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儿了遇见你》Act 16-20

　　Act 16 魅
　　
　　“这间可以么？”高羽开了灯，往屋里走。
　　“都行，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沈默对于高羽的细心和热情觉得特不好意思。你说他怀揣那么混丨蛋的念头住进来……真是自惭形秽啊。
　　“衣柜随便用，空的。嗯，这台机器没用，坏了，我还没来得及扔。一会儿小奕会把被子拿下来……”
　　沈默看着高羽在屋里转来转去，一通忙活。视线落在他身上，这位还真是长相标致、身材修长，在家随意的穿着丝绒运动服……嗯，真像，这对双胞胎真像。如果不是一个金发碧眼，一个黑发黑眼，放一起绝对分不出来。
　　高羽猛的回过头，看到沈默正痴痴的看着他。忽然就笑了出来。
　　“呃。不……不好意思……”沈默知道自己失态了，哪儿能这么盯着人看？
　　“看我干嘛？”高羽走了过来，贴着沈默的耳根轻声呢喃，“在想什么？想我跟高冉真像，是吧？”
　　“我……我……”热气在耳边撩拨，刺激死沈默了。
　　“摘了眼镜，把头发染回来，脱了衣服，我们俩一模一样，嘻嘻。”高羽不停的犯坏。
　　“……你”沈默想推开他。高羽太会勾引男人了，再多说几句，他很难保证不把他按到床上。但估计要是这么干了，程奕非得杀了他不可。
　　“你想要他吧？是不是想把他按到床上为所欲为？”
　　“……能不说这个了么？”沈默真快疯了。
　　“他房间就在你对面，加油！”高羽拍了拍沈默的肩膀，退后了一步，依然笑嘻嘻的，就好像他什么都没干一样。
　　“你们俩说什么呢？”程奕抱着一堆被子走了进来。这俩人怎么看着那么不自然？
　　“没说什么，就是跟他问问学术问题，小说里要用。”高羽递了个眼色给沈默。
　　“哦，是，就说这个呢。我回头找一些资料给你。”沈默连声附和。
　　“呦呵，大作家，还真不知道您也有不懂的时候。”程奕把被子放到了床上，刮了一下高羽的鼻子。
　　“那是，我又不是神。”高羽说着勾住了程奕的脖颈，唇贴了上去，舌头也伸进去撩拨他，故意刺激沈默。
　　“嗯……高羽……别胡闹。”
　　“茶话会应该在下午开！”高冉猛的开门怒吼着，吓了所有人一跳。
　　“还没睡呢？教授同志~”高羽嬉皮笑脸的对着弟弟。
　　“恶心！”砰的一下，门被摔上了。
　　“今天你们俩谁招他了？”沈默哪儿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啊！
　　“我没招他。”程奕第一个澄清。
　　“我也没，他进门就气儿不顺。沈默，你别理他，他有病，脑子不正常。”高羽故意说的很大声。
　　不过几秒钟，高冉的门又开了，“我再有病也比你这个不要脸的烂玻璃强！”
　　“哎呦~您一直听着呐？”
　　“你丫混丨蛋！程奕，你怎么不操丨死他？就放他跟这儿叫嚣！”
　　“大爷们，别闹了……”程奕脑袋一跳一跳的疼，这兄弟俩每天都得上演一场波斯湾战争，倒霉的却是他。还有没有天理了？“沈……沈默，你先休息吧，晚上尽量动静轻点儿，小冉有点儿神经衰弱，不太好入睡。”
　　“神经衰弱？我看是长夜漫漫无人作陪吧。”
　　“高羽！”程奕一把拽住了高羽，拉着他就往屋外走，“我们睡觉去了。”
　　“你放手啦！我没说错啊……”
　　声音渐渐远去，沈默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天太累了，他可折腾不起，赶紧睡吧。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沈默想去厕所。不情不愿的爬起来，开门，往卫生间走。他住的这一间没有独立的卫生间。
　　嗯？高冉的房间还亮着灯？还有游戏的声音传来？
　　沈默一边觉得奇怪，一边继续往卫生间走。
　　上过厕所出来，沈默关灯前看了一眼过道的钟摆——4点多了。
　　这高冉是夜猫子？他明天没课？
　　咚咚，轻敲了两下门，没反应。
　　他是不是忘了关灯、关游戏就睡了？
　　沈默想着，轻轻推了一下门。
　　门很自然的就开了，高冉没锁门。
　　好么……今儿注定是受刺激的一天。
　　高冉正在换衣服，上身赤丨裸着，背脊的线条很好看，下身也只有一条贴身的内裤。牛仔裤褪到脚踝，却有着一丝魅惑的味道。完美的身材曲线格外的勾人，沈默没想到高冉这么瘦肌肉却这么结实。
　　“妈呀！”高冉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衣服套到身上就发现了沈默，“我就说你变态！”
　　这不尴不尬的情形惹得高冉的脸‘嗵’的一下就红了。
　　他忙着把手里的Tee往身上套，脚下一不留神，被自己的牛仔裤绊住了。
　　“啊！”
　　就要摔倒的瞬间，沈默及时拽住了他。高冉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栽进了沈默怀里。
　　刺激人啊……
　　“死变态，你给我躲开！”高冉套上了衣服，还好Tee的下摆够长，让他不用穿睡裤也能遮住大腿，“你真是够混丨蛋了，你要是敢有什么不轨企图我一拳打的你满地找牙！妈的，死玻璃！”
　　“我没有，我就是……”还没等沈默说完，高冉就把他往屋外推。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你不是人！你给我滚蛋！”
　　“我就是看看你怎么还没睡，我以为是你忘了关灯了！”沈默一下钳住了高冉的胳膊，让他不能再胡闹下去。
　　小臂上最容易脱力的一点被沈默捏住，高冉登时痛不欲生。真丨他妈的疼！黑狗，你下黑手！
　　“我睡不着！操丨！我严重的失眠！”高冉挣拨着，想挣脱沈默的双手。
　　“别闹腾啊，我再用一点儿力气你就可以去接骨了。”
　　“疼……黑狗，你混丨蛋！”
　　“去，往床那边移，自己过去。”沈默盯着高冉愤怒的双眼，不紧不慢的说。
　　“你……你想干嘛……”高冉彻底慌了。这，这他要是对自己发情，他不是对手啊，轻敌了！
　　“麻利点儿，自己躺上去。”
　　“黑狗，你想清楚了，你要是敢……那什么我、我咬也咬死你！”
　　“瞅你这点儿出息。”沈默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大男人扬言要咬死别人，你还骂我玻璃，你比我更像，还像个0！”说着，他把高冉按到了床上，高冉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沈默放到了腿上，“躺好了，给你按按头。”
　　温暖的大手有规律的按摩着头部，高冉不挣拨了。好舒服……
　　“你平时是不是过于紧张了？别跟自己较劲。精神状态不好特别容易失眠。”沈默按着高冉的头，轻声的说。
　　“你以为我愿意紧张啊？我十四岁开始就这样了，睡觉特别轻，有点儿动静就醒，怎么都睡不踏实。”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沈默郁了，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好心问他，他给你来这么一句。
　　“今天干嘛这么暴躁？”转移话题吧，他不想大半夜跟他吵架，结果，谁知，Bingo正中红心！
　　“你丫才暴躁！”高冉伸手就打开了沈默的手，很用力，紧接着就要起来。
　　“你给我躺下，不想睡了？”沈默压住了他。
　　“你有病吧，你管的着我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儿啊？好心当成驴肝肺！”沈默的火儿也上来了。
　　“谁让你好心了？狗拿耗子！”高冉嘴上嘟囔着，可脑部传来的舒适感觉却让他无法抗拒沈默的手。
　　“……我看你哥没说错，你是有病。回头我给你联丨系联丨系我们院精神科，放心，精神病不是见不得人。”
　　“你混丨蛋！你大爷的！你才有病，你是相思病！”
　　“哈？”沈默反应不过来。
　　“哼哼，今天会老情人来着吧？哎呦，小奕也是的，还亲自跑去接你……这要是让高羽知道了，你看他不杀了你们俩！”
　　沈默僵住了。高冉怎么知道的？还知道的这么详细。
　　等等，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好像无意中瞥见了辆车，车里头那人现在想想瞅着像高冉。但是当时没太在意，他没病跑医院干嘛去？
　　“嘿嘿，傻眼了吧？被我抓住把柄了吧？你小心点儿，你要是敢对我怎么着，我必然告诉高羽，反正我喜欢看他抓狂~”高冉自顾自的说着，越说越开心。
