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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奇迹》Act 21-25

向下

《美丽奇迹》Act 21-25 Empty 《美丽奇迹》Act 21-25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5, 22:40

  
  Act 21 疏离
  
  【奇迹:诶,那种小说你还有吗?】
  【总舵主:哪种?】
  【奇迹:就……那种……】
  【总舵主:那种是哪种?】
  【奇迹:就同志小说!你非让我说出来!】
  【总舵主:你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奇迹:烦人(ˇ^ˇ) 】
  【总舵主:你再给我撇嘴一个】
  【奇迹:……】
  【总舵主:等我给你找找,网页行吗?】
  【奇迹:行^_^】
  【总舵主:嗯,我跟店里呢,这机器上没有】
  【奇迹:诶】
  【总舵主:?】
  【奇迹:你要是现找的话……】
  【总舵主:说】
  【奇迹:你给我找点儿就俩人都特纯洁的吧,最好是特唯美那种】
  【总舵主:好比?】
  【奇迹:就……就两个人都是彼此的唯一呗……嘿嘿】
  【总舵主:你几岁了?】
  【奇迹:= =】
  【总舵主:不是我说你,就说咱看故事吧,好歹不那么离奇行吗?】
  【奇迹:我怎么就离奇了?】
  【总舵主:梦幻少丨女心= =】
  【奇迹:杭航!!】
  【总舵主:诶,在】
  【奇迹:烦!】
  【总舵主:呵呵】
  【奇迹:你找吧,找好发我hotmail邮箱】
  【总舵主:要出门?】
  【奇迹:嗯,是,去趟编译局,然后还想去可风那里一下】
  【总舵主:后面那个才是重点吧?】
  【奇迹:说什么呐!】
  【总舵主:呵呵】
  【奇迹:你要再这么说我跟你急了】
  【总舵主:啧啧,你急一个我看看】
  【奇迹:走了,8】
  【总舵主:真急了?找易可风干嘛去啊?这可光天化日的】
  【奇迹:拿书给他,顺便让他给我洗点儿照片】
  【总舵主:哦?】
  【奇迹:胡蔚说我在西班牙拍的一组照片挺好看的,想按等比放大挂客厅】
  【总舵主:这样啊,挺好。你俩……】
  【奇迹:?】
  【总舵主:处的不错?】
  【奇迹:嘿嘿,嗯,挺好】
  【总舵主:去吧,小媳妇,路上保暖】
  【奇迹:= =走了】
  
  关了计算机,齐霁下床。他今天一觉睡到十一点人特别饱满。昨天在他的艰苦奋斗下,答应张教授年底前给他翻译的西方文化资料可算完活儿。齐霁上床的时候胡蔚已经睡的很沉了,于是乎他蹑手蹑脚的钻进去,搂着胡蔚蹭了蹭也睡了。
  处的不错?
  杭航的这个问题齐霁的回答是:嗯,挺好。
  但其实好不好呢?
  齐霁不大能答出来。
  胡蔚变得很忙。时不常就晚归,不是跑商场就是有应酬。齐霁虽然不懂得胡蔚的行业但齐霁知道时尚是个折腾人的活儿,因此,他没说过什么。可没说过不代表不在意。齐霁很在意,齐霁也很不舒坦。一周七天,五天至少吃不到胡蔚做的饭;一周七天,五天他睡的时候胡蔚还没回来或者在弄图;一周七天,他吻他的次数不超过三次,虽然,胡蔚说他每天早上出门都会亲亲他,可齐霁无从考证,因为那时候他通常还在睡。胡蔚的工作是没有硬性时间规定的,齐霁不懂胡蔚为什么每天非要固定十点就出门。
  好么?他跟他处的好么?
  好吧,至少他们没有争执;至少他们一周还有那么一天能坐在一起吃饭;至少,他们会做爱。
  “猛丨男看家,小纯别捣蛋。”齐霁一边换衣服一边嘱咐。又沦落到每天跟动物说话,也是齐霁不爽的原因之一。可,不爽也说不出口。他以前总觉得胡蔚跟家里晃不着调,可现在看来,忙起来也不见得着调多少。
  到编译局的时候三点多,晚秋的落叶积满了胡同,大院儿里倒还扫的一堆一堆。门卫开门放行,齐霁把车泊好钻进了大楼。
  张教授的接待仍旧很热情,齐霁跟他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离开时候又带走了另一项工作。
  路上已经开始堵车了,西单北大街堵了一个水泄不通,齐霁起步停车起步停车,最后终于嘎悠到了西安门大街的入口。拥堵并没有缓解,前头的车全在缓慢挪步。齐霁万幸他跟易可风没约死时间,要不一定黄牛。
  等终于到了宽地摄影,比堵车更烦的来了——没地儿停车!
  齐霁这叫一个无奈啊,最后决定喊易可风出来算了。可电话打过去,语音信箱。想必,人家在忙。
  无奈的坐在车里等啊等,终于看见有个女的从里头出来,开走了一辆奥迪。齐霁钻过去,停的歪歪扭扭就下了车。
  进宽地摄影,接待小姐乐呵呵跟齐霁打了招呼,他本想放下书跟Sim卡走人,易可风却恰巧把电话回拨了过来。
  “我就在你们店里。”
  电话挂断,易可风随后就走了出来,“真不好意思,刚有个摄影。”
  “知道。”齐霁笑了笑,“Sim卡和书我拿给凡凡了,放在一个纸袋里。”
  “忙么?不忙一起吃个饭?”易可风温和的笑,“忙了一天了,没顾上吃口东西。”
  “好啊,想吃什么?”齐霁正愁晚饭没处解决。胡蔚两点多的时候短信他了——晚上晚归,勿等饭。
  
  
  在餐厅里坐定,齐霁看着易可风点东西,他问他什么他都说好啊,搞的易可风又是那句——随便先生。
  齐霁点了一颗烟,看着跟服务生交流的易可风,这人什么时候看来都是这么温和沉稳。曾经,他的一个眼神就让他怦然心动。
  “你最近还挺好的?”服务生离去,易可风合上了菜单。
  “还是老样子,呵呵。”
  “注意工作时长,别老一天到晚窝在计算机前面。”
  “没办法啊,吃这碗饭。”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啊?有么?”齐霁愣了一下。
  “有啊。”易可风笑,“你今天不怎么爱笑。”
  “呃。不是吧……”
  “跟你BF处的好不好?”
  “怎么你们见我都是这个问题……”齐霁郁闷。
  “哈哈哈……杭航也问了?我们这是关心小同志嘛。”
  “好,非常好!”
  “好就行,有空大家见见。”
  “呃,行,那我取照片时候带他过来吧,只要他有空。”
  “别当任务啊。”
  “呵呵。”
  “他太忙忽略你了?”
  “哈?”齐霁没想到易可风会忽然这么问,怔了怔。
  “你刚才那句‘只要他有空’咬的挺死。”
  “没有吧?”
  “有。”易可风还是浅笑。
  “他……”齐霁又点了一颗烟,“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是忙吧。”
  “知足吧,你要赶上我们这种呢?时不时有可能出差,时不时就塞Case进来,你不苦闷死?”
  “你们老把我当孩子哄着……”
  “你就是啊。”
  “是什么……快三十的人了。”
  “那你最好做下心理测试,一定能发现自己很年轻。”
  “这话说的……”
  “不过比你更……孩子气的,是杭航他朋友。”
  “呃。”齐霁挠头,“梁泽又干嘛了?”
  “前几天,他过来拍照。”易可风摸过了烟,嘴角上扬着,“之前有个女明星拍写丨真,有个道具是一盆樱桃,蜡质的,做的特别逼真。”
  “他不是给吃了吧?”
  “这不神奇,神奇的是他咀嚼了好一会儿说没味儿咽不下去。”
  “哈哈哈哈哈……”齐霁爆笑了出来。
  “你笑了,笑了才对,别让自己不开心。”
  “你啊……”齐霁呵呵的乐着,“可风你人真好。”
  “好吗?”
  “好啊。”
  “那昨天还被训了。”
  “哦?”
  “我们家那位嫌我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那一定是他太苛刻。”
  “呵。他有苛刻的理由。”
  “哦?”
  “不说了,说点儿别的。”
  “你好像每次……都不爱多说他。”
  “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吧。”
  跟易可风相处的时间在齐霁感觉总是格外的快,因为易可风接下来还有工作,饭局在八点前宣告结束。将易可风送回宽地摄影,齐霁折返,到家猛丨男欢迎。
  这房子太空。齐霁摸着猛丨男,顿感没有胡蔚的家,空而大。
  “玩儿?”
  猛丨男听见这声‘玩儿’猛摇尾巴猛得瑟。
  “走,玩儿去。”齐霁去拿狗绳儿,手机响。
  备忘录提示:下周胡蔚生日!
  小纯趴在垫子上,瞅了瞅齐霁跟猛丨男,又合上了眼皮。哥哥很久没陪它玩儿小耗子了。
  
  
  胡蔚在笑,在人人领到新名片而自己去后勤扒拉箱底之后还在笑。
  这算什么呢?
  不就是挤兑人嘛,挤兑的还没什么水平。
  胡蔚从不怕被人挤兑,最初是泰然处之,后来是见怪不怪。
  还是那句话——算什么啊?
  跟新单位遇到的种种问题,胡蔚都觉得不算什么。
  不就是前头一位打完水回头看见是胡蔚跟后头翩然走之嘛,不就是等胡蔚去扛那一大桶纯净水嘛。
  不就是办工资卡不让出纳陪着下楼扔他张流程让他自己跑嘛。
  不就是时不时大谈户籍扭脸问诶你不是北京人吧。
  不就是偶尔走过谁身边挨个白眼嘛。
  不就是……
  不就是这些芝麻绿豆点儿大的事儿嘛?
  算什么?
  胡蔚就是笑。不知道该说这帮人幼稚呢,还是该说以前的圈子太深。这种毫无实质性的伤害,屁都不算。
  爱怎么着怎么着,爱谁谁,老子也没空搭理你们。
  胡蔚乐着喝完半杯水,继续埋头对付软件去了。因为艰苦卓绝的地狱式集训,他已经把几个软件摸得差不离了。跟温屿铭慢慢熟络起来,胡蔚脸皮也厚了,不会问呗。鼻子底下长着嘴——别浪费。
  “晚上跟我参加一个活动。”在胡蔚潜心琢磨的时候,温屿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啊?”胡蔚抬眼皮。
  “八点开始。”
  “什么活动?”
  “Chill的男装新品展示。”
  “我……一定得去?”
  “我没强迫。”
  “哦。”
  “就是觉得你应该多看看,也多认识一些人。”
  “得。”胡蔚皱脸。你话说这份儿上,不去就是我不对了= =郁闷的点头,胡蔚随后给齐霁发了条短消息:【晚上晚归,勿等饭。】
  十分钟后收到回复:【知道了,别太辛苦^_^】
  抬头看看温屿铭,他仍旧埋在铺天盖地的图纸资料里。每当这时候,胡蔚想想,总觉得温屿铭看起来那么……可怜。完全自由的生活,恰恰是最不自由的生活,因为没限制也就没自由可言。这是相对的。
  
