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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Act 4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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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Act 46-50 Empty 《颠》Act 46-50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6, 01:36

  Act 46 冲撞
  
  李楠看着摇篮里那孩子,有点儿出神。他的小手那么小,死死的攥着边沿的栏杆,睫毛一眨一眨的,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李楠丝毫看不出这孩子像单睿一分一毫。也许还没长开吧?
  想到单睿李楠就来气。很明显的,他在回避他。方方面面都是。表现的一点儿都不委婉,还特明显。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出来,别提敏感的李楠了。
  李楠也不爱搭理单睿。没意思。多大一人了,有什么不能明着说的?你爱躲躲去,我他妈的也懒得理你。
  “得,不哭了。”李楠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儿,看他睡着了,跟保姆交代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他不待见这孩子,极其不待见。可是这孩子认他。哭、闹、折腾,着着实实一捣蛋鬼。只有见了李楠老实。
  你说邪门不邪门?
  常玖跟Mandy离开单家有一段时间了,具体是去干什么跟李楠无关,他也懒得去问,自己的事儿还理不清楚呢,哪儿有时间关心这些?现在想想,常玖大概是11月初就离开了,去向不明。
  李楠不讨厌常玖,相反的,很是欣赏。一个女人,能有那样的智谋和心机,确实不容易。关于常玖的种种,李楠是从单睿那里得知的。他甚至无法想象出这样一个情感淡漠的女人,居然会那么的依赖父亲。
  李楠从小跟母亲一起长大,关于父亲,一切都是未知。他甚至不清楚父亲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因为这些一一都被母亲取代了。
  但是李楠能明白常玖依赖父亲的那种细腻情感——他本身也是个对母亲依赖的孩子。如果母亲出了半点儿意外,恐怕他是不可能承受的。
  男人的依赖和女人的依赖截然不同。李楠可以不在母亲的身边,但却不可以失去她。这也是为什么单睿用他母亲威胁他的时候,李楠确实会崩溃,会退让。
  关于往事的种种,李楠不想去回忆。因为回忆像一条线索,牵连着太多的故事。故事,故去的事,那也是李楠尽量试图不让自己去触碰的东西。
  缝隙是存在的,但是你可以选择不去看,似乎这样就能忽略。但其实,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有些东西,你欠着就是欠着,无论怎样尽力的去弥补,它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
  单睿,你跟我的那条缝隙我正在徒劳的尝试弥补。其实我要的很简单,我只想心安。所以,后面无论发生什么,你也要容忍我。这是你欠他的。你欠我多少,我都不需要你来偿还,但是咱们共同欠着乐乐的,就得共同偿还。我是引线,你是火苗,对等的。
  李楠的沉思是被手丨机的震动打断的,此时他才刚刚打开本子,想整理一下目前的进程。
  李楠是刻意的把手丨机调成震动的。有些事情,单睿他没必要知道。
  这号码很陌生,0060,显然,是个国际长途。
  “喂?”李楠狐疑的接了电丨话,却想不到电丨话的另一端钻出的是那个声音。
  “李楠,单睿呢?”常玖的声音有点儿哑,语气很急切。
  “呃……常玖?”
  “单睿,单睿为什么我联丨系不上?”
  “你别急,你慢慢说。你甭说你联丨系不上,我都看不见他。”李楠说的是实话,最近这些天他也没怎么见过单睿。他起床的时候,单睿还在睡;他工作的时候,他起床;等到下午书房也不见人,单睿似乎选择了别的房间来处理自己的事情;待李楠忙完了,再找丨人,又不见了。单睿一般天开始渐亮回来,总是满身的酒气以及香水的味道。想要知道单睿去了哪儿并不难,何飞告诉他了。单睿去干什么,李楠也不用问,傻子都明白。他真是懒得搭理他,或者说没空搭理他。这账咱们以后算!不过后来李楠也真是忍无可忍了,你出去耍就耍,但是你别还躺我身边恶心我。爷没有被你恶心的义务!索性,李楠睡到了客房。咱井水不犯河水成么?反正我饶不了你,但不是现在。
  “我被困住了……”常玖说话的声音不大,背景中隐约能听到老人的咳嗽声。“爸,你吃药,我出去说。”然后是门声响起。
  “常峰偷了我爸的遗嘱,老爷子把所有财产都划到了我的名下。这孙子狗急跳墙了。我现在把我爸弄出来了,但是我们无法脱身,你知道,马来就这么点儿地方,走不了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李楠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小莫给我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但是不能久留,你赶紧帮我找到单睿,我需要他的帮助。”
  “你别急,千万别急,也别来硬的。我跟你保证,明天一切都会好的。你照顾好你父亲,缓一缓。”
  “……已经硬碰硬了,我不知道还能拖多久,现在全马来都乱了,你尽快,行么?”
  “九小姐,老爷子又开始低烧了。”
  “我这就过去……”
  李楠听着电丨话,顿感常玖确实不妙,“常玖,你先去照顾你父亲,我稍后跟你联丨系。”
  “行,快,一定要快,这里恐怕真的待不住了。”
  ……
  李楠挂了电丨话,看了看表,差一刻十二点。打单睿的手丨机,关机。打何飞的手丨机,待机……拿了车钥匙出门,风很大,天很冷。冬天,很多人是度不过去的。常玖,你得坚持。
  
  何飞听到下面闹起来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预感还真被他言中了。
  李楠不顾下面一众打手的拉扯,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单睿呢?里面呢是吧?”
  “你们都下去。”何飞看着跟在后面的一干人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李楠果然不是一般的厉害,他要是想砸谁场子,你拦不住。
  “大哥……”
  “滚蛋都下去!”何飞横眉厉目,吓得楼梯拐角处的众人都黑了脸。
  “不好意思,我可没砸他场子,我说了我找单睿,他们不讲理。下次找看场子的,找点儿聪明的。”李楠点上了烟,抬眼看了看何飞。
  “……是。但是您现在最好别进去,如果有事儿,我请大少爷出来。”
  “还能有什么新鲜的,有什么我不宜着眼的?他就是跟里面操女人我都不新鲜。”李楠往楼梯上走,何飞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你现在就去看看这边儿到马来的通道,飞机否了,也许水路可以……我现在还没什么想法,你去琢磨一下。”
  “嗯?”何飞反应不过来。
  “常玖出事儿了。”李楠推门的时候,回头冲何飞苦笑了一下。“真的,人算不如天算。”
  振聋发聩的音乐声瞬时间闯入了李楠的耳膜,即便在走廊里的时候音乐就已经不小了,但还是很难适应。包间里灯光昏暗,烟雾缭绕,场面更是活色生香……
  李楠进门之前就估计到了房间内的情形,他感觉自己有点儿自虐了。也许他就不该进来,应该让何飞转达。这不是自虐是什么?
  单睿坐在房间靠里的位置,除了他还有三五个手下,再剩下就是一众交际花了。
  Pub谁都开过,黑道罩场子的Pub是干嘛的李楠比谁都清楚,阿兰干这个多少年了?无非是嫖、赌、抽。当然这些都不明着,暗里来么。
  那丰满的女人就那么坐在单睿腿上,坦胸露乳,笑得放荡。
  不错,很有职业道德,知道奉承老板。妞儿,估计你爬得能快点儿。
  这个想法冒出来,李楠觉得自己确实不一般。还行,绝对没变娘们儿……
  其实打李楠推开门,门里的人就都注意到了,他们一双双眼睛盯着这个闯入者,不明所以。待到眼睛能捕捉事物了,男士们都惊慌了一下,当然这不包括单睿。
  坐在单睿身边的一个手下比较慌张,贴着单睿的耳朵说了些什么。另一个索性起身关了吵闹的音乐。
  灯红酒绿的地方一旦归于安静,那气氛可就真是诡异了。
  “开。”单睿只说了一个字儿。他不去看李楠,仿佛他从不曾存在于此。
  “单睿,你玩你的,但是你先出来一下儿,听完您还有兴致您就继续。”李楠叼着烟,说的话没什么语言色彩。
  “让他出去。”单睿端起了酒杯,亲了女人的脖颈一下,“来啊,继续划拳,输了接着脱。”
  手下们被夹在中间,左看右看,哪个都得罪不起。他们不知道单睿最近怎么了,但是他们都知道单睿对李楠向来礼让三分,风言风语也都听了不少。这时候,最明智的就是选择缄默,省得以后追究起来,自己挨苦果子。更何况,何飞是在门口的,他都不拦,他们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床头打架床尾和,这点是人就明白。
  “听不见啊?还是单家什么时候他说了算了?”单睿的声音抬高了,明显的透出了不悦。
  “李先生……您看……”比较靠近门口的那个特为难的站了起来。
  单睿斜了李楠一眼,索性跟女人亲热了起来。那女人咯咯的笑着,花枝乱颤。
  谁都没想到,也许想到了也没觉得李楠会这么干,反正……都没人来得及阻止,立在桌上的酒瓶子就离开了,而落点……是单睿的脑袋。
  “我看你丫就是找楔呢。”
  小姐吓得花容失色,离得远的已经跑出了包间,怀里那个比较倒霉,被溅了一身的酒,这会儿也挣脱了出来,往门外狂奔。
  单睿是下意识的捂住头的,真丨他妈的疼!