　　“你今天去我医院了吧？”
　　“呃……没……没去。”打死高冉他也不想承认自己今天犯贱来着，还被人无视了。
　　沈默看着高冉有点儿慌张的样子，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肯定是看了报纸跑去羞辱他、嘲笑他的。
　　可……
　　今儿高冉打进门就气儿不顺。这是高羽说的。
　　因为这个气啊？
　　我跟程奕走了，你急个什么大劲？
　　“绝对没去，没病我去医院干嘛。”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默无意的看了高冉一眼，这小子居然有点儿脸红。
　　哈，小子，我明白了。
　　“没去，是没去，我可能看错了。”沈默敷衍着高冉。
　　别回头打草惊蛇。我陪你慢慢玩儿。
　　行，省心了。猎人，我等你自己上我的床。
　　“是啊，狗眼睛确实不好使。”高冉得寸进尺。
　　“是是是。”
　　“好好当我奴隶吧，乖乖的我就不告诉高羽你们的丑事儿~”
　　这高冉完全误会了。他以为沈默是怕了他，这叫一个暗自得意！
　　没过一会儿，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高冉就那么躺在沈默腿上睡着了。
　　沈默看着那张平和的脸，有点儿出神。这人不闹腾不犯坏的时候，挺可爱的。
　　小子，你有点儿意思，让我有点儿想认真了。

　　闲散的躺在床上玩儿着游戏，沈默觉得，生活终究还是美好的。这一阵子工作太忙了，今天这来之不易的倒休真是惬意。
　　游戏正到关键处，手丨机催命似的噼里啪啦大响起来。靠，可别是医院的紧急传呼！干医生和干警察有一点特像——二十四小时手丨机得开机。拿过手丨机，沈默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是那小猎人。
　　宝宝，今天又想支使我干嘛？
　　是这样的，高冉自认为抓住了沈默和程奕偷情的把柄，So，就以此威胁黑狗效忠猎人。沈默根本就没解释什么，行，给你当奴隶。陪你玩玩儿。
　　“黑狗啊，把衣服给主人送来。”高冉蹲在U型弯的高台上，漫不经心的讲电丨话。仿佛，使唤沈默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猎人，您这是什么路子？”沈默夹着电丨话，手里还在跟游戏较劲。
　　“今儿跟几个朋友玩儿滑板，临时起意，没带换洗的衣服。你代劳送过来吧。就是从家出来，西边那个体育馆。”
　　“我说，你还真是使唤我使唤的欢实啊。你走路最多二十分钟也就到了，玩儿完回来换衣服你能死了？”老实说，沈默不想动弹，他也就刚进门俩钟头，一大早就去处理火灾问题的后遗症，损失鉴定、相应赔偿、银行卡等等证件一系列的补办……人都要累得脱形了。
　　“程奕~”高冉说着咒语。黑狗，你活不耐烦了？
　　“去去去，这就去。十分钟以后到。”
　　“嗯，听话的狗才是好狗，回头给你肉肉吃。”高冉满意的要挂电丨话。
　　“肉就免了，你舌头我觉得更美味。”
　　“……臭流氓！”高冉最终是恼怒着挂的电丨话。这个死黑狗，回丨回都拿这种污言秽语恶心他！
　　沈默拿了高冉的衣服，出门，散步，当奴隶去了。
　　想想，这叫什么？
　　犯贱。
　　被个臭小子支使，自己还不亦乐乎的。不是犯贱是什么？
　　高冉，你给我等着，我要是把你弄不到床上，我改姓，跟你姓高！
　　
　　“小姐，问你一下，滑板的……在哪儿？”
　　“先生您好，从这里向左，下楼，往右，再往左。”
　　“哦，知道了。用坐电梯么？”
　　“不用，就在B1。从那边的楼梯下去就能看见。”
　　沈默顺着小姑娘指的方向往下摸索，好么，清静也热闹。清静是说，大礼拜一下午的，没什么人。热闹是说，一共五个人，欢呼吵闹声此起彼伏。
　　沈默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高冉在高高的U型弯上，上下翻飞，腾空而起，漂亮的旋转720度。
　　口哨声、姑娘的欢呼声、掌声，什么都有。
　　靠，猎人啊，你腰好了是吧？就不怕再摔了？这高难度您也问津，您今年都多大了？怎么还像街边长不大的孩子？沈默极其不理解，但刚刚高冉帅气的样子还真是挺迷人的，那是一种年轻的味道。
　　打住，我不恋童！
　　高冉在U型弯的底部晃悠了一会儿，拿着滑板走了出来。没看见沈默。
　　“好棒！无限崇拜！”小可爱妹妹扑了上去，小小的身体挂到了高冉身上。
　　女孩子年轻丰满的身体粘上来，让高冉很不舒服，可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抱开小可爱打岔，“得了吧，你就恶心我吧。这算个什么啊，900度我们确实没一个挑战成功的。”
　　“不不不，别挑战了，回头再摔了，又好几个月见不着你了……论技术水平，你比他们仨要强多了！”小可爱摘下身上挂着的水壶，拧开，递给了高冉。
　　“哎呦！小可爱，你这殷勤献的，捧高冉一个，贬我们一群！干脆你挑明了跟高冉说你喜欢他得了~”高个子虎头虎脑的男孩儿坐在地板上系着鞋带，调侃着暧昧中的俩人。
　　“歇菜！小可爱你们留着追吧，我大她快一轮儿了！”高冉不以为然，他还没想祸害祖国下一代。
　　这沈默站在远处却看得一清二楚，听得真真切切。那姑娘是可爱的迷人。猎人，您真不要？
　　“冉哥，我不嫌你大~”小可爱倒是不在乎，索性抱住了高冉，“再过两年我就可以结婚了，你娶我吧。嘿嘿。”
　　“别，这纯属扯淡了。有空开这玩笑，不如自己上去练练正经的。”高冉温和的拉开了自己和小可爱之间的距离，很多事情得委婉一点儿。
　　“诶，那是谁啊？看咱们这儿半天了。”个子稍矮一些的男孩发现了沈默。
　　高冉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望去，得……黑狗，你来的正是时候。赶紧给我解解围吧。
　　“沈默，这里。”高冉挥了挥手，“我朋友过来了，我们约了晚饭，你们玩儿，我先走了。”
　　小可爱妹妹看着高冉冲大家做了个再见的动作，往沈默的方向走去，有点儿失落。她刚刚可真是没开玩笑。从她高二认识高冉开始，她就在喜欢他了，他身上有种特殊的魅力，那是一般男人所不具备的。
　　“那是谁啊？”
　　“不知道，没见过。”
　　“高冉有这么个朋友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监视器，天天看着他。”
　　几个孩子开始了交头接耳。
　　“长得挺不错的，气质特好。”
　　“诶，我说……”
　　“咋了？”
　　“你们谁见过高冉交女朋友？”
　　“……”
　　“……”
　　“……”
　　“我丨操……”
　　“又怎么了？”
　　“我被一想法震惊了……”
　　“嗯？”
　　“他……他该不会是……同性恋吧？”
　　“……这话可不能胡说！”
　　三个男孩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小可爱妹妹看着高冉和沈默出了运动场。走到门口的时候，沈默不知道为什么拍了高冉的脑袋一下，高冉抬头看着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场景，真的……像恋人。
　　但其实……
　　沈默说，过于剧烈的运动不适合你刚刚恢复的身体。
　　高冉说，知道什么叫年轻么？
　　沈默说，老黄瓜刷绿漆，你还真当自己十七八啊！
　　高冉说，再装嫩也比你强，入土老古董！
　　
　　沈默站在淋浴室外面，不停的看表。这高冉进去半个钟头了，还没洗完。
　　“我说，你磨洋工啊？皮都洗掉一层了吧？”
　　“靠！涮羊肉也得比划两下吧？”高冉站在喷头下面不耐烦的扔给了沈默一句。妈的，大爷洗个澡你也催命，催死你丫挺的！
　　沈默噗哧一下就乐了，“你们北京人是都这么贫么？”
　　“是你生活乏味，屠夫。”这“屠夫”是高冉根据沈默的职业送他的新外号，与“黑狗”交替使用乐此不疲。
　　“猎人，您再不出来，我进去。”沈默开始刁难高冉。这小子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怎么着他。有意思，就拿这个吓唬你了！
　　“你敢！”高冉真有点儿慌。他确实害怕沈默，没来由的。确认了一下浴室隔间的门锁的好好的，高冉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过嘴瘾，“敢进来，爷把你捋直了打折了！”
　　“得，前面那动作我收下，后面那个估计你没机会。”沈默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跟高冉逗贫。