  
  胡蔚对Chill选的展示场地很有好感。一家中等规模的Pub被临时改良,一切不那么刻意,却又贴合展示的主题。加入大量东方元素的设计大胆不流俗,Chill的设计师高田出生于日本,本来就是东方人,虽然以往他很少直接把‘东方元素’放进设计里,但在‘中国风’的影响下,Chill黑色天鹅绒的面料上也刺上了抢眼的图腾。尽管Chill对民族风的演绎有些西化,但这并不影响全局。
  注视着舞台上来来回丨回走秀的模特,胡蔚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的是那种不变的氛围陌生的是一张张面孔。跟他同期的那些人,不是已然看不上这种舞台就是业已离开。
  整个展示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后面的场合才让胡蔚头疼。这辈子他最不爱记的就是名字,符号嘛,可目前这正在挑战他的极限。在这种公式化的机械性的场合,胡蔚很难不去钦佩温屿铭。一般人很难在这一行业坚持这么久吧?不会厌烦?
  “你就不能用心点儿吗?”温屿铭递给胡蔚酒杯的时候暗暗皱眉。
  “我已然挑战极限了……”
  “你啊,这么下去,混不出什么大出息。”
  “无所谓,随意就好吧。”
  温屿铭叹口气,不想再说什么了。
  “咱公司不是你就拎了我来吧?”胡蔚这会儿轻松了,开始东张西望。
  “除了你,别人不用拎。”
  “说的妙。”胡蔚点头,眼神左顾右盼,看来看去这些张脸全差不多了。锁住胡蔚视线的是那张脸,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浮于人群之中格外醒目的脸。不幸的是,那张脸上的眼睛也恰巧正看向他。
  “靠。”
  胡蔚的这一声“靠”让温屿铭顺着胡蔚的角度看了过去,“你熟人啊?”
  “我怎么听出幸灾乐祸的意思了?”胡蔚低头,将酒杯放在了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上,“你最不上进的员工打算撤了。”
  “好好休息。”温屿铭笑得浅淡。
  出了会场,瑟瑟的冷风问候了胡蔚,他点了颗烟,收紧衣领,迈着步子向大道方向走去。还不算太晚,十二点不到。刚想给齐霁拨个电话,身后就响起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脚步声,接近于小跑吧。
  “胡蔚?”
  听着那声音,胡蔚又把手机扔回了裤兜。转脸,吴凡正乐呵呵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留这么长的头发?看了半天我都不敢确信是不是你。”
  “这不还是看出来了嘛。”胡蔚吐出一口烟,垂下了眼睑。
  “几年没见了?”对方很热络。
  “夸张了吧,没多久。”胡蔚浅笑。
  “你怎么……”
  “嗯?”
  “让我觉得陌生?”
  “头发闹的吧。”胡蔚不抬眼皮。他真是想不到会跟这儿遇上吴凡,刚温屿铭那句‘你熟人啊’还令他心有余悸。
  吴凡是以前最常跟胡蔚混一起的一个,乱七八糟的事儿俩人没少干。
  “你不吭不哈的就消失,大家都挺莫名其妙,谁也不知道你……”
  胡蔚没有让他说完,“不都知道世界真奇妙嘛。”
  “胡蔚……”
  “呵。”胡蔚将烟蒂丢到了地上,碾灭,“Anyway,很高兴今天见到你。还有事儿,拜~”
  手腕被拉住,胡蔚皱了眉头。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追上来就打个招呼吧。”
  “别让我烦你。”
  “……”
  “算我谢谢你,别挡着我做个好人。”
  “你这是什么话?”
  “痴人说梦?”胡蔚甩开了那只手,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放到了吴凡的唇边。吴凡叼住,借着胡蔚点燃的火儿深吸了一口。伸手拿下那颗烟,他笑了笑。
  “真走了?”
  “嗯,走人,回家。”
  “家啊……”
  “对,家。”
  “再听我说一句话。”
  “说。”
  “短发更适合你。”
  “得,知道了。”
  胡蔚上车以后靠在了后座上,手里的烟盒翻来翻去。吴凡最后还是吻了他,虽然只是唇碰唇,可……那感觉真糟糕。
  
  
  “你回来啦?”齐霁听到门响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嗯,真冷。”
  “是啊,就跟你说多加件儿衣服,这两天正大风降温。”
  “呵呵,该听你的。”胡蔚换了鞋挂好大衣,走到沙发旁摸了摸齐霁的头。
  “诶,下礼拜你生日了吧?”
  “哦?还真是哈。”
  “自己都不记着?”齐霁抬眼看着胡蔚。
  “你不是记得嘛,我好像就跟你说过一次吧?”
  “耶~我上备忘录了。”
  “真是高科技。”
  “你想要什么礼物啊?”齐霁凑近了胡蔚。
  “我先去洗手。”
  “呃。好。”
  胡蔚进了卫生间,洗了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洗了一把脸。
  稍有些狼狈啊。
  他对自己说。
  出来齐霁还窝在沙发里,捧着书跟阅读灯下看,他听见胡蔚出来,闪着大眼睛问,“想好了没?”
  “嗯?”
  “礼物啊!”
  “……你把自己绑一蝴蝶结给我,我都没意见。”
  “你……”
  “哈哈哈哈……”
  “烦人!”
  “不烦人难道我去烦猛丨男?”
  小纯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到了胡蔚脚边儿,叼着小耗子不停的用尾巴扫着胡蔚的腿,“我烦小纯吧。”
  “……”齐霁无奈。
  “诶,你干嘛老说烦人不说讨厌啊?”胡蔚将小耗子扔出去,坐到了齐霁腿边儿。
  “我干嘛要说讨厌?”
  “我好接‘不吃炒面’。”
  “这话你都知道?”
  “嗯,知道。”
  “后半句知道吗?”
  “知道但我不说,我一会儿还想吃点儿啥呐。”
  “哈哈哈哈……谁教你的?”
  “忘了。”小纯把小耗子叼回来,胡蔚胡噜着它的背,再扔。
  很多很多,都忘了,可遗忘其实不是坏事儿,那是给过去最好的纪念。


由剑走偏锋于2010-05-06, 02:22进行了最后一次编辑,总共编辑了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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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奇迹》Act 21-25 Empty Act 22 生日快乐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5, 22:40

