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哈皮疯
欢迎注册交流对文文的感想~

Join the forum, it's quick and easy

一起哈皮疯
欢迎注册交流对文文的感想~
一起哈皮疯
Would you like to react to this message? Create an account in a few clicks or log in to continue.

《俩倒霉孩子》Chapter 41-45

向下

《俩倒霉孩子》Chapter 41-45 Empty 《俩倒霉孩子》Chapter 41-45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6, 12:32

  Chapter 41
  
  王正波
  
  他心里有事儿,我知道。我为嘛知道,呵呵,因为我也是男人。
  他几乎是把我衣服从身上撕下来的,我当时心里特别不平衡,就马上过去撕他的,他的衣服比我的贵,撕完以后就平衡了。
  不过,最后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果实,他就把我撕了……
  “慢点儿行不行?喝了血酒了?”我一边儿喘着大气儿一边儿问他。
  “不行!”
  好么,得,我忍着不废话了。
  他吻着我的脖子,有点儿痒,还是被他压在下边儿,我抱着他的后背,他一下一下的进进出出,这姿势其实我挺熟的了,而且我身体素质向来不错,加上我从小儿就是练跑步出身的,所以平时我都没什么太大的不适应的感觉,不过……今天在他向我做最后冲刺的时候,我的腰差点儿断了。
  他完事儿之后脑门儿上有汗流下来,脸侧面儿也有,好像……眼里也有,我支起身,倚到床边儿,抱着他的脑袋:“没事儿,没事儿,嘛事儿也没有……”他也喘着大气,靠在我的胸脯上,抱着我,我特别想使劲儿的抱住他,不过我的腰疼得动不了。
  这个姿势大概维持了很久,我才慢慢的把他挪开。他抬头看看我,微笑了一下:“还要?”
  “不了,腰扭了。”我乐。
  “……我弄的?那你刚才干嘛不说?”
  “好么,刚才你就跟让国丨民党追着塞的,我还说嘛啊,一咬牙一闭眼就过去了。哈哈。”我乐着往前探身子,想一点儿一点儿的下床站起来,刚往前挪了两寸,就听我“嗷儿”的一声,SASA都赶过来了,在那儿关切地看着我。
  “你丫别吓唬我……没事儿吧?”
  “没有,就是腰,刚扭了。”我想站,但是站不起来了,操这扭得有点儿严重了。
  “我帮你一下?”
  “不用。”我侧着慢慢地直起腰,行了,不是特别疼了,不过只能侧着起来,直接直不起来。
  “还是我扶你起来吧……”
  “别别,没事儿,不要紧。”我擦了下汗,看着他光着屁股站我跟前儿,一脸的紧张。我倚到墙边儿,两手用力把他拉到跟前儿:“要不然,你给我按丨摩吧。”一边儿说,一边儿乐还留了个眼神儿。
  他一拍我脑袋,二话没说,右手就伸到我下边儿了,在他卖力的时候儿,我一直是微笑地看着他……
  
  
  晚上,躺到热乎的被窝里,他的眼神儿还是有事儿,感觉像是不安也像受了嘛刺激了。我从枕头底下把他的卡摸出来:“给。”
  “哈?”
  “这么长时间,没公平对待。”我摸着他的头,他不太乐意,把我手扒拉开。我乐着看着他,“给你存上零花钱了。以后每个月这个时候,我都给你存进去。钱不多,慢慢来。”
  他那眼神儿跟让雷劈过塞的:“你敢再说一遍吗?”
  “嗯?就是给你存钱进去了,小孩儿样儿。呵呵。这么多人我都供着,连前妻都帮衬着,就是没给你,别生气。”我微笑地看着他。
  “你丫……那是我给你的好么?”
  “啊?”我没听懂,“什么?”
  “我说那卡是我给你的,你用,你花!”
  “给我的?”我就奇了怪了。
  “废话!我能抢夺工人阶级么?资本家援助你!”
  我哈哈大笑起来,这把我听明白了。
  “你乐那么诡异干嘛?”
  “我能不乐吗?有你这么给人家钱的吗?”我摇摇头儿,继续乐,这比听相声还哏儿呢。
  “我怎么了?”
  “呵呵,你把卡扔我账本儿里,是给我钱?我上哪儿取去?密码是多少?你还不如自己刻个人名儿章,开张一千万的支票给我呢。那样看着还爽点儿。”我说完继续哈哈大笑起来。
  “我这个脑子……妈丨逼,我给忘了。”
  “那等会儿,你给我钱干嘛?”我问他。
  “你说干嘛?你都赤字财政了吧……咱能不把日子过的这么……不容易吗?我给你贴补贴补家用,大管家。”
  “看我不容易?”我奇怪地看着他,“还贴补家用?车磊……”
  “嗯?”他看着我。
  我笑笑:“宝贝儿,要是说我不容易,我挣得少吗?最后两千块钱一个月自己手里边儿剩着,在北京吃饭足够了。我没不容易,要说你贴补家用,那我就有话说了。”
  “说嘛?”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问他。
  “……”
  “你当我是你的老妈子吗?”我看着他,“贴补家用是你往我账本儿里扔张卡的事儿?嘛叫家用,知道吗?那是你下班儿有心上菜市场买菜,到了周末看见哪个灯泡儿没亮,上电料行买回来换上,知道秋天到了该买两件儿棉毛裤回来别让咱俩冻着,知道我搬过来,给我买睡衣买刮胡刀,这叫家用。你做得都挺好的,还扔卡干嘛呢?是你以后不想买了,全让我去了?我以后就您老妈子了?还是以后你都倍儿忙?没功夫管这事儿了?”
  “说什么呐?也不嫌矫情!”
  “我没跟你矫情。车磊,这把你画蛇添足了,哈哈。”我说着没气又乐起来了,“我知道你有那份儿心就行了。不过你挺怪的,都做得挺好的了,也没亏着我,还往抽屉里扔没密码的卡,拿我找乐儿呢?”
  “你……尖酸刻薄没完了?”他拧着脸。
  “车磊,我住在这儿,就证明我肯定没问题能住在这儿。钱多了就存起来,留着哪天出了嘛大事儿的时候用。这日子不就这么过的吗?我保证不了咱每天都有御膳房的席,不过咱哪天桌子上没肉了,哪天吃着凉的了?你放心,没问题,那一个月几百块钱工资的人有得是,谁家过不下去了?穷有穷的过法,再说我也不是穷人。你要有存款,钱富余,别放卡里,定期存银行去,要不然就买点儿保本儿的基金。你们家你妈、你姨岁数都不小了,已经是容易得病的时候儿了,万一出点儿嘛事儿,你们家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大大小小的事儿,你都得顶着。”
  “她们用不着我,呵呵,我大概是他们唯一的负担。”
  “是啊,我知道你妈有钱。你家的日子过得不一般。可是,要是万一哪天你妈病了,你别生气啊,我不是咒阿姨,人到了这岁数儿都爱生病,大实话,谁都一样。你说,你妈要是住医院,你拿着你妈的存折上银行取钱去?脸上好看吗?你妈有钱是天经地义的?你妈就得自己挣钱养老吗?”我说完,停了一会儿,“我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啊。哈哈哈。”我傻乐起来。
  “连你也来教训我……”
  屋里没开灯,看不见他的表情,我贴到他身边:“小车儿,人活着都不是一个人活着的,谢谢你。”说着说着,我就想起来我妈了,想起来她坐屋里的床上哭,没拿毛巾就拿手背擦着脸上的眼泪,那哭声儿不大,看着我的心揪着疼。她哭全是让我挤兑的,她没做错事儿,我却让她哭了,我小时候,她从来不会在我没错的时候挤兑我哭……闭上眼看着我妈哭的样子,我也忍不住想哭,妈,我实在没办法。
  他轻轻的抚着我的背,过了一会儿,突然起来把我往后转,靠,还他妈夜袭,还要啊!我刚想顺着他转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腰部神经把信号儿以光速的三倍传向大脑,而大脑也以光速的六倍传到我的发声器官。
  “啊!”我大喊了一声。
  “操!吓人玩儿啊?又怎么啦?”
  “腰!”我扶着我的腰,他妈的最近这两天,天天别扭,怎么今天这么疼。
  “折了?”
  “没有,拿条热毛巾给我。”我已经说不出客气话来了,“快点。”
  他赶紧下床光着跑到厕所,给我拧了条热毛巾,贴在后腰上刚一贴上,我又是一嗓子:“唉哟!”
  “又喊什么呐?不成医院去。”
  我发现了,不是皮肉疼是里边儿一抽一抽的,着凉了。
  “没事儿。”我忍着疼咬着牙,“你先睡吧,今天晚上不行了,明儿晚上再说。我缓缓就好,着凉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侧着身子从床上翻起来的,站姿那标准,挺得跟国旗班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现在得去天丨安门广场敬礼去呢。
  “……干嘛呢?才几点啊?”
  “我上班。”我看看被窝里的车磊。
  “哦,对,我忘了……诶,你腰好点儿了没?”
  “好多了。”我乐,“没事儿。放心。”
  往地铁站走的过程极为不正常,腰一直挺得很直,上地铁后稍微好一点儿了,也不敢坐着,到公司慢慢坐下了,一个上午过去就不疼了。
  
  下班的时候往外走,包掉地上了,低头一捡突然之间又是一疼。靠,这得多长时间才能好。路过药店进去买了帖膏药拿回家。
  推开门儿的时候,已经有菜味儿了。
  车磊从厨房探出脑袋来:“回来了?今儿饭我替你做了!厨娘~~”
  “好您了。”
  我洗完澡出来,他拿着我买回来的膏药给我往腰上贴,贴上就舒服多了。吃过饭,给我爸发了条短信,问问家里怎么样,我妈的情绪好点儿没有。
  我爸回了条:好点了,放心。自己注意身体。
  把手机放兜里,看看坐沙发上看电视喝茶逗猫的车磊,摸了摸疼着的腰,日子就这么过就行……
  
