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儿了遇见你》Act 11-15

　　Act 11 你丫那小性子……
　　
　　冷和热，有它一贯的定义。你没法改变，因为那是传承的东西，是既定的。
　　可，现在，程奕居然分不清冷和热了，这是一个问题。
　　为啥呢？
　　是这诡异的气氛闹的。
　　目前、现在、此刻、正在进行时，他、高羽、高冉、沈默，正在悠闲的交谈。
　　你说，这冷和热还分的出来吗？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它就是发生了，他们就是其乐融融的在讲话。
　　老实说，程奕现在就想逃出去，逃得远远的，找个没人的、能抽烟的角落，窝着。
　　但是不行。为什么呢？
　　因为，高羽，正粘着他。
　　他自始至终握着程奕的手，身体也贴的很近，谈笑风生。
　　这就好比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晴朗，是片刻的、容易被推翻的。
　　看到这里你要问了，这程奕心虚个什么大劲儿？至于吗？人家高羽即便目击了他的失误，我们暂且把那个吻称之为失误哈，不是也没怎么样吗？现在还小鸟依人的粘着他，暧昧的笑着，给足了他面子。这么识大体的一个人，你程奕心虚个鸟毛？
　　但，程奕可以很负责任的回答你：就是这样才可怕！
　　这不是高羽的性格。
　　他那个人，程奕自认是相当了解的。
　　程奕眼中的高羽是什么样的呢？
　　概括如下：神经质、独占欲强、较真儿、色、贱、聪明……
　　那，高羽看见了那一吻，并且绝对印象深刻，他能不发作？
　　不能啊……
　　所以才可怕。
　　“沈默啊。我弟弟真是麻烦你费心了，他要是不老实，你就抽他。”高羽笑嘻嘻的说。
　　“别，他都这样了。我再下手，不妥……”沈默一脸严肃，实则是一种讽刺。
　　“哪儿来的狗？程奕，把你狗拉出去遛遛。”高冉其实就只想挤兑一下沈默。可，这话一出口，他就是知道，完了，他把那仨人刻意回避的尴尬抖了出来。
　　“那个……高羽，时间不早了，咱回去吧。”程奕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真待不下去了，再跟这儿呆着，指不定还要被高家两兄弟戳多少次脊梁骨！这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累了？那就走吧。”高羽拿起了程奕的大衣递给他，自己也穿上了大衣。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儿。
　　沈默观察高羽很久了，从高冉告诉他，高羽是程奕的那个，他就开始观察他。很出色的一个男人，样貌精致，身材高挑，谈吐举止优雅，跟某人完全不一样，很有风度。直到后来，沈默才知道高羽那是装的，真正的本尊，绝对比高冉要粗俗十倍，而且，还特喜欢戏弄别人，这是后话，我们以后再说。至少现在，沈默觉得程奕找了一个不错的伴儿。是个能踏实下来处的对象。这让他满意。
　　“别送了，外面风大。”高羽拉着程奕的手，回头对沈默笑着，那是一种很温和友善的笑容。
　　“行。”沈默痛快的回答，“有时间一定拜读你的大作。”
　　“不敢当不敢当。”高羽的嘴角上扬，“高冉麻烦你费心了，那孩子就跟长不大一样，要不你说他能摔成这样吗？但你别太给他脸，当医生很辛苦的，太忙就别陪他打游戏，要注意身体。”
　　“没问题，高冉的事你放心，我会格外关照他的。”
　　
　　程奕一路上开车都不专心，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高羽。
　　这高羽自打上了车，脸就垮了下来，满脸乌云。
　　程奕也不敢说话，就是小心的观察着他的神情，千万别捅了马蜂窝。他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着。这个可是个活祖宗，绝对不能惹。
　　程奕一边盘算着回了家怎么跟高羽解释，一边去揣测高羽的心理。
　　实在不行，只能床上贿赂他了……
　　丧！那一吻，什么都不算，不过是迟了十年的一个告别。
　　他没想到沈默会把舌头探进来，他也没想到，那一吻，依然能把他带回到阳朔那种暧昧的氛围中。老实说，那个吻，勾起了他的性丨欲，他想沈默再近一步的触摸他。虽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可，程奕还是觉得，那一个瞬间，他是没脸面对高羽的。
　　这就是自责。
　　高羽回了家，什么也没说，只是上楼洗了个澡，然后就窝进了书房。
　　程奕知道高羽正在长假中，这个时候，他是不需要写东西的。
　　显然，高羽是不想看见他。
　　懂什么叫臊性么？这就是臊性你呢。
　　高羽不给台阶，程奕就下不了台。
　　你让他贱了吧唧的低头，那不可能，性格使然。程奕要面子。他不是风情万种的高羽，他做不出委屈小媳妇状。
　　
　　高羽叼着烟，窝在宽大的皮椅里，左手五个指头不停的轻敲着桌面。
　　小奕啊，你现在慌了吧？而且，我保证，你现在是极度恐慌。
　　高羽笑了，是那种戏谑的笑。
　　其实他明白程奕不可能有别的意思，他也跟他说过沈默的事情，脑子都不用动高羽就明白，那是一种告别，对于过去情感的一份告别，并不夹杂别的味道。可即便是这样，高羽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第一反应仍旧是嫉妒、醋的厉害。所以他决定了，要好好借此机会虐虐程奕。让他别想有下次这种告别之吻，因为，他一辈子都是要属于自己的。
　　可是，这个时候的高羽是万万想不到，后来居然是他被程奕给虐着了。
　　
　　高羽坐了很久，都不见程奕过来请罪。
　　呦呵，成啊，小子，你还挺要面子！
　　高羽轻笑了一下，开始揣测程奕的性子。
　　嗯，高羽眼里的程奕大概是这样的：倔犟、拧巴、好面子、要强、矜持、假正经。
　　程奕，我估计你等着我给你台阶呢，可今儿爷就不给了，还顺条梯子给你。
　　小样儿的，我看你怎么求我，我非得让你难堪一下不可。
　　就这样，高羽和程奕就僵着，谁也不招惹谁，谁也不刺激谁，谁也不搭理谁。晚饭两人特有默契的各做各的、各吃各的，时间还错开的刚刚好。之后，高羽看书，程奕弹琴，依旧毫无进展。
　　眼看着时间越走越快，夜色越来越深，两人开始同时考虑晚上要怎么睡了。
　　高羽想了想，自己明显是吃亏的那一方，程奕现在正占着卧室弹琴，难道自己要睡客房？