  手下们全慌了。
  “李楠,你行!”单睿一把抓住了李楠的手腕,一用力就把人按在了地上。其实李楠也没过脑子就这么干了,失神的刹那就被这么撂倒。
  “你丨他妈的作死是吧?”
  拳头冲着李楠的脸颊就去了,这一下李楠挨得结结实实。
  “我丨操丨你大爷的,你丫动手是吧?”这一拳倒是让李楠回过了神儿,腿一个弓起直接踹向了单睿。
  俩人就这么扭打了起来,都急了。野兽对野兽,谁也不太占便宜。
  何飞冲进来企图拉开两人,却没有下手的余地。他们实在是打得密不可分……
  “都他妈的出去!”反正首先让这些僵住的、不知道怎么办的家伙出去是对的。家丑不可外扬,这是必然。太他妈的丢人了!何飞就是这么想的。单家的大当家和他的……副手,就这么粗野的打起来,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单睿,你看我不废了你的!”
  “欠操的东西,你还登鼻子上脸了……”
  “操你!”
  “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打架就算了,何飞听着这俩人越骂越脏,越骂越不成体统,索性自己也出去了,顺手从外面带上了门。打吧,不打也不成了,这么不阴不阳的暗斗,还不如索性全骂出来打出来呢……这叫什么事儿啊?
  ……
  这场缠斗是以两个人都精疲力竭而告终的。
  朦胧的灯光下,相对安静的空间里,只能隐约听到走廊里传来的不知道哪个房间的音乐声。一男人唱着:“It starts in the morning,When you're lying next to me,I'm rolling,I'm rolling,I'm rolling so quickly,Now I'm not a doctor,And I'm not a lawyer,I get a prescription and set it on fire,Blow me a kiss,I'll be happy the rest of my life……”
  李楠躺在地板上,特安静地听,身体上火辣辣的痛感是那么真实。这辈子,他第二次跟单睿动手……还行,仍旧没吃亏。果然,打架,那人指定不是他对手。
  “我要是告诉你我肋骨折了,你信么?”单睿挣扎了一下,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信,但是特想相信……”李楠忽然就笑了,这一笑牵得他嘴角一疼。操的,你丫还真敢下手!
  单睿不再说什么,躺到了沙发上,顺手去摸桌上的烟。
  “常玖出事儿了,她被她那混蛋哥丨哥困在马来了……”李楠安静地说着,他都差点儿忘了他来这儿的目的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单睿听了一激灵。
  “不到十二点的时候她打我手丨机说的,说找不着你个狗逼混蛋。”
  “你怎么不早说?”单睿腾一下就起来了。
  “你安静躺着吧你,我吩咐何飞给你安排渠道过去了,到了那边儿小心点儿,据说那厮下狠手了。”
  单睿看着李楠,他不缓不慢的说着,标致的脸孔上有些地方青了,嘴角还挂着一丝血痕。
  单睿躲开李楠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怎么着这小子,结果……还是没躲了。当他听到单雪说出李楠跟秦睿的事儿之后,他本是不信的,可是派了人盯梢,还就真抓住俩人在一起的画面了。单睿承认,秦睿要什么他都会给,但是李楠不行,绝对不行。那这事儿能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不能。单睿发现自己不能。那就躲开吧,让自己冷静一下。但是躲不开啊,他可以跟任何的人调情,但是他只能爱李楠一个。这他控制不了。
  “疼么?”单睿蹲了下来,手指轻轻抚上了李楠的脸颊。
  “你疼么?”李楠抬眼看着单睿,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
  “疼……”
  “那你这不是问的废话么!我难道不是人?我是机器人?”
  单睿靠着沙发的边沿坐了下来,很自然的把李楠拉到了怀里。李楠没有拒绝,任单睿搂住了他。
  “能告诉我你这些天抽疯什么呢吗?”李楠伸手去摸烟,单睿按住了他的手,点了烟递到他的唇边。
  “我觉得你还没到更年期呢,还是说你觉得女人更有意思?玩儿腻了?你丫明说,我谢谢你。”李楠咬住了香烟,吐出了一口浓重的烟雾。
  “……是你玩儿腻了吧?”单睿的手插丨进了李楠的发丝中,与那些青丝玩儿起了游戏。
  “这游戏我一开始就不喜欢。操丨你大爷的!你试试天天让个男人操丨!我他妈的又不是没长鸡丨巴,又不是呲不上妞儿!”
  “烂嘴,还能多脏?”
  “多着呢,你听么?你听我今儿让你听够了!”李楠发狠的拧了单睿的胳膊一下。
  单睿被这猛然的疼痛出其不意的给袭击了。
  “我越来越他妈的烦你了,你丫较劲什么呢?没长嘴啊,不会说啊,我他妈的哪儿招你了你不能言语?”
  “……”
  “行了,不说拉倒。那就到此为止。”李楠说着,想要挣脱出单睿的怀抱。
  “猫儿……”
  “放手吧,都无话可说了,还坚持个鸡丨巴!不都相看两相厌了吗?”
  “……我什么都可以让给秦睿,但是你不行。”
  “我丨操,你丫这是哪出儿?跟你弟弟有个鸡丨巴关系?”李楠是硬撑着说出这句话的,单睿这句一出,他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李楠,我不是傻子。”
  “操丨!我他妈的头一次羡慕妞儿了,长个处女膜多能证明自己清白。哦,不对,让你丫气傻了,就是真长了也没用,那东西没法儿反复利用……”
  单睿听着,噗哧一下就笑了。
  “笑个鸡丨巴,不是么?单睿,你丫真没劲,我告诉你,我是见他了。但是跟他妈的你想的没一点儿关系。你以为我愿意见他?我见他一次他调戏我一次,操的嘞!但我不得不见,因为他是你弟弟。”
  “……他……他干嘛了?”
  “脱轨了,就得让他回来,我一早就跟你说过的。白了变黑容易,黑了变白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去劝他?”
  “我没说,你自己说的。”李楠看着那燃烧到中部的香烟,轻轻弹了一下烟灰,“单睿,我告诉你,我从来不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上了你,但你偏偏是个男的。操!”
  单睿愣住了,李楠很少会表达感情这种东西。
  “我估计明天一早何飞就应该安排的差不多了,你过去,常玖可能真的撑不了多久了。我在这边,有什么问题你言语,别他妈的救人不成反当炮灰,那就可笑了。”
  单睿猛然的挑起了李楠的下颚,他的唇贴了上去,轻轻的吻着他。
  “少他妈的起腻,你丫不阴阳怪气儿了?”
  “你要是真被我气着了,你要不再打我一顿……”单睿吻着李楠的脸颊,将他搂得死死的。那种你心爱的东西就捏在你手心里谁都拿不走的感觉是微妙的。
  “歇菜吧,再打?我没那个力气了,我估计常玖也不想看见一半死不活的救星。”
  “猫儿,我离不开你。我真的爱你……”
  “妞儿,我知道。”李楠大笑了出来。
  “你!”
  “你就让我过过嘴瘾吧,我容易么我。”
  单睿把下巴搭在了李楠的肩上,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其实很多时候单睿会发现,他不是那么的了解李楠。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李楠于他总是朦胧之间看不真切。不想承认都不行,他们之间,是隔着东西的。钱乐、锦夏,这是两道显而易见的疤痕。
  病猫儿,我觉得我印象中的你,不是这种能退让的性格。
  好吧,你告诉了我,你去见秦睿,没有任何那种关系。但是其实这更可怕。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单睿怕了做选择题。他已经失败过一次,狠狠的失败过。那么这次呢?