　　“臭流氓，烂玻璃，不要脸！”高冉一边骂人一边加快动作，他要是真进来，废了的指定是自己。
　　“没，流氓也是你流氓，我就是顺着你说。”
　　“闭嘴啊，再说我扯烂你的嘴！”
　　“咬烂比较好。”
　　“◎＃￥％……※＃◎￥×（……）”
　　在等待了四十五分钟过后，沈默真急了，这人怎么就没个时间观念呢？站起来刚要进浴室，高冉从里面出来了，由于俩人都比较着急，撞了个满怀。
　　清新的洗发水的味道、淌着水滴的头发，小子，你要是被我吃了，你就怪自己太诱人吧。沈默往浴室里张望，没人，好机会。
　　“你眼睛长脚底板上了？”高冉一句话，啥气氛也没了，啥想法也没了。
　　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构造啊？邪门了！
　　“……真够磨蹭的，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净伺候您了，你说我图个什么啊！”沈默败兴的给了高冉一句。
　　“奴隶就要有个奴隶的样子！”高冉斜了沈默一眼，满不在乎的往前走，“车呢？停外面还是停地下车库了？”
　　“车？你没开车？”沈默特莫名其妙。
　　“你猪脑子啊？我车前两天追尾了，不是送修了么。”高冉撅了沈默一句，刚想嘲笑他老年痴呆，却马上就不笑了，“你不是没开车吧？”
　　“当然没开车，我忘了你车送修了，而且……这里离家也就二十分钟的路……我走过来的。”
　　“操！你让我顶着一头水吹风啊？你想害我感冒是不是？你安的什么心呐？你忘了？你能忘了！我看你是存心！”高冉嘟嘟囔囔的骂人。
　　沈默啥也没说，脱下外衣就扔到了高冉的脑袋上，“闭嘴吧。”
　　“你这破衣服给我干嘛？”
　　“顶着，一会儿路上再给你买个帽子。”
　　高冉一下没说出话来，外面风那么大，他把外套给自己裹头发？
　　“我说你能别那么感动么？”沈默出了体育馆，笑笑的看着高冉。
　　“贴金吧你就！”高冉别过了头，“伺候爷你是天经地义，谁让你干缺德事儿被我抓着了！”高冉这么说着，脸却有点儿发烫。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正是上班族下班的时间，人群密集的流动，高冉不耐烦的跟着沈默。
　　操！都是你笨蛋，现在跟逃难的一样。
　　高冉从沿路店铺的玻璃窗里看着顶着外套的自己，无比的滑稽。
　　正跟这儿郁闷，走在前面的沈默却猛的停了下来。高冉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在了他身上。很宽的背。
　　“你把眼睛蒙着走呢？”沈默回头看着高冉，“没啊……莫非白内障青光眼？”
　　“你大爷！你才有病，突然停下！”
　　“不给你买帽子啊？”沈默抬眼看着大大的招牌，Adidas。
　　“你当我沿街要饭的？一顶帽子还需要你买？”高冉怒气冲冲的看着沈默。
　　沈默没理他，直接进了店铺。
　　“你丨他妈听不懂人说话啊？”当帽子被扣到高冉头上的时候，这小子还在较劲。
　　“听得懂，您说的话现在长耳朵的人都听得懂。就是您这满嘴的污言秽语有悖于您教授的身份。”
　　“你！”
　　“衣服给我，我要是感冒了，不知道多少病人得被耽误。”沈默说着，拿过了高冉手里的衣服，翻了个面，穿上。
　　“我就说你有病吧！你当衣服反过来穿流行？”高冉跟在沈默身后，喋喋不休。
　　“我没病，但我要是直接穿湿衣服就是自虐。”
　　“……”
　　高冉彻底没了脾气，想想自己是过分了，有点儿欺负人的意思。
　　没再说话，高冉只是跟着沈默往前走。过了十字路口，刚上便道，沈默发现高冉眼神儿不对……从对面方向走过来的一男一女是他视线聚焦的焦点。
　　“是你？”沈默还没反应过来，高冉就已经猛的出手拽住了男人的胳膊。他身旁的女人一声惊叫，下意识的，因为高冉的眼神儿像要杀人。
　　“小冉？”男人盯了高冉半天，手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不得不直视高冉的眼睛，之后，那名字脱口而出。
　　“你丨他妈的少这么叫我！”高冉一拳挥了上去，男人被揍了一个正着。
　　“呀！”女人想拉开高冉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你出来了？你这种人渣也能出来？”高冉已经扑倒了男人丨，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
　　沈默惊呆了，他从没见过高冉这般失态的模样。
　　“找个妞儿哈，小叶呢？你告诉我，小叶呢？”
　　男人被打得眼冒金星，却在疼痛中清醒了过来，“高冉你疯了！你说小叶呢？那臭婊子不是死你面前了么？”
　　“你王八蛋，我打不死你的！”
　　男人挣扎着，推开了高冉，之后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小叶是个什么东西？你们都他妈的不是好东西！你们合伙陷害我！”男人格外的激动。高冉挨了一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男人的拳头刚要再次落下，沈默一下截住了，手掐住男人的后脖颈，男人渐渐觉得眼前发晕，“放手，你丫放手！”
　　“王八蛋，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的！”高冉还要再往上扑，沈默的身体却阻隔在了两人中间。
　　“沈默，你给我起开！”
　　沈默不去理会高冉，放开了掐住男人后脖颈的手，“走，别让我再见着你。”
　　“没事儿吧？有没有怎么样？”女人得着机会赶忙跑了过来。
　　“高冉，你丨他妈的给我听清楚了，那臭婊子是自己脱的衣服！”
　　“走啦，走啦。”女人死拉硬拽，拖着满身伤痕的男人往前走。
　　“沈默，你混丨蛋王八蛋，你放手！”高冉的双手被沈默死死钳住，任凭他怎么挣拨，沈默也不撒手。
　　“高冉，你疯了？当街你想打死人么？”
　　“你管的着嘛！让你丫放手！你丨他妈聋子听不见啊？”
　　沈默懒得再跟高冉讲道理，拖着他就往家的方向走。
　　高冉的脑袋一片混乱。
　　 “冉，我只是喜欢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小叶！”
　　那纤细的女孩就那么坠落于教学楼下的草坪上，就像一片飘落的花瓣，散落于尘世之间。
　　“高冉！”沈默没想到，高冉会用那么大的力气挣脱他，向着那男人远去的方向奔去。
　　沈默给气得够呛，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不出二十米，高冉被他拦腰截住，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高冉，失去了知觉。
　　黑狗……你干嘛拦我？

　　高冉走在那条熟悉的街道上，两旁的椿树已经开花了，那星星点点的粉红色看得他眩目。
　　“小冉，再不下来迟到了！”老家属区楼下的男孩大声嚷嚷着，一边的女孩靠在自行车上，随意的整理着头发。
　　小叶？小司？
　　高冉猛然间觉得目眩神迷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看到那个时候的他们？
　　“来了，小司你说话能不那么夸张么？”十七岁的高冉背着书包从楼上匆忙的跑了下来。
　　“真的要迟到了。”小叶轻声细语的说。
　　梦境，这必然是梦境，可我多少年没有梦到过了？
　　“冉，你干嘛考理科呢？”小叶趴在课桌上，浅笑着看向高冉。
　　“因为那混蛋决定考文科。”高冉叼着笔，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真不公平呢，同样是孩子，为什么你要被放在奶奶家？”
　　“也许他比较会讨人喜欢吧。”高冉不以为然的答着，思绪还在面前的习题上。
　　“不过我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要不我就不会认识你了~”小叶甜甜的笑了。
　　“叶子，有吃的么？我饿死了。”小司从身后捅了捅坐在前面的小叶。
　　“你真是饿死鬼投胎！”小叶从书包里拿出了零食，丢在了后位上。
　　“小冉，你真决定选理科了？”小司吃着东西，嘴里鼓鼓囊囊的。
　　“定了。”
　　“完蛋，那以后就剩我和叶子相依为命了。是吧，叶子？”
　　“你死去，不过就是分个班，以后还能一起上学呢~”
　　是的，十七岁那年的春天，在文理分班的当口，高冉选了理科，即便，他的文学成绩更出色。但，谁让高羽选了文科呢？