  
  “早~”
  齐霁甜甜的一声‘早’,吓了胡蔚一个魂飞魄散。
  你问为什么?
  试想,大清早,你,迷迷糊糊睁眼,然后就瞅见一双闪烁的星星眼,一张咧开到耳根的嘴,蓄谋的跟你说声:早!还带着颤音。你害怕吗?
  “你……”胡蔚拧脸。
  “是不是很香?”
  “啊?”
  齐霁又凑近了胡蔚一点儿,“用的柠檬草的浴液~”
  让齐霁靠过来,胡蔚稍稍欠身看了眼闹钟:九点过一刻。闹钟旁边还多了一个花瓶,插了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
  这……这什么路子?
  齐霁心满意足的蹭着胡蔚。今天是胡蔚二十五岁的生日,这一天胡蔚推了所有工作上的事儿,休息。齐霁七点就醒了,醒了就睡不着了,睡不着就开始折腾了。先是刷牙洗脸刮胡子,后来感觉不够消磨时间,就洗了个白白,再后来发现还是太早,就牵着猛丨男出去遛。早市上的花儿特水灵,于是乎齐霁就扛回来一大束。再之后吧胡蔚还睡着,齐霁想想又脱了衣服上来了,瞪着大眼睛等着跟胡蔚说早安。
  本来吧,早起小兄弟就精神,结果齐霁这么贴着胡蔚蹭,他那小兄弟就愈发……
  “生日快乐~”
  “你昨儿晚上就说了。”
  “……说完我不就睡了嘛。”
  “你不睡想干嘛?”胡蔚说完,起来,裹上睡袍,去了卫生间。
  上了厕所,挤牙膏刷牙,一边刷胡蔚一边回想刚齐霁那表情——怎么那么像思春期的猫?不是大早清儿就惦记胡搞吧?
  待到胡蔚出来,齐霁仍旧是维持刚才的姿势窝在被子里。
  “不起?”摸过床头柜上的烟,胡蔚点燃。
  “……今天,怎么安排?”齐霁开腔了。
  胡蔚低头瞅着齐霁,一般来说,以他对他的了解,齐霁这么问,目的不在这个‘问’,而是想要表达陈述。这跟胡蔚的性格密不可分,无论齐霁问什么,他都随便无所谓,结果就导致了齐霁出ABCD几个选择,然后胡蔚选个。其实‘选’胡蔚也不是那么上心,只是这要都不选……等着别扭敲门吧您。
  “来几个提议。”
  “我是这么想的。”齐霁裹着被子起来靠在了床头上,摸过自己的烟,对着胡蔚叼着的那颗就点了起来,“计划一呢,是……一会儿热烈的那个一下,中午简单吃点儿东西,下午去海底世界,傍晚去看电影,看完还可以逛逛街,然后用餐,之后回家。这个比较悠闲。”
  “嗯,计划二?”
  “计划二是,一会儿热烈的那个一下,然后咱们开车去郊区,泡泡温泉,吃吃饭,简而言之农家乐!这个也比较悠闲。”
  “嗯,计划三?”
  “计划三比较紧张,一会儿热烈的那个一下,之后收拾收拾去火车站,哪儿的票买起来方便就去哪儿看看冬天的海。”
  “……”
  齐霁美滋滋的陈述着,猛一抬眼皮看见胡蔚一张苦瓜脸,惊了。
  “都不好?”
  “说说计划四。”
  “计划四是……一会儿热烈的那个一下,然后组织去滑雪。”
  “……你……”
  “哈?”
  “我觉得吧……”胡蔚碾灭了烟。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踊跃发言!”齐霁挺高兴,胡蔚难得能表态一次。
  “我觉得就是……”胡蔚拿过了齐霁手里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现在就起床,然后一二三四选项都可以。”打齐霁跟他说话不磕巴之后,胡蔚倒是愈发的怀念起齐霁磕巴的时候——说不出来也比说出……很神奇的话强。
  “……”齐霁不满的盯着胡蔚看。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他暗示的很明显了唉!他还,他还……唯独去掉了——热烈的那个一下。要知道胡蔚平时那么忙,这个事儿总是睡前匆匆解决,而且多数时候手口并用十分钟就可以解决他= =这让齐霁很不满,觉得很公式化很不浪漫很有糊弄事儿的嫌疑。更直白的解释齐霁的设定,那就是一二三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二三四之前的那档子事儿。可惜吧……就这个被一笔划去了。齐霁如此暗示(其实这得算明示了,还是明白到不能再明白的明示)也是因为,挺久了,他没让他进入过他,这让齐霁不爽,倒不是说非要怎么怎么样,关键是这个怎么怎么样有个地位问题。齐霁这些天总在不经意间感觉他快要握不住胡蔚了。这个握不住不是床上谁上谁下这么简单,这方面齐霁没什么特别的坚持,这个握不住在——他总是隐约觉得,他会失去他。无疑,胡蔚的生活蒸蒸日上,他又要融入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了。而齐霁,却只属于一个安静淡泊的空间。他与他,不是一类人,他较之于他,太过优秀。
  “起啊。”胡蔚托着齐霁的背,往起推他。
  “你存心的……”齐霁爬出被子,愤愤的换衣服。
  “嗯,对。”胡蔚呵呵的笑。
  “你还对!”齐霁瞪着镜子里那张脸,咬牙切齿。
  “怎么不对?”胡蔚贴上了齐霁的背,手按住了那双系衬衫扣子的手,“晚上比较好吧?想想看,晚上你去洗个热水澡,出来看见屋里点着蜡烛……”
  胡蔚一边说着,手一边往下滑,钻进了齐霁的睡裤。毛茸茸的小象被触摸到,齐霁激灵了一下。
  “蜡烛摇摇晃晃的,我就一点一点的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床头柜上大约有一块儿没吃完的蛋糕……”
  胡蔚性感的声音萦绕在齐霁的耳畔,手很有规律的套丨弄着手里那头小毛象。齐霁觉得自己快要没了力气,就那么靠在了胡蔚的胸口上。
  “蛋糕上的奶油白的无比的诱人,草莓作为点缀让人舍不得它失去新鲜的光泽……”
  “胡蔚……”齐霁的喘息粗了起来。他到底想干嘛?
  “怎么能让它一直新鲜呢?那就吃掉它,红色的汁液顺着你的嘴角淌下,奶油也不能浪费,是不是?就慢慢的涂在你的身上……”
  “胡蔚……你……”
  “涂在哪儿呢?胸口?”随着话语,胡蔚的左手捏上了齐霁胸前的小小颗粒。
  “嗯……你干嘛……”
  “是啊,干嘛呢?”
  “你别闹……”
  “奶油是不是很滑呢?是不是涂在皮肤上更香甜?你是不是想我尝尝?单单是胸口吗?下面那话儿……”
  胡蔚的色情故事没讲完,齐霁就弄脏了他的手和自己的睡裤。
  齐霁的胸口起伏着,难以按捺住那欲望过后剧烈的喘息。
  “看吧,早上热烈的那个一下的结果就是,你一定敏感的超不过五分钟。”胡蔚低头啃咬着齐霁白皙的颈子,呼吸的热度围绕在齐霁的耳根处。
  “你……”齐霁说不上来自己是气愤还是懊恼。
  “我分析以为,你是想上我,如果我估计错误的话,”胡蔚说着,把齐霁撂倒在了床上,“继续?我保证你满意。”
  齐霁恍惚的看着胡蔚,有那么一霎那完全想爱谁谁了,可最后关头,理智提醒了他:本末倒置了。
  “晚上我肯定……”齐霁推开了胡蔚,“我肯定……”
  “嗯,你肯定不像刚才那么敏感了。”
  齐霁无比的想骂人,可惜,从小到大他不擅长这项技能。
  
  
  又把自己洗了一遍,齐霁选择了计划一,跟胡蔚俩人出门去了海底世界。站在水下隧道里,仿佛置身海底,形色各异、近在咫尺的海洋生物于四周游弋。经验丰富的潜水员和巨大凶猛的鲨鱼嬉戏、小巧玲珑的海马在缤纷的珊瑚丛中穿梭……他们跟太多叫不上名字也未曾认识过的海洋生物展开了奇异的旅程。
  出来的时候早已过了午餐时间,可谁都没有去用餐的意思,于是乎趁着不是周末人少,二位奔赴了百货公司。齐霁从来想不到胡蔚的工作是这么直观,就曝露在众人眼下。不少从橱窗前路过的人都要回眸再瞻仰。透明玻璃上映出的K.LO格外的醒目。以前齐霁从不认为橱窗是有生命的,但是这次驻足凝望,推翻了他的陈旧观念。模特也好布景也罢,那个小小的橱窗世界,也是一番世界。
  “不冷啊?进去啊。”被齐霁那么瞪着自己的‘杰作’,让胡蔚挺心虚的。温屿铭那么苛刻挑剔的人说啥不客气的话胡蔚都不怎么紧张,可他却不知道齐霁的注视为何让他紧张了起来。
  “了不起的工作啊。”齐霁笑着仰头,那温暖的笑却让胡蔚不好意思了。他从不认为非专业人士的认同感有什么意义,可这个刹那,那种认同感让他得到了满足感。
  宽敞的试衣间里,齐霁把领带挂在胡蔚的脖子上,胡蔚把帽子按在齐霁的脑袋上,俩人哈哈的笑,像两个捣乱的孩子。他们都察觉到,原来,有个人在身边,生活会变得完全不同。接吻的时候,小姐在试衣间外敲门说找到了合适的Size,谁都听见了,却都当作没听见。安抚满脸阴云的小姐的方法是:齐霁买了一条领带一件衬衫给胡蔚,胡蔚买了顶帽子给齐霁。
  电影这项日程被Cancel了,取而代之他俩在蛋糕店买了个大蛋糕。齐霁隔着窗子看糕点师流畅的操作,结果脸红的跟苹果似的。没辙,早上那色情构想这会儿还没散去。
  晚饭还是胡蔚掌厨了,齐霁本不同意,可无奈胡蔚的话让他无可反驳——有什么比能跟家更自在更美味的吗?是的,没有。有什么能比得上胡蔚的厨艺?有什么能比得上二人世界?
  晚饭猛丨男和小纯跟着沾光了,都吃的肚皮朝上。一切都很好,好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再好,好的比那蛋糕还甜。直到……
  胡蔚遛狗的时候齐霁在布置蜡烛,后然胡蔚的手机响了,齐霁拿过来看看,短信提示:收到新邮件。明明白白的显示——温屿铭。
  “你邮件。”
  胡蔚牵着猛丨男进门就接到了齐霁扔过来的手机。
  “啊?这会儿?”
  “嗯,刚你手机提示的,你去看吧。”
  “哦,行,那你等我一会儿。”
  “好,我去洗澡。”齐霁说着往浴室去了。
  胡蔚进了书房,把本子连线,开机。邮件是温屿铭发的,挺简短的生日祝福,附带贺卡一张。
  胡蔚笑了笑,点了颗烟。小纯这会儿扒开门进来了,叼着小耗子瞅着他。
  “得,玩儿。”胡蔚起身,走过去,拿过小耗子逗着小纯往客厅去了。刚才的邮件下面还有一封未读邮件,标题是:抄送。胡蔚想想算了,公司的抄送看不看两可,全是废话。
  等齐霁出来换胡蔚去洗了,小纯已经趴在了沙发上。齐霁关了客厅的灯,看见书房还有灯光从门下透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胡蔚又忘了关灯。
  进去,别说灯没关,本子的指示灯还一闪一闪的。齐霁过去,在触摸区点了两下,想帮胡蔚把本子关上,却发现邮箱还没有登出。这是用还是不用了?他出来时候胡蔚是在逗猫啊……
  邮箱一页显示20封邮件,齐霁看了看,百分之八十发件人都是温屿铭。最上面一封标题叫做:Happy birthday。你要让齐霁说他没不舒服,那肯定是违心的。虽说他们是同事吧,虽说这是工作邮箱吧,可是信件往来也……有些太频繁吧?齐霁哪里知道一张图他俩提交审核提交审核就得数次?齐霁哪里知道没用的邮件胡蔚看过就删除?他只知道这个人总给胡蔚打电话,没时没晌的。他只知道这个人会在工作以外的时间约胡蔚,打着工作的名义。他只知道……但,无论他知道什么,无论他怎么不舒服,齐霁也不是个会随便看人邮件窥视人隐私的人。可惜……
  那封叫做‘抄送’的未读邮件的黑体字混在一群已读邮件里格外醒目。那也是这页上鲜少的几封不是温屿铭发送的邮件。
  “本子还用不用了?”齐霁出来,敲了敲浴室的门。
  “嗯?什么?”水声停了下来,胡蔚应和着。
  “本子还用吗?”
  “啊!我又忘了关了!”
  “对,邮箱还开着,有一封未读邮件。”
  “叫抄送是吧?”
  “是。”齐霁叼着烟,眼睛瞅着缩在窝里的猛丨男。
  “帮我删了吧,然后关机。”水声又响了起来。
  “你不是还没看呢嘛!”
  “没用的,抄送的基本都是垃圾邮件,直接删就行。”
  齐霁踱步回了书房,勾上选项,选择删除。可删除前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就点开看了一下,想帮胡蔚确定这是没用的垃圾邮件。结果……
  邮件正文就一句话,标准字体:温Sir&胡蔚。
  齐霁没道理不点开那个附件,齐霁也没道理看过之后不失神。
  胡蔚擦着头发来喊齐霁的时候,齐霁已经将那封信扔进了垃圾站并清空了。
  “喊你呐!”胡蔚拍了下齐霁的肩膀,“诶?怎么还没关?半天你干嘛呐?”
  “哦……发呆……”
  “哈?”
  “呵呵,好像今天出门累着了,走路太多。”齐霁说着关闭了胡蔚的本子,然后跟胡蔚擦身而过走出了书房。
  累了?不能够吧?就走走路就累了?莫名其妙。胡蔚犯晕。
  琢磨了一会儿,胡蔚擦着头发也进了卧室,蜡烛都没有点亮,齐霁那边的床头灯还黑着,自己这边的床头柜上有个小盒子,包装的很精致。
  “准备什么礼物了?”胡蔚乐呵呵的爬上床。
  齐霁没吭声。
  “神秘一下?”
  “你自己看吧。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齐霁拉严了被子。
  “你这是害羞啊,还是要睡了?”
  “睡。太累了,你也早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这是报复吗?”胡蔚凑了过去,拉齐霁的被子。
  “什么啊……”
  “你说什么啊!你不是为早上那事儿吃心吧?”
  “胡蔚,我真的很累。”
  这句一出来,胡蔚觉察到这不是一场玩笑了。这人怎么搞的,忽然就来个变脸?又怎么招他了?我招他了?我好好的怎么招他了?难道是花儿拿出卧室他不乐意?没办法啊,再久就花粉过敏了!抑或是晚上没买到新鲜的虾?不对啊,虾球他也挺喜欢吃的。再要不然?啊,啊,是不是因为又忘了关灯?不至于吧!
  索然无味的拆了盒子,是一对袖扣。
  胡蔚也不大高兴了,随手放回了床头柜上,躺下,关灯,睡觉。
  齐霁听着胡蔚的动静呢,他没睡,他怎么可能睡的着?那照片足够他三天三夜睡不着都富余。那就是温屿铭吗?那个高个子亲吻胡蔚的人?他的上司?照片拍的不是那么清楚,却足以反映出二人的行为。温屿铭挡住了胡蔚的脸,可那长发不是胡蔚还能是谁?背景一片奢靡的场景,红男绿女暧昧灯光。你怎么能这样呢?这就是你的交际应酬吗?这就是……你的生活?
  盒子被扔到床头柜上的声音反复的在齐霁脑中回响。选那对袖口的时候杭航还在嘲讽他小媳妇嘴脸,那天他还对杭航说了自己跟胡蔚一起很开心。呵。
  胡蔚也没睡,他来回来去的翻身,湿漉漉的头发让人的心情跟着潮湿。他就真不明白齐霁什么路子了,好端端的忽然就这样,连平时一定要给他吹干的头发今天他都不管了!这什么毛病?不是一两次了,胡蔚察觉到齐霁忽然而至的不自然与别扭。齐霁从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阴转晴也都是自我调节,似乎,他的内心,从不愿与别人分享。胡蔚本是不在乎的,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搞不懂不在乎的定义了。不在乎的话,干嘛睡不着?