　　没门儿！凭什么被他刺激了，还得我受罪？
　　高羽想着，放下了手里的书，关灯，向卧室走去。
　　可转念一想，这不是变相给了程奕一个台阶下吗？
　　行吧，我就吃亏一下，我看你程奕有什么反应！
　　
　　程奕正在弹琴，卧室的房门被推开，他下意识的就望了过去。只见高羽冷着一张脸，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爬上了床，钻进被子里，当程奕透明人。
　　靠！你这意思是让我滚蛋睡客房是吧？爷还就不去！我先占的卧室，凭什么我滚蛋？
　　程奕停下了手里的琴声，撂下琴，开始脱衣服。
　　高羽这叫一个气。妈的！老子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
　　程奕脱了衣服就爬进了被子里，丝毫不理会高羽凌厉的眼神。
　　“你下去！”高羽绷不住了，终于先开了口。
　　“凭什么？”程奕翻了个身背对高羽。
　　“你说凭什么？”高羽踹了程奕一脚，“我的床你爬上来干嘛？找你那男人去，让他好好疼疼你。”高羽后来回忆起来，就是这句话点了火儿。
　　“大作家，你说话注意措辞。”程奕不想跟他吵。这时候，他还是理智的。
　　“哼，我措辞够注意的了，你个欠操的小婊子！”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后面被丨干的时候多爽你自己知道。”
　　“高、羽！”
　　“我要上你，你总扭扭捏捏的，说什么不要，不要。可是呢？最后还是要个不停。真该找个摄像机拍下你那淫丨荡的样子。烂货！”
　　“你最好现在闭嘴。”
　　“以前你都是怎么被他操的？能把你培养成这么贱的一个0。”高羽浑然不知厄运即将来临，还在用恶毒的语言攻击程奕——谁让你这么拧，我给你台阶你都不下！
　　“高羽，你现在闭嘴，我就当你发神经不跟你计较。今天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发泄一下就得了，别不依不饶的。”
　　“我怎么了？我挺好，嘴长我脸上，我愿意说就说，你不爱听，找他去，让他甜言蜜语哄你去。”
　　“我看你是找不痛快！”
　　高羽还没反应过来，程奕已经翻身压住了他。
　　“你干嘛？”
　　“干你，让你上下两张嘴都没力气嘟囔！”
　　“你滚蛋，你敢碰我一下，你看我怎么治你！”高羽处于不利的地形，用不上力气，却也跟程奕较着劲儿。
　　“我不敢？你看我敢不敢！”程奕死压着高羽，不给他翻身和反击的余地，任凭他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胸口上，也依旧执着于撕扯高羽的睡裤。
　　“程奕，你王八蛋，你放开我！”高羽是手脚并用跟程奕抗争的。哪儿有这种道理，他惹了我还用我泄火儿？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儿了！
　　程奕的唇压了下去封住了高羽的唇，他不想再听他骂人了。高羽推拒着，可程奕放肆的舌头还是卷了进来，高羽甚至想咬他，可他又舍不得。气是气，可他是不肯伤程奕一分一毫的。
　　这一吻，时间之漫长几乎让高羽窒息，虽然是被强迫的，可他们的身体早已彼此熟悉，那浓浓的欲望呼之欲出。
　　本能的，在程奕的手抚上高羽的那话儿的时候，高羽弥散出了失声的呻丨吟。
　　“谁淫丨荡啊？谁说不要还要个不停？”程奕咬着高羽的耳垂儿，右手在他勃丨起的那话儿上下游移。
　　“嗯……”
　　脑子早已停止思考，身体脱离了自己的约束，高羽想给自己一嘴巴让自己清醒过来，可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雀跃着，死不要脸的争着接受程奕的爱抚。一开始还在拼命抵抗的手脚此时都罢了工。
　　“亲爱的，你一早这么服帖不就结了，害得我费了半天力气。”程奕分开高羽的双腿，修长的手指探进了高羽紧绷着的后丨穴。
　　“你……真是……操蛋！”
　　“乖一点儿，自己把润滑剂拿过来给我涂上。”
　　“你休想！”
　　“行，那我就用蛮力了，你忍着吧。”程奕说着，猛的抽出了手指，取而代之顶住高羽私处的，是程奕灼热的那话儿，“想好了？就这么来了？”
　　“你……”高羽要被程奕弄疯了。
　　“要不你过来舔舔我这儿也行。反正谁难受谁知道。”
　　腰被死死的钳住，高羽想逃都逃不了。
　　“说吧，到底怎么着？”程奕见高羽不开口，也不着急，继续玩弄着高羽涨的越来越大的性器。
　　“嗯……嗯……”除了呻丨吟和喘息，高羽现在什么也不会干了。
　　“赶紧决定啊。我这儿还没人管呢。”
　　高羽眯着眼睛，眼神不受控制的落在了程奕涨的发紫的那话儿上。他想舔他，但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让他别那么干。
　　“看，想看就睁大眼睛看。”程奕戏谑的笑了，“我知道你想干嘛。”
　　高羽的脸越来越红，他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了。
　　出乎意料的，程奕还没反应过来，整个房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而后，就是被温软的口腔包裹的感觉。高羽跪着，深深浅浅的吞噬着那坚挺的性器，舌头灵巧的缠绕着口中的器官。行了，啥也别说了，就俩字儿：丢人。
　　程奕抚摸着高羽的脖颈，不能自已的开始粗重的喘息。他的手绕到高羽后面的洞穴那里，松弄着。感觉差不多了的时候，他让他躺下来，缓缓的进入了高羽的身体。
　　有节奏的律动着，身下人的呻丨吟开始变的放荡而急促，他修长的四肢缠绕上他的身体，腰也配合的扭动了起来。
　　“宝贝儿，对不起，让你生气了，可是我真没别的意思，只是跟过去说声再见。”程奕在高羽的耳边轻声呢喃着。
　　“嗯……我知道……我就是嫉妒……”高羽回应着他，猛然勾住了他的脖颈，深深的吻了上去。
　　后面的情事几乎失控，他们不停地变换着体丨位、姿丨势，满足着对方。
　　似乎在黑暗中，他们都不会有一丝羞耻的感觉。
　　是高羽忍不住先射精的，同时，后面猛烈的紧缩和剧烈的搅动带动着程奕一并到达了高丨潮。精疲力竭的瞬间，程奕听到高羽说，亲爱的，你技术有进步。
　　得，临了，还受一次挤兑。
　　
　　“去去去，洗澡去。”程奕推着死赖着自己的高羽。