  猫儿,只要你在我的允许范围之内,我愿意挨你一刀。
  “你在想什么?”李楠勾住了单睿的脖颈,他能感觉到这男人的不安。
  “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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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Act 46-50 Empty Act 47 挣扎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6, 01:37

  
  正午的阳光从明亮的窗透了进来,却丝毫带不上温度。都说冬日暖阳,但齐澈知道,那是扯淡。就好比现在维持房间温暖的是中央空调而不是那点点斑驳的阳光。
  路昱躺在宽敞的床上,整个身体都裹在被子里,睡得很沉。他睡了三天了,有点儿低烧,人一直昏昏沉沉神志不清。齐澈的私人医生告诉他,这孩子平时就缺少休息,而他给他用的那种媚药含有过多的神经性药物成分,这直接导致了他的肌肉松弛,包括脑部神经紊乱。
  齐澈记得那医生最后嘱咐过他,短期内不要再给他用那种药物,因为很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齐澈看路昱这个样子挺心疼的。人迟迟醒不过来,就靠着定时输那些营养液维持。医生说,这个他没法确认,也许是他自己不想醒过来,但是没什么问题,烧退了,自然要醒的。
  为了看着路昱,齐澈索性把工作的地方挪到了卧室。时不时的,他就要到床边看看他,摸摸他的额头,但路昱的体温始终都要高一些。偶尔,他给他擦身体的时候,能听到他乌里乌涂的说些什么,仔细听也听不清楚。齐澈明白,这孩子一定很难受。而他的难受,是他给的。
  这不是齐澈要的,但没办法。怎么想都能明白,路昱迟早是要恨他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秦睿,是他必然要除掉的。不仅因为他目前对他构成的威胁,还因为,秦睿是单家的血脉。留着他,后患无穷。
  齐澈想扳倒单睿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机会他是一再错过。眼看着单家从兴旺到衰落,最佳时机他居然失手了。如果,如果那次肖家能干得再漂亮一点儿,那么单家现在就已经成为历史了。可目前的情况是,单家在单睿的一丨手经营下,扶摇直上,丧失的权利、地位正在一一被收回。当然,这其中李楠的作用也不能忽视。齐澈想不到李楠是个很有计谋的人,他不声不响的将单家固有的那点儿资本进行着无限扩张。早知如此,十年前就该除掉他。
  如果把记忆退回到十年前,齐澈真的看不上李楠。李楠在他的印象中,也就是个玻璃花瓶,生得标致。脾气很臭,打架下手黑,很冲动的那种性格。这种印象他维持了很多年。而今呢?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齐澈希望李楠的思维越简单越好,越冲动越好,这才有利于他。但是现在看来,对这人还得更为设防。不过呢,这倒是妨碍不了大局。你在明,我在暗。这是变不了的。
  那时候,齐澈最视为眼中钉的是钱乐。那小子总跟在单睿身边,什么损招儿都能使出来。因为他,齐澈没少吃亏。所以当那小子自己送上门来的时候,齐澈着实吃了一惊——这绝对算是搂草打兔子,意外收获了。只是他想不到,当钱乐的刀子捅进他的身体,那该死的臭小子居然对他说,齐澈,便宜不是白占的。一度,他以为他明白了这句,可时至今日他才彻底知晓。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齐澈当时不能明白。但是现在,有了路昱这么个小子出现,他恍然有点儿觉悟了。钱乐喜欢李楠,就好比他喜欢路昱,都是得不着的。李楠是单睿的,他钱乐无论如何不能抢,那里面包含着太多的干系,他情愿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让李楠一辈子背负着他的情感。
  想到这里,齐澈苦笑了一下。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虽然方式方法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李楠一辈子不会忘记钱乐,他路昱也一辈子别想忘了自己。他给他的疼,他得记住一辈子。残忍么?也许吧。
  其实从一开始,摆在齐澈面前的也就只有两个结果。他与秦睿,缠斗过后,有一个注定是要死的。如果秦睿死,那很好。齐澈坚信,很多东西都会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之中。人死了,就什么也剩不下了,勉强来说,也就留给那些爱他或者恨他的人一些记忆。而记忆这种东西是最不牢靠的,也许哪天清晨你一觉醒来,它们就都灰飞烟灭了。而最终,陪在路昱身边的是他。是的,他用这种最残忍的手段伤害了他,但是总有一天路昱会明白,那不过是因为他爱他罢了。他不过就是想独占他,独占那一抹阳光而已。那些伤害是存在的,可他却可以用以后很长的时间去弥补,这个结果,齐澈赌的是将来,他不信,什么样的人能抵挡真实的情感。而如果,是自己要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路昱可能忘了我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你回到秦睿的身边,你们也回不到从前。你可以一辈子恨我,但是在你恨我的同时,你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记住我一辈子,不能解脱。这个结果,赌现在,也足够了。所以无论如何,小路,结果对你都是一样的。我都不会从你的心里消失。
  当然,齐澈不认为自己会是死的那个,沟沟坎坎多了,他还不是从鬼门关回来了一次又一次?这次,也不会例外。也许代价要惨一点儿,但是单睿,这就是你跟我注定的缠斗。一个时代,不需要两个风云人物。没有办法。谁让咱们就是看对方不顺眼呢?咱们现在再来战一局吧,实力很对等。不过,也许你更弱势一点儿,弟弟心思不明,而你的心肝宝贝……哼。
  “水……”
  齐澈的沉思是被路昱微弱的声音打断的。他的胳膊伸出了被子,手四处摸索着。齐澈站起来,拿了桌边的水杯,坐到了床沿。路昱被他拖到了怀中,他让他靠着他,将透明的杯子送到了他的唇边。
  路昱一口一口的喝着水,齐澈伸手摸了摸路昱的额头,凉了。
  “秦睿……我难受……”
  这回齐澈听清楚了,原来,原来他的那些模糊的呓语都是在叫这个名字。
  “不喝了……”路昱眼睛都不睁开,就那么靠在齐澈的怀里。
  他都是这么跟秦睿撒娇的?无数个自虐的想象冒了出来,齐澈将杯子撂在了手边的床头柜上。伸手拉上了窗帘。厚厚的窗帘瞬时间将整个屋子带进了黑暗之中,将阳光和白日阻隔在窗外。他轻轻的放平路昱的身体,松开了自己的衣领,唇渐渐地压了下去。
  路昱显然还不是太清醒,但是当另一个人的气息靠近的时候,他本能的捏住了那人的手腕,“秦……别闹,我好像发烧了……”
  齐澈停了下来,那种想吻吻他的念头在这一声轻唤中彻底打消了。
  “……生气了?那我抱抱你吧。”路昱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格外的沉重,他伸手抱住了近在咫尺的那人,让那人在自己的身边躺下,“难受死了……最讨厌发烧……浑身都疼……”
  齐澈感觉到路昱窝进了自己的怀里,迷迷糊糊的说着些什么。他不动,也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很显然,路昱把他当成了秦睿。那感觉真是难受。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在孤儿院的时候了……我小时候总发烧,一发烧,所有的小朋友就都不见了……他们在外面玩儿,而我只能躺在床上……你知道么,我很羡慕你有个哥哥……我从来都不想当哥哥……我也想别人照顾我……可是……我连爸妈都没有……”
  路昱断断续续的说着,手下意识的攥死了身边人的衣服,然后,松开,手探了进去,头微微扬了起来,他想吻秦睿。
  比唇更先发觉不对劲的是手。那手没有触摸到衬衫下面光滑的肌肤,而是疤痕。腹部上有明显的疤痕。
  路昱突然的抽身而出,吓了齐澈一跳。他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跳得远远的。
  睁开眼睛,还是黑暗,路昱什么都看不清楚。
  “清醒了?”齐澈靠在了床头上,声音里透着冷漠。
  路昱听到这个声音,头嗡的一下。
  “撒娇啊,继续撒娇,我挺喜欢你这个样儿的。”齐澈戏谑地笑了笑,黑暗中,他同样看不清路昱的脸孔。“把我当谁都没关系,你觉得舒服就好。”
  鸡皮疙瘩,路昱本能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梦,对,那个长梦是突然切换的。小朋友们突然就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面镜子,而他自己也不再是孩童的模样,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看到自己被一个男人进入,放荡的呻吟。有四双眼睛,熟悉的四双眼睛在明晃晃的光线里窥视他,只有眼睛,没有身体……是的,他就是要跟秦睿说这个梦。可怕的梦,梦里他还看不清那男人的样子。他想告诉秦睿。都说梦一说就破了……
  是的,确实破了,梦变成了现实。
  那不是梦,路昱终于明白了,那不是梦。那男人的模样他也记起来了。
  什么都明白了,现实中,他在最亲近的人的目光下,被齐澈……
  齐澈伸手勾住了路昱的腰,隔着衣服亲吻了路昱的小腹。
  路昱浑身都疼,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可还是抬手给了齐澈一拳。那拳不疼不痒,轻得如同空气。
  “别徒劳了,你还有力气?”齐澈按住了路昱,轻而易举的将他按倒在了床上,“有力气也省省吧,惹急了我有人要吃苦果子。我觉得那林青还有点儿姿色,性子也挺烈的。”
  “你?”路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对她干嘛了?”
  “放心,我没碰她一下,我说了,我要的是你。”
  “他们现在在哪儿?你答应会放过他们的!”路昱抓住了齐澈的手臂。
  “是啊,我答应了,就绝不会食言。不过么,他们暂时得在我手里待一段时间。”
  “什么?”
  “我总得让你适应一下顺从我吧?在床上,我喜欢主动点儿的。比如你用了那药之后,挺勾人的。不过次次用药就不好了,对你的神经很不好,我可不想你疯了或是傻了。你要学着对我产生自主的反应,我要你的时候,你至少不会冷淡。”
  “……无耻……”
  “看看,你太不懂规矩了,管住你的嘴。”齐澈说着,捏住了路昱的下巴,“还有,别想死,你死了,他们都得死。”
  “齐澈……我说了,你放了他们,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路昱,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筹码,懂么?你放心,我留着他们没用,他们的生或死只跟你有关,与我无关。当然了,其实还是有那么点儿关系的,现在放了他们,给秦睿知道就没意思了。乖,等你那情儿死了,我马上放人。”
  “你……”路昱的心抽搐了一下。
  “其实你也许也是个不错的筹码,握在手里,对秦睿想必是个软肋吧?”
