一下。
　　其三，床上技巧不错，有耐心，喜欢讨好小0。从不强来。
　　但，这并不是说没特例的时候。
　　可，如果说，把程奕家窗玻璃砸了干出疯事儿来是那时候年纪小。那，高冉呢？
　　自打遇上这高冉，沈默不得不正视自己，我是不是人品有问题？
　　为这小子，沈默没少花心思，循序渐进、谆谆教诲、死缠烂打，非得想把这直的掰弯了。
　　这不是较劲死磕是什么？
　　但，归根结底，你干嘛要这么干呢？
　　你不是一把年纪还想来次恋爱之类不靠谱儿的事儿吧？
　　而且，这高冉不是一般的迟钝、一般的拧巴，现在还多了一点：喜怒无常。
　　刚才挺热情的邀请他，没十分钟又跑了。目前，拿了一滑板回来！？
　　“傻缺你是疯了还是迷糊了？这是我屋不是你屋！”你还别说，高冉这脑袋这时候还真转不过来了。要不是屋里的摆设他无比熟悉，他还真以为是自己迷糊走错屋子了。
　　“我还爱屋及乌呢……”沈默也犯晕。
　　“胡扯淡！你丫……就……就这么躺我床上干嘛？”高冉特不理解沈默为啥衣冠不整的出现在他的地盘之上。
　　“你让我更费解，难道做爱需要滑板？你跑去拿滑板干嘛？”要说这沈默也真是被这滑板搞糊涂了，他已经完全忽略了高冉为什么换了衣服。
　　是啊，这才是高冉，刚才那个不是。
　　“做……你说……做什么？”高冉孬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沈默已经被高羽挑逗的晕菜了，这会儿还一门心思想着床笫之事呢，哪儿管的了那么多？
　　你好不容易开窍了，我得趁热打铁，过这村没这店儿了！
　　这高冉正晕着，一个不留神就被这只大狗扑倒在了床上。
　　“操！你干嘛？
　　……
　　
　　程奕刚开车走出一段路就发现手机落家里了，就算高羽没开机，带上总是对的——回头这位爷一高兴拨个电话给他，他又没接……后果不堪设想啊。
　　折返，泊了车上楼，程奕在客厅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手机的影儿。
　　不对啊，刚刚自己回来就跟客厅待了几分钟。
　　不是高羽回来了吧？把手机拿楼上去了？
　　可，不对啊。去怀柔不能回来这么快吧？
　　程奕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犹犹豫豫的往楼上走。
　　
　　那，这捅娄子的高羽现在干嘛呢？正跟屋里哆嗦呢。
　　你别说，他还真怕沈默等不着人，挨屋儿找。
　　干脆这么着吧，下楼，把大门打开，让他以为我跑出去了不就结了！高羽笑了一下。唉，真是急糊涂了。沈默啊，论体力我不是你对手，论脑子我绝对不比你差！嘿嘿。对，顺便再把客厅的杯子扔地上一个，桌子搬一搬，表示“高冉”惊惶失措的跑了。然后我再给眼镜儿戴上头发染回来！
　　一边想着，高羽一边拉开了卧室的门。正巧，程奕刚要开门。
　　“小冉？”程奕吃了一惊。
　　“呃。”高羽也惊着了，这程奕怎么回来了！？
　　“你来我们房间是……？”
　　“我……”高羽顿时哑口无言。对啊，现在程奕看来，我是高冉啊，“我就是来……”
　　高羽话还没说完，就和程奕同时听到了一声：“我丨操！救命啊！杀人了！”
　　……
　　两人对视了三秒，程奕立马往楼下跑。操，这是高冉，那刚才惨叫的绝对是高羽！
　　那声音是从高冉的房间里传出来的，程奕想都没想，破门而入。
　　大白天有入室盗窃的？
　　可，可……
　　眼前看到的画面，不是这路子啊！
　　沈默压在某人身上，某人衣衫凌乱，Tee被掀起来遮住了整个脑袋，短裤敞开着……
　　咱这么问问，这要是把你换成程奕，你会咋办？
　　“沈默！你！”程奕一拳就袭上了沈默的脸。
　　气疯了，程奕真是气疯了。
　　沈默你混蛋王八蛋！高冉不依你，你就对高羽下手？
　　沈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么说吧，打程奕一闯进来，他就蒙了。
　　程奕一把拽过了“高羽”，Tee垂下来，脸露了出来，高冉哭得淅沥哗啦。
　　俩高冉？
　　
　　一对一并不可怕，三对一才可怕。
　　估摸着要不是程奕死死搂住了高冉，高冉真能用他们家那把西瓜刀把高羽砍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话，在高家兄弟这里完全被颠覆了。
　　事情被抖露出来，这污七八糟的局面持续了好一会儿，大家才作鸟兽散。
　　高冉拿了车钥匙出门，沈默想拦住他说点儿什么，却被高冉那几乎能杀人的视线顶了回来，最终只动了动唇瓣，半个字儿都没说出来。最后，他特无奈的也出门了，再跟这个家里待着，只能发疯。
　　程奕转身上楼的时候，高羽没反应过来，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高羽明白，程奕是真急了。
　　程奕进了琴房，从里面别上了门，开唱机，点烟，听歌。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他不能理解高羽是怎么想的。是，他那个人一向喜欢捉弄人，可这次，出圈儿了。他怎么跟他闹都可以，他都可以忍受，他都愿意让着他、哄哄他。
　　但，高羽，你干嘛去勾引沈默？
　　你不觉得这么做很过分么？你把我当什么？把其他人当什么？
　　你可以毫无顾忌的跟任何男人发生关系么？