　　高冉已经厌倦了比较，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之间的比较。
　　他完全不想再去琢磨为什么他是被舍弃的那一个，因为答丨案很明显，高羽性格更好。他会讨好爸爸妈妈，他有那么多的朋友，他有才华，锋芒毕露。而自己呢？如果不是初中的时候认识了小叶和小司，也许他还是个闷葫芦。他从来不会跟爸妈说他想要什么，他从来不会主动跟陌生人打交道，从来，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
　　那一年，父母很明确的告诉他们兄弟两人，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们照顾不过来他们。他们之中有一个得去奶奶家。
　　高羽说，我去吧，我是哥哥，我可以照顾自己和奶奶。
　　高冉说，你别假了，早就看够了你那张脸，我去。
　　同样是回答，他属于比较笨蛋的那个。
　　结果，高羽留在了爸妈身边，高冉去了奶奶家。
　　那一年，是他们小学毕业。
　　高冉一直很孤僻，他觉得初中生活必然跟小学一样，这样子的自己怎么会有朋友呢？除了学习，他似乎什么都不会，而学习成绩，他总是败给高羽。所以，在外人看来唯一的优点，在自己的家庭里，反而是他的弱点。比不过高羽，这已然是注定的了。
　　可高冉想不到，开学的第一天，他有了这辈子最初也是最后的两个朋友。小叶和小司，青梅竹马长大的两个孩子。
　　小叶是那种很安静的女孩子，很漂亮，是班上男孩子争先恐后接近的对象。可女孩子们却很讨厌她，常常故意刁难她。
　　小司是那种很外向的男孩子，篮球打的很出色，属于全校的焦点。
　　跟这样的一对青梅竹马在一起，高冉的自卑感又加重了。
　　可他们却不在乎，总是跟高冉混在一起，形影不离。三人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下课后一起学习。
　　如果时间能就此停下来，高冉一定会说，初中和高中的那段时间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但，生活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刻给你一拳，打得你措手不及。
　　高冉想不到，怎么也想不到，相比于出色的小司，小叶会喜欢自己。
　　分班的那天，下课后，高冉去图书馆找资料，小司在打球，小叶却找到了自己。她说，冉，我喜欢你，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好不好？
　　高冉听到之后就惊了，他得承认，自己是一直很喜欢小叶的。可，他更清楚，小司有多喜欢小叶。多少个夜晚，小司问他，高冉，你说小叶喜不喜欢我？
　　懵懂的青春中，高冉接到了毕生的第一道选择题。
　　“叶子，我没想那么多，目前比较着急的是高丨考……”
　　“……我明白了，就当我没说过吧，明天早上见。”小叶浅笑了一下，一转身，往图书馆外面去了。
　　如果，如果高冉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小叶，他一定会追上去，对她说，叶子，我也喜欢你。
　　可，我们不能提前知道一件事情的结局，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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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司？这么晚你还没回去？”高冉很诧异，夕阳落下的时候他还能看见小司，这是奇迹。小司一般打完球，四点左右就会回家了，跟叶子一起。
　　小司什么也没说，只是瞟了高冉一眼，擦身而过。
　　高冉觉得莫名其妙，路过小叶他们教室的时候，高冉下意识的往里看了一眼。
　　小叶坐在地上，衣衫不整，雪白的脸上全是泪痕。
　　“叶子？”高冉冲进了教室，他有某种不祥的预感。
　　“你别过来！”小叶尖声叫着，推开高冉就往教室外面跑。
　　“叶子！”高冉回过神来就追，他们一前一后在楼梯上奔跑。直到，小叶打开了顶楼的门，站到了平台的边缘。
　　“叶子，你过来，你别站在那儿。”高冉尽量平和的说。
　　“冉，我只是喜欢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小叶似乎在喃喃自语，似乎在告诉高冉。
　　“叶子，过来，出什么事儿了？”其实，高冉即便不问，也能猜到三分。
　　“你告诉小司，我恨他，恨他一辈子！”
　　小叶说着，从那边缘坠落了。高冉发疯一样冲了过去，却只看到小叶躺在一片绿色之中，眼睛睁得大大的……
　　后来，高冉报了警，再后来，救护车抬走了小叶，后来的后来，小司被警察从家里带走了。
　　坚固的铁三角，就这样土崩瓦解。
　　小叶死了，小司被关进了监狱。
　　而高冉，高冉失去了仅有的两个朋友。他对自己说，女人脆弱，男人虚伪，你不爱丨女人也不爱男人。
　　一年之后，高羽收到了B大学中文系的录取通知书，非常的高兴。
　　一年之后，高冉收到了K大学计算机系的录取通知书，毫无感觉。
　　一年之后，高妈妈内退，高冉回家了。
　　一家四口人，除了高冉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后来，高冉在某个暑假回家的时候，看见了高羽在哭，离咲从楼上下来，没跟他打招呼。
　　他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完美哥哥的弱点的。他，喜欢男人，并且，被他喜欢的那一个拒绝了。
　　高冉说不出当时自己的感受，没有同情、没有安慰，什么都没有。只有窃笑。
　　高羽，原来，人无完人。
　　那一次，高冉做了一件将兄弟俩的情感降到冰点的事儿。而后，这个家一直没消停。
　　卑鄙么？高冉不想去想。
　　
　　一阵刺痛将高冉从梦魇中拽了回来。
　　“哎呦！”唇边火烧火燎的感觉让高冉惊呼出口，却加剧了他的疼痛。
　　“敢打架你还怕疼？”沈默拿着棉签，继续涂抹。
　　“你轻点儿！”高冉伸手去推沈默，欠身坐了起来。
　　“忍着，我已经够轻的了。”
　　“妈的，我打架你一边儿看热闹……不挂彩你不动弹，什么居心啊！”
　　“我不出手你就被人家打死了，还说。”沈默将用过的棉签扔到垃圾桶里，白了高冉一眼，“你看看你自己那体格，再看看人家那体格，你还敢动手？”
　　“……少他妈的说风凉话！”每说一句话，高冉就疼的皱一下眉头。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小叶是个什么东西？你们都他妈的不是好东西！你们合伙陷害我！
　　高冉，你丨他妈的给我听清楚了，那臭婊子是自己脱的衣服！
　　是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是跟警察说，是小司强丨暴了小叶，小叶跳楼了。
　　之后做过的鉴定证明，那是符合高冉猜测的。
　　难道，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那是谁啊，你就当街跟人打架，跟精神病似的猛的就扑上去？”沈默拿过了冰袋，递给了高冉。
　　“跟你没关系。”高冉别过了脸，可这轻微的一个动作，牵引得胳膊一阵疼痛，“啊……”
　　“胳膊怎么了？”沈默说着，伸手去掀高冉的衣服。
　　“死变态！你趁我浑身没劲儿想干嘛？”
　　“你别乱动，我什么也不干，就是看看你胳膊怎么了。”沈默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胳膊你掀我衣服干嘛？”高冉用左手死死的拽着衣服。
　　“难道你想我直接把你袖子撸起来？你胳膊很可能扭伤了，我能那么干么？”
　　“……”
　　“抬手。”沈默抻着高冉的袖口，把整件套头长袖Tee拽了下来。
　　“你轻点儿……”高冉已然接近哀嚎了。
　　“别动。”沈默抓着高冉的胳膊，“这里疼么？”
　　“……不疼。”
　　“这里呢？”
　　“……不疼。”
　　“还好，最多是软组织挫伤，应该没有扭伤也没骨折。”沈默从药箱里拿出了药水。
　　高冉这才发现，他躺在沈默的屋里。
　　不大的一间屋子被沈默收拾得整齐停当，所有物品的码放都是有条有理的，想找什么都很方便。