  车磊
  
  “腰疼?”
  “嗯嗯。”我靠着沙发,脚边儿是SASA,脸边儿是王正波平躺在沙发上垂下来的手。
  “怎么个疼法儿?”小妈问的关切。
  我捂上听筒问王正波,“诶你怎么疼啊?”
  “一抽儿一抽儿的,跟里边儿有气儿塞的。”他丧不搭眼的说。
  “一抽儿一抽儿的,跟里边儿有气儿似的。”我如实转述。
  “啊?你这两天都干嘛了?”
  小妈问完,我又转问王正波,“你这两天都干嘛了?”
  “没怎么着,就是跟你那个的时候,突然间……就那嘛了……”他说的楚楚可怜。
  妈丨逼的!这你让我怎么跟我妈转述!!
  “小磊?”小妈关切的催促。
  “呃……就是……”操丨,我还不能撒谎,胡说一个也解决不了问题。一咬牙一闭眼,我就……
  “没干嘛……”
  “没干嘛好好的你腰疼?”
  “……”
  “是不是搬箱子啊,换灯泡啊什么的扭伤了?”
  “这……”
  “你吞吞吐吐的干嘛,说啊,不说我怎么给你解决!这孩子真是的!”
  “靠!没法儿说!”我都有心掐死自己了。
  “你……”
  “我……”
  我们俩心有灵犀了。我羞愧的就想把自己埋了!
  “他怎么这么折腾你啊!”小妈明显急了。
  “我丨操不是!我……实际上……”
  果然人不能撒谎,是谎就会破。我还不如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告诉小妈是王正波腰疼。
  “实际上什么?”
  “其实是我折腾他……”我汗颜。
  “那你腰疼什么?”
  “……他疼。”
  对过儿没音儿了,我估摸小妈气死了,赶紧接着说,“你,你还在吧?我……”
  “吵吵什么啊,翻书呢!你等下。”
  “哦……”
  “逆向运丨动。”良久,小妈说。
  “你意思是……我躺下他来?”
  “车磊!你满脑子都是什么啊!”
  完蛋操,这回真急了,声音尖利的足可以震破玻璃……
  “我……你……”
  “逆向运丨动是说比如倒着走、倒立、躯干伸展运丨动……”小妈在电话另一端滔滔不绝的说,我跟这边儿一边听一边记录。脸这回真掉地上了,拾不起来了。
  王正波看着电视,时不时还换换台,倍儿悠闲。我知道这事儿不赖他,可我就想抽他!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跟我妈面前把人丢干净!
  小妈嘱咐了我半天,我应着,只想快快收线。忽然,她问:“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是他不舒服?”
  “我……”我语塞,“我怕你不管……”
  “我为什么不管啊?”小妈反问。
  王正波正看着我,我也不好说什么,“那姨妈,就……就这样?”
  “你别挂。”小妈没收线的意思,“我不是要骂你或者说你或者谴责你,小磊,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不明不白跟他在一起……”
  靠!怎么非逼我!成!
  电话里小妈督着我,这边儿王正波那俩大眼珠子瞪着我。你们就是想看水泊梁山是吧?
  “我跟大志分了。”我说的特坚定。结局已是如此,什么时候坦白都是如此,那就说吧。别顾忌了。我本想找个恰当的机会跟妈她们说,看来是没戏了。而这事儿,我是现在怎么也不想跟王正波说的,我不想他觉得我是为他才放弃大志。没意思,跟演戏似的,干嘛呢?可是没辙,你们都要来逼我!
  “什么?”
  “我跟他谈了,我们都挺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我跟小妈缓缓说着,王正波的眼睑垂了下去。
  挂了电话,他推了推我,“车磊……我不疼了。”
  “起来,倒着走。”我横着眉毛看他。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估摸现在我那窗户正冒火。
  “走哪去?”
  “哪儿也不去,就跟屋里走!”我点烟,把打火机摔在了茶几上。有机玻璃当啷一声脆响。
  “车磊。”他笑着看我,“当我十分钟的发泄球吧。过来打我一顿。”
  “我打你干嘛?直接把你腰踩折了?”我好奇孙子丫是一什么脑结构。
  “你要是打我、骂我,你舒服了我高兴,两全齐美;你这样儿不明不白的拿东西发火,五官错位的,你明着不痛快,我心里也不舒服。”
  “你丨他妈……”我吐出一口烟,“我对你没火儿,我对谁也没火儿,你这都什么屁话!”
  “好么,您了还没火儿,不用打火机自己都能把烟咬着了。”
  “对,我哥斯拉。”
  “哥斯拉是嘛?我是查理。”
  “Well,Charly,go on,just keep walking。”我被他气死了。
  “我没工作啊,Work什么?”
  “Damn it!”我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
  “你说汉语行吗?”
  “汉语神经死了。你倒着走,别停,对你腰很有好处。”
  “不生气了?我光这么走就行?你就不生气了?”
  “对,走完还要倒立。”跟这种单细胞生物,我只能把自己也当单细胞生物才能不疯。
  “谁的。”他小声说。
  “哈?”
  “没嘛,”他挑了个眉,“谁的。”
  “什么谁的?”
  “你是谁的。”
  “什么我是谁的?”他问的没头没脑……
  “我是王正波,英文叫查理。你是车磊,英文叫谁的。”
  “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儿吗?”我起身看着倒着走的他。
  “说吧。”
  “你把厨房那擀面杖给我拿来。”我微笑。
  “今天不想吃饺子,腰疼包不了。”
  “不让你包饺子,去,给我拿来。”我继续笑。
  “你当我是傻子了?我倒着走,撞门框上弄么办?”
  “转过来拿,要不我就拿这玻璃烟缸砸我自己了。”
  “靠,你老娘们儿啊,别砸,我心疼。”
  “那好吧,我去淹死自己。”我说着往洗手间去。
  “我心疼你,不是心疼烟碟。”
  “好吧。心疼的话,就别再张嘴,一直倒着走,半小时后倒立。”
  “好!”
  他把我气傻了,真的。
  我又点了一颗烟,一个个吐着烟圈,眼睛瞪着天花板,视线的余光却跟着王正波转。
  “只要你不生气,我转到今天夜里都行。车磊,一会儿……你……帮我拿个袋儿过来。”
  “要吐?”我不看他。
  “嗯,怕一会儿。”
  “那别走了,倒立吧。”
  “我……不会。”
  “好办,我帮你。”我说着,逼近了王正波。
  “嗯。”他充满信任地看着我。
  “来,”我把他拉到墙角,扶住他,“对,手撑住,脚,脚往上!”
  他很乖巧的照办,还真立住了,“成,现在我撒手,你就维持这样儿哈。”
  我放手后,王正波狐疑的倒视我,“你有阴谋吧。”
  “有阴谋我就让你穿裙子了!”我大笑,真被丫的逗笑了。
  “那,我一会儿下来,你肯定不会不帮忙?”
  “不会,我厚道着呢。腰怎么样?感觉?”
  “对了,我爸礼拜日过来。”
  “什么??”我一惊。
  “我爸想再见见你。嘿嘿,我爸可好了,放心。”
  “你爸……你爸见我干嘛?”我嘴里的烟叭嗒一下掉地上了,我慌忙捡起来。
  “过来看看咱们是怎么过的。”
  “咱们?什么咱们?你跟我?你……你丫……你丫都干嘛了?”
  “立大顶啊。”
  “操!你还有心思贫嘴!你跟……你跟你爸……说了?”我蹲下来看着他那脸。
  “说了啊,我们家都知道。没事儿,放心!”
  我盯着他眼睛,认真的盯着。没事儿?放心?
  行勒,我可知道头阵子他苦闷个鸡丨巴了!
  “你没事儿放心的定义是什么?”
  “就是让你把心撂肚子里,我们家没打算怎么着,我爸已经确认了,我妈还在被做思想工作。张小东正在给她开导。”
  “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爸持观望态度,你妈坚决反对?还有!你个没脑子的,你干嘛说?”
  “我干嘛不说啊,天巴天的跟做贼塞的,对不起我们家,所以就说了。我妈没坚持,我是她儿子,我高兴她就高兴了,可能是一时之间没想通。我爸当然得见见你了,怎么也多了半拉儿子。”
  “你……”
  “怎么了?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爸,爷俩儿不还下过棋呢吗?” 他说,“放心!我不吃八珍豆腐!”
  “王正波,你不会后悔吗?”他的暗讽我一点儿没笑。
  “后悔嘛?我爸见你一面儿有嘛后悔的。”
  “你干嘛不给自己留条退路?你这么当真干嘛?”
  “什么当真?”他静了一下,“车磊,你说什么呢?”
  “你对我干嘛这么认真?”
  他闭上一只眼,回:“嘿嘿,行了,现在不认真了!”
  “对,改纫针!要顶针儿么?”我起身。
  “你傻子啊,我睁一眼闭一眼呢。”
  “乐吧,一会儿自己下来。”我说着要进卧室。
  “车磊,你这臭不要脸的!你说话不算数!你是逃兵!”
  “对,我从来都是,现在认清还不晚。”
  “你有种!我爸礼拜日给我接下来!我要再求你!”
  “牛逼,你能立到礼拜日?”我乐。
  “我把胳膊练出来,我撤不死你的!”(注:撤,天津话,大力抽嘴巴)
  “求我吧。”我又回去,蹲了下来,并捏他鼻子逗他。
  “我爱你。”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好吧,王子拯救你。可是你说你算哪门子公主啊?倒立公主?被女巫施了魔法只能我把你放下来?”我说着扶住了他。
  “我的公主,我被妖婆子变成了燕巴虎,你帮我下来,我变成王子了。真的!”他一下来就把我按到了墙上。
  “妈呀!合着是个阴阳人儿!”
  “什么是阴阳人儿?”
  “你啊,公主都变王子了!”
  “我不变王子,怎么和你配对儿啊!”
  “滚你的。”我大无畏的把嘴给他吻了。
  嗯,我估摸他腰不疼了。
  但……我开始头疼了。
  距离礼拜日,还三天!
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

帖子数 : 1464
注册日期 : 10-03-29

返回页首 向下

《俩倒霉孩子》Chapter 41-45 Empty Chapter 42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6, 12:33