　　“不要，你让我抱一会儿，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个鬼！”高羽把程奕缠的更紧了。
　　“你还真是寡妇的脸，说变就变。”程奕抚摸着高羽光滑的背脊，吻了吻他带着淡淡香味的发丝。
　　“哼，我吃亏吃大了，被你气了，还给你泄火儿……”
　　“没辙，谁让你爱我的。”
　　“你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
　　“我这叫自信。”
　　“你自信个鸟毛……”
　　“你越醋我就越自信。”
　　“混蛋王八蛋！”
　　“其实你是真醋大了，醋的脑子都不好使了。”
　　“你什么意思？”高羽拧亮了床头灯，找烟。
　　“沈默看高冉那眼神你还反应不过来？”程奕笑了。
　　“嗯？”高羽的手在半空中僵住。
　　“你弟危了……”

　　“邪了！”沈默气得把手柄扔到了床上。
　　“你轻点儿！玩儿不过去你也不用拿手柄撒法子吧！”高冉勉强挪了一下腿，躺了一个月了，人都要废了，也不见什么好。他已经开始恐惧了，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只能这么躺着了。截瘫。
　　“是不是砸着你腿了？”沈默注意到了高冉表情的变化。
　　“没事儿，爷没那么娇气。”高冉才不稀罕沈默的关心。
　　“行了，到点儿了，你该翻翻身了。最好按摩一下。”沈默站了起来，掀开了高冉的被子。
　　“算了吧，我不想动。”高冉白了他一眼。
　　“不想动也得动，能动的地方尽量动，俩月以后的复健你就省事儿多了。”
　　“……黑狗，你跟我说实话，病历什么的我也看不懂，我是不是废了？”
　　沈默莫名奇妙的看着高冉，“什么废了？”
　　“……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高冉的眼神无比的认真。
　　“你……”沈默露出了一副手足无措的表情。
　　“别瞒着我了，说吧。”
　　“嗯……也许残酷了一点儿……”
　　“说。”
　　“其实……再瞒着你也瞒不住了……以后，你只能坐轮椅了……腰部以下，瘫痪了。”沈默一脸难色。
　　高冉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原来，真的让他猜中了。
　　瘫痪＝残疾人＝废物＝你完蛋了。
　　高冉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儿湿了，可他不想当着沈默的面儿哭。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扭曲的笑声，那是一种压抑了很久，最终实在是忍不住了才爆发出来的笑声。
　　“哈哈哈哈……你……你居然……居然还要哭了。”沈默笑得一塌糊涂，“瘫不了……哈哈哈哈。”
　　“你！”高冉发誓，要是搁平时，他一拳就打的他满眼星星，“你就混吧你！”
　　“嚯，那自怨自艾大义凛然的样子……哈哈哈……太……太搞了……”沈默几乎要笑抽了。
　　“我咒你生了孩子没屁丨眼儿！”高冉这叫一个搓火，活脱脱被人玩儿了！
　　“别咒了……”沈默一边笑一边说，“你放心，我这辈子没孩子……哈哈哈……除非……除非科技进步到男人也能生孩子……哈哈哈哈哈……”
　　“死玻璃！烂玻璃！臭不要脸的玻璃！”高冉除了高声咒骂，别无他法，“笑吧，笑吧，笑得你肠子都打结！”
　　“哈哈哈……”任凭高冉怎么骂，沈默都是一直在笑。
　　“笑，笑吧，告诉你，爷知道那关怎么过，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现在，哼哼，绝对不告诉你了！”高冉使出了杀手锏。
　　这招儿果然好使，沈默不笑了，“真的？”
　　“嗯，我知道。可就不告诉你！”高冉吐了吐舌头，气死你小样儿的。
　　“别别别，快说，这是咱俩共同的事业，不存在敌我矛盾。”沈默坐到了床边，一副讨好的表情。
　　“不，现在就是严肃的敌我矛盾。”
　　“我叫你一声大爷行吗？您就行行好，告诉怎么一分三十秒内脱出，成吗？”
　　“哼哼，不成！大爷我怒了。”
　　“你怎么那么不识逗啊？”沈默一脸贱相的看着高冉。
　　“我就不识逗，怎么着？”
　　“别，你看你，又急了，我错了。你别胡思乱想的，没问题，过俩月做了复健，您又是活蹦乱跳一好少年了。”
　　“哼。”
　　“您给指点指点吧。”
　　看沈默一副眼巴巴的模样，高冉笑了。
　　“手柄给我。”高冉瞥了沈默一眼。
　　“别，您不方便，您指点，小的代劳就行了。”
　　“爷亲自给你演示。”高冉皱了皱脸，沈默忽然觉得他超可爱的。
　　“得，您说什么是什么。”沈默把手柄递给了高冉，“我把床给你调高一点儿，这样比较舒服。”
　　“嗯，伺候着。”
　　“你嘴上就吃不了亏。来。”沈默调高了床，又伸手搂过了高冉的腰，“垫个垫子，小心腰疼。”
　　沈默搂着高冉的腰，很细，那儿没一丝多余的赘肉，线条很好。手拿开的时候，无意间划过他平坦的小腹，很性感的嘛。
　　不好，沈默警告自己，别想把直的掰成弯的，费劲＋徒劳！
　　“看好了啊，狗就是狗，还是得跟着猎人。”高冉没注意到沈默微微变化的表情，自顾自的打着游戏。
　　“知道你为什么脱出不了吗？一分三十秒，看起来不算短，但，尸人是会复活的。”高冉专注的打着游戏，嘴上也不闲着，“看见这警报器了？”
　　“废话，这关的标题就是一分三十秒内鸣响警报器，脱出。”沈默也被游戏吸引了过去。
　　“你看，得这样。”
　　“你怎么先鸣警报器啊？”
　　“你看啊……这个时候切断滑车。”
　　“你就缺吧，我看你怎么出来！”
　　沈默看到屏幕上的僵尸站成了一排都堵在高冉所站的火车隧道门口。而后，滑车冲了出来，全撞倒了。高冉背着枪，悠闲的脱出，耗时：一分零七秒。
　　“保龄球的原理啊……”沈默呆若木鸡。
　　“过了。”高冉得意洋洋，笑得格外的开心，“怎么谢我吧。”
　　沈默看着高冉，也笑了。
　　下一秒的动作是高冉万万料想不到的，沈默亲了他的脸颊。
　　高冉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脸红……
　　要知道，他写情丨色小说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高教授……”随着声音的出现，高冉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不用尴尬了。