  “想都别想。”路昱说的淡漠,“我早就告诉过你,秦睿不会在乎我。”
  “他不在乎,我在乎。跟着那么个人有什么意思呢?”
  “那你呢?我根本不在乎你,你在乎我又有什么意思?”
  “呵……”齐澈笑了,轻蔑的笑,“路昱,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恨到了极点,但是往后你会慢慢明白的,我有多疼你。”
  齐澈的重量压了上来,继而,唇舌也开始纠缠起路昱。
  漫长的亲吻过后,路昱喘息着,抓住了齐澈的头发,“疼我你就别碰我,我现在不舒服。”
  “哦,是,你这么诱人我都忘了,大病初愈么。”齐澈抚摸着路昱的身体,他的皮肤碰触起来很舒服,身形也漂亮。
  “你下去,让我躺一会儿。”路昱推开了齐澈。是的,我什么筹码都没有,我抵抗不了你,我所有珍贵的东西都被你捏住了,我在你面前比只蚂蚁还不如。但是齐澈,你别忘了,你是有一张底牌握在我手里的。你丨他妈的想要我,想让我爱你,这就是你的软肋,我的筹码。
  强,只有变强。
  路昱在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他能在回忆起事实之后没疯也没闹,潜意识里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你要变强,懦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你一直软弱,就真完蛋了。你有你要维护的东西,那你就要竭尽全力。你可以被他们唾弃,但你不能失去他们。他们是这个世界上,你仅有的亲人。这个他们,包括秦睿。秦睿,我对你说过,我不是那个男孩儿,我跟他不一样,我不会逆来顺受,也不会成为威胁你的筹码。
  想到这里,路昱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世界可以舍弃他,可他不能舍弃这个世界。他们都可以不要他,但他不能不要他们。这是为谁而活呢?
  齐澈点了烟,俯身亲了亲路昱。他设想过路昱醒过来以后,薄薄的唇瓣里会吐出来的各种话语。也许他会用最恶毒的字眼儿咒骂他,也许他会歇斯底里,也许还会要死要活,可这些都没有出现。
  让他想不到的是,路昱会说出这句话,这句比什么都致命的话,这句一刀就捅进他心里的话——路昱是勾住他的脖颈笑着说的,“齐澈,你知道么,我对你动心过,真的那种动心。那个下午,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觉得那么舒服,我甚至想过要接受你。我痛苦过,挣扎过,对着你打来的一个又一个的电丨话踌躇过,我认真的听了语音信箱里的所有留言。但是可惜……你亲手打破了我对你的感情。你用这种方式,干脆的打破了。”
  “小路……”齐澈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跟你做爱很舒服,你不用担心我对你起不了反应。不会的,你要我就给你,没问题。但是齐澈你听清楚,我一辈子不会爱你。你毁了我所有珍贵的东西。是的,你可以孤立我,他们也可以都不要我。是的,只有你愿意收留我。但是,我不稀罕。”
  “你住嘴!”
  “你跟我没有以后,即便你杀了秦睿,我也不会忘了他。”
  “路昱你给我闭嘴!”
  “多少年我也不会忘了他,时间什么也从我这里带不走,他说话的声音,他吻我的样子,他跟我做爱时候的表情,你全都不可能取代。你对我什么都不是,什么……”
  路昱没有说完,齐澈狠狠抂了他一巴掌。
  “打我,可以啊,你更心疼吧?”
  齐澈看到路昱嘴角挂着的那抹冷酷的笑,第一次知道了有一种疼痛叫揪心。这是他认识的路昱么?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尖刻?
  阳光装进瓶子里,留下的,难道就是冰冷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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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Act 46-50 Empty Act 48 不明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6, 01:37

  
  李楠将车驶进那条幽长的巷子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冬天,日落很早,不到九点的光景,这巷子里已经很安静了。路灯坏了几个,整条路看起来阴森森的。人声早已埋进了胡同里灰色的老宅内。安静。
  李楠喜欢胡同,他从小就在胡同里长大。那种热闹又多事儿的气氛很有意思,邻里间的互相关照也很温暖。就像S市的弄堂一样,但凡是这些市井之地,生活气息是最和谐最舒服的。
  自从住到了单家,李楠很少有机会出来,不是说单睿限制他自由,是他自己也被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出来?没那个闲情逸致。如果今儿不是去看阿兰,他一准儿还在家里窝着呢。
  单家很大,设计也舒服合理,但李楠总觉得那里缺了点儿人情味儿。
  很多次,李楠都想把单睿拉到他们以前盘踞的那个废弃大楼的屋顶去,看看夕阳,或者随便说点儿什么。可后来李楠才反应过来,那地方,早没了……
  很多人、很多事、很多熟悉的场景一去不复返。
  单睿到了马来之后,给李楠打了电丨话。情况不乐观,他恐怕要在那边待上一段时间。缓兵之计。
  李楠没说什么,就叮嘱了一下单睿不要过早见阎王。其实他一离开,他就想他了。
  李楠说不清楚自己对单睿的那种感情,那情感很复杂,包含着温情、友情、亲情甚至于情欲。反正就是理不清楚。李楠曾经以为他可以永远的躲开这个男人。其实他做到了,十年,他离开他十年,一样过着生活。可,怕就怕在那个触点上。当单睿把他从时间的过往中拎出来,他和他就都不能继续保持缄默了。
  有种东西在牵绊着他们。单睿说,那是爱情。
  李楠不知道能不能苟同单睿的这一观点,但至少他无力辩驳。
  你说是爱,那就是爱吧。
  李楠第一次跟单睿做爱的时候,感觉很怪。那种怪不是基于疼痛之类肤浅的东西。其实不疼。但是他知道自己丢了点儿什么。很多年后李楠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丢了什么。直到单睿有了孩子,他才恍然大悟。他丢掉的,是一段正常完整的人生。他存在的立场发生了转变。他不再是个完整的男人,而是作为附属品存在于单睿的人生之中。
  后悔么?
  李楠这样的问过自己。
  说不后悔一定是假的……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母亲,该怎么跟她说他的生活。即便她容忍了他。
  李楠觉得自己没病,他一样可以跟姑娘上床,一样可以跟姑娘谈情,一样可以让个姑娘怀上个自己的孩子。可这些他都主动放弃了。
  与后悔与否无关,只跟那个所谓的“爱情”有关……
  行吧,多伟大的名义啊,足够蒙骗自己的了。更何况,李楠能深切的感受到单睿对自己的那份情,那份依赖,那份疼爱。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曾给过他的,或者,别人给了,他却不稀罕……
  为你,我想,我能继续付出,甚至更多。
  单睿的暂时离开,于某方面来说是李楠乐见的。他的事情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候了结。十二月二十四号,从现在开始算起,还有整整十四天。当那天结束,李楠觉得,他跟单睿之间的罅隙就真的可以弥补上那么一些了。但愿。
  车即将穿出胡同,李楠猛然间看见了一个女人。那女人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灯光折射着她酒红色的头发,耀眼。可与之相反的是,面色惨白,映得她精致的脸孔黯然失色。
  李楠没想去注意那女人,无奈她于一片昏暗中无力的伸出了一只手,似乎要寻求帮助一样,而另一只手吊着白色的绷带。
  李楠将车停了下来,他放下车玻璃,问了一句:“怎么了?”