  王正波
  
  一眨么眼儿,就礼拜日了。
  我一早儿从车磊的誓死一抱中挣出来,给他把被盖好了,给我爸发了条儿短信:您了上车了吗?
  我爸立马儿回了条:一刻钟以后上,车号:头文字D。
  我一想老爷子坐的是和谐号儿,正好。赶紧起来把屋子收拾了。要说我爸看着不显,其实可是一传奇人物儿。
  想当初,张小东上大三的时候儿买了个二手笔记本儿,回家没用两天就坏了,我跟他一块儿去鞍山西道找那个南方小老板退货,一通纠缠啊,我那上下两片儿嘴就没停过,一个脏字儿没有,损得那小老板最后就差把我们俩抬出去了,钱退了,张小东也挺美,临走我还回头儿冲那小老板说:这是我爸没来,他来了你立马儿就黄铺儿了。
  我看看表,屋子除了床以外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走到车磊跟前儿,他躺床上睡着,被子里露出一条胳膊和半拉白白的小肩膀,脑袋侧着,撅着嘴。我站到床边儿,微蹲,双臂举于肩平,慢慢收力,起跳,双手打开,正着从垂直方向往车磊的身上砸下去……
  “你大爷!”
  “哈哈哈。你甭老念叨,我没大爷!”我压他身上乐,“我爸快到北京站了,我去接他,你去吗?”
  他一听,滋楞一下子就醒过来了,我把右手里拿的日历放到他眼前,一张大红纸——礼拜日!
  “操,真是该来的躲不掉。去!我开车。你先让我起来!”
  “估计还有不到一小时就该到了。”我从他身上爬起来,走到一边儿。
  “啊?你丨他妈怎么不早把我叫起来?这……我还没洗澡呢!”
  “不用洗了,晚上再说吧。我爸又不把你扒了。”
  “你这……这都什么混蛋话,起开,我先把自己收拾一下!”
  他扒拉开我,照着卫生间就去了,紧张成那样儿。我爸其实就爱看点儿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忘了告诉他了。
  收拾完了,我跟着他上车。我和我爸短信不断,他在那儿一会儿看我一眼一会儿瞄瞄我手机。
  “你紧张嘛呀!又不是头一回见我爸。”
  “废话,能一样吗?猪脑子!”
  “我爸喜欢吃猪头肉。”我说着把手伸他脸上掐了一下儿,“特别是这种皮儿薄的!”
  “又欠操是吧?”他扭头乐着看我。
  我脸一下子就红了:“北京人真不一般,不爱打和平球儿。一句血糊流烂的过来,我都不知道说嘛了。”说完这话我立刻一脸吊唁。
  “诶,你丫为嘛这么可爱啊?”
  “你当我是小丫头片子呢!”
  “不会儿,没带棒儿的丫头片子。”他撇拾拉嘴在那儿胡沁。
  “车磊,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啊?这一什么说法儿?”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电视台拍黄丨片儿的?你看你哪句话离开第一性征了?”
  “王正波!”他倒先急了。
  “嗯。我在这儿。”我微笑地看着他,他一不痛快,我就高兴了。
  “我真想碾死你!”
  “哈哈哈哈。”我跟他也学得不够揍儿了,他一不高兴我就倍儿美,“我真想被你碾死。”
  “你赶紧闭嘴啊,要不我停车楔你小样儿的!”
  “你真打我?”
  “你开始不要脸了哈。”
  “车磊。”我严肃地看着他。
  “干嘛?”
  “你知道吗……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停了停,“原来像你一样不要脸的过日子,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儿,哈哈哈哈。”
  他一下从二环主路出去了,把车滑到了路边儿。
  “干嘛?”我吓一跳,“我爸快到了!这么大孩子不识逗呢还,快点儿开回去,听话哈。”
  “不挤兑我了?”
  “嗯,你开回去吧,开回去我再说。”
  “先说,不说不走了。”
  “我今儿特别高兴。真的。我爸见你,我特别高兴。”
  “高兴了您就踩乎我?”
  “我这不得意忘形了吗,你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就让我高高兴兴说到北京站。”
  “亲一下,咱算没事儿了。”
  “行!”我痛快答应,过去贴着他的脸就是一口,然后转过来又亲他的嘴,使劲儿亲,亲得没完没了的。
  “哎呦我丨操!你发情啊?”
  “你怎么这么难侍侯啊!”我乐着看着他,“亲完了,你赶紧开回去,我接着说。”
  他也没辙,把车开回路上,我也没真说,就是一路看着窗户外边儿傻乐。
  我爸从北京站里出来,我过去接他手里的行李,他俩眼一扫:“小车呢?”
  “小车停车去了,咱这就上车去。”我坏乐着看着我爸,我爸列我一眼,跟着我往外走。
  车磊第二回见我爸了,这回明显就萎缩为一般男同志了。
  我爸见着他,伸出手:“你好啊。”
  “叔叔好。”大冬天的车磊那小脑门儿上挂上汗珠儿了。
  我赶紧把东西放车上:“爸上车吧。”
  他也过去给我爸把车门儿打开,我爸坐后边儿,我也想坐后边儿却觉得不合适,车磊成我们家司机了,怪可怜的,就关上丨门儿坐前边儿去了。
  没开出两公里,我爸可能觉得气氛尴尬,就打算调节一下:“俩人处得还好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我是没嘛事儿,车磊更尴尬了。我看他那样儿就想起来我在他们家‘八珍豆腐’那段儿了,这个解气啊!乐了两下儿,回头看了我爸一眼:“好极了,不打架。”
  我说完就哈哈大笑,车磊看我乐,更紧张了。我看他那样儿都危险,回头看看我爸:“爸,你带本儿出来了吗?”
  车磊一听,那俩眼里全是冰魄银针。我估摸着差不多得了,咱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爸,你想去哪儿玩儿,咱上潘家园儿转转去?”
  “去你们家吧。”我爸看着窗户外边儿。我光美了,没看见我爸的眼神儿,呵呵老爷子心里边儿可能还是有疙瘩。
  “叔叔常来北京吗?”车磊问我爸。
  “也不总来,有时候过来开会。”我爸从后边看看车磊,“小车没离开过北京吧。”
  “哦,不是,时常不在北京,工作缘故。”他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我爸。
  “嗯,是,工作挺忙的吧。注意身体,现在不注意岁数大了该受罪了。你母亲和姨妈都挺好的?”
  “啊,她们挺好的……”
  我老么半天不说话,太难受了:“爸,你想吃嘛?”
  车磊一听也问:“对啊,叔叔中午想吃什么?”
  我爸看看我们:“你们看着弄,就在家吃吧。”
  我一听就美了,爸你真是我亲爸。
  车磊一下儿就紧张了,我拿手碰了两下儿他那腿,他就该明白我的报复差不多该来了。
  车开进小区,车磊下车:“叔叔吃什么口味的?”
  我爸笑:“什么都行,我又不是小孩儿,随便做点儿就可以了。”
  “行,那我买菜去。”车磊要往菜市场走。
  “你去干嘛啊,他去!”我爸说着就指我。
  我扭头儿看着我爸:“爸!为嘛我去!”
  “你不去我去?”我爸问我。
  “叔叔,我去吧。”车磊走过来说。
  “你小子。”我爸看着我,“不听话?”
  我摇摇头儿。看出来了,嘛叫丫鬟命,介就是丫鬟命。
  “我跟你一块儿去。”车磊比我可精多了,蹦着就过来了,我一走就剩他们爷俩儿,他还不尴尬死?我爸想想,看看我们俩:“要不咱一块儿去吧。”
  菜买了,洗了,切了,做了,除了吃的时候是我们仨,其它的全是我一个人干的!嘛玩意儿啊!我爸依然和他下棋,他紧张输了两盘儿,我洗完碗从厨房出来,SASA在那儿观察我爸。
  “正波。过来。”我爸叫我,我乐着走到他跟前儿,坐沙发上。
  “爸。干嘛?”
  “还是那句话。”我爸看着我们俩,“上回我跟你和小东说的那句。”
  我爸脑子真慢,车磊脑子真快。他眼神儿立马儿就不对劲儿了,肯定想着我是不是在他之前先跟张小东过过日子了。
  “就你们俩,要是真愿意一块儿过!就好好过,我绝对不说嘛。不过!就得你们俩人!听明白了吗?”我爸严肃地看着我们俩。
  “也出不来第三个……”他绝对被我爸震住了,脑子都成一条直线了。
  还好我爸是一般男同志,话都没往小一辈儿的那想:“没有就好,千万记住了,两个人都是大人了,想这么过,就好好过。车磊……”
  “诶,叔叔你说……我听着呢……”
  “我们小波……傻,你多担待了。”
  “啊?哦……不是不是,他不傻,他哪儿傻啊……他就是……轴。”
  我爸乐了:“没错!倍儿宁!”
  我不说话,看着他们俩。
  “车磊,小波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人,不过绝对是个好人,我也知道,你也是个好孩子。这事儿……挺让我做难的。”我爸说着笑了一下,挺难看的,“我不同意,不过,我不愿意让我儿子做难,所以就同意了。俩人好好的,有嘛问题就都多让一步儿,我也不知道说嘛好,反正以后要是有矛盾,千万别动手就行……”
  “我……我知道您肯定为难,甚至为难都可能是一种委婉的说法……我,我也不是一个特别擅长表达的人……总之,我只能对您说,我对他,您唯一的儿子,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他,这个‘喜欢’跟一切都无关,只跟他本身有关。”
  车磊说得我……都没嘛可说的了。
  我爸微笑的抚了抚我的头,转头对车磊说:“车磊,我希望,你以后一直能这么想。我们小波,也是真喜欢你的。喜欢到……全豁出去了。”
  我抬头看我爸,没想到,自己竟然掉了眼泪。
  
  车磊
  
  王爸爸傍晚就说要回去,留他吃完饭他说正波妈妈还跟家,我也就没好再挽留。开车送了父子二人去火车站,波仔说让我等他,他送他父亲进站。我想,他们还是有些话单独要说吧?
  放下车窗,点了烟,感觉特疲惫。
  我……这是头一次……怎么说,感觉到什么是父亲吧?从小我们家就没这号儿人,而跟大志的父亲也只见过一面,我们还没说过话。今天,也是头一次,我看见波仔哭了。
  跟他在一起,我体味到最多的是‘生活’二字。无论是一起搭帮过日子,还是一起去旅行,再或者听他讲解怎么安排生活,抑或是Meet parents……
  真的,很多很多,都是我不熟悉的。好比,我从不知道有空去菜场买菜就是对一个家上心;好比,我从不知道现在开始就得考虑以后考虑赡养父母;好比,我从不知道过日子要存钱;好比,我从不知道家里的花儿是养的不是随手买来的;好比,我从不知道冰箱里必须总保持齐全状态;好比,我从不知道……
  太多太多了。
  难道我真是他说的不一般男同志?那我这么多年来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好像真是挺缺乏责任感的……
  嗯,是的。
  我生来就没缺过什么,我妈履行了她在产房里的誓言——我要给我的孩子最好的。我一直欣然接受,却从没想过她们为此付出过什么,又有多辛苦。
  我是她们唯一的负担,真的,负担。就好像我这么大了,却仍旧要她们替我丨操心为我付出。
  大志也一样,他从不会让我为生活发愁,他把一切揽走,尽他所能的。
  无论是大妈、小妈、大志,他们有个共通点,认为——车磊就应该是被照顾的。
  我也习惯了他们给与我就接受。
  可,无论是我还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那就是:这样我们就都快乐了吗?
  这问题如果简单讲述,就该是:车磊小朋友喜欢白薯,可是大妈给了他一只橘子,小妈给了他一块巧克力,大志捧了一串葡萄……
  可笑吧?
  可我却笑不出来。
  车磊小朋友终于看见了卖白薯的波仔,他不顾一切的奔过去,结果拿着橘子的急了,举着巧克力的急了,拎着葡萄的也急了。白薯摊的大妈大叔也不高兴了。
  只有烤着白薯的波仔乐,还有拿到白薯的车磊小朋友乐。
  “我不同意,不过,我不愿意让我儿子做难,所以就同意了。”
  这话挺让我……怎么说呢,吃心的吧。
  我真的不知道,我跟波仔的决定,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每本童话故事总结束在:王子和公主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那么之后呢?之后的故事是什么?
  娶了平民的皇室乐吗?再也见不到女儿的那对农夫乐吗?
  不能想象。
  不知道抽第几颗烟了,有人过来拍我车玻璃。
  “这儿不能停车知道吗?”是一联防的大爷。
  “知道。”我点头。
  “赶紧开走,要不开罚单了啊!”
  我刚想说开吧,忽然咽下去了。‘过日子’仨字儿出现在我头顶……嗯,是的,我不能这么混蛋下去了。我车从来都是哪儿都敢停,不就一停车费多少的问题吗?现在可不行了,两百,我能买一堆肉类,能买两套睡衣,能买一床被子,够SASA美餐一个月……是波仔每月收入余额的十分之一。
  “谢谢您,我这就挪走。”
  把车往前开出了几百米,我给王正波发了条短信:出站前行500米左转,再走400米!
  我选了白薯,就该努力跟白薯靠拢,呵呵。
  
  
  “太冷了,这都不在九了还这么凉。”王正波拉开车门上车,搓着手。
  我刚从后视镜里就看见他一通狂踅摸了,“是,乍暖还寒,开春儿是最冷的时候。”我笑。
  “为嘛开这边儿来了?”
  “为嘛?为省两百停车费啊。”
  他狐疑的看着我,“嘛意思?你又有嘛阴谋吧。”
  “不明白拉倒。”
  我发动车,倒出来,往二环去了。
  “找个地方儿吃点儿东西吗?”
  “你饿了?”
  “有点儿,你饿不饿?”
  “哦,我还行,中午吃的挺多的。”
  “那凑和来点儿吧。”
  “嗯,吃点儿,你想吃什么?”
  “买点儿简单利索的就行。”
  “成,那一会儿路过超市买。”
  “SASA的口粮也没多少了。”
  “没了吗?我没注意。”
  “牛奶也没了。”
  “得,一会儿一起买。”
  到离家最近的一个大型超市,把车泊好,我俩一起进去了。
  跟王正波一起我倍儿省心,推车就成,他负责选购。我怀疑他脑子里不仅有个账本,还得有个备忘录。这厮相当有条理的采取最短路线把东西都置备齐全了。
  “牙膏还有吗?”
  “有吧?”
  “你确定?”
  “不确定……这谁记得住啊。”
  “你仔细回忆回忆。”
  “我想不起来,你要问我保险套儿有没有兴许我还能帮你回忆回忆。”我乐。
  脑袋挨了一下,他一脸想抽我的样儿,“小点儿声!”
  我继续眯眯笑。
  路过宠物用品,我给SASA拿了两袋猫砂,又拿了几罐儿罐头,王正波一拍脑门儿说忘了拿牛奶就跑了。
  我跟二楼转了一会儿,无聊,就奔着图书专柜去了。货架上正好摆着大志的写丨真,我一眼就看见了。
  伸手拿下来,随意翻着,这套小样儿我似乎早看过了。照片上的大志有着各种表情,我忽然就想起了那天,他哭的样子……我隔着电话看不见。
  我不知道彻底放下一段感情究竟要多久,有时候你好像完全忘了,有时候又好像它从未离开……
  “你往墙上挂那么多你自己干嘛啊?”
  “我不在你也能看见各种各样的我啊!”
  “自恋吧你?”
  “没,让你恋。”
  我想,他说的是真的吧,其实他比我更害怕我寂寞。
  图书对面的音像专区今儿也不知道什么路子,在放那首王菲的老歌:我有很多问题解决不了的问题,我缺乏耐性没什么事能让我满意,我常得罪人这好像是天生的本领,我讨厌当明星又希望引人注意。翻开娱乐版慈善大表演,大家都来捐钱这就是我们的贡献,我不喜欢政治因为觉得充满阴险,关心社会可社会沦陷当然也有好的一面。唯一相信爱情渴望有个幸福家庭,可算命说我们的婚姻并没那么如意,说你到四十岁的时候会有外遇,这让我担心真令人担心。我想找条出路到底有没有出路,我信佛这有没有帮助,我试图接近幸福可什么是幸福我概念模糊……
  《出路》。
  这会儿听还真挺讽刺,窦唯没到四十岁就甩了王菲。
  明星真挺不容易的,呵呵……
  “哎!”王正波拎着牛奶立在了我眼前。
  我还愣神儿呢,“嗯?”
  “买吗?”他盯着我手里那本写丨真。
  “我丨操丨!”我手里的书变成了烫手山芋,扔了也不是,放购物车里更荒唐。
  “恁么了你?”
  “我……我……中邪了。”
  “想买就买吧……多钱?靠!不行!太贵了,不能买!”
  我没理他,放下书,推着车往前走。我这事儿办的啊……我都想抽自己俩嘴巴,倍儿响亮那种。
  