　　沈默看到年轻的孩子们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叽叽喳喳，病房里闹成一片，他们围着高冉问这个问那个，一片其乐融融。
　　他当老师，还真是挺成功。沈默想着，出了病房。小子，你挺有意思的。
　　直的掰成弯的……要不，我试一把？
　　
　　沈默是过了一个多钟头回来的，期间，他回了一趟家。没辙，昨天下了手术他就在医院凑合了一宿，早上起来本来就想回家补觉，可想了想高冉一个人怪闷的，他就留下来陪他了。可是不换衣服他不舒服，所以就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趟衣服。
　　“我丨操……你可回来了……”
　　一进门，沈默就看见高冉哭丧着一张脸。
　　“你这是怎么了？”实在令人莫名其妙。
　　“铃儿坏了，我按了半天都没反应，我要上厕所！”
　　这位绝对是忍耐到极限了。
　　“祖宗，您不会喊一声啊？”沈默退了出去，去楼道里推轮椅。
　　“我喊了，没人理我！”
　　沈默看了一眼表，五点半。是没人，护士们看看没什么情况都吃饭去了。
　　把高冉抱到轮椅上，沈默发觉他不重，挺轻。
　　“憋死我了，你快点儿！”高冉确实忍不住了。
　　“你说你，早跟你说不如用导尿管，非得来回这么折腾。”
　　“你那儿才要插那变态东西！”
　　“得得得，又急了……”
　　“你快点儿……”高冉已经带上哭腔了。
　　沈默偷笑着，小子，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高冉进了卫生间，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下裤子就要方便。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视线，从上往下，落在他的那话儿上。
　　高冉生平第二次脸红了，这次一直红到脖子根儿。那视线火辣辣的，带着刺人的灼热感。
　　“尿啊！怎么进了洗手间你没动静了？”沈默注意到高冉害羞了，可他就是想再欺负欺负他。这小子太好玩儿了。
　　“你出去！”高冉低吼着。下意识的把裤子拉了上来。
　　“出去？”沈默坏笑着，“男厕所你让我出去？难不成你让我到女厕所方便？”他说着，拉开了裤子的拉链，开始方便。
　　高冉几乎要疯了，“你这个烂玻璃，无耻！”
　　听着水声哗啦哗啦的，高冉实在是受不了了……
　　结果……
　　“诶我说，你这人有意思，到了厕所尿裤子，腰椎滑脱没大小便失禁的毛病啊。”
　　谁也没想到，高冉给气哭了。
　　“哭啦？”
　　“你王八蛋，你烂玻璃！你不是人！”
　　后面就更乐了，这事儿闹得满医院皆知。
　　沈默发誓，他真是悔过了，他就想给他清理身体，可高冉死活不让他碰他。闹得跟一锅粥似的。
　　最后，还是女护士给高冉清理的。沈默被高冉轰了出去，言词激烈，搞的护士差点儿给他扎一针镇静剂……
　　小子，女人看你你不怕，我看你你怕？行，你有潜质！非得把你弄我床上去不可！

　　高冉是提前出院的。首先，他身体素质本来就好，复健进行的异常顺利，这是好事儿。其次，他简直是受不了沈默了。那混蛋，天天跟他对着干、天天气他、天天刺激他。
　　爷不玩儿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反正游戏是一起穿了，攻略也出了。行吧，黑狗，我这辈子不想再看见你。我打我的猎，你觅你的食儿，人狗不是一势儿的！每当回忆起那条黑狗用那么龌龊的眼神儿盯着自己的那话儿，高冉就一肚子火。
　　敢轻薄大爷我？你还嫩着呢！
　　可一想到之后自己居然……
　　操，还是当着他的面儿！无地自容！
　　把钥匙插丨进锁孔，高冉推开门就进了屋。唉，这么久没回来，指定得打扫一天。抬眼皮的工夫，高冉忽见一孕妇挺着个大肚子从卫生间出来了。
　　“啊，呃。靠，对不起，走错了。”高冉赶忙带上了门。腰是摔了，可脑袋没摔啊，我怎么走人家里去了？
　　高冉拿着钥匙发呆。
　　没错啊，我应该就住在404……
　　莫非？
　　哦，也许是403。高冉思度了一下，又把钥匙插丨进了403的锁孔。
　　鼓捣了半天，锁没开，门开了，一彪形大汉立于他身前，“臭小子，你干嘛！”
　　“呃……”高冉孬了，“我……我回家啊……”
　　“这是我家，你找抽呢吧？”大汉的声音振聋发聩。
　　高冉看着那大汉，没敢轻举妄动，他这腰刚好，不想再进医院。
　　门被死死拍上的声音听的高冉哆嗦了一下。
　　“靠……爷不就是认错门儿了么，你至于么！”
　　好，403不对，404不对，那就只剩405了！
　　高冉信心十足的开门，结果……还是锁没开，门开了，“小伙子……你干嘛啊？”一个苍老的女人透着阴森森的气息拉开了门。
　　“……不能够吧？我家呢？”高冉真是彻底要疯了！
　　“高先生？”
　　高冉正犯晕，最早打开的404室的门开了，“是高先生吧？”一副儒雅的声音。
　　“呃……我是。”高冉机械性的点了点头。
　　“您快请进，真是不好意思。”那年轻男人说着让出了门，“是这样……”
　　男人絮絮叨叨的说着，高冉懵懵懂懂的听着，都挺晕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太太怀孕了，你们从美国回来生孩子？”
　　“嗯。”
　　“我的东西都给我打包好了？”
　　“嗯。”
　　“可我签了五年的合同，还差两年呢！”
　　“我不是说了么，钱我妈还会多退你一年……”
　　“不是，那我不能就这么无端端的无家可归啊！”
　　“可是哥们儿，你得替我想想啊，这孩子不等人……有了它就得要啊！”
　　“我……我……”
　　“啥别说了，房费我们全额退你就是了。”男人说着，已经开始一个纸箱一个纸箱的往外搬东西了。
　　这高冉眼睁睁的看着，也没辙——你租人家房子，人家现在不租了，你还能怎么着？这叫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还好行李不多，当初租这个房子一个是离学校近，一个就是家具、电器、装修什么的齐备。
　　把行李扔进后备箱，高冉开始琢磨了。
　　这，可怎么办呢？
　　一下午折腾了七八家中介公司，居然都没房！想想也是，刚过完春节没俩月，这外地人都租房子，他下手晚了！
　　咋办？
　　就算天天都得被老爷子挤兑是怪胎，他也只能回家了。先落脚，然后再找吧。
　　
　　高冉开车回了家，好么，一开门，他妈手里抱一孩子。妈的，不祥啊！
　　“小冉回来了？”高妈妈笑着就迎了上来，“什么时候出院的？”