　　沈默跟他离得那么近，他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香水的味道。
　　“变态。”
　　“嗯？”沈默细心的给高冉上药，不知道他又在骂什么。
　　“大男人涂香水……你不变态啊？”
　　“要不就是消毒水的味道。”沈默没抬头，他懒得去跟这小子争论。视线落在高冉平坦结实的小腹上，确实也让他无心争论，这猎物摆在餐台上，啥时候才能享用呢？
　　“你就找理由吧你！”高冉全然没发现沈默此时的不良意图。
　　“我说。”沈默很随意的开口了。
　　“你别再问我那人是谁，要不我抽你。”高冉先把话堵住了。
　　“我说我要问这个了？”沈默抬头望进了高冉的眼睛，黑黑的眼眸灵动诱人。
　　“我就是给你打打预防针，省得你自己找不痛快。”
　　“你交过女朋友么？”沈默的问题出其不意。
　　“你有病啊。问这个干嘛？”高冉瞪了沈默一眼，他又想干嘛？
　　“随便问问，觉得你这年纪没女朋友挺稀奇的，你还坚持说自己性取向正常。”
　　“我就是正常！”欲盖弥彰。
　　“真空洞。”沈默笑了。
　　“……反正我告诉你，我怎么着也比你个玻璃正常！”
　　“上过女人么？觉得跟女人做爱舒服么？”沈默贴高冉贴的很近，每说一句话，温热的气息都能抚过高冉的耳垂儿。
　　“死变态你起开，我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高冉忍无可忍脱口而出。
　　沈默抓住话茬儿，笑得更邪魅了，“不是吧？那你情丨色小说怎么写的？”
　　“我丨操！谁告诉你我……”高冉差点儿被自己的唾沫噎死。
　　“我拜读过了，很香艳呢。”沈默丝毫不退半分，欺负这小子真好玩儿。
　　“高羽……是高羽告诉你的吧！”高冉马上就判断出了源头。
　　“谁说的不重要，我就是关心您是怎么写出来的，乌托邦啊？”
　　“你滚蛋，跟你有关系么？”不知道为什么，跟沈默如此接近，让高冉很别扭，那是一种你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别告诉我，你还是个小处男呢。”沈默看高冉越慌张，嘴上就越放肆。
　　“你你你！你混蛋！”一语中的，气得高冉几乎要暴走，“你管的着嘛！”
　　“写这个发泄自己的欲望啊？”沈默说着，抽出了床头书架上的书，在高冉面前晃来晃去。
　　“你大爷！”高冉不顾身体的不适伸手去抢。
　　“哎呦，害羞了？别啊。空想有什么意思，还是实操一下吧。”
　　“操你个祖宗十八代！”高冉劈手夺下了沈默手里的书，这孙子太混蛋了！
　　“真的很舒服，你想不想试试？”沈默趁高冉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书上的时候，伸手覆盖住了高冉的***。隔着裤子抚摸到那个东西，轻轻的揉搓着，马上就有了硬起来的感觉。
　　“你混蛋……你放手……”高冉把书扔到一边，伸手去推沈默，可下面传来的那种舒适感让他浑身软绵绵的。
　　“别装了，你都硬了，舒服是吧？”沈默轻吻着高冉的耳垂，喃喃的说着。我还治不了你？给你点儿甜头，你就得乖乖让我上。
　　“嗯……你给我放手……”高冉挣扎着，却发现自己有点儿言不由衷。沈默确实让他很舒服，比自己动手强多了。
　　沈默发誓，对于人的生理构造，他这个医生是无比清楚的，但，他想不到，自己的专业知识要用在这里。
　　“放手，我让你更舒服。”沈默哄骗着高冉，以便移开他抓着自己的手。他不要隔着裤子摸他，他要把手伸进去，实实在在的碰触他。
　　“不要……”高冉的脸已经红的跟个苹果似的了。被一个男人这么挑逗让他别扭的受不了。
　　“是么？那我不管了。”沈默说着，要把手移开。
　　“你……”高冉正舒服着，下意识的，他就按住了沈默要抽离的手。
　　“我就说你装。”沈默戏谑的笑着，用手挑起了高冉的下巴，唇猛然间贴了上去，让高冉措手不及。
　　湿漉漉的舌头闯进来，在高冉的口腔里翻滚着，和嘴角的疼痛交织在一起。高冉一下子就浑身乏力了，沈默趁着高冉一失神，解开了高冉的裤子扣儿，随之拉下拉链，手钻进裤子，钻进内裤，摸到了那个硬挺的东西。
　　“嗯……嗯……”这种赤丨裸裸的刺激搞的高冉头昏脑胀，除了将呻丨吟声倾泻出口，再没别的办法。
　　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沈默确实技巧高明。
　　“嗯……黑狗你混蛋……”唇刚刚被放开，高冉就开始骂人。
　　“分泌爱丨液了，这么兴奋？”沈默不停的用言语折磨高冉。
　　“……哈……嗯……”高冉已经不想去骂什么了，徒劳。
　　手上的动作不断加快，沈默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高冉失态的样子，手里的东西越来越灼热，越来越膨胀。
　　“嗯……放手……不行了……”高冉的身体剧烈的痉挛，快丨感冲击的他几乎不能忍受，沈默却在这个时候攥住了那即将喷薄的性器的根部。
　　“吻我，吻我我才让你舒服。”
　　“你！”高冉已经被沈默搞的晕晕乎乎，想要出来的东西被压制在里面无比的难受。
　　“吻我。”沈默置之不理，欺负他太有意思了。
　　高冉红着脸，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勾住沈默的脖颈，把唇贴了上去……
　　丢人，真丢人，这种样子被黑狗看见。
　　唇齿相依间，沈默压住高冉的手松开了，几下套丨弄，白浊的液体喷溅了出来。
　　高冉的下巴搭在沈默的肩上，不停的喘息。
　　沈默做梦也没想到，下一秒，高冉一巴掌抂在了自己的脸上。
　　“操你的！”
　　……
　　小子你行，咱一步一步来！

　　高羽闲的发慌，那种慌就像六神无主，你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儿什么，能干点儿什么。
　　手头连载的中篇小说落下了帷幕，暂时没有再开连载的打算。写了三年多的长篇改的差不多了，正等着过稿。
　　小奕啊小奕，我闷死了……
　　你天天忙的跟什么似的，有家不回！
　　高羽无聊的浇着花，觉得自己的生活跟程奕搅和到一起之后来了个大变革。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乐子比较多，写完东西会去泡吧，钓小凯子，周末有时候会跟朋友们去旅行，可现在，整个一宅人，日子全是围着程奕转！
　　凭他妈的什么呀！
　　高羽这叫一个郁闷，放浪惯了的他现在跟个禁欲者似的，更确切说是乖巧的小媳妇，天天盼着男人回家，所有喜怒哀乐统统与他有关。
　　这哪儿行！
　　高羽把水壶扔到露台上进了屋。
　　夕阳西下，桔色的光晕打在雪白的墙壁上，泛着一种暧昧的味道。
　　嗯，是，承不承认也得承认，春儿了。
　　拿起电丨话按程奕的号码，关机。
　　还在排练吧？
　　高羽琢磨着，忽然笑了。
　　成，你不回家，我找你！
　　换了衣服出门，二环依旧那么拥堵。这个城市，总是行色匆匆。每每高羽看到这样的情景，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苦闷，人人都像笼中鸟，却乐此不疲。
　　车走走停停，高羽偶然间路过了以前的高校。仔细想想，他跟高冉只有小学是在一起念的。那时候，俩人因为长得一模一样，同学们弄错不说，老师也个个迷糊。
　　可高羽和高冉的共同点，除了长一张相同的脸，再没别的了。高羽外向，高冉内向。高羽擅长用各种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高冉却从来都是默默看着不敢伸手去碰。
　　欺负他很有意思——这是高羽对高冉的评价。
　　看那可怜孩子什么都得不到，他就有一种战胜自己的优越感，这是双胞胎唯一的优势。
　　你跟你弟关系怎么那么差？
　　程奕常常会试图探询他们兄弟之间的隔阂。可高羽从来不说。
　　如果说他对高冉的欺负是善意的，是一种单纯的捉弄。那么，高冉对自己就是恶毒的、满载敌意的。他怎么都没想到，高冉，看上去无害的高冉会跑去跟父母说，我哥喜欢男人……
　　但高羽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的那个位置上捉弄高冉，你认为是一场玩笑、一场闹剧，可在那个劣势的人心中，那是一种侮辱。
　　当这颗炸丨弹被引爆之后，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高羽从没挨过打，就那么一次，父亲劈手给了他一耳光。附带的还有一句：下丨贱。