  进了家门换了睡衣,我负责归置生活用品,王正波负责食品。我挺快就完事儿了,晃荡进厨房打算帮他料理一下晚餐。
  “打下手儿的来了。”
  “噢。”他点点头,没别的反应。
  不是还……生气呢吧?当然,就是生气也是应该的。
  我低头洗菜,他不吭声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天生我就没学会嘛叫坦白嘛叫道歉……
  “我爸挺喜欢你的。”良久,他说。
  “哦,是么,呵呵……”他这话我压根儿不信!
  “就是批评你今儿下棋不在状态,说不知道是你成心让着,还是……”
  “我紧张的。”鄙人抢答。
  “车磊……”王正波忽然放下了手里的菜刀。
  “嗯?”
  “你跟……他……分了?”
  他这问题突如其来,我没丁点儿准备。
  “问你呢。”
  “……是,分了。采取了最操蛋的一通电话分手。”我尽量轻描淡写,并命令我的脑子别给我重现那一天。那天,我蹲在洗手间把嗓子都哭哑了……
  “别……偷着哭,咱……不还是俩人吗?”
  “我哭什么啊?你丫……”
  “呵呵。”他光笑,不说话。
  “你这会儿问这个干嘛?”我关了水,看着他。
  “突然间想起来,我……,你……那天不是电话里跟你姨说了吗……车磊,其实,我……无所谓,重要是我爸。呵呵,你就当我放屁。”
  “你这话什么意思?”嘿,这话说的……这不纯气人吗?“你意思是我继续跟连城交往你不在乎?”
  “你不为难就行。”他转过头看着我,“只要你不为难,就行。”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你别说,千万别说。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就行,哈哈哈哈。”
  “乐吧,我估计哪天地球爆炸了你也能乐。”
  我不想再说这话题,继续洗菜去了。
  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搞明白王正波脑袋里装的都是嘛。
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

帖子数 : 1464
注册日期 : 10-03-29

返回页首 向下

《俩倒霉孩子》Chapter 41-45 Empty Chapter 43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6, 12:33

  王正波
  
  桃花红,梨花白,春天终于来了,封住北京的雾霭全部解除,春天的太阳照射着伟大的首都和伟大的首都人民。
  我在北京站前看了一眼北京的朝阳之后就钻进去了,三月底……我离开首都回趟家——我们伟大首都的伟大卫士,天津。话说天津,天生就是冲在第一线的,要打中国先打天津,就这道理。小学的时候就在大沽口看过炮,想把中国的中心拿下,海路从天津攻进来最为容易。我又开始胡思乱想,闭上眼睛 “头文字D”的和谐号把我送回家乡,从临时站里出来,打了辆红夏利缩着腿回到了家。
  我钥匙刚捅进去,张小东就把门儿开了。
  “回来了?”张小东问我。
  “你恁么还在我们家?”我闪进屋儿,我妈正坐屋里看电视,一边看一边拆毛衣。
  “妈!”我朝她走过去,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搭理我,就来了句:“回来了。”
  我自讨了个没趣,陪着笑脸儿坐她旁边儿:“妈,想我了吧。”
  “一会儿吃饭。”我妈继续绷着脸看电视。我把她腿上的半拉毛衣拿起来,顺着她往回缠线的手动着。我妈也不理我,就这么往她手里的线团上缠着毛线。
  “呆几天?”张小东问我。
  “三天,请了天假。”我抬头跟他说。
  “小东,把饭摆了。”我爸从厨房出来,看见我:“你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赶紧站起来:“爸。”
  “赶紧的,过来摆饭。”我爸瞪我一眼回厨房去了。
  吃过晚饭,张小东和我在马路边儿遛,他拿出烟递我一根儿,我接过来把火点上。
  “跟他……挺好的?”
  “挺好的。”我乐着看他。
  “明儿晚上有空儿吗?”他又问。
  “有啊,怎么了?”
  “跟我见个朋友。”张小东看看我,“聊天室里认识的。说想见见我。”
  “你多大啦!还网上聊天儿啊!”
  “不是,是那种。”张小东有点儿不好意思。
  “哪种?”我问。
  “就是俩男的那种。”
  我记性好,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老么久远以前……在车磊的大明星家里看过的那种聊天室,登时以雷打不动的姿态来了段贯口:“就是那1069棒槌圆圈儿俩男的对着舔鸡丨巴的?”
  “我丨操!”张小东过来把我嘴捂上,俩眼撒么周围路过的人。
  “你干嘛。”我挣出来。
  “你B丨K的疯了!”张小东推我到没人的地方,“大马路上你B丨K的瞎喊次嘛!”(注:喊次,叫唤。瞎喊次意思为穷叫唤)
  我脸一红,不说嘛了。
  
  
  转天晚上,我穿好衣服和张小东出门儿,他站我屋里看看我的一身打扮,摇了摇头:“不行。”
  “怎么了?”我问他。
  “你得换衣服。”张小东打开我的柜子替我找衣服。
  “为嘛!”我过去拉他,“又不是我相亲,我换嘛衣服?”
  张小东看我一眼没理我,继续找,最后……找出来我高中的校服裤子,一件八零年代我爸的旧西服,一件洗不出来准备捐了的白衬衣,一双破头儿的皮鞋,还有一个我小时候儿的鸭舌儿帽。
  “你……”我看着床上的衣服,“我穿这个?”
  “对。你得把自己毁了。”张小东阴险地看着我,“今儿是我见网友,你穿太好了影响气氛。”
  “操丨!我不去了!”我这不吃饱了撑的吗!
  
  
  我们俩走在路上,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让我带了我妈的墨镜,因为我不想如此夸张的出现在我们家楼群里。
  “冷吗?”张小东问我。他的G-Star的牛仔裤和Nike的上衣颜色很配……我站他旁边儿都算不上绿叶儿了,就他妈是鸡冠子花上的红蜘蛛。
  “那人是干嘛的?”我问他,顺便把鸭舌帽摘下来。
  “具体不清楚,就是聊了一段时间。觉得挺投脾气的。”张小东拍拍我的肩膀,“挺好的一个人。”
  “哪儿的人?”
  “东北的。在北京工作。”
  “约的在天津见面?”
  “嗯……哎,对了。”张小东转过头儿来。
  “嗯?”
  “你和车磊……怎么分的?”
  “嘛怎么分的。”
  “床上,你是棒槌还是圆圈儿?”张小东笑着问。
  我脸立马儿就红了:“我是皮揣子!”
  张小东半小时没反应过来:“嘛意思?”
  “一个棒槌一个圆圈。”我没理他接着往前走。马路上不少看我的,像是张小东刚从西站接回来的穷亲戚塞的。张小东听见哈哈大笑,路过一个土产店儿,买了一个让我拿着,我也没说嘛,拿回北京通厕所去。反正白来的。我这一身儿再拿个皮揣子,就这样儿了。
  
  
  到了他们约好的地方——海河边儿上的一个公园儿,我坐石椅子上,还有点儿凉。一会儿一个男的冲我们就过来了,张小东的电话也响了,那男的正在拨号儿,俩人对着笑了一下儿,张小东回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儿:“太壮了。”我隔着墨镜,看那人眼,你妈的……挺熟!俩大字儿落我脑袋里了——阳性!这B丨K的那天把着我时候儿的样儿我他妈还没忘呢。
  张小东还没走过去,我抡着皮揣子就上了:“我丨操丨你妈的!”
  那大壮没反应过来,吓一跳站那儿了,牛逼,我今天这身儿衣服算是穿对了,手里边儿还有家伙。说时迟那时快,我蹦着过去,一脚给他蹬地上,拿着皮揣子的棍儿照他脸上抽:“你妈丨了个逼的!我打不死你B丨K的。”
  张小东是个反应挺快的人,今天这阵式大概大大地超过了他的想象:“哎!”
  那壮汉反应过来了,起身拿全身的力气把我拱一边儿了,冲我要扬巴掌,张小东立马儿过来一把给他揪边儿上去了。
  “你干嘛啊?”张小东问我。
  “那B丨K的在北京截过我!”我站起来,张小东一听就火儿了,过去一把给他按那儿立马儿就揪起来了,我拿着皮揣子过去照他后脑海就勒。
  “躲开……躲开!”那男的被打了二十几分钟,挣扎起来:“你们俩干啥!”
  我一摘眼镜儿:“怎么了!不认识了!”
  他看了我一会儿,恍然大悟:“你是车磊的……那个!”
  我一听,对了!立马儿转头看张小东:“没打错人!就是这B丨K的,打!”张小东二话没说捡了块儿砖就上。这天也黑了,海河边儿也没嘛人,打架也属正常,也没警察过来,正好!
  他逼捂着脑袋:“停!别打了!那天不是我!”
  “傻丨逼!你当我也是傻丨逼!”我喘着大气儿拎着皮揣子看着他。
  “你听我说!”那逼从地上起来,一身的泥。衣服全烂了,脸上还有彩。
  “那天是别人让我去的!”
  “怎么着?”张小东看我。
  “听他说!”
  “我一哥们儿!我也是替哥们儿出气!”那逼起来俩眼害怕极了,活该你一个人跑天津来了。
  “怎么回事儿?”张小东拿着砖又问。
  “那姓车的在聊天室里勾的我哥们儿,操,俩人干到一半儿马上要脱裤子了他撒丫子就跑,我哥们儿记恨他……”
  “那你就上我们家操丨我来!”我大喊了一句,惊起一滩鸥鹭,其中有一个最惊的,手里拎着砖的红了眼的、听完了要疯的张小东,拿着那块儿砖照着他脑袋就拍过去了。我丨操,这要拍上了……我们俩得进监狱。我手里幸好还他妈拿着皮揣子,马上抡圆了过去垫着,砖让我拿皮头儿打偏出去了,撞在河边儿的护栏上,碎了一地——安打。
  “滚吧。”我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塞他口袋里,“买药擦去。”
  “我丨操!”张小东瞪着我看。
  “也是个讲义气的人。过去就过去得了,打也打了。”我摇摇头,转身就走手里还拎着皮揣子。张小东跟我走了几步,也不知道那B丨K的干嘛去了。
  “我说……正波。”张小东问我。
  “嗯?”我看他。
  “你……让他给……”
  “嘛?”
  “……操了?”张小东挤出俩字儿。
  “没有。”我摇摇头,“哪跟哪儿啊。”
  “我丨操!你丨他妈刚说的!”
  “没操成,我他妈又不是小闺女儿,还他妈操丨我!打不死他的,给逼打跑了。”
  “就你?”张小东冷笑一下,“真的?”
  “……吓跑了。”我一脸红,不说话接着往前走。
  “哈哈,弄么回事儿?给我讲讲。”
  “讲你妈嘛讲,滚,赶紧回家,这身衣服真丨他妈不合适。”
  “说说啊。”张小东还不依不饶。
  电话响。我接:“喂?”
  “今儿过的如何啊?”
  “呵呵,好着呢,想吃嘛我给你带回去。”
  “吃吃吃,你是没新鲜的了!嘛呢?”
  “张小东刚出来相对象了。”
  “啊?他相对象你……”
  “我跟着。”
  “神经病!你没给人捣乱吧?”
  “我给他对象打了。”
  “我丨操!你……你丫……”
  “我看他不顺眼。”
  “不顺眼就打啊?”
  “手里正好有家伙。”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陪张小东相对象你手里有什么家伙?”
  “那个……就是通厕所的那个……皮揣子。”
  “啊?你丫这是嘛路子?”
  他B丨K的也开始笑了,我是天生让人找乐儿的?听见他笑,我也没忍住,大乐起来。
  