　　“嗯……”高冉挠着头，看着孩子，“妈，你别告诉我，高羽能生孩子……”
　　“瞎扯！”高妈妈腾出手打了高冉的脑袋一下，“这是大军的孩子！”
　　“他孩子跟咱家做甚？”高冉窝到了沙发里，抄起桌上的杯子就喝水，今天这一天的折腾，不善！
　　噗……
　　“什么味儿啊？”
　　“哎呀，你个死孩子，这是娟子刚挤出来的多余的奶水，我还没放冰箱呢……”
　　“我丨操……真丨他妈的恶心！”高冉吐着舌头，脸都扭曲了。
　　“恶心什么啊，你小时候还经常为了跟高羽抢我这点儿奶打的头破血流呢！”高妈妈抱着孩子也坐了下来。
　　“行了吧，我可没印象。”
　　“你能有印象？那你得是天才了。”
　　“小冉？”表兄大军在楼梯拐角处就看见了高冉。
　　“大军，好久不见。”高冉寒暄着，隐隐觉得回家住这事儿可能要黄了。
　　“你最近怎么样？我听大姨说你腰摔了？”
　　“嗯，还行，这不好了么。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咳。这不媳妇刚生孩子，净给大姨添麻烦了。我那房子啊，刚下来，正装修呢，跟我说最迟去年年底就能交房，可我这崽儿都下来了，刚交房，这装修、散味儿……怎么也得折腾半年。真是不好意思。”
　　“大军，见外了不是。正好娟子跟我处的好，这月子跟我这儿坐，保准给你伺候的好好的。”高妈妈哄着孩子，笑着，“可惜就可惜了我这俩孩子，你说说，都老大不小的了……”
　　“是啊，你也别指望了，一个玻璃，一个怪胎，能给你添个孙子那叫奇迹！”高爸爸从洗手间出来，直接接上了话茬儿。
　　“哪儿都有你。”高冉白了父亲一眼，一点儿好气儿没有。
　　“是，处处都有我，可就我这长子没长孙。”高爸爸挨着高冉坐了下来。
　　“诶，小冉啊，我们单位新分配过来几个女孩，条件都不错，其中一个特出众，家里也是高干，跟大姨夫这里绝对是门当户对，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大军看着高冉，笑眯眯的。
　　“歇菜吧，没时间。”高冉赶紧就要转移话题。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有时间鼓捣你那教程，有时间鼓捣你那破小说？”高爸爸决然不想放过这话题。
　　“对，有的是时间。你催我干嘛啊，先催你大儿子去，他天天跟男人睡，他不给你生儿子那就不对了。”
　　“他有那心也没那力！生的出来我把桌子吃了！”高爸爸这叫一个气！
　　大军夹在中间哭笑不得。大姨夫妇这俩儿子，出了名儿的葛。
　　“大军啊，我给你说，小羽这次找的这个男孩子，真不错。要模样有模样，要身份有身份，要人品有人品。”高妈妈逗着怀里的孩子，合不拢嘴。
　　“是，就是没子丨宫。”高冉得着话茬儿就得挤兑高羽。
　　“你就讨厌吧你！”高爸爸点烟，怒视着小儿子，“你回来干嘛来了？给我们添堵？”
　　“没那闲工夫，我……我就是……我房子出了点儿问题，想回家凑合几天。”高冉吞吞吐吐。
　　“行，带个媳妇回来，我给你买个大房子。”高爸爸似是而非的笑着，“小冉啊，你说搞女人有什么难的？你就爬上去，哈……那个……不就齐活儿了？写你会写，干你不会干！日子还是你的日子，你就多个家庭成员而已。”
　　“不介，我就乐意自己个儿。”高冉直接给高爸爸撅了回去。
　　“那我这儿没地儿搁你。大军跟他媳妇住着你房间呢。”
　　“高羽那屋呢？”
　　“那是娟子的工作室，她还要画图。”高妈妈插了进来。
　　“大姨，要不我们……”
　　“你闭嘴。”高爸爸发了话，“你们俩口子好好住着，我也提前享受一把天伦之乐。”
　　“你别提前，你好好享受着，你这辈子只能虚假繁荣这一回了。”
　　“你个小兔崽子！”高爸爸死死的拧了一下儿子的胳膊。
　　“哎呦！”
　　“他爸，要不让小冉跟客厅凑合一下？”高妈妈心疼儿子。
　　“别，他有骨气，他不给我孙子，我就不管他！”较劲！
　　“不管拉倒，我还能没地方去了？”高冉站起来往门口走，这叫一个气！
　　“那要不你拉下脸求求你大哥跟小奕啊？”高爸爸火上浇油。
　　“我不求！我睡车里，行么？”
　　哐当一声，高冉死死的摔门而去。
　　“大姨夫……这……”
　　“大军，你别管。我就看这小子不顺眼。还不敌他哥呢，好歹知道情感是个什么东西，这孩子就是没人情！”
　　高冉不死心，直到又跑了N家中介。被人家婉转的拒绝了N多次以后，他终于得面对现实了。
　　他，高冉，伟大的教授，畅销的情丨色小说作家，现在，无家可归了……
　　这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得塞牙缝。总不能真睡车里啊！
　　“那要不你拉下脸求求你大哥跟小奕啊？”
　　还能咋办？真的，除了高羽，他再没人可以投奔了……他的朋友，个个不是毛头小子跟父母挤在一起，就是新婚燕尔，他都不能去啊！
　　该死，当初干嘛不买个房子，现在都是期房，买了也住不进去啊！
　　
　　程奕听见门铃响，纳闷了一下，他跟高羽从来没有访客。毕竟，他们是同性恋人，是隐居。
　　拿起可视电话，嘿！是高冉。
　　开了门禁，程奕等在门口，直到高冉从电梯里出来。
　　“你怎么来了？”程奕笑笑的，心里却是莫名其妙，高羽俩兄弟交恶他是早有耳闻的。
　　“呦呵？怪胎怎么来了？”高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
　　“死玻璃……”高冉刚进门就压抑不住骂人的冲动了，他早已把自己是来低声下气的请求高羽收留的茬儿给忘了。
　　“嗯，玻璃，是玻璃怎么了？”高羽魅笑着，缠上了程奕的腰，“你不是想写男色小说来取材的吧？”
　　“恶心……”高冉别过了头。
　　“你自己找恶心的。”高羽像只猫一样缩在程奕的怀里。还不老实的挑逗着程奕。
　　“高羽！你过了啊。”程奕掐了他一下，“小冉坐啊。”
　　“他不坐，他嫌咱俩恶心。”高羽的凤眼挑衅的看着高冉。
　　“操……”高冉这叫一个搓火！
　　“高羽！”程奕搂着怀里的人，也不好多加责备，“小冉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程奕这一句猛然把高冉拉回了现实。对啊，他深夜造访干嘛来了？你是求人家收留，不是来摆高姿态的！
　　“我……我……”高冉实在说不出口让高羽收留他。
　　“怎么了？”程奕很温和的看着高冉。
　　“嗯……我……我想跟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妈的，高羽，这房子总不是你一人的吧。