　　母亲哭了，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夹在这对父子中间，夹在儿子的幸福和社会的舆论之间。母亲是无力的。
　　四年，大学整整四年，高羽没回过家。
　　这期间，高羽写了第一部小说，反响很不错。
　　靠着稿酬和其他零零散散的收入，高羽独自生活了四年。
　　因为父亲很明确的跟他说过，他如果坚持要跟男人，就可以不用回家了，就当自己从来只有一个儿子。
　　如果不是母亲在那一年的春节，在大雪里端来一盒饺子，高羽不敢去想自己的生活会走向哪里。
　　是的，最终，是父母妥协了。
　　可，那并不是完整的家庭了。
　　父亲会戏谑的叫：玻璃，玻璃。
　　可他真的不在乎么？
　　鬼才信。
　　这个家，早已被假象淹没了，人人都披着一张和善的外衣。
　　有时候高羽会想，高冉被寄养在奶奶家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孤独呢？
　　也许是报应吧。
　　那四年里，高羽真的是一个人。
　　离咲很明确的告诉他，他和他，只能是哥们儿，再没别的。
　　他看着他交了女朋友，看着那女人把孩子无情的丢给他，看着他带女儿离开了这座城市。
　　高羽说，离，我会帮你的。
　　离咲说，不了，我自己都能搞定。
　　他把他推到千里之外，努力划清着两人的界线。
　　只是朋友。这四个字，比刀还锋利。
　　那个弹吉他的男孩，他的童年、少年、青年时期都是跟他一起度过的。
　　可他说，只是朋友。
　　对啊，离是正常的，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对男人产生欲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程奕呢？
　　为什么，为什么愿意跟他定下来呢？
　　高羽不敢去想。
　　
　　“先生，您的通行证。”门口的保安拦住了往里走的高羽。
　　高羽从外衣的口袋里拿出了证件，那是程奕上次走的匆忙，落在家里的。
　　从员工通道往后台走，音乐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的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声。
　　“降Key。”
　　“灯光不好，这样的舞美不行……”
　　“混响是不是要加大？”
　　离，如果，如果那女人没毁了你，我想，你会比程奕更耀眼。
　　混在繁忙的工作人员之中，没人发现高羽的陌生。每个人都在为演唱会忙碌。
　　“程奕，你下来了？正好，试试这套衣服修改的怎么样了。”胳膊突然被抓住，高羽猛的回了头。
　　“啊……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手里堆着演出服的女孩闹了个大红脸。
　　高羽记得那天沈默好像说过，诶，你有没有发现，看背影，你和程奕特别像。
　　“没关系，我想问问怎么到观众席上。”高羽很有涵养的笑着，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要不高冉怎么会被他压迫那么多年？
　　“哦……啊……从左边那个楼梯下去，过一个安全门就是了。”女孩的脸有点儿红。这男人长得真出色，是不是公司新签的艺人？
　　高羽绕到观众席上的时候，整场都是空的。
　　这是必然，排练么。
　　程奕站在颇高的舞台上，双手抓着麦克风，轻轻的唱：
　　“我住在北方 难得这些天许多雨水
　　夜晚听见窗外的雨声 让我想起了南方
　　想起从前呆在南方 许多那里的气息
　　许多那里的颜色 不知觉心已经轻轻飞起
　　我第一次恋爱在那里 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我家门前的湖边 这时谁还在流连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南方……
　　那里总是很潮湿 那里总是很松软
　　那里总是很多琐碎事 那里总是红和蓝
　　就这样一天天浪漫 就这样一天天感叹
　　没有什么是最重要 日子随着阴晴变幻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南方……”
　　高羽噗哧一下就笑出了声，你初恋就跟咱家呢，你还跟这儿酸！
　　程奕看见高羽纯属偶然，他一般不大看观众席的，反正现在观众席是空的。但推开麦克风想要调琴的工夫，他下意识就看了过去，也许是他感觉到了那股火辣辣的视线。
　　“呃。”一声惊呼顺着麦克风直达所有人的耳膜。
　　“怎么了？”调音师先吃了一惊。
　　“没……没事儿。”程奕觉得自己傻透了，“看见一朋友……对不起，稍微暂停一下。”
　　
　　“嗯？朋友？”高羽把程奕顶在墙上，手死死的攥着程奕的手腕。
　　“你小点儿声儿。”程奕比较崩溃，就说这更衣室里没人，门插上了，可外面嘈杂的声音灌进来，让他有种犹如被偷窥的感觉。
　　“怕什么？门锁上了你还怕有人能穿墙？”高羽邪魅的笑。
　　“咱别闹了，成么？”程奕亲了亲高羽的脸颊，他不知道今天他这又是唱得哪出儿。
　　“没闹啊。”高羽说着，放开了程奕，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你这儿想他想的受不了，他这儿当你胡闹，“演出服够多的。”
　　“嗯，三个小时的演唱会下来，得有十来套服装，这还算少了。都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程奕在椅子上坐下来，点了烟。这十几平米堆满演出服的房间让人觉得压抑。
　　“你工作不就是娱乐大众么？忍了吧。”高羽笑嘻嘻的靠墙坐到了地上，眼神迷离。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程奕皱了皱眉。
　　“远么？这还算远？要真是想远，我就坐大洋彼岸去了。玩儿一隔海相望。”
　　“还他妈的隔岸观火呢。我是说现在，在现有空间内，你坐在最远点。逗什么贫啊。”
　　“有贫可逗说明我喜欢你，哪天我要是不说话了，就是咱俩他妈的完蛋了。”
　　“你这丧气话一句接一句，跑这儿发神经来啦？操，说吧，嘛来了？”程奕一千个不乐意的站了起来。行，您不过来，我过去成不？你是爷，我哄你。其实程奕自己比谁都明白，这大半个月了，是他冷落了他。可没辙啊，这是工作。
　　“我？我就是没事儿闲的蹓跶蹓跶。”高羽没推开程奕环住他的手臂。
　　“不是吧？大作家您还有闲着的时候？”
　　“谁规定作家就得天天坐家里写了？”高羽句句拧着说。
　　“得，咱不坐家里，那您蹓跶到这儿来做甚？百货公司绝对比这儿有意思。”程奕觉得这么逗逗高羽挺好玩儿的。
　　“我追星成么？百货公司没明星。”
　　“哈哈哈……你今儿忒贫了。”
　　“你们公司缺说相声的吗？我要不应聘一个？”
　　“甭贫了，想我了？”程奕把唇凑了过去，吻了吻高羽的唇。
　　“是，一开始是想你来着，可看见你那张脸我又烦了。”
　　“……我就当你今天吃错药了。”
　　“那肯定是打娘胎里根儿就不正，不知道我妈那时候胡吃什么了。”
　　“别贫了，你今儿贫过了。”程奕的手不老实的去扯高羽的衣服，今儿打他一见高羽就受不了了，这他妈吃斋念佛的日子他受够了。
　　高羽没什么反应，就那么任程奕索取他。
　　此刻，他特迷惘，他不知道自己要个什么，好像什么都是空的。人确实不能闲下来，一闲着，就开始胡琢磨了。有意思么？
　　“宝儿，想死我了。”程奕扯下了高羽的上衣，吻着他细腻的肌肤。
　　“诶，你刚刚唱那首歌儿挺好听的。”
　　“嗯？”程奕现在满脑子都是欲望，他含糊的回答着，心思哪儿在高羽的话上啊。
　　“我喜欢那句：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这些已成回忆，每天都有新的问题，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嗯。”程奕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拉着高羽的手往下滑，“摸摸我，我想要你快想疯了。”
　　“好啊。”高羽碰触到了程奕的欲望。
　　亲爱的，你喜欢我什么呢？
　　“给点儿反应成么？”程奕发现了高羽的非暴力不合作倾向。
　　“用嘴是不是更舒服点儿？”高羽说着，跪了下来，低头含住了程奕的那话儿。
　　温热的口腔包裹着男性的欲望，舌头灵巧的辅助着，高羽满意的听到了程奕闷哼的声音。
　　亲爱的，你很舒服吧？