  女人咬了咬嘴唇,艰涩的说:“有改锥什么的么?我钥匙掉进下水道了,篦子我一只手掀不起来……”
  李楠是很自然的下车的,他甚至没有熄火儿,绕到后备箱拿工具的时候,女人贴了过来。他是猛一抬头发现不对的,那女人手里是什么?还不等大脑做出思考,强烈的电流已经冲击了他的身体。
  坏了……被伏击了……
  
  许玫看李楠就那么倒在了后备箱那里,满意的笑了笑。她盯他很久了,这伏击做的并不困难。伸手从兜里摸出了手丨机,一只手,找东西都不方便。
  “德子,过来吧。”
  从巷子的另一端走出了一个男人,他看了看许玫,嘴里喷出的烟雾很浓重。
  “别看了,把他塞进后备箱里,开车,走人。二爷还等着呢。”
  车驶出巷口,面前的道路又是一片灯火通明。这城市的脚步在灯红酒绿中,永远不停歇。
  许玫稍稍放下了副驾驶这边的车窗,她喜欢风,那种味道,那种气息,自然又迷人。而且,每当风抚过脸颊,她的思维就会格外的清晰。
  老实说,许玫想不明白秦睿为什么会怀疑李楠。同样一件事情,许玫认为是齐澈掳走了路昱。是的,值得怀疑的目标有四个。许玫用的是排除法。
  首先,单睿不会,按许玫对他的了解,这人即便手段多端,但抛去单家当家人的身份,他首先是个人,一个疼爱弟弟的人。对,秦睿是在跟他对着干。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是置之不理,不会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绑人。再说了,他绑人没意义,想要弄死秦睿,他单睿不需要绕圈子。目前来看,他们兄弟俩的势力即便接近,但吃亏的定然还是秦睿。
  其次,单雪不会。关于她丈夫的丑闻,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她怀疑过秦睿会对她不利,但是长久观察之后,她还是放心秦睿的。毕竟,她以为他们是同一个战壕的。而秦睿在跟她丈夫进行不法交易,将她悉心漂白的丈夫推入漩涡这点,单雪还不知道,所以也就暂时不构成威胁。
  剩下的两个,许玫也犹豫过,齐澈和李楠,确实可能性最大。
  李楠出现在秦睿的棋盘中,是许玫料想不到的。许玫发现,她永远没有秦睿聪明,他能想到的很多缜密的细节,她相当钦佩。在许玫看来,李楠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能那么安然的待在单睿身边,本身就突出了他的地位。单睿是那种不容人的性格,连亲弟弟都怀疑的他,能信赖这个男人,说明这男人确实不简单。跟这样的男人合作……许玫并不太看好。但她最终将他排除了,也是有原因的。正是因为这男人的精明,她才觉得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企图用路昱威胁秦睿什么,这只能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这男人也许有野心,但是聪明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
  而对于齐澈,许玫自动把他放到了排除法的最后。因为她一开始就在怀疑他。路昱被掳走跟她被伏击是同一天,前后相差不过几分钟。这是有备而来的,他齐澈一开始就策划了扳倒秦睿的这两步棋。因为秦睿已经开始严重的挡他的路了。路昱是秦睿的宝贝,而自己,许玫清楚,是秦睿的左膀右臂,如果自己死了,那事情肯定要乱起来……
  二爷,你为什么不怀疑齐澈呢?玫子想不明白。
  ……
  
  李楠是被腹部上强烈的疼痛给弄醒的。怎么会这么疼?刺痛感,而且全身都有一种麻丨痹的感觉。
  “醒了?”
  李楠眯缝着眼睛看到明亮的灯光下,秦睿叼着烟看着自己,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他在哪儿?秦睿为什么在?李楠想低头看看自己,可为什么动不了也看不见自己?躺着,身上只有一件衬衫?外套呢?
  李楠猛的往上看,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捆在了床头上,脚也如出一辙被束缚着。对了,巷子里、女人、电击枪……
  “秦睿,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楠企图挣脱束缚住他的绳索。
  “人呢?”秦睿吐出了一口烟,瞪着李楠。
  “你丫放开我,什么人不人的?”李楠扭动着身体,刚刚被电流攻击过的痕迹如实的反应在了身体上,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
  “老实点儿。”秦睿碾灭了烟,拍了拍李楠的脸颊,“别装傻,告诉我,人呢?”
  秦睿知道路昱被掳走之后,首先去了苗圃,那里没人,只有一些员工。小天不在、西西也不在,去向不明。他们必然跟路昱的失踪有联丨系,很显然,他们是一起被弄走的。对方布置的很精密。
  “秦睿,你有话明着说,而且别他妈这么恶心的捆着我……”李楠咬牙切齿,他现在成了案板上的鱼,毫无自主翻身的可能性。
  “上次你不是问候了我们家那可爱的小花匠么?”
  李楠看着秦睿,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问他要人?要那个小子?操的,他怎么可能有?不见了?谁干的?
  “我没什么耐性,你最好快点儿告诉我。”秦睿说着,拿起了桌边的匕丨首,“刀子不长眼睛。”
  “我弄走你那孩子干嘛?我有病啊我,你猪脑子吧你?”
  “干嘛?干嘛你自己清楚。李楠我告诉你,人不能有太多的非分之想。”
  “哼,真是可笑。我看这话送给你自己还差不多。”
  本来就互不信任的俩人终于明面上撕破了脸皮。这就难看了。
  耳光抂到李楠的脸颊上,李楠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哎呀,你看我,我怎么忘了,打人不打脸,你这标致的脸要是挂了彩,单睿看着得多难受啊。”看着李楠的脸颊冒出了红红的手印,秦睿戏谑地笑了笑,言语间的轻蔑表露无遗。
  让李楠想不到的是,秦睿的话音刚落,那锋利的匕丨首就钻进了衬衫扣子的间隙,那一颗颗扣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挑开了。
  “秦睿,你作死呢吧?”李楠的声音很恶毒,明显的,急了。
  “我?是你。”
  冰冷的匕丨首贴近了肌肤,李楠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呦,单睿够疼你的,这么多斑痕?”
  那匕丨首划过一个个吻痕,就像秦睿的眼神一样,他又在调戏他。轻蔑的,仿佛他是个男妓。
  “你丫暗恋单睿吧?”李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这不是拱火儿么?
  果然,秦睿的眼睛眯成了细长的一道线,而手里的匕丨首已然履行了它的使命。
  疼,锋利的刀子划破皮肤,很长很长,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那匕丨首上涂过什么?
  “还说么?嘴上还厉害么?”秦睿轻笑着,“疼吧?一会儿会更疼,有点儿佐料的菜比较好吃。不过你放心,死不了的,我不会让你那么舒服就死了,人还给我,一切都好说。”
  “秦睿,你跟我耍狠没用。我说了,人不在我手里。你有空跟我这儿瞎耽误工夫儿,还不如想想你那小情儿落在别人手里会怎么样吧。”
  刀子一寸一寸的割着李楠的皮肤,两人的僵持中,划痕越来越多,遍布了整个胸口。李楠不再开口,任凭这种折磨继续。他知道,既然跟秦睿说什么都没用,那么无声就是最好的反击。
  疼,很疼,就像秦睿说的那样,划开的时候没什么大不了,可之后的煎熬就如同被蜜蜂叮咬过后的那种痛苦,肿胀、刺痛,钻心难忍。
  “行啊,够能抗的。还是不想交代?”
  “……秦睿,我最后再说一次,我没绑走你那个小花匠,要真是我干的,我不会这么不设防,被你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抓来。是谁干的你自己想清楚,我告诉你,那人有个嗜好,喜欢折磨人,至于方式么,呵呵……能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只有你想不出来的,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你一直在挑衅他,他才是最有可能下手的那一个。”
  “你在影射我,是齐澈干的?”
  “你觉得呢?我有什么理由跟你较劲?呃……”李楠稍微动了一下身体,钻心的疼痛顿时将他击倒。操的,丫在匕丨首上涂了什么?李楠不怕疼,但是这种慢性折磨是他受不了的。
  “你可以有很多理由,你说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是那么相信。”
  “彼此彼此,那咱们还谈什么合作?……”李楠感觉自己的头有点儿发沉,说话的嘴唇也有点儿抖动。
  秦睿很满意李楠的回答,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秦睿喜欢李楠的性格,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很多行为,而这些行为,是他要的。玩儿的差不多了,还有件事儿他没确定呢。他要他亲口给他确切答丨案。
  “合作不成,别的方式我觉得咱们也能来往。我挺喜欢你这姿色的。”秦睿说着,手指抚上了李楠的唇。
  “你要干嘛?”李楠瞬时间僵住了。
  秦睿没有用语言给他回答,而是俯下身,亲吻着李楠的脖颈,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在他的身上游走。
  李楠几乎要疯了,他死命的扭动着身体,即便徒劳即便牵动身上的伤口,他都不管不顾。他最怕这个,最怕被男人侵犯。
  “我丨操丨你妈,你丫放手,我杀了你!”
  谩骂,不停的谩骂和徒劳的挣扎,却止不住秦睿对他的轻薄,这一行为瞬间就将李楠带回了十年前的那场恶梦之中——恶心,屈辱,非人的对待。作为一个人的尊严都没有了,更别提一个男人。
  当秦睿的手解开了李楠的裤子,要碰触到包裹在内裤里的那玩意儿的时候,意料之内的,李楠哭了,几乎歇斯底里的哭了……
  “你被他们轮丨奸过,是吧?”秦睿放开了李楠,腿压着他的小腹,由上而下的看着这个平时强悍的男人几乎要崩溃的样子。
  外面这个时候有了动静,很粗鲁,很大的响动,而后,门被撞开了。
  “二少爷,放开李楠。”
  何飞的枪口就那么指着秦睿,从他的身后望去,许玫被何飞的手下顶在了墙上。她一只手果然弱了很多。
  “你出现了?”秦睿拿过了桌边的烟,点上,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二少爷……我不想跟您起冲突。”
  秦睿用手去碰他自己的西装的时候,何飞几乎要开枪了。未曾想到,秦睿只是脱下了西装外套,扔在了李楠的身上。
  “他还真是个宝贝。呵。”
  何飞看着秦睿,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很庆幸,秦睿还没干出什么出格的,更是佩服单睿临走的嘱咐,他让他在李楠的手丨机上放了追踪器。从那亮点显示出李楠在秦睿先前的一幢公寓,何飞就明白了单睿的意思,他是不放心秦睿跟李楠。而当李楠超过两个小时都没有移动,何飞以为自己能看到一幕捉奸在床,谁知……却是一幕险些的强丨暴。该不该跟单睿说呢?