由剑走偏锋于2010-05-06, 02:23进行了最后一次编辑,总共编辑了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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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奇迹》Act 21-25 Empty Act 23 对盘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5, 22:41

  
  “胡蔚~~”小敏等在公司门口有一会儿了,才看见胡蔚低着头踱着步子出来。
  胡蔚抬头,循着声音而去,但见小敏穿着桃红色的羽绒服卖力的挥手。
  “你……等我?”显然,公司大部分人马都已经倾巢出去觅食了。
  “是啊,还挺冷的。可能快下雪了。”小敏跟胡蔚并肩走着,说话的时候总要仰着头。身高落差。
  “找我有事?”公司附近就那么几家餐馆,胡蔚倒是时常跟小敏遇上,然后就坐一起吃东西。但是谁特意等谁这事儿实属罕见。
  “嗯,请你吃饭。”
  “怎么?这月有额外收入?”
  “想什么呢,我们做后勤的一个月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也就年终有点分红。”
  “这也没年终呢吧?”胡蔚点了颗烟,风有点儿起来,打火机灭了两次。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小敏白了胡蔚一眼,“走快两步,巷口有停着的出租车。”
  胡蔚晕乎乎的就跟小敏挤进了出租车,小敏说了个地址,车就上路了。
  中午,路上车不多不少,多数都是出来吃饭的。
  在一家不大的门脸前停下,小敏先一步下了车,小脚紧倒着往店里迈。
  胡蔚给了车钱,跟着小敏往里走。啧啧,店子果然不大,看着还有些杂乱。人也没几个,就靠窗根一桌儿。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正敛着一桌儿吃剩的饭碗,大手拿着抹布特灵巧的擦。
  “小敏啊!”大妈抬头,瞅见小敏坐下立马笑了出来,四川口音很重。
  “曾婶儿,给拿两碗担担面,一碗多加点辣,然后来几个小菜,对了,醪糟汤圆也要两碗……”小敏没拿菜单,却一口气说出不少菜名。
  大妈点着头,说了一句‘马上’就端着盆进了后厨。
  “时间紧任务重,你一会儿抓紧吃,回去晚了我们是得扣钱的。”小敏呵呵的乐,搓着小手。
  “那你还非要中午出来。”
  “晚上?等下班你看吧,根本就没地儿了。”
  “啊?”
  “排队的能出去一条龙。也就是这边不挨着商业区,中午还行。”
  “这么好吃?”
  “那是!”
  “得,一会儿我尝尝。”
  “嗯嗯,多吃!”小敏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你还没说干嘛特意请我吃饭呢。”
  “不是……看你这些天特低落嘛。”小敏拿过包,翻找着她的520。
  “有吗?”胡蔚愣了一下。是,一个多礼拜了,齐霁都……怎么说呢,挺让人头疼的。倒不是态度有什么不好,挺好,就是……仿佛隔着一层什么。照旧是能赶上一起吃饭就一起吃饭,能赶上有空就看看碟,偶尔一起遛狗。可……就是有什么不对。肯定是不对。光相敬如宾就不是一般吓人。最反常的是齐霁不等他了。以往回去多晚,齐霁都捧着一本书揉着眼睛等他。可目前,如果胡蔚进门晚,屋里那是悄无声息半点无光。
  “跟我你就别掖着了,我知道……任谁赶上这种事……”小敏终于够出了那盒520,掀开盒盖,抽出细长的一支,点燃。
  “嗯?”胡蔚没听明白。
  “你别太在意就是了,本来咱公司就乱。而且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能还没有这么简单。人手一张,你想吧,诶,你得罪谁了?”小敏盯着胡蔚的眼睛看。
  胡蔚这回连‘嗯’都出不来声儿了,完全的十足的百分百的听不懂了。
  “你放心,还是有人不屑一顾的,比如我。”小敏眨着眼睛,“那个……我就8一下哈,没别的意思,跟他们肯定不一样!”
  胡蔚继续用眼神询问。
  “你跟……温Sir……”
  “我跟温Sir?”胡蔚皱眉。
  “嗯,你俩……”
  “还那样儿呗,”胡蔚也点了颗烟,“我都不知道橱窗设计会这么繁琐,感觉大方向没问题了吧,小点上总出问题。反正每次他骂人都挺狠的。”
  “胡蔚。”小敏意识到不对头了。那艳照公司人手一张,这胡蔚……他这些天是表现的愁眉苦脸啊,可怎么这会儿完全跟不知道似的?根本还不像装的。小敏努力的回忆,没错,那长长的抄送目的地里有胡蔚的邮箱。
  “嗯?”胡蔚吐出一口烟,“你今天怎么一惊一咋的?”
  “你……不是……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小敏皱眉,拉过包继续翻。PDA这东西大,这次一下就够着了。小敏是看完那封邮件就关了的,删没删她给忘了。按说,她没有删公司邮箱的习惯。
  一通翻找,果然,还在。
  “你要是没看过,最好心理准备一下。要不……”小敏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了,“吃过再说吧。”这不是给人添堵嘛!
  “什么啊?”奈何胡蔚胳膊长,直接从小敏手里拿过了PDA。
  “等久了吧?”
  大妈这会儿正从后厨那儿出来,端着俩碟子,“先吃,面马上出来。”
  胡蔚看着屏幕,看了会儿,抬眼皮,眼睛转转。然后把PDA还给了小敏,接着拿筷子,开动,吃饭。
  “……是……化悲痛为食欲吗?”小敏傻了。
  “悲痛什么?”胡蔚夹菜,“果然好吃。”
  “……”
  “吃啊你。”
  “你别这样,怪……吓人的。”
  “吓人?”
  “早知道我不多事了,这下你更得不痛快了。”
  “算什么啊。”胡蔚笑,“芝麻绿豆点儿的事儿。”
  胡蔚刚看完的停顿是在回想,当时是个什么情形。如果记忆没模糊的话,应该是他告诉温屿铭领带夹歪了,于是乎温屿铭低头,胡蔚贴着他帮他调整。不知道什么角度看起来就像在接吻了。嗯,是的,如果不是记忆清晰,他胡蔚都得想想是不是自己真干嘛了。
  别人不信任自己并不是伤害。若你懂得什么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别人的不信任又算个屁?
  呵呵。
  但可悲的是,即便怀疑,人还是爱自己的,虽然会做很多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最终还是爱自己。所以,谁会真正放弃得了自己呢?
  即便残缺,仍是既定的完美。
  胡蔚一万次的否定过自己,逃避过去的自己,鄙视并唾弃他曾经的生活。但,这又有什么用呢?你能拿起刀把自己杀了吗?你不能。
  就像温屿铭说过的: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逃避,没用。那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就像那天在梁泽的书里看到的:选择错了,一定因为选择太多。就像跟鞋铺选鞋。鞋铺已经够杂乱,每一双鞋都有固定的尺码。不是鞋不合适,是你的脚还在长大。
  