　　“起来，让我好好疼疼你。”程奕说着，拉起了高羽。他粗鲁的拽下他的裤子，将他的身体强硬的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坚挺的欲望刺穿了高羽的身体。疼，很疼，那种疼痛也许不是身体带来的，而是一种空洞，这种行为本身的空洞。
　　“……朋友……是吧？”高羽的身体不断的碰触着坚硬、没有任何弹性的墙壁，程奕在身后的每一次抽丨插都让他禁不住咬紧嘴唇。
　　“什么？”程奕听不清高羽的呢喃。
　　“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你今天忒怪了。”
　　“有吗？”
　　“是不是不舒服？我弄疼你了？”程奕扳过了高羽的脸，他亲吻着他的唇，一次又一次，每每陷到性事中，他都让他发疯，他是如此的迷恋他，几乎出于本能。无人可以替代。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程奕放开了别着高羽脖颈的手臂，他开始亲吻他的背脊，抚摸他的***，那东西现在软软的，没有一丝兴奋的感觉。
　　这小妖精今天怎么了？
　　程奕持续不断的挑逗着高羽，可高羽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一直到程奕坚持不住抽出阴丨茎射精，高羽的那话儿还是没反应。
　　“你……怎么了？”程奕喘息着，下巴搭在高羽的肩上，蹭着，“不舒服我用嘴帮你弄？”
　　“不，不用了。”高羽挪动了一下身体，“你舒服就行了。”
　　“你想干我？”
　　“没，至少现在不想。”
　　“我丨操你到底怎么了？”程奕用力的扳过了高羽的肩膀。
　　惊了。
　　他在哭。他从没见他哭过……
　　“祖宗，怎么哭了？”程奕慌了手脚，不停的亲吻着高羽的脸颊。
　　“泪腺断了吧。自然生理反应。”

　　程奕六神无主的，高羽就那么走了，说着什么我没事儿。
　　你那叫没事儿么？
　　程奕这叫一个着急，可偏偏经纪人就把他扣这儿了，半步也不许离开，理由如下：
　　一，演唱会排练期间不宜外出，避免生病及其他意外伤害。
　　二，最近狗仔队活动频繁，正愁拍不着他丑闻呢。
　　三，明天一早八点有个电视通告。
　　反正，他被关在酒店里了，一步也不能离开。甭管他乐意不乐意。
　　高羽的电丨话打了一百零八遍，均是无人接听。
　　祖宗唉，您这不是要我命吗？
　　思前想后，程奕决定给沈默打个电丨话，首先得问问这祖宗回家没，别出什么意外。再来，得跟人家讨教讨教。程奕承认自己确实不太会和别人相处。除了高羽，他没和别人共同生活过，更别提认真相处了。沈默倒是算一个，可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啊，都是沈默在照顾他，在迁就他。
　　人一旦动了感情，就得当孙子。对吧？
　　“小奕？”沈默夹着手丨机，手底下在不停的打字，最近有个研讨项目他要出具体的报告，忙的一塌糊涂。
　　“老……沈默，高羽在家么？”程奕直奔主题。
　　“嗯……在。”沈默存了一下盘，伸了个懒腰。
　　“他干嘛呢？”
　　“我帮你叫他？”沈默不明白这程奕是什么意思，打自己电丨话找高羽？
　　“别别别，他估计不想听我电丨话，你别惹他。”
　　“啊？你们俩怎么了？”沈默察觉出了程奕的不对劲儿。
　　“我……我也不知道……”程奕语塞。
　　“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看吧，高羽多会伪装，到现在沈默都觉得他是个楚楚可怜的角色。
　　“我丨操丨……我发誓我没有，我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儿，他……”程奕激动的说着，要说到问题的时候卡壳了，你总不能让他跟沈默说他们俩之间的床笫之事吧？
　　“他怎么了？”沈默还跟这儿打听呢。
　　“不说了，反正我真没招他，他过来找我，好好的，忽然就……哭了。”程奕越过不重要的说主要的。
　　“哭了？”沈默吃了一惊，那男人哭了？
　　“嗯……是。”
　　“是不是最近有什么苦闷的事？你又那么忙不在他身边，反正我觉得他那种性格就是什么都掖着藏着不愿意直说……”沈默照着高冉的性格分析高羽，双胞胎，性格多少得有些相似吧？
　　程奕在电丨话那头听着，忽然就僵住了。仔细认真的想想，跟高羽一起这么长时间了，高羽真的很少说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过年的时候跟他回家，恐怕他连他有个双胞胎弟弟都不知道。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人家对自己那么费尽心机的挖掘了解，自己却对人家一无所知……
　　你猪脑子吧？
　　“小奕啊，我觉得吧，工作固然重要，你又是混在娱乐圈里，难免事情多一些，但这不是你忽略你另一半的借口。该关心还得关心，该哄还得哄。你换个位置想想，人家放下男人的尊严跟你，容易么？”
　　“……我。”程奕哑口无言，是啊，沈默说的是实话。自己确实太不够关心高羽了。他总觉得他很强，有自己独当一面的能力和性格，什么都不用他指手画脚，一个人都能处理好。但是话说回来，要真这样高羽还要他干嘛？图什么？性？算了吧，每次都被高羽说技术差，再说了，这种事儿常换伴儿不是更刺激？他还是需要他什么，不是么？但那是什么呢？
　　“你听我说话没有？我说半天了你也没个反应。”沈默说着，抬头看了看表，11点半快12点了，“你别又犯混，以前上我课你就没认真听过。今天给你做做思想教育你还走神！摊上你这么个学生我是够失败了。”
　　“我听着呢，知道了，演唱会一结束我就好好陪陪他，最近你帮我看着点儿他，有什么反常的你就给我打电丨话。”
　　“看不住，他一自由的大活人，我横不能捆着他吧？”
　　“……操，知道了，挂了。哦，对了，还有，演唱会的票我明儿就寄出去，你们仨的都有。”
　　程奕把手丨机扔到一边，整个人疲惫的躺到了床上。
　　高羽喜欢自己什么呢？
　　真的，程奕本来想总结一下自己的优点儿的，可这时候能想起来的都是缺点。
　　首先，他比他小；其次，做爱技巧差；再三，脾气不好说急就急；第四，工作忙绕着地球折腾；第五，不会心疼人……
　　再往下，程奕不敢想了，全是毛病缺点。
　　不行，这么下去不行，今儿是哭了，明儿搞不好就翻脸。
　　自己是该反省该注意了，你是认真的没错，可表现超级不良好，不利于夫妻间的长久沟通。改，必须得改！
　　得端正态度、把握机会，高羽要真跑了，你程奕等着后悔吧！
　　沈默就让你错过了，这回不能还犯相同的错误。
　　总跟一个地方摔跟头，那叫傻子！
　　
　　沈默最近不比程奕痛快，他这儿还着急呢——高冉在躲他，躲得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特直白、特明显。这么说吧，不到夜里，见不着这人回家。回家就是进屋睡觉。你问一早呢？一早就不见人影儿了。有课没课都准时到学校报到。
　　沈默有点儿后悔，是不是自己逼人太甚了？
　　直的掰弯了，你当那么容易呢？
　　俩礼拜了，他就没见着他半根手指头。
　　咱明说了吧，这辈子，他沈默，就没追过人！
　　认真就认真过程奕一个，这小子还是倒贴上来的。
　　你高冉应该庆幸了，我这儿机关算尽的追你，你愣是一抬爪子，跑了……
　　莫非我就不适合当猎人？我得当那熊，等着找强奸的猎人？
　　沈默这叫一个郁闷。
　　自己怎么也算是个新世纪十佳好青年了。国内著名的颅脑外科专家，风华正茂，无婚史，经济基础良好，社会地位高。
　　唯一一缺点就是喜欢男人了。
　　可我不喜欢男人我追你干嘛？
　　就这样，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愣是不张嘴接着。
　　高冉，你行，你有个性！
　　我跟你耗到底了！
　　不就直的掰弯了么？越是高难度，我就越挑战了！
　　实在困得厉害，沈默站了起来，打算喝点儿牛奶睡觉。路过高冉的房间，果然依旧黑着灯，没一点儿动静。
　　行，有本事你跑天涯海角去，就当拍风光片儿了。
　　下到一楼，沈默惊了一下。高羽窝在吧台里，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喝的，反正现在两瓶绝对伏特加已经空了。旁边还有若干果汁的纸盒。
　　他可真能喝！
　　显然，他跟程奕是有问题了，估计还不小。
　　“大医生下来了？喝点儿不？”高羽晃着酒杯，灯光柔和的色泽下，映衬着他格外的暧昧。再加上跟高冉那一模一样的脸……
　　打住，高羽，你别招我犯错误。