  何飞犹豫了。
  ……
  
  “玫子,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何飞带走了李楠之后,秦睿让许玫坐在沙发上,伸手去解她的绷带,又染血了。
  “二爷……您这是干嘛啊,我都说了,不会是李楠干的,他需要您的帮助,而您也允诺了,他不敢……”许玫叼着烟,抬头看了看升腾的烟雾,“咝……”疼痛惹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知道。”秦睿给许玫上药,很认真,很耐心。
  “知道?”许玫愣住了。
  “我知道是齐澈干的。”
  “啊?那您这是?”
  “我需要个幌子,李楠最适合当这个幌子。懂么?”
  “您?不想救那孩子?”
  “目前不想,也没必要。在齐澈哪儿待着吧,反正那杂种也不会伤他性命。”秦睿笑了笑,拿下了许玫唇边的烟,吸了一口,“我真是不喜欢薄荷烟。”
  “二爷?这不是性命的问题吧?他……他一定会……”
  “随他怎么做,他干什么路昱都会恨他。挺好的,那小子自己惹上的情事儿,自己了结。”
  许玫猛然间明白了秦睿的意图。他这是借刀杀人啊。他是要路昱彻底断了对齐澈所有的情感……幌子,李楠是个幌子。对啊,日后秦睿很有借口,他不是不救他,他不过是搞错了方向而已。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太心狠了……
  但这个心狠,很早以前就表露无遗的,他能那么利落的一枪结果了范莘。这区区一个路昱又算得上什么呢?许玫一度认为也许路昱是特别的,但现在看来,没什么区别。
  下意识的颤抖了。这一刻许玫忽然觉得,她的选择是对的,太明智了,不做他的情人。
  谁可以做呢?
  单纯的人,什么都不会深究,什么都可以忍让,什么都可以包容的人。
  换而言之:没心机,可以一味的相信他的人。
  那孩子,可以么?
  这种情感,这样的秦睿,单纯些吧。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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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Act 46-50 Empty Act 49 溺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6, 01:38

  
  坏的东西比好的东西更深入骨髓,这也许是感官的自然反应。当路昱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一点。身体不住的在颤抖,脑子里涌出来的全是那一天的画面。
  空壳子。路昱知道自己是个空壳子。
  他可以在齐澈面前表现的毫不在乎,可以表现的强势、冷漠。但那都是假象,可以迷惑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现在他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四双虚幻的眼睛就会出现。是的,他没有看到他们看着他的样子,但未知的猜想更为可怕……
  路昱一直想找出小天他们。可他出不去。齐澈在的时候,他没机会;齐澈不在的时候他仍旧没有机会。门口有人看着,窗户从外面封死了。他根本不能离开这房间。
  渺小是现实,你不得不承认。路昱从来没感觉这么无力过。笼中之鸟,也大抵就是如此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什么人禁锢,这样的生活,本该与他无关。齐澈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背着他。从他处理的很多事情中,路昱能闻到血腥的味道。他可以那么冷漠的下着一个个杀戮的指令,仿佛这才是合理的。
  路昱很多时候选择闭上眼睛,假寐。他一句话都不想跟齐澈说。可他听着,听着他在说什么。那些内容让他深刻的感觉到,他被拉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秦睿警告过他的,可他不听。为了他,他陷了进来。那么,他在哪里呢?
  路昱从没像现在这般的想过秦睿。那种揪心的想。他不指望那人能如同天使降临一般救他出困境。那人本就是魔鬼。他只希望,无论走到哪一步,秦睿都不会忘了他。他是那么深的爱着他,即便自己都不能确认那人爱他么……
  路昱也想念他的苗圃,那种清新的空气、绚烂绽放的花朵、阑珊摇曳的树叶……都离他那么远。
  这些所有所有的远去,标志着路昱的生活也早已面目全非。
  以后?路昱不敢去想。他知道,这词儿跟他没关系了:没有希望,没有以后。对未知的一切的彷徨,时时刻刻的煎熬着这个孩子。无力、无助。
  路昱从齐澈的点滴话语中能够明白,他要对单家下手了。很多点已经布置好,只等着点连成面。
  秦睿,你知道不知道呢?
  路昱很是心焦。他绝对不要秦睿死。绝不。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也许他们已经被分隔开来或者从未聚拢过。但他要他好好的,活在巅峰之上。因为那是他眼里,他一直以来的模样。他就是被他的那种淡定自若的态度迷住的,那是他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到达的高度。
  不过可惜,路昱对自己说着。他什么都帮不了秦睿。他没那个能耐。但,只要不做绊脚石就好了。
  这是我现在、唯一有能力做到的。
  
  齐澈推门进来,正看见路昱呆呆的坐着,眼神空洞。被子滑落到腰际,堆成一团。
  “怎么还没睡?”齐澈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深夜两点都过了。
  齐澈的声音钻进了路昱的耳朵,他下意识的拉住了被子,身子抖了一下。他怕他,这是真的。那次之后,齐澈没有再碰过他一下。他说他身体不舒服,他真就没动过他一根手指。但这不代表他会永远这么绅士。
  白天的时候,如果齐澈没有出去,就会在这房间里工作,然后锐利的眼神时不时会扫过他。晚上他大多不在,但是一定会回来,然后搂着他,睡觉。
  路昱能感觉到齐澈的呼吸、体温、心跳,因为他没有踏踏实实的睡过一次。他在严重的失眠。偶尔运气好,正午的阳光下他还能安心的睡上那么一小会儿……
  “说话啊,要不要喝点儿水?”齐澈脱了外衣,看了看路昱。
  “不渴。”路昱瞟了齐澈一眼,又缩回了被子里。他今天回来的真早。
  “总是睡不着?”齐澈坐到了路昱的身边,扳过了他的脸。
  原来他都知道?路昱看着齐澈,而后闭上了眼睛。他真是受不了他对他好,这还不如打他一顿或是什么。任他怎么无理取闹,他都不生气。操的。
  齐澈见路昱不开口,也不想再说什么,摸了摸路昱的脸颊,转身进了浴室。
  路昱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这些天的失眠让他浑身没力气,头疼的厉害。可他只能闭眼,无法睡过去。听着水声响起,到门声响起,直到齐澈上了床,搂住了他,路昱还是那么清醒……
  刚刚的梦魇,注定了这又是个无眠的长夜。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路昱背对着齐澈感觉到他的手钻进了他的睡衣里,在他温热的皮肤上游走。
  路昱僵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来的,还得来……
  “身体好多了吧?”齐澈解开了路昱的上衣,将它脱了下来,吻上了路昱的脖颈,“说话啊,我知道你醒着。”
  “……不舒服,我浑身都疼。”路昱把手绕过去推着齐澈。如果可以,他不想他再碰他一下。
  齐澈很坚持,反而搂紧了路昱,吻着他的背脊,“别乱动,一会儿你会睡得很沉的。”
  果然是躲不过去的。路昱咬紧了嘴唇,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我手很凉么?”齐澈逗弄着路昱,却感觉到那身体很明显的在排斥他。
  “我心凉。”路昱笑了。
  齐澈翻过了路昱,吻他。他不想再听他说什么,那些冰冷恶毒的话他听够了。他已经说得太多。
  然后路昱安静了,安静的离谱儿,除了低沉的喘息声,什么都听不见。
  衣服已经脱了一个干净,暖色的灯光下,齐澈看着路昱。路昱的手臂挡住了眼睛,也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漂亮的身形就那么陈列着,却毫无生气。
  “你觉得有意思么?”齐澈看着路昱这副样子就来气。你给我装死?