  车磊
  
  放下电话我还跟那儿乐。要说还真是——谁赶上王正波谁倒霉。张小东绝对是最倒霉那个,谁让他跟他交往时间最长的?想到这儿我忽然又乐不出来了,因为后半辈子我指定是要赶超张小东的……
  操,好么秧秧的找个对象,就这么让王正波打跑了,这张小东背,跟他搭乎那男的更背。说实话要不是王正波一五一十跟我澄清过,我真得以为他故意的,他故意还吊着张小东。
  那天王爸爸那句“跟我跟你跟小东说的一样俩人好好过”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听老人家那意思他俩有过嘛似的。后来他解释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张小东喜欢王正波,这事儿打我跟王正波没什么的时候我就知道,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懂,要说俩人基础比我扎实,他怎么就选了我没看上张小东?
  机场广播登机,我拿上包儿往登机口去了。
  没时间琢磨这些了,目前有俩事儿候着我:一,回北京;二,接大志。
  周四大志就跟我通了电话,说他周日到北京。我周六惯常去重庆录节目,没法推,只得跟这边儿多待些时候,这样我落地不久之后不用离开就能接上大志。
  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形容此刻我内心的感受,什么词儿都不贴切。我本来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他还是能影响我的——今儿录节目,我说,梁咏琪什么什么什么,但其实那是梁静茹。有一个算一个,大家都黑脸,拍档小阮曰,幸亏是录播,不过你这人绝对算是得罪上了。
  是的,我脑子根本就不在那儿。我满脑子都是大志,都是见到他之后我们会如何。我知道我不该去想,根本没意义,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有些东西你做不到一笔勾销。即便,你想。
  我没跟王正波说我会见大志,不是刻意隐瞒是觉得实在没必要说这些个找不痛快。他这礼拜回家,我估摸他妈可以让他不痛快到极点。说实话我应该陪他回去的,跟阿姨……不是解释吧、也不是澄清,就是说说。可是没辙,赶上大志他回来,我答应过他接他的。
  我们得面对面坐下来,把该说的都说了,虽然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可……至少我们都不希望一通电话分手。
  
  
  落地北京,九点四十五分,大志的飞机如果不晚点是十点四十分到。我进了咖啡厅,要了一杯牛奶一块抹茶蛋糕,等。
  我天生不是一个会读稿子的人,进了台里之后纯一个被逼的,这也是为嘛我比较喜欢重庆台的节目,都是自由发挥,也是为嘛此刻我写不出个演讲稿。我组织不好语言——一会儿要对大志说的那些话。
  我、已、经、不、爱、你、了……
  这七个字儿比什么都难,难的不是说出口,难的是我的内心。我说不出,因为我还没法完全做到。
  我认为我能,可潜意识里就被否决了。
  漫长的等待过程中,为了阻止自己去回忆什么,我一直在看带在身边的那本《追风筝的人》,可是进度奇慢,将近一个小时只看了三页半。手机震动:我出来了,你在哪儿?我回:你在国际出口别动,我这就过去。
  见到大志,我笑了笑却不知道说什么,他戴着遮脸的墨镜,表情都窥视不清。生疏、特别生疏,比哪一次都生疏。
  直到上车,我们俩都没说过一句话。
  车驶出机场,他摘了墨镜,侧过脸看我。我捕捉到了他的视线却不敢回视。
  “不说点儿什么?”
  我咳嗽了一下,“……说。”
  这两句却是我们俩四十分钟里唯一的两句话。
  进入那所再熟悉不过的公寓,我止步在了玄关,大志进去,把行李扔到了客厅。
  “进来啊。”他开了灯。
  房间里都落土了,真的,就是这么夸张。我后来再没有进来过,自然没人去打扫。
  挪步进去,大志说,“你坐。”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我没坐下,而是进了厨房,拿过盆子哗哗的放水。大志跟了进来,“你……”
  “太脏了。”我说。
  “是。”他说。
  我拧干毛巾,开始擦拭橱柜,大志看了我一会儿,出去了。
  收拾干净厨房,我出来,看到地板上堆了很多床单、被罩,他正连接吸尘器。
  我们俩就这么默默无声的把屋子收拾了一遍。
  一切都像崭新的。
  “咱俩上次一起收拾屋子是多久以前?”
  这是大志对这场打扫的总结。
  “没搬到这里之前吧?”我点了烟,在吧台边坐了下来,开了一瓶黑方。
  “我也要一杯。”他说着踱步到我身旁。
  “嗯。”我点点头。看着液体注入杯中,恍恍惚惚。
  “这个是上次说的礼物。”大志放了一个盒子在我面前。
  我打开,里面是个城堡。狐疑的看看他,他说,“打火机,好玩儿吗?”
  就是这样,他每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总会带些小玩意儿回来。
  “最后一份礼物了,呵呵……”他用那个城堡点了手里的烟。
  眼泪如何才能不掉下来呢?这是我目前迫切要面对的问题。
  “车磊……”他顿了顿,“最近过的好吗?”
  眼泪落入杯中,霎时间就没了踪影,我不想开口,一定会哽咽。为什么事到如今我还会这么难过?
  “……是我让你哭了,还是……他对你,不够好?”
  “大志,对不起。”我擦了一下眼睛,硬是挤出一点点笑,“我答应今天来接你……就是想当面告诉你这个……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你如果这么不理智,我没法跟你谈什么。”大志说着,伸手过来胡噜我的头发,“我约你,不是想看你哭,更不想听你说什么对不起。”
  我的肩膀抖动着,他拍了拍我的背,“去洗洗脸,然后平静一下,咱们好好说说话行吗?”
  我起身,进了卫生间,温水拍在脸上,温度没有我的眼泪灼热。拉开柜子,里面有我的洗面奶、润肤露、卸妆液、收缩水……等等等等,就好像客厅的陈列架上有我的小玩意儿们、有我随手撂在那里的唱片,卧室的衣柜里有我的衣服、床头柜上有我的小说……
  擦干脸,我看着镜子里的人,对他说:你要坚强。
  我在卫生间待了很久,抽了四五颗烟,出来,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有很多相册。大志脚边有个箱子,里面的东西都用报纸包裹着,看看空空如也的陈列架,我就知道什么东西在箱子里了。
  “你好些了?”他抬眼看我,拿下了叼在唇边的烟。真的,我无论如何得承认,我眼中的他,仍旧那么帅气。
  “嗯。”我点点头。
  “唱片和书你自己收拾,咱们一边聊天一边来。”
  “好……”我拿了空箱子,从唱片架上一张张挑着CD。
  这个压抑的过程中,我们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我们本身的:我们的学生时代、我们共同的爱好、我们的生活、我们的……那份已经停止的爱。
  他说,我还是总梦见你,时常。
  他说,我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
  他说,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想着点儿以后、将来。
  他说……他说……
  他说了很多,我一直在听。
  收了唱片,我去拿书,大志抬眼对我说,“那本《西方文明的另类历史》你别带走了,算你送给我行吗,我还没看完。”
  我看着他,他的眼睛挺湿润的。我知道,他比我更加难过。
  “行。”我点头。
  “照片给你,我分好了,这些我留下,剩下的你带走。”
  我接过来,一张张翻看,十年的岁月就在眼前。
  “我……嗯……我还有一对戒指,在咱妈那儿……你留下你的,剩下的那个……寄给我吧。”
  “我知道,大妈给我了,我没拿……”
  “我明天想去看看她们。”
  “大志……”我停了下来。
  “嗯?”
  “你这么平静,做的这么尽善尽美,是……报复我吗?”我看着他,直视着他的眼眸。
  “是。”他捋了一下头发,“十年,我只有这一刻在恨你。”
  我僵住了。
  “车磊,你知道,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平静,我恨不得掐死你,我恨不得……把这里都毁了,我恨你骗我,你说你跟他没什么只是哥们儿。”
  “大志……”
  “但是我不能这么表现,我不想关于咱们记忆的最后是这些,我也不想你难过,因为我还爱你。”
  “……”
  “走到这一步,也并不是你的错。我回头,就是找不见你了。我曾以为你跟谁也不会认真,你就是消遣,你就是报复我、气我,你就是……可惜,我错了。”
  “我……”
  “不说这些了,收拾吧。”
  我低头看着纸箱,脑袋疼的几乎要炸开了。原来努力憋着眼泪,头会这么疼。
  
  
  把封好的箱子搬到门口,我拿了鞋要换,大志蹲了下来,“车磊,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我绑鞋带,抬眼直视他,“只有你,我给了他全的青春时光;只有你,我为他等待了十年;只有你,让我一次一次的哭一次次的闹;只有你……谁也没法取代你,取代连城志……”我说着,哽咽了,忍不住了。
  大志抱住了我,问,“那为什么咱们还要分开?”
  我答不出来。
  他扳住了我,一点一点的亲吻我的眼睛,然后是脸颊、下巴。我知道他总是如此,这是我们的一个约定,就好像,这样我就没有哭过我就没有伤心过,我们就又原谅彼此了。
  “别这样,大志,别这样……”我抓着他的胳膊,已经再无力承受了。
  玄关里,他把我按在了地板上,唇罩住了我的唇,他终于没能控制住……他疯狂的亲吻我、抚摸我,“车磊,算我没出息,让我再求你这一次,如果你还爱我,别走。”
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

帖子数 : 1464
注册日期 : 10-03-29

返回页首 向下

《俩倒霉孩子》Chapter 41-45 Empty Chapter 44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6, 12:35