　　“可以啊。”
　　“不行！”
　　程奕和高羽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高羽！你怎么回事儿？”程奕拉起了怀中人。
　　“我家里不欢迎怪胎！”
　　“他是你弟弟！”程奕抬高了声音。
　　“小奕哥哥……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我走了……”程奕，我吃定你心软。妈的，一定要低头，我也绝不向你高羽低头！
　　“小冉！”
　　果然，程奕起身拉住了他，“别理你哥，你住下。”
　　“程奕！”高羽气得跳脚！死高冉，你明明比小奕大你还腆脸叫他哥哥！
　　“你行李呢？我帮你搬。”
　　“你人真好~”高冉继续装可怜。越过程奕的身影看着高羽张牙舞爪的模样，就一个字儿：爽！
　　“别，你别客气。”程奕笑了。他丝毫没想到，下一秒，高冉居然抱住了他。脸颊上啾的一下被亲了一口。
　　高冉这叫一个乐，高羽我气死你！
　　“高冉你王八蛋！”转眼高羽就要扑上来。
　　程奕夹在这混蛋两兄弟之间，有罪可受了。
　　“程奕啊，你知道么，高羽最早听到你的唱片，可是从我屋里拿的~”高冉腻在程奕耳边，嘴唇贴的近的不能再近了。
　　“高冉，你个贱丨人！贱丨人！你放开我的小奕！”
　　“老天爷啊，你杀了我吧……”程奕彻底崩溃了。

　　“嗯……好舒服~我还要~”高羽趴在床上闷哼着。
　　“爷！您小声一点儿！”程奕骑在高羽身上，面目都开始狰狞了。
　　“我干嘛要小声~嗯……好爽……就是那里~嗯……嗯……再用力一点儿~”
　　“你弟弟在楼下，您能收敛收敛么？”
　　“我自己的家……嗯……嗯……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不是……这大半夜的……小冉明天一早还有课呢！”
　　“嗯……嗯……不管……用力一点儿啦……你今儿晚上是没吃饭还是怎么着？”高羽的声音只有抬高的架式，完全没有小下来的趋势。
　　砸门的声音就是这个时候响起的。
　　“高羽！你混丨蛋！”高冉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外。
　　“嗯……嗯……你才混丨蛋！”
　　“谁他妈的混丨蛋谁知道！你被人操着还能骂人，还敢再厉害点儿嘛！”高冉彻底怒了，一男人，叫丨床比女人还放荡，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才被人操着呢！”
　　“高羽……咱别闹了成么？”程奕翻身下了床。
　　这两兄弟，没一天消停的！
　　门一开，高冉看了个目瞪口呆，这俩人穿的比他严实。
　　“……他在电脑前面坐的时间太长了……我就给他捶捶背……真对不起……你知道你哥……故意耍混丨蛋……”程奕非常非常不好意思的解释着，闹了个大红脸。
　　“程奕！你哪头的？你敌我不分啊！”高羽从床上爬了起来，怒视着门口的二人。
　　“爷，别闹了，你跟你弟弟分什么敌我？你以为越战啊！”
　　“小奕……不是我说你……就这样的货色你也要？”高冉火上浇油。
　　“我他妈货色怎么了？”高羽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说你智障还真不冤枉你！你找个镜子自己看看，就你那样儿，整个就是克隆我！”
　　“你以为我愿意啊？长了一副你那贱样儿，上街净被男的看了，操！”要不是程奕拦着，这俩又要扭打到一起了。
　　“得，你们俩都歇歇吧。你们都是英俊无比、才华横溢的美男子，天下无双，都睡吧……”
　　“和稀泥！”难得的兄弟俩异口同声。
　　“我怎么老是猪八戒照镜子啊……里外不是人！”程奕颓了。
　　“你才不是猪八戒。”高羽缠上了程奕，“你美的不象话呢。”说着，这手脚就开始不老实了。修长纤细的手指直接就探到了程奕的衣服里，程奕这性子是点火就着，高羽这一挑逗，哪儿受得了啊！
　　“……高羽，别闹了。”
　　“不么~”高羽的声音甜的发腻，“反正都被思想不纯洁的人意淫了，还不如就真搞呢。”高羽说着，勾住了程奕的脖颈，唇贴了上去，继而是潮湿的舌头，一边亲着，一边肆无忌惮的脱衣服。
　　“荡丨妇！”高冉狠狠的摔上了门。他也就这么点儿发泄的余地了。
　　可怜……
　　自打在高羽家住下，小两个星期了，高冉天天失眠。他是那种睡觉很轻很轻的类型，恨不得掉根针都能听见，高羽就抓住他这弱点，天天晚上不消停。
　　这你就得说了，哦，要是程奕不在就好了，他一个人也折腾不起来啊。
　　错！大错特错！程奕不在，他更不消停。
　　比如说，他半夜打室内篮球。
　　比如说，他半夜用最大的音量放摇滚乐。
　　比如说，他半夜观赏枪战影片。
　　总之，馊主意都用在怎么折腾高冉身上了。
　　程奕回来倒是救了高冉，也就他还能控制一下噪音的分贝。
　　叫丨床？那是最轻的！
　　并且，他们俩要是真干什么，一般程奕都会费劲的把高羽给嘴堵上。
　　不行，这日子不能这么过了！
　　高冉是真的快崩溃了。
　　这俩礼拜，他恨不得天天上课都犯晕，一个班20个学生他能看成40个。
　　摧残啊……
　　可，天公不作美，高冉依旧没有找到能搬走的房子。这可愁死他了。
　　什么叫点儿背？这就叫点儿背了！
　　
　　微风抚过，泥土的气息被卷了进来，很好闻。远处是孩子们打球喧闹的声音。每天能在教职员室睡个午觉，是高冉一天当中最最幸福的时刻！
　　“动感超人！动感超人！”
　　高冉迷迷糊糊当中听到了手丨机短信的声音。本不想去理会，奈何提示音不绝于耳。
　　“操……哪孙子啊？”高冉一百万个不乐意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猎人，您最近轻闲啊。连动作类游戏都开始出攻略了？】
　　高冉看着屏幕这叫一个气！都他妈的串通好了，都他妈的不让人睡觉！
　　【黑狗，你丫管的范畴忒宽了。小心手术的时候把土豆当心脏放无辜病人胸腔里给人治死！】
　　得，反正也睡不着了，黑狗，你找虐！
　　【你《南方公园》看多了吧？我都是对病人脑部下手，让您失望了。】
　　【嘁~管你切哪儿的，总之我特替你那些病人担心。花那么多钱做手术，还赶上一只狗做！】
　　【高冉，你皮痒痒了吧？】
　　【嗯，特痒。怎么着，把你狗皮剥了给我刷刷背？】
　　【刷背？我下面那毛刷你用么？还带棒儿呢。你用我就借给你。】
　　【呦呵，你下面那个真先进，还能拆卸啊？＝＝|||古今奇闻！】
　　【……你就给嘴过生日吧。】