  “无所谓,你觉得有意思就成。随你便。”
  齐澈被路昱气得不轻,他粗鲁的分开了路昱的双腿,将它们以最大的角度打开,“自己扶着。别让我费劲。”
  路昱很顺从,齐澈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只是嘴角挂上了轻蔑的笑。
  “你那种表情也没用。”
  润滑剂大量的淋到了路昱的私处,齐澈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继而绕到了他的囊袋,然后是阴丨茎。他套丨弄着他,看着他的表情。
  路昱没什么表情,跟渐渐兴奋起来的***不同,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哼都不哼一声。
  齐澈微微抬起了路昱的臀,看着那闭合的洞穴。拇指靠了过去,抚弄着,想让它渐渐柔软下来。
  路昱闭着眼睛,轻轻的咬着嘴唇。一旦视觉罢丨工了,触觉就会变得更加敏感。来自***的兴奋强烈的刺激着他,可他忍着,就是一声不吭,甚至控制自己的表情不发生任何的变化。拇指进入了他的身体,而不断被套丨弄的阴丨茎也在渐渐涨大……
  齐澈能感觉到路昱在排斥他,无论他怎么抚弄他,舔他,他不射精,后面的洞穴也不是那么柔软。手指的数量在不断地增加,可是那里挤压得他的手指愈发的干涩。润滑剂涂了很多,效果却不大。
  齐澈没了耐心,涂了大量的润滑剂在自己的那话儿,顶住了路昱的洞口。
  “你这么不配合,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其实我觉得你特徒劳。”路昱微微睁开了眼睛,“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杀了他们,也杀了我,咱们就都不用受折磨了。”
  “路昱你给我闭嘴,你要是还想几天下不了床你就说,我看不给你点儿药,你就不服贴。”
  “也行,你可以再给我注射那种药。那样咱俩也痛快。齐澈我告诉你,上次你弄得我很爽,不过可惜,那药物让我产生了幻觉,我看到的不是你,是秦睿,是他在吻我,他在干我。”
  齐澈被路昱气疯了,他强硬的要闯进他,却怎么都放不进去,一次次的徒劳。是的,他软了……
  无论愿不愿意承认,他已经被自己狂热的占有欲和他自己不愿承认的深深的绝望弄痿了。
  “呵……”路昱笑了,那笑在齐澈听来是那么的嘲讽,那么的尖刻。不留情面。
  ……
  
  “我很好,没什么问题。”李楠靠在窗口,听着电丨话,将手里的烟灰弹出了窗外。夜,已经连成了一片,乌黑的想要吞噬万物。
  “玖儿这儿不太好弄,我打算试试过两天从海上帮她脱身。”
  “不是太好吧?更不安全。那边有熟识的渠道么?”李楠听见单睿的声音就觉得很暖。
  “那怎么办?你当这里是欧洲?还能走公路?机场都被常家控制了,水路虽然比较辛苦,但是目前能离开就能活。”
  “得,我不掺和你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
  “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吧,后天我先从B市飞Z市,然后出海。”李楠吐出了一口烟。
  “成,有你我踏实多了。”
  “那是,你资本家啊。”李楠笑。
  “诶,这几天你没事儿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儿?”李楠单手脱着衣服,往被子里钻,猛然间就看到了自己前胸的绷带。这事儿李楠没跟单睿说,也不许何飞跟单睿说。
  “……没事儿就好。猫儿,我想你了。”
  “想吧,想就赶紧睡,睡了说不定还能做个春梦。你不困我都困死了。”
  “病猫……睡吧,我挂了。”
  “等下。”
  “嗯?”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不好,但是最迟元旦之前你能看见我。”
  “成,挂吧。”
  “亲我一下。”
  “我吐,恶心,拜拜。”
  李楠挂了电丨话,人裹在温暖的被子里很舒服。不过少了另一个人的体温,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低头看看自己,部分浅显的伤痕已经愈合了。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医生说,不会留下疤痕,好了之后一点儿都不会看出来。李楠说,我又不在乎。医生说,他觉得很奇怪,一般这种锋利的刀痕都会破坏肌肤的再生能力,但是他这个……很怪。
  医生后来详细的问了李楠被割伤的细节,然后得出了结论,李楠之所以被划的时候格外的疼,是因为那匕丨首上有药,是那种药起了作用,以至于不会落疤。
  然后李楠就开始琢磨了,秦睿这是什么路子?
  李楠觉得秦睿难缠,相当的难缠。除了乐乐,他还没见过这么精明的人。他猜不到他每一步棋的意思。李楠能确认,秦睿不是真想怎么着他,如果真是矛头对着他,他现在指定见阎王了。那秦睿到底要干嘛?这其中必然有着某种缘故。
  正想着,李楠的手丨机又震动了起来。
  邪了,今夜电丨话特别多。
  “喂?”李楠看都没看就接了电丨话,他觉得一定是单睿那个无聊人,“你大爷的,我不亲你,也不电丨话做爱,你死去。”
  “哎呦,你还会撒娇呢?”
  秦睿的声音灌进李楠的耳朵,吓得他差点儿跳起来。
  “电丨话扔了?说话啊你。”
  “干嘛?”李楠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他跟秦睿犯相,必然的。
  “一听不是我哥,你这态度还真是180度大转弯儿啊。”
  “我不跟你说话,再见。”李楠要挂电丨话。
  “李楠你要是敢挂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就收回。”
  “行,有本事你就收回,你敢发誓不动齐澈,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李楠戏谑地笑了,当他推测是齐澈绑了那小花匠的时候,他就很开心。秦睿,你跟我一条船上了,我还怕你不跟着我的棋路走么?这也是秦睿唯一留下的瑕疵。
  “呵……我不要你脑袋。我要你脑袋干嘛?伤好了么?不耽误你过两天出行吧?”
  “秦睿,我特严肃的告诉你,我怀疑你有神经病,还是特严重的那种。你自己有没有感觉到?”李楠鼻子都给气歪了。
  “如果很疼的话,让医生给你一些镇痛药。当然别吃太多,对神经不好。你的伤口里留下的那些药会帮助细胞再生,不会留下疤痕,但是会很痛苦。”
  “秦睿,不说我,咱们说说你神经的问题,我建议你去六院看看,如果严重就住院。”
  “我觉得你身体挺美的,跟我想的差不多。幸好手下留情了。”秦睿不理李楠,自顾自的说着,“你做爱的时候是什么样儿呢?”
  “操丨你妈丨了个逼!”李楠终于绷不住骂人了。
  “哈哈哈哈哈……”秦睿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你丫有病!”
  “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你这两天安心休息,24号晚上的计划照旧。”
  “秦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问,小美人儿你想问什么?”
  “你觉得我能是个很好的幌子么?”
  李楠这句话一出,电丨话那边的秦睿安静了。他料到他终究能知晓,所以也无意隐瞒,虽然快了点儿吧。但这么大喇喇的把问题抛出来,还是让他佩服他的勇气。
  “秦睿,你可以玩儿任何人,但是我告诉你,我,你玩儿不起!”
  “不错,单睿挑人果然有眼光。但我料定你不会说。”
  “哦?这自信你是打哪儿来的?”
  “性格决定一个人的行为。李楠,我知道你,你是那种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的。”
  “对,秦睿,你这点说的千真万确。你的事儿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跟我无关。但是我劝你一句,如果真在乎什么东西,玩儿是要有个界限的,没人真是傻子,除非他愿意装傻。这赌注太玄了。”
  “李楠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讲。”
  “你对我一忍再忍是为了单睿么?”
  “是。”
  “你爱他什么啊?”
  “没必要告诉你。”
  “……是么?”
  “行了,你自己寂寞长夜难耐,别骚扰我,我现在低烧、胸口疼,并且很困,还有点儿失眠。我想睡觉。”
  “那你可以过来啊,我疼爱疼爱你,保证你睡得安安稳稳的。”
  “秦睿,有些玩笑我可以跟你开,有些不可以。你小心让我逮着机会真废了你。”
  “我打赌你不敢,李楠。”
  “秦睿,我真丨他妈的讨厌你,真的。”
  “谢谢。”
  “你丨他妈的去死。”李楠直接按了关机。他已经要被秦睿搞疯了。单睿这个混蛋弟弟,天下第一大混蛋,大无赖。怎么一个妈生养的,差距这么大?
  抑制着胸口的疼痛,李楠将身体缩成了一团儿,努力让自己睡着。
  朦胧间,李楠好像想起单睿说过,秦睿跟自己一年生的。操的,原来那年出生的人,都他妈的是混蛋。
  ……
  李楠一开始不知道自己能信任秦睿多少,但是现在,李楠猜着了个大概。他似乎一点一点的能看透秦睿这个人了。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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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Act 46-50 Empty Act 50 杀戮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6, 01:38

  
  齐澈对目前的状况用了四个字来概括:焦头烂额。
  首先是合作最久、最稳固、利益点最高的买家停止了跟他的合作。这种停止不是突然的。齐澈回忆起来,是渐进的。从货物比例的调配,到整体出货的数量,都是一步一步在削减的。直到目前这种完全的停滞状态。而会陷入此僵局的原因,齐澈甚至不用旁敲侧击就能知道,是秦睿干的。他在用低价以及新的武器型号打压他,意图明显。目前的市场份额在秦睿涉足后不久,都大量的流向了他。齐澈不得不承认,秦睿是个很有手腕的对手。
  其次,更加让齐澈料想不到的是,他这边几个利润点相对高、资格相对老的场子都被条子查了,而其中一家还被诬陷存在着大流量的毒品交易。完全是有备而来。这事儿对齐澈最致命的打击是,他一个很得力的副手陷进去了。人到现在还捞不出来,并且希望已经微乎其微了。有人也不行,想弄他的,关系比他还硬。是谁呢?