  王正波
  
  我大包小包的背着好吃好玩儿的从天津赶回北京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有点儿冷,恨不得马上到家,马上钻被窝儿里抱着他。
  路边儿的灯照出来树上那些嫩芽,好像刚发出来的,就那么一夜的工夫。
  推开门,我又想叫火警了。
  “你抽了多少?”我过去推开窗户,SASA无动于衷的趴在桌子底下,抬起眼睛看看我,这回它终于像猫了,猫本就是想理人就理,不想理就不理的动物。
  我转过头,看着车磊,他头发没洗,好像还用手扒过塞的,有个鸡过来做窝的话能直接把蛋下里,脸上冒出来的那两根儿小胡子渣就跟落在腮帮子上的泥点子塞的,看着那刺眼。
  “怎么了?”我蹲到他跟前儿。
  他吸了口烟,没说话,俩眼直勾勾地看着地板,那俩眼啊,刚洗过,拿红墨水儿洗的……
  “你没事儿吧?”我小声地问了一句。
  他终于把头抬起来:“没事儿吧……”
  “真没事儿?”我问。
  “连城回来了。”他说,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只是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地板。我把东西放在地板上:“说吧。想说什么说什么。”
  他果然有事儿,看他那样儿我就知道,我……还真不是傻子。为难了,让孩子为难了,看着我心疼。
  “我去接的他。”
  我一边把吃的往厨房里运,一边儿听他说。把东西摆好,我回:“噢。接就接,没事儿。”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干嘛要去接他?”
  “然后呢?接了之后。”我从厨房出来,站到他跟前儿。
  “一言难尽。”
  他既然这么说,我就坐到他旁边儿,听着他给我讲,他可能根本没注意在他跟我叙述他们这次激丨情的见面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表情。
  大概一个小时,他想说的已经说完了。我站起身,走到茶杯跟前儿,轻轻的拿出茶筒,倒了点茉莉花茶进去,饮水机的热水已经烧好了,我把茶泡好,一点儿一点儿往嘴里送。
  “车磊。”我拿着茶杯走到窗户跟前儿,风把杯子里的茉莉花香卷进我的鼻腔。
  “嗯?”我从窗户的倒影里看到他轻轻的把头抬起来,仿佛是想向我这儿看,但……又没有转过来。
  “要么滚回去,要么留这儿。”我喝了口茶,脸上的表情严肃得我自己都不想回头儿,“你自己拿主意。”我怕茶凉了,赶紧又喝了一大口,这八十几度的热水烫得我嘴里倍儿疼。
  他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你说什么?”
  我转过头儿,看着他:“自己拿个主意!要么滚回去,要么留这儿!”
  他瞪着眼睛看着我:“你瞎子吗?我已经在这儿了。”
  “你是在这儿,心在这儿了吗!”我用压过他的声音大喊着。
  他不再说话,慢慢低下头。
  “车磊,自己拿个主意吧,要么留这儿,要么回去。”我把最后的一口茶喝进去,然后走到饮水机旁,红灯还亮着,我等不了了,直接把温水注入杯中。
  “我在这儿了,就说明这是我的选择。”
  “是吗?真是这样儿吗?”
  “你丫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回过头,他抬头面带怒色的看着我。我依然面无表情的把茶往嘴里送,刚才一身的凉气儿顺着几百万个汗毛孔,特别是腿上的,四散而逃。
  “说啊,你丫到底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在他第二次大声问我的时候,又小声回问了一句,紧接着说,“我的意思就是我尊重你的意思。”
  “你说的这什么操蛋话?什么叫你尊重我的意思?你自己呢?你自己没想法没意思吗?”他近似于怒吼地问我。
  “你问我的意思?”我把茶喝完,两杯下肚,身上已经不冷了,肚子里的寒气也没了。
  他不说话,瞪着眼睛看着我。
  “你要问我的意思,你听吗?”我倚着柜子看着他。
  “听。说。”
  “我的意思就是,你再想着他,我打断你的腿!你不是说你选了吗,那你干嘛还来跟我说这些!”
  ……
  我不理解他,没办法理解他,也许他所生长的环境造就他的性格,也许我看来是没什么脾气的人,但我也有我的原则,我的原则线很低,非常的低,除非走得太偏才会触及到它。我曾想过,车磊也许终究会离开我的生活回到明星那里去,我本以为我能欣然接受他从我身边消失,我本以为我会一样乐呵着听他给我讲他的情事,但不行。我一分钟也听不下去,我没办法理解,也没办法包容。
  我爱他,我承认我非常的爱他,因为爱所诞生的占有欲望强烈得让我觉得我现在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我所气的不是他的行为,而是他的心理。我不管他拿我当什么人,我无法去包容他现在的心态,那种痛苦、难受、自责的心态。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这样,但……我还是控制不住。
  拿热水洗了澡,我躺到床上闭眼睡觉,他还在那儿坐着,比刚才的目光更为呆滞,我想过去抱他,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必需自己想清楚,他是个成年人,是个比我还大四岁的男人,他得考虑清楚。如果说他愿意坐在床边考虑的话,那他就有那个自由,我胡思乱想着,进入了梦乡,我想做个梦,能梦到当我们俩都是老头儿的那个时候,还能坐在一块儿,听听相声、下下棋,还能因为些个芝麻大的小事儿,找出西瓜大个儿的乐儿来。
  车磊,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也许也不知道我能把多少东西豁出去,有回应的感情是美好的,我喜欢享受彼此付出而又能双收的过程,但我早已习惯独自付出且不计较得失的过程,因为我觉得,被我付出着的人,一定也在付出着……那种过程同样美好,也同样值得。
  睡不着,一点儿也睡不着,我想把所有的东西全忘了,暂且先睡这么一觉儿,别再让脑子去组织些个根本无法组织起来的语言。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有些我看不到,有些我能感受到,车磊跟我在一块儿是幸福的吗?如果我敢肯定的说是的话……
  半夜,我被他推“醒”,其实我根本也没有睡过。
  “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分手,你会怎样?”
  我眨着眼睛看着他,几乎没有想地回答:“我不分手。”
  他看着我,无语地看着我。
  我呵呵地乐起来,回复了王正波的状态,拉起他的手:“车磊,想听‘祝你幸福’是吗?”
  他还是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
  “爱一个人,为什么……要祝他幸福?”我抱着他的肩膀,把嘴……轻轻地放到他耳朵的旁边:“爱一个人……要说,给他幸福。”
  “那你给我吧,因为……分开的是我跟他。”
  他紧紧的抱着我,我也同样紧紧的抱住他。我不该给他说那些话,那些让他去拿主意的话,其实他的主意早就已经拿好了,就像他说的,他为什么会回来一样……我知道他回来,我看见他回来了……就,够了。
  我知道,这个让我情愿豁出去的人,为我……也豁出去了。
  后半夜我们激烈的做爱,已经忘了是谁在做,是在做什么……依然是快要睡着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却又跑过了很多的东西。
  很多事儿,根本没对没错,而我已习惯拿1/0来分辨是非,正如我对车磊好,我在这车磊这儿是好人,而我在他的连城面前就是坏人。赖谁呢?能赖谁呢,又能赖谁呢?缘份吧,我是第三者了,我妈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他儿子以后能当上个第三者,而且还是个破坏俩男人的第三者,还是个破坏了相爱了十年的俩男人的第三者,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赖谁呢?我爱他犯罪了吗?他喜欢和我在一起生活犯罪了吗?
  躺在我身边的车磊,躺在了我的身边的车磊。
  如果他没有和我在一起,他和他的连城在一起,那么……也许他也能幸福,或者说他肯定能幸福,因为在他的描绘中……那个男人还深深地爱着他;也许他会躺到别人的身边,老天让他在重庆的机场、海口的机场,其它的机场火车站肯德基或者各种各样的地方遇到其他的什么人,开始他们的爱情……我们的相遇是个巧合,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们从彼此吸引渐变为互相支撑最后到现在的拉住,像是攀岩似的,开始的时候有新鲜劲儿顶着,过程中把力量卸到山的身上,再让山把力气借到自己的身上,最后……除了那份坚持、那份愿意拉着绳子的坚持之外,我们俩还有什么?
  现在他还躺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一定死死的拉住不放,哪怕用尽全身的力气。大明星,对不起了。在这种时候,我肯定不撒手。肯定不会撒手。
  凭什么撒手!只要他有一点儿爱我,只要他肯爱我!我就死也不撒手!
  为嘛?
  因为我爱他。
  
  车磊
  
  起来,又是我自己一个人,中午一两点的光景。SASA站在柜子里哈皮的装雕像,我冲它挥了挥手,点烟。
  小时候你一定听过这么一个故事,有两个母亲都说一个娃儿是自己的,她说是,她也说是,官老爷说,那这样吧,你们拉他,谁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他就算是谁的孩子。最后,娃儿被拉走了,放手的却是亲妈,因为她不忍心孩子受苦受疼。
  那天,大志发狂的将我压住,他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我哭的一塌糊涂,任他亲我吻我我只是哭,因为我难受,真的难受,我没法抉择,我又在动摇。半晌,他放开了我,把我拽起来,细心的给我擦眼泪,他说,车磊,你走吧,再也别哭了,你适合笑,你该常常笑,我再也不要你哭。
  把外套给我披上,他搬了我的箱子,一个个放进电梯。然后我们默默无声的下楼,他送我上车。即将合上车门,大志给我点了一颗烟,放到我的唇边,对我说:“车磊,我放开你了,彻底的放开了。”
  车发动起来,我回头去看他,那夜他哭的样子,我想,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那一夜,我们长达十年的爱情散了,悄无声息。我只知道,我曾经那样爱过一个男孩儿,那个男孩儿他也那样用心爱过我。并且,从此,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没回王正波那里,而是回了我自己那儿。新房子的装修味道早已散尽,我拆开一个个箱子,先选了一张唱片放进唱机,一直停格在那首曲子上Satie Eric的《Gymnopedie No.1》。我把一张张唱片擦拭干净,放到架子上,又把一本本书整理好,暂时放到了柜子里,我还没有买书架。那些多年陪伴着我的小玩意儿我把它们也擦干净,为它们在这所空旷的公寓里寻找一个适当的位置。
  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思考,或者说忏悔。跟大志交往这些年,我从未骗过他,只有在王正波这里。先是说我们没什么,再是说跟他说分手也不是为了王正波。是的,都是谎言,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跟大志会散,有我们自己的原因,我爱他爱的确实再进一步就会穷途末路,他确实让我孤单无比,他确实一次又一次伤害过我,可,我想,如果没有王正波,大志还是能将我追回来,他还能一次又一次的哄好我……我承认,我对我们的感情疲惫了,但我不是不再爱他,但,偏偏是这个时候,那么偶然,我认识了王正波,他给了我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或者说,给了我我想要的平淡却温馨的生活……我看见了阳光,所以本能的就想走出阴影。下雨了,我不等着撑开雨伞,而是盼着天晴。
  大志一定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他说他恨我的那一刻,我知道那是他最真实的想法。我没法去祈求他的宽容和原谅,这份背叛我会承担一辈子。但,我也不是个傀儡娃娃,我也有我想要的东西,为了得到他,我甘愿去背负这份责难。
  对不起,无处可去。谢谢,也终究没有说出口。
  但,生活仍将继续。
  我为我下半辈子选好了伙伴,我要他陪在我身边。
  我是坚信这点的。
  太阳出来,我关了门,回了我们的家。SASA不能长时间没人照顾。它心满意足的去玩儿了,我就开始一颗颗不间断的抽烟。熬夜让胡子疯长,让我憔悴不堪,让脸颊干燥的像是要裂开,可我没法补眠,我睡不着。
  我好像在等待什么,又好像在期待什么,还好像在失去什么、祭奠什么。
  他进门,就去开窗,然后问我我怎么了。我其实什么都不想回答也不想说,但,脱口而出的却是那句:大志回来了。
  我看到了他的故作镇定,我看到了他的忐忑不安,我看到了他的愤怒,我看到了他无可奈何的压抑自己。
  他说,你拿主意吧。换成我愤怒。
  他还想要什么呢?要什么答案?我在这里不是最好的答案吗?
  原来他也不过是个凡人不是个圣人,他也会恼羞成怒他也会辗转失眠,他说的那些什么即便你还跟明星在一起我也不在乎,什么即便有天你走了我也没关系,呵呵,原来也都是逞强的话。
  我喜欢这样的他,比较真实,比较有自我特质。这让我觉得,我是迫切被他所需要的,我有满足感。他总会说他爱我,认真并严肃的,但我更想看到他这样的表现、这样的行动来传达他爱我。
  半夜,我知道他还没有睡,我推他,问他如果我们分手可以不可以,我是存心想要激怒他的,我甚至想看到他歇斯底里,可他没有,他坚定的说:我不分手!这句话让我的心暖了,我从他认真并诚挚的眼睛里看到了我想要的并终于拥有了的东西——最贴心的爱。他并不激烈,却无比强势;他并不霸道,却无比执着。他说,他会给我幸福。
  波仔,谢谢,我接受并不会放手。因为你让我相信,我为你放弃什么都是值得的。
  起身下床,床单糟糕的一塌糊涂,甚至有血痕。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昨夜那场疯狂的性事以这种形式留存了下来。换下床单,我拎着它们往洗衣机那儿去了,然后顺手把自己也洗干净。
  大妈的电话是傍晚时分打过来的,是她的Selfphone。我接起来,她的声音很平和,她说,小磊,妈妈想你了。
  我拿着电话,看着天边渐渐下滑的夕阳,说:“妈,我一会儿回去看你。”
  