  
  年底,出版社并没有太多的活儿。一年的忙碌时刻在什么时候也不会在年底。该上报参选的书上报了,该翻译上架的书上架了。年底,挺慵懒。马上要迈进十二月了,齐霁的闲散时刻正式到来。
  起床带猛丨男玩儿了一大圈,齐霁回来看了会儿书,也不饿,就没急着吃饭。一年了,算算收支,挺有盈余。
  瞅着那账簿吧,齐霁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往年一到这个时候,应该是挺有满足感的,可是今年这种喜悦却淡如水。是挫败感?应该不是。没什么可挫败的,工作稳妥,自主时间挺多,不赶上几个活儿压一起还挺轻松。那是有愿望没有达成、目标没有实现?也不是啊,本就没什么愿望没什么目标。
  啊……
  齐霁想着这个‘愿望’、‘目标’,茅塞顿开。
  就是太没有目的性了。
  父母几次三番的动员过他换换工作,为长久打算打算,他都是一笔带过。后来年纪大了,说的次数也多了,自然而然也就维持现状了。齐霁从打毕业就不接受编排,除了出国进修、考察要拿短期签证进使馆,他不感兴趣。他不愿意做公务员,不想升官发财,不想二十多岁就把日后的生活全安排好。齐霁不排斥按部就班,他可以按部就班,但前提是别让自己意识到。任何规定好的一路望到结尾的,都是令人恐惧的。后来齐霁通过留校摆脱母亲的游说,结果越待越觉得吧,颇有些换汤不换药。所以在众人的疑惑不解中,齐霁就这么离职了。
  齐霁虽不喜按部就班,但这也不意味着人有多折腾。别人倒腾什么的都有,可他自始至终还是坐在书卷前。不过是更贪图自由而已。每天做些工作,然后剩下的属于自己的时间就看看书、听听音乐、看看碟,总之做自己爱做的事。
  用齐爸爸的话说,四个字足以概括——胸无大志。
  齐霁从没觉得如此胸无大志的自己有什么不好。直到……
  不能说胡蔚让齐霁有了压力,里外里他也没白吃白喝他多久。可……胡蔚越是上进对齐霁就越是刺激。凡事没有对比总没好赖。
  随着接触的越深,齐霁愈发觉得他看不懂胡蔚。
  最开始,他觉得他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不知道从哪儿翘家跑了;然后,发现他生活能力超靠谱,打扫房间做饭样样无可挑剔;再之后又自己讨了生计,怎么也得算个有为青年;接着更惊奇的发现,这一位原来是个超级模特;最后的最后……当这些一点点的袒露在眼前,齐霁算是明白——他与他,压根儿不是一路人。
  想到这儿,齐霁就控制不住的又去联想看到的那张照片。再上上下下把自己瞧一遍——呵。哪里配跟人家演对手戏?
  最近这一闲,再加上跟胡蔚生气,齐霁是白天看小说晚上睡大觉。
  爱情小说果然都是胡说八道。动辄就来个麻雀变凤凰,再要不就是情有独钟,再不济也是个什么青梅竹马、异想天开。
  现实里能有吗?也许有,但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
  纵观自己与胡蔚——就如同那爱情小说。
  齐霁都想自己写一个了:样貌平平的大龄男青年路边捡了一个超级模特,之后王子与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小说。
  故事。
  不是生活。
  可是你让齐霁看现实的吧、惨的吧,他还不看。生活本来就够添堵了,哦,完了没事儿还自主给加堵?那不是自虐是什么?
  烦躁的合上账本,脚边的猛丨男动了一下,半睁眼,看了看齐霁,又合上了。
  出来书房,小纯正窝在客厅沙发上睡大觉。猛丨男跟在齐霁身后,哥俩一起看着小纯。
  杭航那儿今儿是不打算再去了,连着去了两天了。
  那接下来干嘛?
  齐霁立在客厅想了十分钟,未果。最后进厨房随便扒拉了点儿吃的,拿了外套直接奔书店了。
  西单从不是一个能安稳让你停车的地方,图书大厦也从不缺人。于是乎,齐霁打着看望张老师的名义,把车扔在了编译局,徒步往西单图书大厦去了。
  这是个文化越来越枯竭的年代,想要找到一本好书比寻找失踪儿童容易不到哪儿去。看看上架推荐吧,保准是你看了一遍就不想看第二遍的。齐霁也跟梁泽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们都不明为什么全民都开始不严肃了。可杭航明白,并一语道破天机——现代人,速食。
  在原文区选了两本看上去差不离的,齐霁又去了历史区,最近引进的一套日本史还不错,他就是惦记买这个来的。
  出来,满大街的人,太阳也没了踪影。看看表:五点四十五。
  拎着一袋子书往编译局去,上了车齐霁才发现手机上有未接电话:易可风。
  倒车出来,齐霁戴上耳机,回拨。
  易可风电话接的挺快,“刚看见电话响?”
  “嗯。”齐霁笑,“怎么,有事儿?”
  “没事儿不能找你?”
  “……这话说的。”
  “让我猜猜,你刚从书店出来,对吧?”易可风的声音也带着笑意。
  “啊!是啊!”
  “果然,能让你听不见电话的也就书店了,还得是图书大厦。”
  “呵呵……”
  “晚上要没事儿过来取你那照片吧,都多久了?”
  “呃!”齐霁语塞,他把这事儿都忘到姥姥家去了。
  “你是真能忘啊,快一个月了吧?”
  “你等我吧,我这就过去。”
  “行,我等着。诶,晚上有饭局了吗?”
  “我能有什么饭局……”齐霁堵在西单北大街,手指轻敲着方向盘。
  “呵呵,要没有就喊上你BF,大家一起吃个便饭。”
  “这……”
  “嗯?”
  齐霁在跟胡蔚冷战,可是齐霁又不想在易可风面前失了面子,这不是易可风第一次说大家一起吃个饭了,再拒绝……似乎就矫情了。
  “没事儿,那我问问他吧。”
  “成。”
  挂了易可风的电话,齐霁仍旧被堵在路上,他这个烦唉。车堵的他烦,接下来要给胡蔚打电话,更烦。
  胡蔚没事儿人似的每天该如何如何,完全不把自己的不快放在眼里。齐霁很想特别有骨气的跳起来给他一拳质问他一句,咆哮着撕扯他一番。可事实上,我们都知道不是这样的,他就是自己闷在那儿,脸上还挂着笑。
  有什么了不起啊,齐霁几次对自己说,他都那样了干嘛不摊牌,大不了不跟他交往了。
  但,与此同时总有另一个声音:没了可就是没了。齐霁舍不得胡蔚没了,可齐霁又不能像多数男同志似的对这类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不贪个欢啊?他就卡在这儿了,上不去下不来的。
  齐霁也很想说服自己算了算了,男人天生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再加上胡蔚那个环境那么复杂……
  可,不行。
  他就是觉得恶心。
  所以这些天,别说做爱,接吻都未曾有过。
  梦幻少女心。
  杭航讽刺的很有道理。
  等车都爬到景山后街了,齐霁这个电话才给胡蔚拨出去。
  胡蔚接电话的态度良好,听到齐霁喊吃饭还挺开心。只是说手里还有些工作,让他们先吃,自己晚些过去可以一起说说话。齐霁心说也好,省得我看见你又没食欲。齐霁没食欲好么些天了,就算胡蔚做了雪菜鱼片,他都没兴趣。要知道,他是很迷恋这道菜的。
  
  
  胡蔚结束工作到约好的餐厅的时候,九点都过了。饭店里没几桌客人,比看见齐霁更早,胡蔚先看见了易可风。因为齐霁背对他易可风正对他。若不是看见齐霁那件熟悉的灰色外套,胡蔚肯定认为齐霁回去了。这世界不能够这么小吧?小也不怕,不能这么个交织法儿吧?
  易可风看见胡蔚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而是收回视线继续跟齐霁说话。可是越想越不对。随着胡蔚走近,他又看了一眼。
  这不是胡蔚嘛!
  怎么跟这儿遇到他?
  齐霁看见易可风一直往自己身后看,也就回了头,正看见胡蔚走过来。
  “这边~”他起身招呼了一下。
  胡蔚落座,齐霁给双方介绍了起来。胡蔚配合,易可风也配合,权当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愚钝如齐霁之人,定然不会觉察这二位是认识的。
  愚钝如齐霁之人,只能感觉到双方并没有什么投契的话题。
  齐霁还纳闷儿呢,按说摄影师跟模特应该很说得来的= =
  事情的不和谐彻底暴露出来是在结账离开饭店之时。齐霁走在前面,易可风跟胡蔚走在后面。
  齐霁脑子里光想着车是不是好倒出来,毕竟停进去的时候挺困难。于是乎后头的紧张气氛他毫无觉察。
  直到……他回头想问问是不是先送易可风回宽地摄影取车。
  齐霁回头之时正看见胡蔚笑着在易可风耳边说了句什么,再然后齐霁就见识了易可风从未露出过的愤怒。他在他眼里,永远是沉静温和的,与暴虐无缘。
  那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胡蔚身上。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齐霁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
  然后,一塌糊涂。
  这辈子,齐霁没想过会跟谁动手。更加没想过,对象是易可风。
  照片散落了一地,被冷风卷着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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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奇迹》Act 21-25 Empty Act 24 陷阱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5, 22:41