　　你不在乎，我在乎。
　　“……小奕，开门儿。”高羽敲着琴房的门。这也许是徒劳，但他得表示表示。
　　没有任何回应。
　　“开门成么？”继续敲。
　　依旧没有回应。
　　“不开门我打120了。说你心脏病突发？”
　　程奕叼着烟，看着房门，就是不想理高羽。
　　“喂？急救中心吗？……嗯，需要急救，有人……”
　　程奕猛的拉开了门，只见高羽笑嘻嘻的站在门外，一副无辜样。
　　“你自己开的门哈。”
　　“操！”
　　程奕要关门，高羽手疾眼快顶住了，“急了？”
　　“滚蛋，不想跟你说话。”
　　“我知道过了……对不起。”这“对不起”仨字儿高羽说的极其别扭，他就没跟他道过歉，这是破天荒头一回。
　　程奕愣了，他居然道歉了？
　　高羽别过了头，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双手抱臂，特不自然。眼睛望向走廊里的某一点，就是不看程奕。
　　程奕看着高羽，也挺别扭的，他现在这样子，活脱脱一个高冉，哪儿有点儿他自己的样子？
　　“头发怎么回事儿？染的？”程奕进了琴房，门没关，调小了唱机的音量。
　　“嗯。”高羽得了一个台阶，跟了进来，窝在了白色的沙发里。
　　“难看死了……”程奕碾灭了烟，坐到了地毯上，背对高羽。
　　“真的？有那么难看？”
　　“其丑无比。”
　　“哦。”
　　“……”
　　“没话了？”高羽挪了挪身体。他想走去程奕身边，但琢磨了一下，没动。
　　“本来就没话！”
　　“……我没恶意，真的。我就想逗逗你，我不知道沈默在家，也不知道高冉会回来……”
　　“你那意思是，高冉要是不回来，你就跟沈默做了？”
　　“你是这么想的？”
　　“你让我怎么想？”
　　“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呗。”
　　程奕猛的站起来，吓了高羽一跳，他拧着眉毛走向高羽，更引得高羽一阵颤栗。
　　“你再说一遍。”程奕俯视着高羽，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恨不得都要掉出来。
　　“我……你都这么歪曲的想我了，我还能辩解什么？”高羽的声音很小。
　　“我歪曲你？哈，说的好，我歪曲你……真的，你耍我没什么，我当你耍小性子，可这跟沈默有什么关系？你去勾引他是什么意思！”
　　“我就想知道，他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多年都忘不了！甚至、甚至现在都要跟他在一起！”
　　“你别含血喷人！我跟他有什么了？”
　　“没什么高冉能指着鼻子骂你、骂沈默？”
　　“操，他误会了！昨天早上，沈默就是煮个粉子……”
　　“嗯，是，你喜欢吃什么，他给你做什么，起个大早都乐意！”高羽冷嘲热讽。
　　“你这么说有意思么？你能将过去的情感一笔勾销？能的话，前几天是谁在闹情绪？”一语中的。程奕噎住了高羽。
　　“你跟我都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感情世界一片空白。谁都有过情感的经历，谁都挺认真的付出过。没成那就让它过去，再带进现在的生活就是较劲了。高羽，你干嘛这么较劲？”程奕说着，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高羽软软的头发，“如果沈默跟我的接触让你不安了，那我道歉。但我可以保证，我们之间再不会有什么，那些都是旧回忆了，现在只能算是朋友。你是那个要跟我一起生活下去的人。”
　　“……小奕。”高羽面对程奕的坦诚，觉得自己有点儿龌龊。
　　“你反省吧，写个检查给我！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我很生气。”程奕说着，笑了。
　　“不会写，这辈子没写过检查……”高羽说着，搂住了程奕的脖颈。
　　“你今天娄子捅大了……高冉绝对急了。”
　　“他急什么？沈默又没真把他怎么样……”
　　“你看不出来他喜欢沈默？”
　　“哈？”
　　“你们兄弟俩一样迟钝！”
　　“他喜欢沈默？”
　　“废话！”
　　
　　高冉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门。路越走越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把车开到了哪里。
　　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高冉有点儿脑子发木。把车停在河堤上，他下了车，往一片绿色之中走去。
　　春天，总给人一种欣欣向荣、万物复苏的感觉。
　　不久，夏天就要来了吧？
　　在清澈的河道边坐下，高冉挺无聊的把一粒粒小石子丢进水中，看它们泛起一阵阵涟漪。
　　越想黑狗越来气。认识快三年了，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接下来就是自己被欺负。
　　今天，今天更是离谱儿，他居然、居然……
　　好吧，就算是高羽耍混蛋。但，你不能分不清谁是谁吧？
　　还是说，无论是谁都好，你只想要性？