  再三,白家果然落井下石了。那老狐狸很委婉的拒绝了融资的请求,不失体面,不卑不亢,但立场坚定。秦睿之前扔那地雷,引爆了。老狐狸只字不提那小明星一句,反而跟他大谈目前几家的状况,都不太乐观。言外之意就是,他们全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过临了的那一句颇有意思:齐澈啊,你信命么?有些事儿,真是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
  操蛋。齐澈感觉非常的崩溃。他跟单睿斗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谁也没占着什么便宜。你给我一刀,我回敬你一下。算是维持着某种平衡。难道说,这一次,他齐澈要彻底的栽在那秦睿手里?他算个什么东西?回国没几年,大方向还在单家漂白的生意上。这条道他趟的如此之浅,他有什么资本来掀翻他?他没有,这臭小子没有。
  齐澈反复游说着自己。如果自己都不信自己,那不擎等着完蛋么?得挺过去,趁着秦睿还没成为跃出水面的第六条鱼,趁他还没有在五家中兴风作浪,还是有机会的。而那机会,压在李楠的身上,压在掀翻单家的身上。并且,这是有自信有理由的。
  李楠又出现在单睿身边的时候,齐澈就已经琢磨着用用这小子了。没什么能是单睿的致命伤,唯独他。十年前他用他给了单睿最狠的一刀,十年后,单睿,我告诉你,依然如此。不过方式变了变,要不多没意思啊?有时候,直接具有冲击性,而有时候,间接的杀伤力更是成倍的冲击。
  这一局,待定。而它的结果,直接决定了局势逆转与否。对他,对单睿,都是。
  齐澈现在不敢去考虑最终的后果。前狼后虎。现在他基本上就已经陷入死局了。即便,即便扳倒了单睿,那么秦睿呢?会不会坐收渔翁之利?齐澈不想承认都不行,秦睿目前的存在对他来说很构成威胁。他已经渐渐形成了一种气候,不知不觉间。
  瞟了一眼无所事事,戴着耳机看电影的路昱。齐澈肯定了他早已决定的一件事——除掉秦睿,越快越好。
  秦睿不死,后面就有可能让他死。秦睿不死,路昱还能硬撑着有个念想儿。
  所以,秦睿,你必须死。
  
  “二爷,会场那边我做了精密的部署,但是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么大型的开幕仪式,人员不能实施实时监控。如果那边要动手,选的一定是这一关。也只有这个活动,您不得不出席。”许玫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忧心忡忡。
  “这也是没办法的。”秦睿吐出了一口烟,微微皱了皱眉头,“商场的落成仪式就赶到这儿了,日高那边无论如何不允许再拖了,而且,拖一天,我可以不计损失,他那边不可以。”
  “地形就像咱们全盘分析过的那样,所有可能埋伏狙击手的位置,我已经提前安排了人,我只能保证你发言的十五分钟的安全,但是整个仪式至少要维持两个小时。而且,一旦出了问题,这就是惊天大丑闻,之后商场的运作就麻烦了。所以,二爷,您不仅不能死,也不能受任何伤,这个发布会必须要风光体面的完成全盘。”
  “我知道,玫子,我知道。”
  “真是抱歉,我这个时候受伤……”
  “玫子,别这么说,我才是看见你的那一刻心跳都停了。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我不敢想……”
  “谢谢。”许玫笑了笑,看着秦睿的脸庞,很暖。秦睿对她的那份怜惜,到这里,她知足了。
  “我分析了一下,如果有杀手,一定会藏匿于媒体什么的之中,毕竟咱们在地形部署上已经很严密了,但是我真不知道他会从哪儿下手。”
  “我希望咱们能提前找出来,毕竟,如果他刺杀您的时候,被狙击手发现,那定然是要开枪的,这可就真是抹不去的丑闻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走到这一步。”许玫也拿出了香烟,将那长长的薄荷烟点了起来,夹在手中。
  “玫子姐,我会跟在二爷身边,时刻注意的。”开车的德子回过了头。
  “德子,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这是个严肃的场合,而且,二爷的助理会一直跟在他身边,那是白的,不能惊了。”
  “行了,都高度戒备着吧,到底一会儿会出什么情况,会不会出情况,都是未知。”秦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不要再说了。
  这是一劫,生死劫。不由他决定。他可以控制一切大局,但总会出意外。人算不如天算么。齐澈,我觉得你也是个精明的人,下手是必然,咱们玩儿玩儿看。
  秦睿这个时候忽然很想路昱。这些天,他在克制着自己,别去想他。
  在秦睿的眼中,任何事情都有着其双面性。路昱被带走,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这样挺好。
  这场缠斗下来,齐澈与他,必然有一个玩儿完。无论是谁都可能。但对路昱来说其实一样。他们都爱他。也都可以得到他。算是个额外奖励吧。
  宝贝儿,你跟着谁都会幸福,所以我不会去把你抢回来。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如果要死的是我,那你跟着他,我不能说你不幸福。也许你想要的生活,他可以给你更多。而我不是,至少目前不是。我有两件事情必须要完成,完了,就了了我的心结,我将不会再有任何遗憾。为此,我可以拿命来赌。这个谁也阻拦不了。我是认认真真的想跟你开始,所以我也就必须将这场游戏进行到底,我心里压抑很深的那个东西如果不清除,那么咱们的结局可能还会像跟范莘一样。对你也许过于残酷了,但是,以后,如果有以后,我加倍偿还你。
  这些一个人的日子,秦睿想了很多,关于过去,关于往事。他终于想明白了范莘那不合理的举动。他一开始认为,他是为了钱,但现在再来琢磨,原来不是。他是为了那个一定要自己的性命,他拿自己的死告诉他,他有多恨他,恨到想要掀翻单家。原来范范果然精明,他什么都能明白。可其实大多数时候,蒙在鼓里比较好。因为面对现实越是明晰,越是无望,越是痛苦,死的,也就越快。
  范范,如果这辈子有人问我最对不起谁。那一定是你。
  所以路昱,我不会让你走上他的老路。一开始,将你排除在外,果然是最明智的。
  我喜欢你的单纯,只因为是你我才愿意再有个开始。我才敢去想,也许我们能有以后。
  等等我吧,问题都快一一解决了。
  我想要你,要你帮我挣脱出那畸形的欲望。
  只有你,可以。
  
  秦睿是开场前十分钟到达会场的,他的姗姗来迟,日高表示出了不满。不过秦睿不在乎,他得将时间压缩的越短越好,因为他这也是变相的在压缩危险。他不想死。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死。
  听着助理说话,也跟日高的人不断的打着招呼,秦睿的眼睛却在扫视着每一个能看见的人,人人都可疑,人人却也都那么自然。
  乌泱乌泱,真乱、真吵。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秦睿木然的看着发言的那人,思考着找出杀手。他的独立发言被安排在最后,之前的这段时间他只要坐在演讲台之后,听着就好,与其他合作人一起。这个时候相对安全,因为没有陌生人可以接近。
  时间过的无比的缓慢,原来不安可以让时间几乎停止流动。
  秦睿向来不喜欢被人撂在案板上。
  要不要铤而走险?
  秦睿思考了很久。确实不敢,但是……
  车到山前必有路。
  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
  “我去一下洗手间。”秦睿跟身边的助理小声说了一句。暴露目标,让自己孤立。套出个杀手还不容易么?我送机会给你。
  “那我跟您一起。”女助理也猫着腰跟了出来,她得时刻跟着他,这种场合,一点儿差错都不能允许。
  走过德子身边的时候,秦睿漫不经心的使了个眼色。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秦睿进了卫生间,助理等在门外。然后,秦睿又出来了,“我刚发现,我穿错了上衣,发言稿我没带……”
  “你……”助理几乎要疯了。
  “小张拟的,你让他传一份到酒店商务中心,你去查收,快点儿。”
  助理几乎是翻着白眼儿离开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也太儿戏了。
  ……
  果不其然,秦睿前脚进了卫生间的隔间没一分钟,后脚就听到了门声。那人走的很慢,走一步停一步。秦睿知道,那人在看卫生间的底部。在找他。
  这里现在只有他跟他,太合适了。
  秦睿踩在马桶上,半蹲着,就等那人开门。手里的匕丨首折射着冰冷的日光灯,显得那么狰狞。
  那人连着拉开了四个隔间,都没人,还剩下两个。枪上了膛,发出一声脆响。
  门被拉开的时候,秦睿笑了一下,那人反应很快,但是他想不到秦睿会那么大胆。他按住了他枪的保险,而另一只手里的匕丨首已经插入了他的心脏。
  齐澈估计错了,秦睿不是个只会动脑子的,他的身手不次。并且,他不用枪……
  “二爷,你就铤而走险吧你。”许玫有点儿发怒的声音从耳中微小的步话器耳机里传来,秦睿擦着匕丨首,拎出了隐藏在衬衫内的小型麦克,“我不是一向如此么?”
  “杀手一共三个,逃生通道这个我收拾了,德子收拾了西边走廊口的那个。”
  “漂亮。让德子过来收尸吧。还有,把我那件新的西装带过来。”
  “二爷,我不知道你是对自己自信呢,还是对我过于自信。”
  “哦?”
  “出来你就能看见了。”
  秦睿发现卫生间的门被关上了,打开,门口挂上了牌子:装修中,请上二楼使用。
  “哈哈哈……玫子,贴心。”
  “过奖了。”
  “赶紧收拾吧,我回去了。”
  之后的发布会很是顺利,助理气喘吁吁的送来了发言稿,媒体的镜头捕捉着秦睿,他笑得那么淡定,仿佛他刚刚从未动手杀过一个人。
  这就是权力和金钱的漂白。你只要高高在上,你就是高贵的,干净的。
  齐澈,很可惜,你一点儿都不了解你的对手。不过这不赖你,因为从没有人真正了解过我。
  唯一的机会,你没了,那么接下来,你跟李楠好好玩儿吧。
  ……
剑走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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