  
  “稍微侧一下脸。”胡蔚捏着齐霁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他眼角的血痕。
  狼狈透了。齐霁想。
  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怎么会闹成这个模样呢?
  最后的最后,大家连不欢而散都算不上。胡蔚拉走了齐霁,易可风半句话不说,嘴角也挂了彩。
  “别动啊,可能有点儿疼。”胡蔚说着,捏着棉签的手就按下去了。
  齐霁倒抽一口凉气,那双氧水非一般刺激。
  “别皱眉,别闭眼。”胡蔚拿着棉签涂抹着,手抚摸着齐霁的脸颊,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齐霁睁着眼看着胡蔚,眼角是模糊的棉签阴影。
  他现在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
  他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了,可动手过后,他总得知道个为什么。
  胡蔚扔了棉签,盖上药箱,踱步进了卫生间。
  投毛巾的时候,看着不断从龙头里流出的水,胡蔚觉得时间似乎是在以慢动作存在于他的周围。龙头里的水柱不是水柱,而是一滴一滴的水珠,它们以个体存在,最后,融合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你最好离齐霁远点儿。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你这么一个人,招惹齐霁干嘛?耍腻了想换换口味?你还是找别人吧!
  呵。对了,你那个妖怪弟弟怎么样了?
  然后就是那一拳。
  这不是胡蔚第一次挨易可风的拳头了。这也不是胡蔚第一次因为冒犯易水寒挨易可风的拳头。由此可见,胡蔚是故意。如果说上次的那一拳,胡蔚成功的害易可风离开那个圈子,实属意外;那么这次这一拳,胡蔚成功的让他离开齐霁,就是蓄意的。
  你怎么那么坏呢?
  胡蔚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怎么那么坏呢?
  你的良心,何在?
  可胡蔚却无法不原谅自己。即便他清楚,任何一次对自己的原谅,都会导致下一次更大的错误。
  回想往事,胡蔚觉得自己一点儿不占理。二十出头,正是胡蔚风头最劲的时刻,目中无人、不可一世。那天究竟是为哪个品牌拍什么?胡蔚冥思苦想不得其果。可他仍旧记得那个化妆师——易水寒的模样。那是个拄着拐杖,左脸边头发明显长于右脸边的男人。若他低头细致的给你上妆,你就能看见他左边脸颊上那些明显的伤痕。他话很少,几乎无话,就是默默的做自己的工作。按说,他不是一个会跟人起争执的类型。奈何……
  胡蔚现在也不明白当时的自己究竟受不了这个男人什么。也许是他脸上那些丑陋的疤痕,也许是他站一会儿就不得不坐下的笨拙姿态,也许是他身上香水的味道,也许是……
  呵,也许只是那天自己心情不好,也许只是那天拍摄后还有应酬而易水寒弄得那么细致,也许……
  现在想来,肯定、一定,是自己无理取闹。
  总之,胡蔚烦了,胡蔚烦了就伸手推了易水寒一下。易水寒本就个子不高身体不壮,再加上走路都需要拐杖,还得加上那张高脚椅重心不稳……他就是那么推开他,可结果,他就让他摔得很重。
  摄影师易可风走过来的时候,胡蔚还没觉察出异常,不仅没有道歉的意思,还语露嘲讽。所以,那一拳挨的结结实实。片场是一下炸锅的。胡蔚的脸挂了彩。
  这一场拍摄就这么黄了,看着易可风扶着易水寒离开的身影,胡蔚并没有半点负罪感。他只是不明白,那个平时温和的摄影师怎么就能不过脑子自己砸自己的饭碗。缘由,还是旁人告诉胡蔚的——被他粗鲁对待的是易可风的弟弟。
  后来,胡蔚再没见过易可风,倒是偶尔能见到易水寒。
  再后来,离开那个圈子,就谁也再没见过了。
  后来的后来,就到了今天。他还记得他,他也还记得他。但胡蔚清楚,并不是那几年大家共事的缘故,而是,当年的那场争端谁都没有忘记。易可风什么态度胡蔚不知晓,大约是还在记恨。而自己,是因为仍有愧疚吧?
  可愧疚有什么用?这次他是明摆着又摆了易可风一道。明知道侮辱他弟弟会成这个局面,却……
  但,有什么办法呢?
  易可风让胡蔚害怕了。
  无论易可风对他说的是什么,有什么意图,胡蔚都觉得,那是威胁。
  人人害怕报复。
  
  
  齐霁仰躺在沙发上,之前的场面一次又一次的在眼前重现。易可风的脸,愤怒的脸;易可风的眼,泛红的眼;易可风的唇,抖动的唇。究竟,这都是因何而起?
  很明显,胡蔚与易可风这绝不是初次见面。没人会跟初次见面的人大打出手。没道理的,他们之前并没有起争执,就算互相没好感,也不至于闹成这么一个境地。
  齐霁努力的回忆饭桌上的细节,真的毫无预兆。
  那……
  最后的场景是什么?
  是胡蔚贴着易可风的耳根说了什么。
  对,他说了什么。
  他,究竟说了什么呢?
  “毛巾,擦擦脸。”胡蔚从卫生间出来,把毛巾扔给了齐霁,“注意别碰着伤口,我带猛丨男下楼遛一圈儿。”他说着,踱步到玄关,原本趴在齐霁脚边儿的猛丨男腾一下就起来了,奔过去,撒欢儿。
  门咔哒一声闭合,齐霁摸过了烟,点燃。
  眼角的伤口很疼,大约就是现在立在门口的那水晶相框的杰作。
  怎么就这样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叫胡蔚过来。
  但,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更让齐霁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认识了多年的易可风和仅认识半年的胡蔚中,他站到了胡蔚的阵营?还是在胡蔚狠狠给他一刀之后。
  跟易可风认识多久了?五年有了吧?虽然对他的爱慕他无法给与,可,他们是关系那么亲密的朋友。
  想到亲密,齐霁惊诧了一下。他,究竟了解易可风什么呢?答丨案是,都是无关紧要的。都是普通朋友也一目了然的。
  这是选择胡蔚的原因吗?
  齐霁头疼。
  无论他怎么去想,他都无法跨出胡蔚的阵营。胡蔚能说什么?他还是个孩子吧?易可风你干嘛要跟一个小孩儿起急?
  烦躁。
  胡蔚还迟迟不给半个理由,只字不提。先是上药,再是投毛巾,然后就带猛丨男出去了。
  时钟滴答滴答,流逝的格外慢,齐霁抽了几颗烟,又起来挂好毛巾、沏茶。胡蔚不回来,胡蔚还跟猛丨男在遛弯儿。
  齐霁的耐性即将消耗殆尽的时刻,门开了,猛丨男跑进来,跟齐霁腿边蹭啊蹭。齐霁弯腰胡噜着猛丨男,又从抽屉里拿了狗饼干。
  猛丨男见到吃的开心的不得了,围在齐霁身边转个没完。
  “你俩玩儿,我去洗澡。”胡蔚换了鞋,往卧室走。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听见齐霁这句,胡蔚僵了一下,“洗过吧。”胡蔚没回头,进了卧室。
  等待总是一种煎熬,好比猛丨男等待下一块饼干,口水哈拉,没有尊严。可是不等不行,不等就没有。
  胡蔚洗的挺快,擦着头发出来之前却已经想好了措辞。这么多事儿堆在一起,他必须保证他的说辞不会让情况更糟糕。而至于究竟为什么要把事态扳回来,胡蔚却不是那么清楚。一定要给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他,不想,失去齐霁。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呢?很值得深究。但,胡蔚现在没这个时间。
  “两个事儿。”胡蔚在沙发上坐下,拿过了烟。
  齐霁看着胡蔚,不置可否。
  “按顺序,一个个来。首先,”胡蔚顿了顿,“你已经挺多天不高兴了。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今天知道了。”
  “哈?”
  “想来想去……”胡蔚看过小敏展示的艳照后,就有了个大概。齐霁开始反常是从那一晚开始。公司每个人都收邮件的那一晚开始。小敏确定抄送人里有胡蔚,可胡蔚回去看邮箱是没有的。应该有,却没有。说明什么?说明被删除了。他没删,那么谁能删?显然,他的本子多数是齐霁关。齐霁干嘛要平白无故的删除他的邮件?答丨案显而易见,齐霁看了邮件。这不是重要的含有信息内容的邮件,也足以让齐霁恼火。那么直接后果就是——被删除。
  “嗯?”齐霁还在等下文。
  “你看到我跟温屿铭的照片了是吧。”
  齐霁登时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胡蔚会说起这个。
  “我不是一个愿意解释什么的人,我也不在乎这究竟是什么路子。但,你在乎。所以我想跟你说,那个照片,看上去我们在接吻,但其实是他领带夹歪了,我给他调整了一下。我不知道谁出于什么目的要这么来拍下来,还要满公司的邮箱发。我不想知道也不屑于去知道。我只想跟你解释一下。”胡蔚说的诚恳。
  齐霁看着胡蔚,说不上心里现在什么想法。满公司的发?这么一说,齐霁倒是想起来那信件名称首先叫:抄送。然后收件人确实已经开始用省略号显示了……有人,设计胡蔚?假……假照片?
  齐霁不知道自己是太想相信胡蔚了,还是客观存在提醒他去分析。总之,听到胡蔚的说辞,他承认两点:一,这个照片的角度是有些奇怪。二,他并没有亲眼所见他们唇贴唇。
  “这是一个事儿,然后,就是刚才的事儿。”胡蔚碾灭了烟,“我跟易可风以前就认识。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圈内挺有名的摄影师,给很多明星模特拍照。”
  齐霁抓抓头,摸过了茶几上的烟。
  “我跟他起过争执,那时候我不大,人也不怎么……总之,挺不懂事的。他弟弟是个化妆师,我们也算共事。纷争就出在他弟弟身上,他弟弟有残疾……”
  “啊?”齐霁彻底的讶异了。这是他从不曾知晓的。
  “走路要靠拐杖,脸上有很明显的伤痕,可能是出过车祸之类的,具体……没人知道。他化妆很细致,所以时间不短。我急躁,就推搡了他。然后……我没想到他摔得那么重,然后易可风就跟我动手了。”
  “……这……”
  “今天我们见到,你看见了,气氛很不好。出来的时候,他警告我离你远点儿,我生气了,就故意说……你那妖怪弟弟最近怎么样。于是……”
  “他为什么让你离我远点儿?”齐霁叼着烟,烟雾迷蒙了胡蔚的脸。
  “因为……”胡蔚说不出。
  “因为什么?”
  “大概他对我有偏见吧,也许认为我不是一个……”
  “好人?”
  胡蔚笑。齐霁总会帮他自圆其说。
  “那你为什么生气?因为他对你的偏见?”齐霁碾灭了烟。他在等一个他期待的答丨案出现。
  “因为,我不想……离开你。我故意惹他生气也是想……你不再跟他来往。”
  齐霁眼睛瞪得很大,这就是他要的回答,可……他仍旧不可置信似的看着胡蔚。他不能相信。
  “你要是觉得我卑鄙,那就是我卑鄙了。”
  “你……”
  “我说完了。”
  “……”
  齐霁哑口无言。
  胡蔚长出了一口气,靠在了沙发背上。
  他,喜欢我?
  齐霁满脑子现在都是这句话。
  他跟我解释,他故意惹火可风,他……什么都告诉我……
  他……
  他。
  胡蔚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往卧室去了。
  躺了片刻,齐霁进来,没头没脑的一句:“我饿了。”
  胡蔚起身,“想吃什么?我看着给你弄点儿。”
  齐霁反手关上了门,踢开拖鞋爬上了床,用行动回答了胡蔚他想吃什么。
  唇舌纠缠在一起,胡蔚踏实了。这接二连三的行为,他只想达到一个目的。那就是,齐霁跟易可风掰了。易可风清楚的知道过去的他,易可风没有不报复他的道理。所以,你露出爪子,我就清理你出局。
  胡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好像是习惯也似乎是本能。他就是可以撕开自己最丑恶的嘴脸,为了隐藏自己更龌龊的动机。
  在乎,真是最可怕的利剑。
  随着长时间的交往,胡蔚开始懂得齐霁是个怎样的人了。他单纯,因此也要求别人单纯。这不现实,可你必须要配合他。但,对胡蔚来说,这是最难办到的。因为,他,太不单纯。
  做事成功的秘诀就如同钥匙开锁的道理一样,如果你不能准确对号,那么一定无法打开成功之门。
  可现在胡蔚面临的问题是,他压根儿没有那把钥匙。
  “我喜欢你在我下面。”事毕,齐霁满足的搂着胡蔚,恬淡的笑。
  “为什么?”
  “嗯……不知道,感觉上的东西。”
  “哦?”
  “就……诱人?性丨感?妖娆?唉,我也说不上来。”
  可你怎么从来不想想为什么呢?
  胡蔚当然不会这么说,他只是说,别压着左边,伤口不容易长好。并以此换来齐霁一句,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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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奇迹》Act 21-25 Empty Act 25 激丨情与迷惘