  
  到家的时候,家里只有大妈一个,这让我很惊诧,我问,小妈呢?她说,大慧今儿忙,就咱俩,我叫的外卖,一起吃个饭吧。
  我抬眼去看我妈,她脸上的皱纹深刻了些,温暖的灯光下那并没有显出她的苍老,而是让她温和了许多。这些年来她一直从事商业活动,人愈发的犀利,像这种温和的模样我已经很难看到了。
  “大志昨天来看我们了。”她盛汤,说的很低沉。
  “我知道,他跟我说了。”我点点头,一点儿不回避这个话题。我想,既然大妈肯打电话叫我回来,她一定也是明白了的,“我跟大志分手了,这一次,彻底的。”
  “是,我知道,他也说了。”大妈笑了笑,“傻小子最后还是哭了,他说,他还是我们的儿子,我说是,当然是。”
  我叹了一口气。
  “不叹息,叹气就要老一岁。”妈坐到了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别那么快老去。”
  “你小时候总胡噜我说别那么快长大。”我握住了她的手。
  “小磊啊,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妈总觉得你还是那个满屋子乱跑的孩子,还是那个没有蛋羹吃就哭的小孩儿,还是那个……所以妈本能的就想保护你,就想……什么都替你决定。”
  “妈……”
  “你长大的太快了,快到我几乎都忽略了那些过程。”
  “没有,你跟小妈一直在我身边。”
  “还是大慧疼你多,她对你有耐心,她守着你,我把我更多的精力都放到了……事业上。”
  “嗯,那才是你啊。”
  “呵呵……我这个亲妈都没她称职,她总愿意听听你的想法,站在你的角度替你想想。”
  “妈,你很好,你对我来说,跟小妈一样重要,不是因为你生养了我,是你教会我很多东西,很多……我该学会的东西。”
  “真的吗?”她侧过脸来看我,笑了。
  “真的。因为有你,我从来不渴望我还要有个父亲。”
  “你小子多少年没这么正经说过人话了?”
  “靠……”
  “妈今天给你道个歉,上次……我不该那么武断的去侮辱你的……嗯。”
  “妈……妈你别这么说。”
  “大慧跟我说过几次你不会看错人,她也很多次跟我有意无意的说过王正波的好,但……我可能霸道惯了,站在高处惯了,就是听不进去。昨儿……大志过来,我听到他说你们分开了我特别难过,他却对我说……你找到了一个你想要的人,他懂得你丨,他……”
  “妈你别说了……”
  “嗯,不说不说,你们都放下了,我这个旁观者……喝汤,一会儿该凉了。”
  “妈。”我看着她,有些话特别想说,“妈,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最正确的,但是我……不会后悔。你教过我,凡事都不要后悔。”
  “那就好,就好。”
  “嗯。”我拿起了汤匙,抿了一口。
  “有时间多回来,我好像岁数大了,特容易就觉得孤单。”
  “小妈最近忙?”
  “是啊,一看你就工作不认真,何老丨师忙你都不知道。”
  “呃……你还不知道我啊?能不去就不去。”
  “你这臭小子!”
  “给你说个逗的。”我笑。
  “说。”大妈也笑。
  “他想给我零用钱唉……”
  “哈?”
  “那天我看他账簿,发现他开销挺大的,比如房贷啊、给家里汇款啊,还有……给他前妻的赡养费。”
  “嗯。”
  “完了他还总是……给我花钱,我就过意不去,就扔了一张借记卡跟里面,想着他需要就拿。”
  “结果?他……”大妈望着我,大约猜到了。
  “结果他还以为我是问他要零用钱,就往里面存钱,哈哈哈哈……”
  “鬼精灵,拐弯抹角的什么意思啊?”大妈笑着敲了敲我的头。
  “聪明如你我还用说啥?”
  “你意思是,我的晚宴邀请你的同时也邀请一下他?”
  “你说的,我没说哈。”
  “死孩子!”
  “靠!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拧我耳朵!”
  我俩拉扯了一会儿,大妈最后说,“小磊,妈妈只是希望你能开心,总是开心。”
  我说,“妈,我知道的,从来都知道。对不起,让你操心这么久。”
  良久,她看着我说,“我曾经失去过很多,后来也拥有了很多,我想,你会跟我一样,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那亲我一下,把你的好运给我。”
  “油嘴滑舌……”
  “哈哈哈……”
  “越来越没大没小!”
  “娘儿俩嘛呢?”随着脚步声,小妈一边脱外套一边过来了。
  “企图非礼一下我妈,她不干,所以……嘿嘿。”我一把把小妈拽进了怀里,吧唧一口亲了她的脸颊。
  “抽他,大慧,抽他,别手软。”
  “你们俩……”
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

帖子数 : 1464
注册日期 : 10-03-29

返回页首 向下

《俩倒霉孩子》Chapter 41-45 Empty Chapter 45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6, 12:36

  王正波
  
  从车磊家回来,我吃得酒足饭饱,他妈和他姨对我都大有改善,虽然今天的饭还是我做的。我做的就我做的呗,习惯了,哪天要是闹“金融危机”嘛的,我也算有个手艺,能当个厨子了!
  “你还能吃的更自在点儿吗?”
  “我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我乐着拍拍他,“咱赶紧的。”
  “干嘛?催命啊?”
  “天儿这么暖和。”
  “嗯,开始暖和了。”
  “吃得这么饱。”
  “必然,我都不知道你那么喜欢吃甜品。”
  “饱暖思……”
  “操……”
  “哈哈哈。”我拉着他跑上车。
  
  
  从床上爬起来,闹表响的时候车磊还睡着,趁他俩眼还紧闭,赶紧过去照着他嘴巴子亲了一口,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收拾利索了上班儿去,临出门儿前,还把《新求精德语》的第三本儿放包里了,这东西入门儿特别难,学过了那阵儿就行了,后边儿的就顺着走了。昨天晚上看的有几个地方没懂,打算今天问问鹦鹉。
  到公司,还没坐下,陈小姐就笑眯眯地冲我过来了:“查理!”
  “Morning!”我乐着向她问早。
  “Morning!”她也冲我问好,“恭喜你。”
  “嗯?有奖金?”
  “不是,上次的技术年考记不记得?”
  “记得啊。”
  “你成绩很不错。”
  “能涨多少钱?”
  陈小姐一撇嘴:“你说你还知道什么啊!”
  我一脸红不好意思了:“那你恭喜我什么啊?”
  “派驻德国总部工作一年,回来就肯定能直接升职了。而且是工作,不是培训。不加合同的,这么好的机会落你傻小子头上了。”陈小姐眉飞色舞地说着,表情也像个活鹦鹉。
  “什么?”我好像没听明白,“让我上德国上一年班儿去?”
  “是。”陈小姐点点头。
  “凭什么!”我吓一跳。
  “啊?”陈小姐也吓了一跳,小声说,“怎么了?”
  “凭什么考得好就让充军了,我不去。”我一脸的不乐意,“我不去。”
  陈小姐今天没带隐型眼镜儿,要不眼珠子掉出来,就没眼镜儿片儿接着了。
  “非得去吗?不去行吗?”我问她。
  “行,你不去机会就给别人呗。为什么不去啊!”陈小姐把我拉到她的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正波,你可是我拉进公司来的,也算是我朋友了,这机会多好啊!”
  “我生活不下去。”我看着她,“在那边儿我过不下去。”
  “过不下去什么?你德语不也说得挺不错了吗?”
  我微笑着对她说:“您说,我现在跟北丨京,还能一个礼拜回趟家吃碗锅巴菜,我要是去了德国……还不得馋疯了。别让我去了,我风格儿高,机会让别人,要是能给我涨点儿工丨资就太好了。”
  陈小姐又给我做了二十分钟的思想工作,见我还是不去,也没话可说了:“行,反正老史今天得问你这事儿。去不去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谢了她从她办公室出来,走回自己的位儿,坐下给车磊发了条短信:
  【公司让我去德国干一年。】
  【啥?】
  【我不去:P】
  【干嘛不去?】
  【吃不惯西餐。】
  【这算鸡丨巴什么理由?多好的工作机会啊!】
  【衣食住行都在工作前边儿排着呢。】
  【……说实话,为嘛不去?是不是……】
  【别的原因?】
  【对。有没有别的原因?】
  【有啊。】
  【陈述。】
  【要去了我得想家,想我爸我妈,想SASA。】
  【你这点儿出息……别的呢?】
  【想说中国话。】
  【还是没说服力,换。】
  【憎恨纳粹】
  【换!】
  【今天晚上吃嘛?】
  【你还能有点儿正经的吗?】
  【我做吧。】
  【请问现在几点?】
  【九点半了。】
  【九点半你惦记鸡丨巴晚饭!】
  【这叫未雨绸缪。】
  用完这成语,他就没话说了,我倍儿自豪,从小语文就差着事儿,自从跟他在一块儿以后,我文学修养大有进步。
  鹦鹉冲我走过来,一脸的老鸨子笑,他一张嘴,我就说了:“不去。”
  “为什么不去?”
  “离不开北丨京。”我说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乐。
  他点点头,表示尊重我的意见,毕竟公司不是军队,它要在服从我个人意见的情况之下,对我进行调动。
  “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爬山?”鹦鹉问我,“尼克拉也去。”
  “我周末考DAF。”我把第三本儿《新求精》拿出来。
  
  
  中午吃完饭,我爸来电话儿了:“清明回来吗?”
  “行,回去。”我一说回去,就想起来我妈肯定给不了我嘛好脸儿,心里直哆嗦。
  想着清明回家的事儿,一直想到晚上,到家的时候,老车抢了个安全上垒,推门儿就闻见炒菜的味儿了。
  “回来了。”我把包往门口儿一扔,蹦进厕所洗手,出来时他已经在那儿摆着饭了。
  “累了没?”
  “还行。不是多忙。”
  “得,拿碗儿去,咱开饭。”
  “行。”我说完就进厨房把碗筷拿出来,“今天不是说好了我做吗?”
  “说说你工作调动那事儿。”
  “嗯?”
  “嗯你个鬼!不是要派你去德国吗,说。”
  “噢,就是不想去。我好么秧儿的去嘛德国上班儿啊。”我没等他先把碗拿起来,“赶紧的,一会儿有相声小品大赛。”
  “不去也得有个正经理由。”
  “嘛原因?”
  “……你不是……”他咳嗽了一把,“离不开我吧?”
  “你?”我看着他,停顿半晌,哈哈大笑起来,“我根本就没想到!”
  他脸儿一下儿就掉碗里了,那长白山塞的大驴脸耷拉着,我没乐出声儿来。
  吃完饭,我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吃开心果不?”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他坐我旁边儿,乐着看着我。
  “恁么了?”我问他。
  “没什么。”他说着还在那儿微笑地看着我。
  “我清明回趟家。”我拍拍他的肩膀儿,“祭祖。”
  “哦,没事儿吧?”
  “我爸没问题,我妈,可能心里还有疙瘩。”我小声说。
  “那咋办?”
  “到时候再说吧,我回去再说。”我把猫放地上,电视里边儿那些新人还卖力气的逗着乐,我亲着他的脸、嘴、脖子,抱着他的后背,侧躺在沙发上……
  