　　那你一开始跟程奕抢高羽就结了，反正他总比我好。处处都比我强，还是块纯天然的玻璃。
　　再不然，程奕也行，你们俩还有感情基础呢，你把他们俩搅散了不就完了，最后哪个愿意跟你，你要哪个。跟我这儿犯什么贱啊？这不是无用功么？
　　操蛋。
　　搅得我生活一团糟，你就那么恨我？
　　
　　一瓶纯净水滚到了高冉的脚边，高冉抬头看向河堤上。沈默站在那儿，就那么看着高冉，没说话。
　　有点儿远，高冉看不清沈默的模样。他看了一会儿，转过了头，继续打水漂。
　　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压在他的心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脚步声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每接近一点儿，高冉的眉头就皱的紧一些。
　　“你别自讨没趣啊，我现在都懒得骂你。”
　　沈默没说话，在高冉身边坐了下来。
　　“滚蛋！这么大空场，自己找地儿去，别跟这儿踨着！”高冉说着，狠狠的把石头丢进了水中。
　　沈默扭过脸看着高冉，他的脖颈上还留着刚刚的吻痕。
　　“你再看我把你扔水里。”
　　沈默忽然就笑了。他现在百分之一百的确定了，他喜欢这个男人。
　　“你哑巴了？那赶紧的，去你们医院看看，别跟这儿恶心我。回头我胃病要是犯了，你药费还得多出一份儿。”
　　石头落在水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就那么回荡在俩人中间，仿佛是这场隐秘战争的见证。
　　“你喜欢这个游戏？”沈默看着高冉打水漂，缓缓的开了口。
　　“……不喜欢。但它能打破水里的倒影。”
　　“你还真是讨厌高羽。”
　　“讨厌，非常讨厌，不是一般的讨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讨厌！”
　　“总得有个原因吧？”
　　“哼……原因？要是有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他处处比你强，你不讨厌？”高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沈默说这些。
　　“他怎么就比你强了？”
　　“你眼瞎？”
　　“很遗憾的告诉你，不是。我两眼视力都是5.5。”
　　“少犯贫！”
　　“你是不是喜欢自虐？我真没看出来他比你强。”
　　“……从小他就比我强，爸妈更喜欢他。他学习比我强，性格也比我好。好像他天生就是个天才，对比的我是个蠢材。念完小学，我就被送到奶奶家了，要不是他，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高冉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干嘛要跟沈默说这些污七八糟的？从小叶说到小司、从小司说到离咲，说到他怎么报复高羽，说到……苦水全吐了出来。这些从没人知道，这是他刻意隐瞒了无数年的往事，最难受的、压得他濒临崩溃的往事，从来不愿意去碰触的往事，选择性的想要去遗忘的往事……
　　沈默什么都不说，就是听着，听高冉说完。
　　他知道他需要发泄点儿什么，这是良性的。
　　风从北边吹过来，一阵一阵的，很温和。阳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折射着它眩目的光芒。
　　“你太自卑了，而且自卑的毫无理由。你认为自己比高羽弱，是你潜意识里认为弱者比较容易获得同情，比较想投机取巧获得安慰和认同。”
　　“你！”高冉简直要被沈默气死了。这是什么总结性发言？
　　“你想让别人爱你、疼你，却不说出来。你在考验所有人的耐性。”
　　高冉的手握得死死的。是的，沈默的话句句都尖刻的见血，可却都是隐藏在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无可辩驳。
　　“不论你愿不愿意承认，你们兄弟俩都活得够拧巴，都靠着伤害彼此来满足自己对独一无二的渴求。”
　　“……”
　　“你们中间隔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一层纱，可没人愿意动动手指挑开。这样没什么意思，就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沈默说着，拿起了手边的碎石子，丢进了水里，“看，打破了，但，终究还要愈合。你们离不开彼此，却都在徒劳的否认这个事实。”
　　“你……巫师吧。”
　　“嗯，我有一颗水晶球，能映出所有人的内心世界。”沈默笑了。
　　“给点儿阳光就灿烂……”
　　“我还知道，我现在要是吻你，你不会拒绝。”沈默说着，抓住了高冉的手。
　　高冉僵住了，就那么看着沈默。他看着那张脸渐渐靠了过来，越贴越近。唇很自然的碰到了一起……高冉轻轻垂下了眼睑。
　　“小猎人，是不是我先说我喜欢你，才是正确的程序？”
　　“操的，听不懂！”高冉的脸红的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