帖子 由 剑走偏锋 2010-05-05, 22:42

  
  对所有人来说,郁闷的事儿总有那么几件都共同经历过。好比,想去卫生间,恰巧里面有人;好比,到公共汽车站,车久等不来,刚转身进商店买瓶水,出来,车开走了;好比,两小时前刚洗完车,下雨了;好比,路上遭遇小偷,钱没丢多少,证件一个不给你剩;好比,难得一个周末想陪陪爱人,结果上司打电话叫你去加班;好比,好比。
  胡蔚刚遭遇了这何其多的好比中的一种——不到十点被温屿铭叫起来。胡蔚郁闷,不是一般的郁闷。
  齐霁捧着书靠在床头,斜眼窥探着胡蔚,小心翼翼。昨天胡蔚进门又是很晚,说先是去了店铺,又回单位改图,里外里都是工作上的事儿。看齐霁嘟嘴了,胡蔚指天指地,信誓旦旦说该处理的都处理了,这也正是回来晚的原因,打包票周末两天踏实陪他,齐霁这才嘴角上扬算是满意。可这会儿来这么个叫早电话,齐霁不放心了。他不是女的,我们不能说他有女性的第六感,我们姑且称之为预感与经验杂糅。反正,齐霁不安了,他就是感觉那电话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胡蔚睡得特别沉,这么被闹起来,趴着听着电话,一点儿好气儿没有。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坚定自我的,听着温屿铭的陈述,胡蔚半句话不想说,更不想大冷天儿哆嗦着奔赴办公室,更更更不想最后挨齐霁的脸子。于是乎,他‘嗯’着,‘是’着,最后却以这么一句话结束——我周末不想考虑工作上的事,让我喘口气。
  温屿铭是目瞪口呆迎来的电话盲音,放下手机,他都反应不过来。
  他怎么敢这么对他说话?
  他怎么敢?
  Earl离职前对温屿铭有这么一些话:温Sir,这件事我一点没想针对你。你怎么认为我都可以,无可厚非。但我想说,我就是看不上胡蔚,我不认为他有资格取代我的位置。也许我没有他所谓的才华没有他所谓的灵感,但,我付出的努力不比他少,也正是因为如此……
  但无论他怎么说,温屿铭最后还是没有再给他机会。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
  我就是觉得他仰仗关系,我就是觉得他玩世不恭。
  这些话交织在温屿铭的脑子里,他轻敲着桌面,杯里的咖啡泛着水纹冒着热气。
  你是不是着实偏袒他了呢?
  那天与芬姐吃饭,温屿铭提及胡蔚与Earl的纠葛,芬姐如是问。
  温屿铭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答丨案他心中有数。
  胡蔚的设计理念、品牌策略总是能得到他的认同与欣赏,但,与此同时,小细节上的马虎与浮躁比比皆是——小到配饰与整体服装的冲突,大到设计可操作性。温屿铭对此种种的态度是尽量在问题落为现实前加以修正。一定意义上来说,这是应该的,他是他的监督人,他有义务提点帮助他;但从另一方面,这就是纵容。你不让他碰钉子,他总会碰上更大的钉子,大到无法铲除。
  温屿铭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胡蔚严肃不起来的,又是为什么。是关系熟识了?是他逐步成长了?是……?
  不行。
  温屿铭现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或者应该说从周四胡蔚咄咄逼人的对他说话开始,他就隐约意识到了。他还是应该对他严厉,一如他们刚刚开始共事的时候。只有严厉,才能约束浮躁的人。胡蔚足够有才华,但与此同时,浮躁也不是一星半点儿。
  你想过为什么Earl会以你为目标么?
  嫉妒,因为我所能够到达的高度是他望尘莫及的。
  胡蔚缺少谦虚。
  这也是温屿铭最初不喜欢胡蔚的理由。嚣张。这份嚣张无论是与生俱来的抑或是后天培养,都足以让胡蔚身陷两极分化的境地——要不一举成名,要不一败涂地。在模特圈,他闯荡出一番模样,但这并不代表作为设计师他还可以成功。与机缘占比重的前者不同,后者需要扎实的基础。
  
  
  胡蔚挂了电话吻了齐霁的额头一下,下床去了卫生间。上厕所、刷牙洗脸,迷迷糊糊从卫生间的窗户望出去,胡蔚惊觉,窗外正下着今年的第一场雪。
  那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胡蔚并不知晓,至少他昨天进门后雪还未光临,可现在却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映着日光炫目的耀眼。鹅毛般的雪片洋洋洒洒的从天空坠落,风助着雪势,只见那一团团的雪花跳着华尔兹烂漫的旋转。
  这会儿,胡蔚完全清醒了过来,可伴随到来的还有内疚。似乎那样对温屿铭说话太欠缺礼貌,可……胡蔚一万个不希望自己步上温屿铭的老路。一生中重要的事情有很多,绝不单单是事业。如果一个人的一生只有他的事业,那即使再成功,也不是完美。
  想到事业,想到公司,胡蔚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Earl的离开。这是他一丨手策划的,却并没有胜利感。只觉无聊。温屿铭也没有让他失望,果然,以他的个性,考证清楚,半天都不会多留那人。
  从小敏那里得知了绯闻事件胡蔚就没想坐以待毙,只可惜遇上了易可风事件。后来他借了小敏的PDA,认真的研究了一下邮件。邮件从一个陌生的邮箱地址发出,抄送了整个公司通讯录。胡蔚是从这份通讯录下手的。在这份通讯录里,并不包含公司的高层人员,这就说明这是一份员工通讯录,当然,想来也不会是毫无瓜葛的董事之流要跟自己过不去。员工目录很齐全,主要抄送人集中在后勤、设计、市场等等几个部门。胡蔚起先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直到去拿可乐的时候遇上Earl。他皮笑肉不笑的跟胡蔚打招呼,语气里透着讽刺。胡蔚猛然想起似乎并没有在通讯录里窥见Earl的名字,于是他试探着来了一句:绯闻你不是信了吧?Earl轻蔑的回: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胡蔚貌似焦急的解释,反而换来Earl一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一个并没有收到邮件的人何以眼见为实呢?
  答丨案也就只有一个了——制造流言的人没必要给自己发送邮件,并,他的通讯录中一定没有自己。
  胡蔚回到办公室又确定了一下,果然,抄送地址里没有Earl。
  当问及温屿铭是否知晓此事,温屿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说这种事很多,清者自清吧。
  胡蔚当然明白清者自清的道理,只可惜,他并不相信。太多过往的经历告诉他,软柿子不可当。
  于是乎,胡蔚开了易拉罐,慢吞吞的喝着可乐,并给了温屿铭提示。
  诸如:那天都有谁一起参加了那个酒会?员工中有谁没有收到邮件?为什么是他们没有收到邮件?又为什么他们之中有某个特定的人能在没有看到过邮件的情况下也成为流言的传播者?
  范围是逐步缩小的,小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
  Earl离职后,温屿铭跟胡蔚简单的谈过这个事儿。胡蔚记得温屿铭问了自己为什么,为什么Earl选中的是他?
  胡蔚给了回答,可温屿铭似乎对他的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但胡蔚不想去解释什么。谁都不是天生就无所谓,只是在经历了太多的有所谓而你却无力辩驳之后,你也就愿意去无所谓了。这就像一种催眠,久而久之,必能成功。
  胡蔚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成为别人靶子时候的那种情形,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规规矩矩、勤勤恳恳也要被人算计。这个世界提倡逻辑学可本身并不合逻辑,不是有因为才有所以,很多事情就是毫无道理。有才华的人容易招惹嫉妒。胡蔚早已忘记是谁在什么情形之下对他说过这个道理,但到此时此刻他也永难忘记这个论调。想平凡就平凡,想安静就安静,想自我就自我,那是神不是人。你的要求可以很简单,但,更简单的是,神他不给你实现。没人可以保护你,只有你自己。
  当当当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胡蔚的思绪,“你是洗澡呢吗?”
  胡蔚听到齐霁的声音才发现自己走神已久,只得模模糊糊的应,“啊,是。”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跟他人分享,胡蔚不愿意去跟齐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那是单纯的、远离人群的齐霁所不明白的另一个世界。一人都有一个梦,何苦去打破?
  胡蔚偶尔在面对真诚的齐霁的时候也会反思自己的不坦诚。但,有个道理胡蔚明白,那就是——坦诚,也不都是最佳选择。不同的人,所能接受的肯定不尽相同。在你明知道他不会接受的前提下,坦诚就是最赤丨裸的伤害。隐瞒,与此同时倒成了一种体贴。
  “下雪了~~你看到没?看窗外~”齐霁的声音里透着笑。
  “看见了。”
  “嗯嗯,你洗吧,就是看见下雪了跟你说一声~”
  