　　“不喝，你也少喝点儿。”沈默不大爱搅入别人的是非，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我千杯不醉！”高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杯子重重的撂在了吧台上。
　　沈默定睛看着高羽，确实，他没醉，很清醒。
　　这酒量……超人。
　　“来陪我喝点儿吧。”高羽拿了一个空杯子出来，又开了一瓶酒。
　　沈默在高羽身边坐了下来，接过了酒杯，“烦什么呢？”
　　成吧，我给你们调解调解，就当回活雷锋了。
　　“没烦，就是闲的难受。”高羽点上了烟，“不介意吧？”医生基本上都排斥香烟。
　　“你抽，不介意。”
　　“嗯。诶我说……”
　　“说。”
　　“你现在还会想程奕么？”
　　靠的，这矛头直奔自己啊……沈默有点儿英雄就义的感觉。
　　“想什么？天天能见着有什么可想的？”沈默绕着圈子说。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问你会不会旧情难忘。”这是一竿子捅到底的。
　　“不会。”沈默喝了一口酒。会我也不能告诉你啊，你回头再砍死我？莫非问题没出程奕那里，出我身上了？我天天在他男人面前晃来晃去让他不舒服了？
　　“哦，估计那是因为你得到他了。没什么念想儿了。”高羽说的匪夷所思，沈默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没明白你意思……”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我都不明白。”高羽笼罩在烟雾之下，眼神涣散。
　　今儿是怎么了他也不知道。拧巴，就是拧了。
　　真不该路过那破学校，勾得他想起往事。本来兴致满满的去程奕那儿讨愉快，结果……搞了半天，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还把程奕也给招郁闷了。
　　人家一小孩儿，你这不是欺负人么？过去总要过去，谁陷在里面出不来谁就是自虐。再说了，人家阿离躲你躲得远远的，你犯贱干嘛啊？犯贱要是管用，十年前就行了，还用得着你现在追悔莫及？你跟人家面前连衣服都脱了，人家怎么着？把衣服扔给你，直接下楼了。
　　得了你省省吧，你想跟沈默一样不开眼啊？想把直的掰弯了，你没沈默那魄力。现在赶紧感谢膜拜一下吧，人家帮你把程奕掰弯了。
　　这叫什么？本事！
　　你没那本事，你也就不要再去纠缠阿离。没意思，有什么意思呢？
　　自讨没趣。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程奕没说那“朋友”二字，高羽也不会拧巴到那份儿上。“朋友。”一下将你推到千里之外。
　　你们住在一起、睡一张床上，对方甚至比自己还清楚自己的身体。
　　他说，朋友。
　　可你让他怎么办？当着一堆工作人员的面儿，说，那是我情人？
　　除非程奕脑抽。
　　这是个公众人物，正走红的明星，艺术家。
　　你想毁了他么？
　　你高羽什么都不怕，同性恋不同性恋的都不是丑闻，你书照样接着卖，可程奕不行，这能毁了他，彻彻底底的。
　　你想要个名分，这世界不认同。你跟它死磕，不是傻子是什么？
　　就这样吧，程奕对你够好的了。你别去多愁善感的想什么，他喜欢你什么，你喜欢他什么。反正王八看绿豆，对眼儿了。
　　喜欢都喜欢了，定都定了，甭管他是不是像阿离，就这么好下去吧，能走多久走多久，多简单一事儿啊。
　　你平心而论，程奕对你怎么样？
　　只要他在家，饭一次没让你做过，屋子没让你动手打扫过。你让他干嘛他干嘛，每次去国外都是帮你带书、带唱片，还有可爱的小礼物，通话时长更是惊人，全给中国移动作贡献了……你高羽还想怎么着啊？找一奴隶都没这么忠诚！
　　高羽对自己进行着严肃的说服教育，以便赶紧摆脱这神经期。
　　你又不是一女的，搞的跟生理期不悦似的！
　　沈默看着高羽，这厮将近二十分钟了，愣是一个字儿都没说。
　　“我说你是不是困了？”沈默在高羽眼前比划着，这呆发的，时间够长。
　　“没，是脑抽好了。”
　　“……你神人。”
　　正说着，大门响了，是高冉回来了。
　　沈默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定睛一看。我的妈呀，这猎人哪儿打猎去了？怎么挂彩了？满脸的划痕。
　　“我说你干嘛去了？打熊啊？被抓的跟一花瓜似的！”沈默拽住了高冉，在灯光下仔细的端详他脸上的伤。
　　是，我是医生，可你总弄些没技术含量的伤回来，你存心恶心我啊？
　　这小子怎么一个不留神看不住就挂彩？
　　“滚蛋，跟你没关系！”高冉一把推开了沈默，直接往楼上卧室走。
　　“你弟这是什么路子？”沈默靠在吧台上，不明所以。
　　“你看不出来啊，那是女人的指甲印子。”
　　
　　得，咱来说说高冉这是怎么了。
　　如果说高羽拧巴，那这高冉也比他差不到哪儿去。
　　自从上次被黑狗给……行，咱说吃了一半儿。他就拧巴上了。
　　“上过女人么？觉得跟女人做爱舒服么？”
　　屠夫，我还就让你看看了，只要大爷我想，这女人排成一长队等着呢！
　　高冉为这事儿琢磨了一下，不能找身边的、喜欢他的。反正他压根儿就没想跟女人怎么着。这回头往床上滚一次就非逼着他结婚，那他不废了？
　　他就想证明自己特正常，再正常不过了，至少跟女人发生点儿什么不成问题。
　　所以，高冉选择下手的对象，是他常去的那家国家图书馆的一位管理员。姑娘岁数不大，二十三、四岁左右的年纪，模样挺好，身材也不错。人看上去也特温和。并且，每次高冉去借书还书她都眉来眼去的暗送秋波。
　　得，就你了。
　　勾搭这姑娘特轻松。俩礼拜，请她吃吃饭、看看电影，说点儿酸话，这姑娘就贴上来了。去宾馆还真不是高冉提的，那妞儿主动献身——巴不得钓个正点的男人。姑娘也有技巧，就这一技巧，高冉就看得出来，这也不是个良家妇女。
　　行，罪恶感全消。
　　姑娘说，今天累了，不想逛街了，去你家坐坐吧。
　　高冉说，家里不太方便，哥哥嫂子都在，还一吃闲饭的。
　　姑娘说，那就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高冉一听就明白了。
　　按说，事情是朝着康庄大道前进的，怎么就被抓花了脸呢？
　　是这样，开了房以后，姑娘说热了，直接进了浴室。高冉坐在床上，看着磨砂玻璃里曼妙的身影，忽然就窘迫了。不知道为什么，那身影似乎跟小叶的身影重迭了，而后是鲜血四溅的画面。
　　不应该啊，上次跟黑狗那么接近，他都丝毫没有想起这些！
　　莫非男女有别？
　　不能，不能这样。
　　高冉努力的安抚着自己，直到姑娘扭着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出来。
　　出浴的美人皮肤水汪汪的，有弹性，妩媚妖娆。
　　可、可，高冉，你这是怎么了？
　　你生理反应呢？最正常的、男性该有的生理反应呢？
　　“你要不要洗澡？”女孩直接坐到了高冉的大腿上。
　　“……不了。”
　　“那就……”姑娘的脸颊红红的，很可爱。
　　想法，你得有点儿想法啊高冉！
　　弟弟，你站起来啊，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不是证明我柳下惠坐怀不乱，你这是证明我性取向不正常！
　　玻璃……玻璃……
　　跟姑娘滚到一起的时候，父亲说高羽的代名词灌满了高冉的脑子。
　　我丨操，这不是报应吧？
　　以这个来讽刺攻击高羽，自己也要落得这个下场？
　　妈的死黑狗，绝对是你搅和的！
　　就这样折腾了二十分钟，前戏绝对没问题，姑娘下面已经受不了了，可这高冉下面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应了一句老话：欲速则不达。
　　“你不是性无能吧？”姑娘急了。
　　“不是……绝对不是……上次还好好的。”高冉嘟囔着。
　　“上次？哈，还有上次？你上次跟谁？你不是没女朋友么？”火上浇油。
　　“没，绝对没有，上次是跟个男的……”高冉说完，意识到自己胡说八道了。
　　“无耻！”姑娘一巴掌抂上去，气急败坏，以至于最后抓花了脸……
　　我就操了！
　　这高冉此时躺在床上无比郁闷。
　　我这是怎么了？证明半天，我这是证明什么呢？
　　这行为本身就够可笑的了，结果更为惨烈。
　　黑狗，我非杀了你不可！如果一定要个理由，绝对是你把我带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