  
  清明前一天晚上风特别的大,我没赶上火车,坐了辆大巴到北站,下来的时候,脑袋有点儿晕,没坐公共汽车,直接打了辆车回家。
  进了家门儿,我妈在那儿绑‘烧纸’。
  “妈。”我把外套脱了,走她跟前儿去。家里的光线特别的暗,虽然是春天不过感觉还是有点儿冷,我妈看我一眼:“回来了。”
  我点点头儿:“我来吧,您歇着。”
  我妈起来坐到沙发上,我过去把日光灯打开。
  “怎么不开灯啊?”我问她,“我爸呢?”
  “你爸出去买东西了。”我妈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正波。”
  “嗯?”
  “在北丨京过得挺好的?”我妈问。
  “嗯,还行。”我傻乐着说。
  “看见了吗?”
  “嘛?”我问。
  “看见这屋了吗?”我妈问我。
  “怎么了?”
  “以后就我和你爸俩人。”我妈叹了口气。
  我站屋里,好像脑袋上边儿打了个雷。屋里就我爸我妈俩人,我没离丨婚的时候屋里不也就是我爸我妈俩人……可是现在感觉就不是那回事儿了,就感觉心里有点儿别扭。
  我把烧纸绑好。回头坐到我妈旁边儿:“妈,想我了吧。”
  我妈不说话,就是往下流眼泪儿。
  “妈,不哭了,别哭,我不走了,我回来。”我抱着我妈,坐在沙发上。我是该回来了,我把爹妈全扔家里,什么都没给他们留,光想着自己玩儿了,光想着自己高兴了……我是该回来了,我不能给他们添丁加口的,也不能就这么把老两口扔家里,万一有点儿嘛事儿,家里连个顶梁柱都没有。
  “正波回来了,娘儿俩这是怎么了?”我爸推门儿进来。
  “没事儿,跟儿子逗着玩儿呢。”我妈擦擦眼泪。
  “绑好了?”我爸把东西放下,看了看烧纸。
  “嗯。”我把电视开开,屋里才有点儿打破气氛。
  “爸。”我把茶给他泡好,坐他旁边儿,“我……想回来。”
  “回来?”我爸看看我,“回天津?”
  “嗯。”
  “你当初为嘛去的?”
  “躲。”
  “躲嘛?”
  “呵呵。”我乐了一下,“躲和小雪那间房。”
  我爸笑笑,拍了拍我的头:“那你为嘛回来呢?”
  “想家了。”
  “工作呢?”我爸还问。
  “工作无所谓,嘛也没家重要。”
  “那车磊呢?”我爸又问。
  我不说话了,车磊呢。
  “是不是你妈跟你说嘛了。”
  “没有。”
  “你,好好先在北丨京干着,把这工作干一段时间再说,有机会的话,再找对自己有利的工作。我跟你妈没事儿,都挺好的。再说又不远,一个礼拜不就能回来一趟吗,你在天津也不可能天天在家里边儿住着啊,时间一长你妈也烦了。现在挺好的,就跟你上学时候儿没嘛区别。”
  我们俩正说着,我妈从屋里出来,上厨房又切了点儿水果,给我们端过来:“正波,回头……把他带家来,我有话跟他说。”
  我抬头看着我妈:“您说……?”
  “上回吃我做的鱼的那小子!”我妈瞪了我一眼,丢了句话就进屋去了。
  
  车磊
  
  我就是对着镜子,对着镜子里那张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我那意思不是说我比谁多长一只眼睛,比谁多俩嘴,我意思是……面相学上我应该跟人不一样,必然得不一样。该说是旺夫?还是帮夫?操勒,谁赶上我谁倍儿幸!
  以前连城一路扶摇直上,现在波仔节节攀升。
  他说嘛我也不会信的,我知道,他不去德国多少有我的原因,虽然不是全部,但绝对是重要原因之一。
  波仔是个挺粗枝大叶的人,但他并不是没有观察能力。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就知道我天天一人蹲一大House里。我想,他不想让我旧戏上演吧?可其实这没什么啊,我又不是不适应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我又不是没朋友没家人,更何况,不过一年而已,是个学习和积累经验的好机会。这年头人人都争着留洋镀金,他怎么能……
  “想嘛呢?”他一边系裤子一边问我。
  “冲水。”我拿毛巾擦脸。
  水声哗啦啦的,他挤开我拿了牙刷,“走嘛脑子呢?”
  “没想什么,起太早脑子还没醒呢,愣神儿。”
  “那你起那么老早干嘛?”
  “你以为我愿意啊?这不赶上了吗,杨子今儿有生平第一次机会跟男的Date,我这不能耽误人大姑娘啊,早录吧,早完早踏实。”
  “早晨吃点儿嘛?”
  “早起我什么都不想吃,而且……你不觉得跟卫生间讨论吃……忒……”我皱眉。
  “饿了一宿了,早晨这顿最重要了,弄么也得吃啊。瞧瞧我!”
  “我没你那水平。靠边儿,我撒尿。”
  我还是困,又冲了一个澡才精神点儿。出来他喝着豆浆吃着面包,还挺知道心疼自己,想着煎了俩鸡蛋。SASA吧唧吧唧的舔着牛奶,还挺配合他。
  我想了想,走到了桌边儿,“那什么……德国那事儿你再考虑考虑吧,年纪轻轻的机会难得。”
  “我去了,你不得想死我啊!”
  “甭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谁想你我也不会想你,我从不寂寞,这世界上还有个东西叫聊天室呢。”我笑,没个正经。
  “嘛!”他一口豆浆差点儿呛着自己,一个劲儿的咳嗽,嘴还不闲着:“你丨他妈还提那段儿!你忘了有人都找上门儿来了!那三个阳性的!就是你那破聊天室里边儿惹的!上回我在天津的时候,张小东那破对象……”
  “哈?”我彻底愣住,这事儿他不说我都给忘了。那事儿我差点儿给记在大志脑袋上。
  “你说说当初你这个乱七八糟的人,上那个破1069果子烧饼的破地方!”
  我瞠目结舌。
  “你无聊不无聊!”他一边数落我,一边站了起来,手勒上了我脖子,“你说你还去!还去!还去吗!”
  “我没那么无聊了,您放心吧,赶紧,别闹了,吃完洗手我送你上班。”
  
  
  到台里将近十点,杨子正跟那儿调试提字器,我跟她打了个招呼,她笑着点头。我发现小妮子换了一新手机,那银色儿亮的啊,能当镜子照,挂在她胸前一闪一闪的。她见我盯着,摘了下来,“好看吧?”
  “不错。”我接了过去。
  “嗯嗯,超薄的呢!”
  我举着手机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发呆。
  “诶磊子,我没发现你还自恋呐!”她揶揄我。
  “我说……”我抬眼皮看着她。
  “说。”
  “你说我长得喜兴吗?”
  “倍儿喜兴,不喜兴你当什么儿童节目主持人啊,神经病!”
  “得……”
  “咋了?被谁打击了?”她凑过来三八。
  “被算命的。”我乐。
  开始录制之前我正要关机,发现有条儿短信:
  【你这回可别跟我说我给你搞突然袭丨击,那嘛,这回我妈要见你。礼拜六,你现在烧烧香兴许还能有鱼吃 From:波仔】
  我就操了!这回他倒是改正那空袭的毛病了,可先斩后奏仍旧不变。
  我愤愤的回:【你们家还什么亲戚比较近的?还有没有要接见鄙人的?你赶紧一锅烩了!】
  短信回归来特快:【好么,那您帮我在人民大会堂包个场子。】
  我笑笑关机。
  他妈相当不乐意他跟我在一起,采取的是最狠的非暴力不合作方针。波仔虽然每次都轻描淡写,可……我懂得那种绝对的不接受、排斥。这关我从没想着过,只要她不扛着枪上门,我能逃避一天算一天。可……这下齐活儿了,双管猎丨枪备上了。我还能咋办?横竖也是死,争取一宽大吧。
  
  
  录完节目五点多,我卸了妆就奔着小妈办公室去了。偌大的房间空荡荡,就小妈开着计算机浏览着网页。
  “何老丨师~~”我眉飞色舞的坐下。
  “呦,你怎么来了?”小妈一愣。
  “喝什么呐?看着跟高锰酸钾似的。”
  “你就贫吧!”小妈站了起来,“曾超上次去法国给我带的花果茶,我给你沏一杯。”
  “得,那我也来杯高锰酸钾。”我靠在椅背上,随手翻着小妈的策划案。
  “晚上一起回去?”茶放到我面前,小妈关了办公室的门。
  “对。”
  “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又憋着什么呢?”
  “那什么……就……我妈上回给我那tee,我想了想,还是要吧。”我点烟。
  “啊?哪次?哪个?”
  “就那白的。”我丧不搭眼。
  “哦!想起来了!就你非说穿上跟青春少女似的那个?”
  “别说了,说一次我恶心一次,你说那设计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这么厌恶你还要它干嘛?”
  “我……”我语塞,“我老黄瓜刷绿漆,我乐意成吗?”
  “捡实话说,”小妈站起来收拾办公桌,“让开一下,我拿外套。”
  “我得去见王正波他妈……”我倍儿无奈。
  一路上小妈都在刨根问底,摸清状况,听到他爸的表现很赞赏的点了点头,听到他妈死活不干也只是笑。进了门,她给了一听可乐,我俩跟客厅坐了下来。
  “你知道孩子对女人意味着什么吗?”小妈点烟。
  “就孩子呗,就……她们身上掉下来的肉吧?”我挠头。
  “不止,他们是她们生命的延续。”小妈一脸正色。
  “对男人就不是了?”我皱眉。
  “男人,在孩子的一生中,是个辅助角色,与孩子密不可分的终究是他们的母亲。”
  “对,好比我跟你,那是无话不谈,半点儿不怕丢人,跟我爸就不成。”我乐。
  “去!说什么呐!秀儿听见又得拧你耳朵!”
  “哈哈哈哈哈……”
  “没个正经。我意思是,你不能跟他母亲搞僵,就跟你跟大志妈妈似的。”
  我咳嗽了一下。
  “抱歉,我不该提他。”
  “没事儿,他从来都不是外人,呵呵。”
  “总之,你得表现好,谈吐、穿着等等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你得让她感受到,她把儿子交给你放心。得,你先琢磨着,我做饭去,秀儿今儿没应酬。”
  “得,您忙。”
  我窝在沙发里,瞪着天花板发呆。小妈不说也就罢了,她一说我想起了大志妈妈。我跟她……绝对是天敌。见一次掐一次。我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我就觉得我家特殊所以她们接受起来自然而然,而大志家不一样,他们就应该反对。可,波仔爸爸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明白,不是说这就是个病毒就不能碰。那……他妈妈究竟我怎么……相处呢?我善于跟母亲相处,有俩呢,可这俩是我妈,她们对我是无条件的爱,现在,我要从一个陌生女人手里拿走她儿子……
  真鸡丨巴有难度!
  晚上大妈回来,我们仨合计了一番,大妈一点儿建设性意见没有,就知道给我搭配衣服,小妈喋喋不休,甚至给我重温餐桌礼仪。我说你们别闹了,不是第一次见,该什么样儿人家倍儿清楚。
  俩人又开始跟我说那不一样,朋友跟情人怎么可能一样呢,就好比你带大志回来,我们就会从各个方面特细致的观察他,而初日就不会云云……
  我说那是你们,你们是谁啊,东西宫太后啊。
  好么,二位听了眼珠子瞪得溜圆,逼着问这是谁说的,我说我说的,她们说我没这么黑色幽默。临了,我只能招供这是波仔名言,她们没生气,倒是笑了笑,说,看看吧,我们这么和善他都紧张成这样儿,你回头到他家……
  我说和善毛啊,第一次他登门你们俩整个一衙门提审。
  大妈曰,你到他们家更得如此,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没待太晚,波仔还一个人跟家呢,拿了衣服我就要出门,大妈跟了出来,让小妈跟屋里别送了,凉。
  我上车,大妈也上来了。
  “您……怎么着?今儿我们家去?”我叼着烟乐。
  “收起你那副嬉皮笑脸。”大妈瞪着我。
  我赶紧把烟掐了一本正经,“您吩咐。”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王正波说实话?”
  “啊?”我一愣。
  “他一口一个‘小磊姨妈’的喊着,你小妈听了能舒服吗?”
  “这……”
  “你自觉着点儿,你小妈那人你知道,多大委屈不吭声的主儿,你别让她自己难受。”
  “诶,我知道。”我点点头。
  “就这事儿,记着,见了人家妈妈和善点儿,别的都不说,你也是小辈儿,长辈说什么就听着,别嘴硬。”
  “我是那人么。”
  “哼。”大妈冷笑,“你可是有前科。”
  “嘿!我还永世不得翻身了是怎么地?我那时候不是小么!”
  “自己掂量,”大妈拍了拍我的肩,“你踏实了,我们就踏实了。”
  “嗯。”我点点头,“妈,这些年,让你操心了。”
  “这种片汤儿话跟你小妈说去。”大妈下了车。
  “妈。”
  “嗯?”
  “戒指我给大志寄过去了。”
  “嗯。”
  “我……”
  “怎么?”
  “没事儿,回去了,您赶紧进去,夜风还是凉。”
  车驶出去,我点了烟,这边的星星很亮,挂在一片夜色中就像一只只眼睛。
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

帖子数 : 1464
注册日期 : 10-03-29

返回页首 向下

返回页首


 
您在这个论坛的权限:
不能在这个论坛回复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