  
  听见卫生间响起哗哗的水声,齐霁踱步回了卧室。窗帘大敞着,窗外随风起舞的雪花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今天齐霁也是八点左右就醒了,醒了仍旧是再也睡不下,于是索性洗漱完毕开始看书。那时候屋里并不亮,室内温暖的温度也没让他动‘是不是下雪了’这个念头,毕竟,阴天有那么几天了。
  虽然天气近来阴沉,但在齐霁跟胡蔚间,却挂着放晴的小太阳。前些日子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齐霁安心的不能再安心。可,唯独让他放不下的,是易可风。那天大打出手过后,谁也没联系过谁。以齐霁的这般性格,他是挂念易可风的,也是舍不得就这么将友情掩埋的。只是……胡蔚的态度让齐霁摇摆不定——他不希望他继续再跟易可风来往。
  若齐霁是个没心没肺、重色轻友的那倒便捷的多,可惜,齐霁不是,他非但不是,还是个优柔寡断、情意绵绵、体贴包容……的主儿。就算不说易可风曾是齐霁动心的对象,光凭俩人这么些年来的友情,齐霁他也放不下。对于闭塞、不善于与人相处的齐霁来说,半个知己都值得珍惜,更别提是一个对自己关爱有加、体贴入微的哥哥样人物。
  齐霁这个思来想去啊,足以要他的命。他又不是个信手就能拈来谎言的主儿,甭提游刃有余,就连自保他都危。
  于是,在易可风与胡蔚之间,齐霁无从选择,恨不能把自己劈了= =
  电话是几次三番的想给易可风打过去,可每每调出号码,胡蔚那张脸就浮现出来,那句“不想你再跟他来往”就跟齐霁眼前飘啊飘。
  齐霁你是个值得结交一生的朋友。
  易可风这句话曾让当年的齐霁伤心欲绝,可对于现在的齐霁来说却是莫大的温暖。试问,人的一生,有几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不是那种肤浅的友情,而是深刻的、值得珍惜的。有句话如是说:人生所贵在知己,四海相逢骨肉亲。可以称作知己的,对齐霁来说就俩人——杭航、易可风。于杭航,只要一起经历过长大和成熟的过程,就足以使最肤浅的相识变为最亲密的知己。于易可风,知己肝胆相照。
  现在好了,别说肝胆相照了,这都大打出手了。
  “想什么呢?又抱着书发呆。”胡蔚的大手压下来,齐霁一愣。
  “你这种人是不是就应该叫书虫?”在齐霁身边坐下,胡蔚笑笑的。
  “呃……”
  吻是从肩窝开始落下的,轻轻的、柔柔的。有胡蔚嘴唇的温度,有胡蔚呼吸的温度。
  睡衣的扣子被熟练的解开,那双唇开始了探索。
  齐霁觉得手发软,手里厚重的书似乎变成了砖头,沉的他手腕端不住。
  “窗……窗帘……”
  齐霁躲闪着,可在胡蔚看来却更像调情的一种。
  “挺好的,你正好赏雪。”
  “什么啊!”
  “别动。”胡蔚说着去按齐霁。
  “对面儿会看到!”
  “看什么啊?反光!”
  那吻流连在胸口,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齐霁瞪眼往对面人家瞅,啥也看不清,至于真是反光还是他眼睛度数又深了就不得而知了。
  吻滑到腰侧,齐霁抑制不住的哼哼起来。胡蔚笑,不怀好意的笑。
  齐霁的耳根都开始发烫,说不上是羞涩还是享受。
  睡衣跟地板接吻去了,齐霁有些冷,往被子里钻。胡蔚却没让他得逞,勾着他的腰就让他趴了下来。
  齐霁的手被迫的撑着床,胡蔚的体重压了上来,那唇并没有停止问候,此刻正顺着脊椎线一点点的亲吻他的背脊。齐霁闷哼着,那唇就快要让他招架不住,更奈何那双温暖的手配合着、有规律的摸着他敏感的腰。
  “嗯……舒服……”
  “是么?”胡蔚咬了咬齐霁细嫩的皮肤,与此同时左手探到了齐霁胸前的小颗粒上。
  “……干嘛……”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莫大的快丨感让齐霁很受用。
  持续不断的爱抚中,齐霁的小兄弟闷在睡裤里不爽了,于是他的腰几次三番试图塌下去,让小兄弟蹭蹭床单也好啊,可胡蔚每次都将其勾住。齐霁想让胡蔚摸自己下面,又说不出口,憋闷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最后绷不住了,只得吞吞吐吐的暗示,“下……下面……”
  “嗯?”
  “下……面……”
  “你自己弄啊。”胡蔚笑,那笑听进齐霁的耳里就是***。
  “不……不要……”自丨慰本就是私密的事,哪里能摆上台面让人看?
  “不要啊?”
  “……”
  “不要?”
  “……”
  齐霁打死不吭声了,胡蔚也不想再继续追问。兔子急了也咬人。
  探出身子,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够着润滑剂,胡蔚的右手也没闲着,很配合的帮齐霁拽下了睡裤。可他那说辞足以气死齐霁——这么说来你很想体会一下从后面高丨潮?
  “你!”
  齐霁刚要抗丨议,就感觉到了凉凉的液体沾染在了股缝间。继而,温热的手指挤压了过来。
  “它跟你一样害羞。”
  “……”
  “小嘴闭的紧紧的。”
  “……”
  “别这么矜持嘛。”
  污言秽语一一刺激着齐霁的神经末梢,本来下面就憋屈,这会儿孤零零没人问候不说,还净有那煽风点火的。可真正让齐霁把手伸下去的,是那只手指,它滑进去,指肚有意的挤压内壁。
  自己哪里懂得控制?摸到那硬挺的小棒子,齐霁就抑制不住的开始套丨弄。胡蔚那修长的手指恶意的挤压、轻刮,这还不算,它动动就退出来,然后再插丨进去。随着润滑剂被不断的推进去,手指的数量也在增加。它们有技巧的动着,点着齐霁的火儿。
  小兄弟愈发的兴奋,前端溢出来的爱丨液湿润了齐霁的掌心。一只手臂已经很难撑住自己的身体和胡蔚部分的体重了,背脊被舔的发酥,齐霁的肩膀挨着了床单。
  胡蔚的手指退了出来,拽下自己的睡裤,那兴奋的小毛象就跳了出来,顶上了齐霁的后门。他一点点的往进顶,换来齐霁断断续续的呻丨吟。
  整根还算顺利的滑进了那湿润的通道,内壁饥渴的压迫了过来,齐霁不成人形的被压着,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贯穿了。
  后面不怎么疼,疼的是左肩和膝盖,他想调整姿丨势,可怎么都不得劲儿。
  “换……换个姿丨势,你快压垮我了……”齐霁调整着呼吸,断断续续的说。
  “哦?这样不舒服?”
  “嗯……”
  “可是我很舒服。”胡蔚说着,故意又往里顶了顶。
  “不行,我撑不住你……”
  “那这样吧,”胡蔚压低了腰,紧密的贴着齐霁的背,“你骑上来。”
  “哈?”齐霁一激灵,后头也跟着收缩。
  胡蔚想退出来,却被那张嘴咬住了。
  “喂你这样咋换姿丨势?”
  “……”
  啃咬着齐霁的脖颈,胡蔚的手勾住了齐霁的腰,等他放松下来,他退了出来,躺下,把齐霁拉到了自己身上。
  齐霁脸红的比成熟的樱桃差不了多少——红得发紫。
  “试试看嘛,会很舒服。”
  “我……”
  “嗯,你。”
  “……”
  胡蔚扶住自己的小兄弟,另一丨手分开了齐霁的臀瓣。
  齐霁扭捏着,头压得低低的,几乎要埋进被单。
  感觉到那凶器一点点的没入,羞涩渐渐的被情欲所取代。
  齐霁不动,胡蔚就顶他,他仍旧不动,小毛象蹭着胡蔚的肚皮。
  矜持了好一会儿,性丨欲才主宰了齐霁的大脑,他渐渐直起腰,遵循快丨感而去。
  后面被填充的异常的满,满的齐霁简直无法承受,可一下下的入侵惹得他浑身战栗,小兄弟也热情高涨的不一般。
  手自然的滑过去套丨弄,节奏都由他来控制,舒服的不得了。
  想要释放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临近射精,胡蔚却抓住齐霁的腰以不分离的方式将他压在了身下。
  齐霁看到天花板的同时,猛烈的冲撞让他射了出来。粘稠的精丨液喷溅在小腹上,胡蔚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下比一下更猛烈的撞击着。
  他的长发扫过他的肩,让他觉得很性感。
  待到胡蔚抽出鼓胀的小兄弟射在他身上,齐霁已经感觉精疲力竭。
  两个人摞在一起都粗重的喘息,被子以蹩脚的姿态压在齐霁的腰下,可他却连抽出被子的力气都没了。
  齐霁病态的一下下咬着胡蔚的肩膀,最后吻上了那双饱满的唇。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醒过来时窗外的雪还在下。
  揉着眼睛张望,屋里很安静,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两腿间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掀开被子看看,内裤套的整整齐齐。一定,又是他帮他收拾过了。
  “胡蔚。”齐霁试探着喊了一声,没人应。倒是猛丨男啪嗒啪嗒的肉垫声由远及近。
  拿过床头的闹钟看看,三点过一刻。
  闹钟拿过来,压在下面的便签落了下去,齐霁弯腰去捡。
  【去下公司,晚上我做饭。】
  唉,怎么就这么忙?
  齐霁郁闷。
  但,更郁闷的不是这个,而是几分钟后响起来的手机。
  来电显示:易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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