　　【没，我这是实话实说，要是真能拆卸，你贡献出来，给世界人民都参观参观。嘻嘻。】
　　高冉挤兑沈默这叫一个过瘾，积压了俩礼拜的怨气总算找着一出口了！
　　沈默的电丨话是紧跟着追过来的。
　　“高冉！你疯了吧！”
　　“狗就是狗，几天不见主人就摇着尾巴叫~扔你块儿饼干么？你接着叫？”
　　“猎人，你找强奸呢吧？”
　　“一巴掌搧死你个臭无赖！”
　　“来，脸放这儿，等你搧。”
　　“你真够无聊的！没事儿挂了。”高冉靠着窗台，眼睛注视着远处的球场，脸上挂着一种似是而非的微笑。
　　“你说你这态度，领导抽空关心你一下，你还不珍惜机会。”
　　“我怎么没听说狗能领导人了？”
　　“……你……你那嘴真不是一般厉害……”
　　“哈哈哈哈哈……行，服输就行，我挂了，困死了。”
　　“你上岁数了啊？还得来个午觉？”
　　“你上岁数绝对比我早几年！操！大爷我天天晚上睡不着觉！”
　　“啊？为什么啊？”
　　“倒霉倒大发了……我房子出了点儿问题，跟我哥那儿凑合着呢，那缺德带冒烟儿的东西，天天晚上祸害我！”
　　“呦，还有人能治你啊？”沈默在电丨话那头笑得一塌糊涂。
　　“你就笑吧，我诅咒你也天天晚上失眠，憋得你也打动作游戏！”
　　“咳！这是你打动作游戏的源头啊？不错，你哥造福了一票戏友。”
　　“你个死黑狗！你混丨蛋！你等着吧，我诅咒你也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您省省吧，我跟您待遇不一样，我们医院我这级别的都提供涉外级公寓~”
　　“明天就着火，烧了你们一片大楼！”高冉气得直接把电丨话给挂了。
　　把手丨机扔沙发上，高冉又躺了上去。睡吧，睡吧，睡眠宝贵啊。
　　可刚要会周公……
　　“动感超人！”
　　“见鬼了！又是谁啊！”
　　高冉是真怒了，拿起手丨机一看。
　　【你放心，绝对不可能，除非你纵火。嘿嘿。免回。发这短信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姿势不对，起来重睡。我上手术，关机了。】
　　“黑狗！你混丨蛋王八蛋！面板上的黄瓜——找拍！”

　　高冉每天出门上班前，有个习惯——边吃早饭，边看报纸。他不喜欢看电视，也不喜欢听广播，所以，报纸是联丨系他和这个发展中社会的唯一命脉。
　　坐在宽敞明亮的厨房里，高冉喝着牛奶，春风顺着窗口灌进来，甜甜的。
　　唉，明明是一个妈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高羽，畅销推理小说作家。拥有完美情人一只、大房子一套。一辈子没看过别人脸色。
　　我，大学教授，只有头衔没实质物质基础，写一些情丨色小说，畅销可稿酬一般。男的不喜欢、女的不待见，没一个贴心亲密的情人。天天工作看人脸色……现在还落魄到被房东赶出来，借住高羽家，天天看他脸色！
　　天底下还有比这再不公道的事儿嘛！
　　唉，得好好考虑一下买房子的事儿了，这脸色要是天天看，人都得抽疯！
　　高冉翻着报纸，声音很大，算是撒气。
　　还是早上好，高羽赖床，他不用看他的脸色！
　　翻开八卦版，娱乐明星大过场。什么稀奇绯闻都有。正经的寥寥无几。
　　【4月25日程奕个人演唱会摇滚你的生活】
　　哈，要开演唱会了，怪不得最近程奕都那么忙。高羽，活该你守活寡！
　　完了，我怎么越来越像心理阴暗的巫婆了？
　　高冉想着，把娱乐版扔到了一边。
　　社会新闻这一版，高冉其实很少会注意。一般都是什么小猫被困在下水道啊，小狗被挖了眼睛啊，谁家失窃了……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可，今天，在无意中，高冉看到这样一条新闻。
　　【N涉外综合医院公寓楼失火，大量医护人员深夜逃窜】
　　噗……
　　不能吧，莫非我乌鸦嘴？
　　附带的大幅照片里，高冉一眼就认出了裹着浴衣的沈默。
　　哥哥唉，我不是故意咒你的，谁知道这么准呐？
　　
　　沈默这叫一个郁闷。怎么好死不死的，天灾人祸叫他给赶上了？
　　更惨的是，别人都给了假，他还得为一手术挺着，病人倒是美了，他半条命没了。昨天夜里跟寒风玩儿亲密、脚跟大地找接触，今天又站了六个钟头的手术……真要死了！
　　“小李，人呢？今天怎么这么清静？”沈默窝在沙发上，累得要虚脱。从手术室出来，他只做了简单的清洗，饭也不想吃，就想赶紧睡一觉，可，家都没了，睡哪儿啊？
　　“诶，沈主任，你还没去申请新房子啊？晚了就没名额了！”同科室的小李拿起了桌上的挎包，“赶紧去吧，你说你也是，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跟那些小年轻儿一样住单位宿舍，赶紧结婚买房吧！”
　　“哦……嗯……什么？”沈默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安排房子？我怎么不知道？”
　　沈默比小李更先奔出了科室，看得小李一愣一愣的。
　　……
　　“没了？你跟我说没了？”沈默在后勤处大喊大叫。
　　“沈主任……你别急……那个……我是真不知道你是因为手术才没来申请……那个……我……”
　　“没了你叫我住哪儿去？”沈默暴怒中，完全不听解释。
　　“真的……沈主任……我以为您会去您爱人家里……所以才没来申请……”小姑娘吓得够呛。
　　“我爱人？你怎么知道我有爱人？”
　　“……呃……我以为您这么大岁数……我……”
　　“说我老是吧？”沈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跟个小姑娘瞎嚷嚷。
　　也许，就是小李和这小姑娘说什么结婚、爱人的事儿刺激了他。想想自己，今年三十三了，转眼就三十四。可依旧没着没落的。
　　真的，现在想一想，他这人在工作方面顶尖，可在情感方面，真是失败。情儿换了一个又一个，愣是没半个合适的。消停了大半年了，自己一个人，挺没趣的。
　　“……我……我没那意思……沈主任……”得，妞儿眼看着就要哭了。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沈默转身出了后勤处，人有点儿发飘。
　　回科室拿了东西要出门，电丨话响了。这点儿人都走光了，谁呢？
　　“喂？”
　　程奕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小奕？”
　　“……沈老师……嗯……是我。”
　　“别叫老师了，都不当你老师多少年了。”听到程奕的声音，沈默一下子安心了许多，他坐下来，耐心的听着电丨话。
　　“嗯……好……”
　　“你怎么知道我科室电丨话的？”沈默笑了，笑得很安详。
　　“上次在医院……你给我的。”
　　“哦，你看我这记性，老了，上岁数了。”
　　“老师……哦，不对……那个……反正，就是我看见你住的房子起火了……”
　　“哈……半天就你一个关心我的。真失败，就老情人还记得我。”
　　“老……沈默……你是不是遇到烦心事儿了？怎么听着那么低落？”程奕听出了沈默的情绪不对。
　　“没，就是觉得自己混的挺失败的。当初放弃那么多离开阳朔，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我得到什么了？钱，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没什么朋友，也没个爱人，就在城市间飘着，不知道会在北京待多久，连房子都不敢买……”
　　“沈默，别这么说，你等我一下，我最多二十分钟就开车过去。”程奕挂了电丨话。
　　他情绪不对，他不能不管他。
　　
　　高冉在医院的停车场待了许久。
　　黑狗，你丫死里面了？
　　这小子下了课就到医院来了，他看了报纸，觉得怎么也得安慰人家一把，毕竟，自己乌鸦嘴了。结果，沈默在手术室。他想了一下，回家也是看高羽脸色，不如找黑狗喝一杯——俩天涯沦落人啊。可等了四个钟头了，高冉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
　　猛的看向窗外，嘿！那不是程奕的车开进来了么？
　　他那么忙，莫非累病了？
　　正考虑着要不要下车打个招呼，高冉就看见沈默从医院大楼里出来了。
　　程奕的车就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高冉看着沈默向这边走过来，上了程奕的车。那车倒车，绝尘而去。
　　嘿！
　　你程奕那么忙，还有空会老情人？
　　高羽啊，你看得住你男人么？
　　高冉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特没劲——自己跟个贱丨人似的等了四个钟头，不是傻缺是什么？人家需要你来安慰么？
　　
　　“到底怎么了？”程奕在餐厅的包间里坐定，先开了口。他是从体育馆直接过来的，排练让他给推了，气得经纪人直跳脚。可没辙啊，他放心不下这样的沈默。他在他的印象里永远是强势的，他不该有任何一点儿落寞。
　　“真没事儿，你那么忙还跑出来陪我，旧情难忘啊。”沈默笑了。
　　“你就毁你那张嘴上吧。操。”程奕点烟，不看他。
　　“是，早毁了。”
　　“……你别颓了啊，我没挤兑你。”
　　“不说我了，郁闷死了。”沈默低头吃东西，“你怎么样？你那小男人看着不错。”
　　“……还行吧，就是特任性。难伺候。”
　　“看着可不像。挺不错的。”
　　“歇菜吧，你是不知道他。”程奕淡淡的笑着，他还真有点儿想那死混丨蛋了，最近一直忙排练宣传什么的，根本没空回家。
　　“现在做1不做0了？”
　　“算是吧。”这问题让他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哦，我们俩不分吧。丢人。
　　“我看他挺好的，你好好处着吧。”沈默也不好再说什么，以前的关系在那儿摆着呢，见面就是尴尬。
　　“我说……医院给你安排住处没有？”
　　“没……人都当我有爱人或者结婚了，优先考虑小同志。”
　　“你干嘛不买房？”
　　“谁知道在这座城市能待多久。”
　　“……嗯，那你住哪儿啊？”
　　“不知道，一会儿找个酒店先凑合吧。”
　　“不行你就先住我那儿？”程奕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高羽还不得杀了他？公然把老情人往家领。
　　沈默抬头看向程奕。嗯，他跟高羽一起住，高冉现在也在那儿。嘿嘿，老了？没情儿？行，找一个，那臭小子还不错。
　　“太麻烦了吧？”沈默假装客气一下。可看程奕要顺着台阶下，赶忙又改口了，“不过跟你客气就太假了。那，找到房子前，多多关照了。”
　　程奕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摔摔摔！摔他妈什么呢？”高羽听到高冉进门，而后就是乒了乓啷的动静。他正在给小说校对，这叫一个气！
　　“你别拱我火儿啊！”难得的，高冉今天进门很晚脾气还特不顺。
　　“咋了？”高羽软了下来，他没怎么见过高冉真生气。他们俩再不对付，毕竟还是亲兄弟啊。
　　“不知道，特郁闷。”高羽一软，高冉也就没那么厉害了。
　　“得，别郁闷了，我陪你喝一杯。”高羽说着，往楼下走。
　　“猫哭耗子，假慈悲。”
　　“那你让不让我哭吧。”高羽笑了。
　　“操。”
　　俩人坐下还没说什么话，门响了，程奕和沈默一前一后登堂入室。
　　“小奕回来了？”高羽听到动静回过了头，“沈先生？”
　　“不好意思，打扰了。”沈默笑着，眼睛却盯着高冉。
　　“程奕，你遛狗去了？”高冉冷着脸出了声儿。
　　“那个……”程奕正思量着怎么跟高羽开口。
　　“说啊，咋了？”高羽勾住了程奕的脖颈，吧唧亲了一口，他想死他了。他才不在乎多了两双眼睛看着。
　　“就是……那个……沈默……家里……着火了……”
　　“啊？”高羽没看报纸，还真不知道。但听程奕这口气，他大概知道程奕要说什么。想了一下，不错，找个能震乎住高冉的也不容易啊。成，有主意了！
　　“那可太惨了，要是不介意，先在我们这里凑合凑合？”
　　“啊？”程奕和高冉几乎异口同声。
　　“那可太麻烦你了。你看我这么大个人，唉……”沈默作感激状。
　　“高羽，你丫有病吧？”高冉几乎是在咆哮。他是不是脑抽了？他真该告诉他，程奕跟沈默刚刚背着他在约会！
　　“高冉，你个白吃白住的给我闭嘴！我家里住谁需要你过问么？”高羽搂着程奕，瞟了高冉一眼。
　　高冉被噎的一愣一愣的。
　　“操！你个臭傻缺，你就玩儿火自丨焚吧！”高冉转身就上了楼，丢下不明所以的三人。
　　“他吃炸丨药了？”程奕还真有点儿怕他。
　　“他有病。”高羽蹭着程奕的脸颊，根本不理高冉的反常，“沈先生啊，你别介意，我弟弟有病。得治！”
　　“别，叫我沈默就好了。”
　　“嗯，我带你上楼，您就勉为其难跟那疯子住一层吧。”
　　谁也没发现，这高羽笑得这叫一个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